首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 、著名诗人李松涛
他, 就是一首诗
——诗人李松涛印象
文:
知道李松涛的名字,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来在1992年出版的昌图文史资料《昌图儿女》中,读到了他的文章——《命运的伟力》,文章讲述了他如何从《萌芽》开始萌芽,长成诗树的文学之路。也许是本人喜欢舞文弄墨的缘故,对文人的事特别关注。同时,李松涛和端木蕻良一样,都是家乡黑土地走出去的文学骄子,是辽北文化人心中的旗帜。读了那篇行云流水般的短文后,更有一种由衷的敬意。
李松涛,原名李荣阁,笔名源桥父。1950年3月出生于辽宁省昌图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空军大校,沈空创作室主任。辽宁省作协副主席,中国诗歌协会理事,中国环境促进会会员,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会员。1969年发表处女作。至今已出版抒情诗集、长诗集、诗选集19部,散文集、小说集、报告文学集6部。1998年获首届鲁迅文学奖。先后获艾青诗歌奖、解放军文艺优秀作品奖、全国环境优秀文学奖、中国图书奖、东北文学奖、辽宁文学奖等国内外各种奖励50多项。作品被译成多种文字。先后出席第四、第五次全国作家代表大会。荣立军功两次。
松涛先生是写新诗的。我对新诗虽曾爱过,但纯属外行。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我读初中时,也曾因朗诵贺敬之的《桂林山水歌》而获得学校一个日记本的奖励。“云中的神啊,雾中的仙,神姿仙态桂林山”,那优美的旋律至今萦绕于耳。臧克家、艾青、田间、郭小川、张志民的名字挥之不去。而近些年来,很多新诗让我越读越累,越读越不懂,如入五里雾中。也难怪我不懂,臧克家说了,连他都看不懂!一些诗人不再关心社会,带着没完没了的浮躁,诉说着自己的郁闷。爱情诗有点像流行歌曲,缱綣离愁别绪卿卿我我之中。这常让我想起一千二百年前的“花间派”。更有奇者,用电脑回车键把原本不怎么样的白话文敲断,居然也叫诗,还成了什么“体”!“梨花”也好,“桃花”也好,是花就让它开吧!到后来无非是朝花夕拾,落红满地!中国的诗歌有如中国的足球一样,让人无奈!于是,这些新产品着实让我们这些普通消费者伤透了心。从1997年以后,我终止了十几年《诗刊》的订阅,我与新诗渐行渐远。
然而,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诗刊》上(忘了是哪期)读到了松涛的一首诗,使我重新燃起了对新诗的希望。那是他的长诗《黄之河》中的一章——《壶口瀑布》:
此乃壶口之口——正好/甘醇酣肠/号称海量者今日把酒临涛/人举痛饮之痛/水扬暴怒之暴/别处 的 酒幌下/已无不兑水/遍地盛行:卖假药,用伪钞/
自作自受的岸上人/自言自语的河中水/关系日益料峭/大自然起伏的情绪/迫使人类深一脚,浅一脚/试问瀑布之“布“能缝制什么——时尚的唐装/传统的长袍/百衲鞋?双挎包?棉袄?围脖?乳罩?博士帽?/天灾何以会同人祸/流行成自戕性感冒/
听!头上的风在吼/身边的马在叫/非常时期的黄河在咆哮/华夏腹地/万众一心大合唱的地方/细细斟酌民族的鸡肠心跳/今日的倾听/乃是一种理疗/
拂晓,把思绪提炼的追悔投壶——煎一剂中药/此乃药壶之口——更妙!/
一篇以环保为题材的诗,能以如此恢宏的气势喷涌而出,让人震撼!我仿佛触摸到诗人剧烈的心跳,我仿佛感受到诗人滚烫的血流!我仿佛看见了诗人手握正义的法锤,凛然于法庭之上,在大声地控诉和宣判。我仿佛看见了诗人傲立于黄河壶口之上,气冲斗牛,吞吐河山的博大胸襟和浑雄气魄!我的心被诗而穿透,我不能不与诗人一起愤怒,一起咆哮!我之对松涛,并非是对名人的崇拜,主要是对他的诗的青睐和钟情,实乃望文而生敬意也!
对于松涛先生的诗,不必说他大气的风格和巧妙的构思,也不必说诗人的灵动和丰富的想象,更不必说那富有穿透力感染力的语言,让我最为感动的是他的社会责任感。社会责任感,是诗人乃至一切作家的立身之本。这个论点虽然很陈旧,但永远颠扑不破。不要说现在,我们的先贤早有明鉴:“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白居易语)“为文必中当世之过”。(苏洵语)我敢说,一切不关注社会人生的诗人,都是没有出息的。创造性和冒险精神是我钦佩的另一原因。1977年,当“文革”的阴霾还没有散去的时候,他的一首爱情诗发表于《诗刊》第12期。闯入这样的禁区,连当时《诗刊》主编李季都有点战战兢兢,他的勇气可见一斑。曾国藩在赞许诗文的创造性时有这样的论述:“凡诗文欲求雄奇矫变,总须用意有超群离俗之想,乃能脱去恒蹊”。(恒蹊——老路子)“文章须得偏鸷不平之气,乃是佳耳。”2008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了法国作家克莱齐奥,瑞典皇家科学院的授奖词是这样写的:“作为作者,展现了新的起点、诗意的冒险和感官的狂喜;作为探险者,发掘了隐藏于文明底部和外部的人性。”松涛先生自己也说,开始写诗,极恐自己的诗与别人的诗不一样,现在又甚怕自己的诗与别人一样。这无疑是诗家成熟的表征,是他求新欲望的展示。探索和创新,是诗人一生的使命!
去年初秋,松涛先生曾托朋友送给我一本他新近出版的诗集《忧患交响曲》,这里收集了他的代表作品。拜读之后,愈加思见其人。今年重阳节,在铁岭龙首山诗书笔会上,终于见到了他。他是在笔会活动刚开始的时候从沈阳专程赶来的。他的带来,让所有的人十分兴奋。包括市领导在内的所有人,一起站起来欢迎他们一行三人。他十分恭谦、随和,和大家一一握手问候。当我们俩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我自报家门,他显得非常高兴,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在活动间歇中,我们谈了很多,谈得很融洽、很投机。谈乡情,谈文学,谈生活,谈友谊。松涛先生一点没有想象中大诗人那种孤傲不凡、居高临下的样子,他十分平和自然,儒雅可亲。一身休闲,透着一种轻松和潇洒;一掬笑容,传递着亲切和热情。我突然感到,哇!李松涛,原来你就是一首诗!
说你是诗,因为你的浪漫。飘逸飞舞的想象力,带着深邃的人生思考,在历史与现实的时空中穿行。诗人,诗心,诗梦,你理想的翅膀永远为新的目标升腾!
说你是诗,因为你的哲理。淡定的表情后面,是一片惊涛骇浪的大海;平和的语气中孕育着振聋发聩般的呐喊!震静与激情,平凡与伟大,你是对人性的本质和生命的哲学最好的诠释。
说你是诗,更因为你一直在战斗。你说你不曾持枪上过战场,而你却是另一个战场上勇猛的斗士!我看见了,你横刀跃马,大纛飞扬,驰骋沙场。让那些丑恶、腐朽、猥琐一个个人仰马翻!这,岂是一个“诗”字了得!
愿我们这位从黑土地上走出去的诗人李松涛,在共和国的诗坛上,永远如松之长青,涛声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