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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一台戏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140        作者:秋水伊人        发布:秋水伊人        首发时间:2010-11-27 09:02:15
关键词:秋明 望尘 晓林 青春 爱情
编语:


  (一)                 
  秋明的漂亮是人造的,割的双眼皮儿、纹的眼线和唇线。但是没有人不承认她漂亮。就连那些瞧不起她身世、妒嫉她身材容貌的同厂女工,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漂亮。
  然而,她并不幸福。她出生在一个清贫的农家,父亲多病,母亲体弱,两弟妹要上学,一家的生活重担过早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18岁那年,她进城当了打工妹。因为她只上过小学三年级,文化太少,只能干力气活。在一家生产方便面的外资企业,当流水线上的一名包装女工。每月400多块钱,可以给家里帮很大的忙。
  也有人说她是幸运的。这么说的人多少有点不怀好意。因为外企的一个高级技术人员看上了她,花钱包养着她。那个技术员已经40多岁了,南方的家里有妻子儿女,但他耐不住一个人在外工作的寂寞,又喜欢秋明皎好的容貌和丰满的身材,于是,两个人就各取所需。
  秋明穿着时髦的名牌服装,打扮得很洋气,走路说话都脱尽了农家姑娘的扭捏和拘谨,人们都说她变了。言外之意就是她变坏了。“女人变坏便有钱,男人有钱就变坏”,在外人看来,这两句话就正应验在她和她的情人身上。
  在那家外企的斜对面,住着一户富裕人家。这家的主人姓李,早年曾是燃料公司的副经理,后来退休单干,开了加油站。住宅是自建的两层小楼。楼上是李老头自家人住,楼下有两间大屋和一间小屋,就租给对面外企的那些女工住。大屋人多杂乱,而且没人愿意收拾,所以时常乱七八糟,是脏乱差的场所。小屋因为住人很少,又好收拾,所以时常是干净整洁的。再贴上几张美丽的挂图,放一曲曼妙的音乐,住在其中的人就会心情舒畅。所以女孩子们都愿意住小屋。
  秋明就跟别人合伙住了小屋。另两间大屋的女孩子们既妒嫉她有好吃好穿又有零花钱,同时也嫌弃她跟了有妇之夫,瞧不上她,所以不大跟她来往。
  跟她同屋住着的是个离了婚的妇女,有些神经质,常爱在背后东家长西家短的搬弄是非,尤其爱讲秋明的种种事情。
  隔壁的那些同事虽然不喜欢与秋明来往,却都对她的事充满了好奇心和窥视欲,于是就常向那离异的女人打听议论秋明的事。
  为此,原本跟室友关系不错的秋明最终还是跟室友闹翻了,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各过各的日子,秋明有什么喜怒哀乐也不再向她倾诉。
                 
  (二)
  不久,离婚女人就搬走了。秋明的屋里搬来了一个刚参加工作的报社记者望尘,还有原来在另一间大屋里住着的晓林。这两个未婚女子都不是秋明的同事,对秋明的事也不太留意,所以三个人最初相处得很要好。
  望尘是外县农村的,相貌普通,但很有气质,衣着打扮都是职业化的,言谈举止不俗,也很少跟室友接触。她从小念书用功,一路考上大学,24岁毕业后就来这个异乡小城的报社当上了记者,每天忙忙碌碌,不是下乡镇,就是随市上的领导出入于各种场所,不大在宿舍里呆,只有晚上下班后,才在灯光下写呀读的弄到很晚才睡。
  晓林也出生成长于农村,16岁进城侍侯瘫痪的舅妈,五年后舅舅帮她在一家工厂安排了现金员工作。如今已28岁的晓林虽然没有秋明漂亮,却另有一种韵味,像个白领丽人,披肩的长发俊秀飘逸,古铜色的皮肤,显示着健美与成熟,苗条的身材,穿着合体,谈吐也优雅得多。晓林也记不清自己处了多少对象,反正没一个称心的。同龄的朋友一个个都结婚生子了,她还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好不容易相中了一个,处了四年,待到谈婚论嫁时,她却出了点麻烦。
  原来,她所在企业的老板和会计贪墨了一笔款子,却弄了条子让她报销,她付完了现金却发现那些条子不见了。于是这笔亏空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老板和会计一起数落她,一边让她填窟窿,否则就要撤她的职,让她滚蛋。
  以泪洗面的晓林,疯了一般满世界借钱。
  偏在这个时候,男朋友的母亲听说了这事,立逼着男友跟晓林分手。
  一个风狂雨骤的下午,本已绝望的晓林怀着最后一丝侥幸,来企业向老板求情,却无意中听到了老板和会计的对话。原来那些条子是会计从她那儿偷走的。晓林把老板和会计堵在了屋里,把他们一顿臭骂,并声称要去检察院告他们。老板和会计蒙了,赶紧安抚她,并保证她今后不会再有这种麻烦了。
  晓林的工作保住了,但她却拒绝了男友重修旧好的请求,“在最危急的关头,你都不能跟我同甘共苦,竟然听信你妈的调唆跟我一刀两断,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那以后小林就不再相信和看重感情,而是一味挑拣着条件优越的人来处对象,甚至不管对方是否离过婚,是否有孩子。
                 
  (三)
  望尘单位的一个男同事志谦曾经人介绍跟晓林处过几天对象。晓林只相中了他的身份,却因为他家不够富有、他本人不够帅而拒绝再与他相处下去。
  望尘得知此事时,志谦已经结婚一年了。望尘很替晓林惋惜,因为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望尘觉得志谦实在是个难得的好人,又体贴又周到,对女孩子特别尊重又懂得呵护。有一段时间,因为志谦的细心照顾,望尘都觉得自己快爱上他了。
  因为家在外地,老师同学又没有一个在身边。族中的亲属又不大走动,望尘一个人觉得很孤单。她天生就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纤细的感情常使她莫名地忧伤忧郁。
  早在初一的时候,她就喜欢班上学习最好的男生大军。大军家和她家同村,又相隔不远。她常常望着人家屋后的杨树林发呆,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和英俊帅气的大军喜结连理。她最喜欢也最害怕的就是大军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他的眼神常常令她沉醉,令她晕眩。
  但是上初二后,她又喜欢上了另一个大眼睛的男生春宝,因为春宝是留级生,学习成绩盖过了大军。
   小女生的感情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其实这根本就不算爱情的,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的幻想和憧憬罢了。
  上高一时她还是不定性呢,今天觉得他好,明天又觉得另一个他好。
  直到上高二的下学期,她终于尝到了初恋的滋味——这其实也算不得爱情,但我们姑且称她为初恋吧。实际上她和他连手指头都没勾过,只是相互在心里偷偷喜欢一下对方,彼此有个好感,私下里写着诗或写封信传递一下彼此的爱慕罢了。更多的时间要用在迎接高考上呢。
  大学里虽然也有谈得来的同学,但情缘似乎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她,于是,25岁,上班一年后的望尘几乎跟一个青柚子没什么两样——她还从未真正谈过一次恋爱呢!
  当望尘对晓林和秋明谈起自己的经历时,晓林和秋明都不相信,在他们看来,25岁的人了怎么可能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呢!
  望尘也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失败。那么,她在念高四(高考补习班)时对她紧追不舍的大兵算不算数呢?那个大兵叫阿东,是望尘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原本是个默默无闻、资质普通的家伙,望尘从来没注意过他。上高中时望尘在重点高中,阿东只考上了普通高中,他们不在一个学校。
  有一次放假回家两个人偶然相遇,聊了几句。后来阿东又托望尘帮忙借了几本俄语书。阿东为了表示感谢,曾和另一位同学到望尘家看望她一次。如此而已,望尘不明白阿东为什么突然在她上高四时来找她,还送她一本数学习题集。两个人在校园里寒暄了几句后,阿东也就走了。
  突然有一天,在落雪的季节,阿东跟大军一起来接望尘和另一位女同学去聚会,说是阿东要去参军。望尘猛然意识到阿东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似乎多了一些什么成分。
  望尘为阿东唱了一首歌,算作送别。还送了阿东几本文学书籍,勉励他好好在部队干。
  阿东参军后,一封又一封厚厚的盖着红章(义务兵免费邮寄)的书信不断地、雪片般飞到望尘手上,虽然通篇没有一个爱字,却也把望尘吓坏了。
  “阿东在追求你呀,这么多封信又这么频繁……”同桌提醒望尘。
  “可我并不喜欢他,对他也没有感觉呀……”
  “那你还不赶紧解释一下,不然将来会有麻烦的……”
  “我怎么解释呀,人家信上又没有提这回事,我怎么好说呢……”
  就这样,阿东一直写信,直到望尘上大学快毕业的那年。望尘最终也没能解释明白她对阿东到底是什么感情,就默认了阿东的求爱。他们俩在书信上谈情说爱,可是望尘心里却系成了一个大疙瘩。
  望尘生日那天,阿东从天而降,惊得望尘目瞪口呆。望尘安排阿东在学校招待所住了两天。陪他去校园外爬山,去看风景,去品小吃,然后茫然目送阿东坐车离去。
  最终,还是阿东先定了婚,跟他在普通高中时的一位女同学。而望尘呢,得知这一消息,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知道,自己终于卸下了一个大包袱。
  “这不能算真正的恋爱,这根本就是阿东剃头挑子一头热嘛!”秋明评价着。
  “你对阿东就一点也没动过心?”晓林不禁质疑了。
  “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了解都谈不上,一直是纸上谈兵,根本没感觉。”
  望尘对自己过去的罗曼史一点都不满意。但她对志谦的确有点动心,偏偏人家已经结婚了,“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望尘没敢对两位室友讲,她把这段秘密埋藏在心底。
                 
  (四)
  时间长了,望尘和晓林也或多或少地从秋明的同事那里听到了关于秋明的种种事情,但因为秋明自己不提,他们俩也不便提起。
  直到有一天,隔壁的那些长舌妇们告诉她们,说秋明的那位先生要回南方,秋明马上面临着被甩掉的命运。
  一连几天,秋明的眼睛都是红肿着。 没有人看见她哭,但她憔悴的样子着实令人揪心。
  晓林忙着会见也许是第38个男朋友,从下午出门一直到晚上9点都没回来。
  望尘在休双休日,听听随身听,看看《知音》杂志,胡乱吃一顿水煮方便面。
  秋明是傍晚4点钟回来的。夏日的长裙在她身上显得那么俏丽。然而她的泪痕却分明在诉说着她的悲伤。
  望尘也没有想到,秋明会一下扑到她怀里,像孩子一样痛哭着,向她讲述自己的故事。
  “老马要走了……我们从此就是生离死别……呜呜呜……我舍不得让他走,可他有老婆孩子,我不能让人家妻离子散……”
  “我从小就能吃苦,一家人要靠我养活呀。13岁开始下地劳动,割地、扶犁、赶车,我没有一样没干过。18岁那年人家介绍我到厂里打工,当时我啥也不懂,有个副经理老让我上他办公室打扫卫生,我一进去他就摸我的手和脸,我害怕,想逃,可我不敢得罪他。是老马救了我。他是技术员,副经理也怕他不干了会影响生产。因为南方技术员不愿意上北方来吃苦,他一走,很难在短时间内找人顶替他。”
  “老马说过,他当时没想到会喜欢上我,当时我还没有这么漂亮。我傻乎乎的只知道干活挣钱,不会保护自己。好几个南方人想对我下手,都让老马给挡了。他当时只是可怜我。知道我家里穷,就不时帮我一些吃的、穿的、用的,有时也借给我一些钱。”
  “是我慢慢地喜欢上了他。他那么细心,周到,善解人意(这个词也是他教我的),他还会写诗,你要是见他一面,你们文化人之间肯定能谈得来……”
  “我不懂诗,但我爱美。我用自己赚的钱做美容,让自己变漂亮,然后再去追他。老马太寂寞啦,可他对我说,为了我的未来,他不能毁我。他越这样,我越爱他,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秋明在述说中擦掉了眼泪。
  “老马最终也没拗过我,是我主动跟他好的。他特别疼我,我生病时,他端汤倒水拿药地侍侯我,他说我是白雪公主……”
  “他还为我写了一本诗集,送我这套音响,给我许多我喜欢的东西,带我见大世面,……,我觉得我从来也没这么幸福过,我们俩活得既浪漫又精彩,也许我再也过不上这种日子了,他就要走了,回到他老婆孩子那儿去……”
  秋明再次痛苦失声,望尘看得出,他们是真心真意相爱着,秋明的伤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为什么不留住他呢?”
  “他也想留下来陪我,是我让他回去的,我不能耽误他的前途和他的好日子,他留在这儿没什么发展,我也配不上他……我不想拆散人家的家庭……”
  “秋明,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可是,又有几个人能明白你们的感情呢?!”
  “只要你能理解就行了,那些八婆的话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不知道,老马为了我曾经自杀过,我为他也曾经吞过安眠药,我们俩甚至被派出所抓进去过,可是这一切都不能挡住我们的恋情。我知道我们不能被世人理解,可我就是爱他,这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让别人明白我们的感情……”
  望尘知道,外人是无法真正了解秋明的,但她似乎已理解了秋明。
  三天以后的一个下午,秋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两眼失神地回到宿舍,一头躺倒在床上,半个月后才能起来……她的老马走了,他们曾在机场抱头痛哭……
  一个月后,秋明又去上班了。
                 
  (五)
  晓林又有了新男朋友。两个月后就宣布要结婚了。男方答应给买80平米的楼房,钱也给了很多。晓林不断地向各屋里的女孩子们介绍她男友家如何富有,如何大方。
  几个没处对象的女孩眼热地直问她男友有没有弟弟,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一样嫁入豪门。
  晓林结婚时,望尘和秋明都去参加婚礼。婚礼的排场很大,新房也确如晓林介绍的那么豪华。
  然而,在后来的一次拜访中,望尘和秋明却发现晓林家有个6岁男孩,晓林说是捡来的,但她不自然的尴尬表情却令人生疑。果然,不久就有好事者证实,晓林嫁了个二婚头。他丈夫离过婚,还有个6岁多男孩。
  一年后,晓林也离婚了,因为她丈夫的前妻惦记孩子,前夫与前妻因为孩子,常打交道,旧情复燃。而丈夫又不让晓林要自己的孩子,晓林无法容忍,双方僵持了半年多,最终一刀两断。原本就没有多少感情,断得也就格外彻底。她丈夫又与前妻复婚了,因为婚龄不满3年,晓林只能净身出户,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晓林带着累累的心灵创伤,离开了小城,到外边的世界去流浪了。3年后,她嫁给了一个清贫的出租车司机,虽然年龄大了点,却很心疼她。不久她便有了自己的女儿,她在一次电话交谈中告诉望尘,“选对象时可千万要慎重,千万别像我一样草率,结果吃尽了苦头……”
                 
  (六)
  望尘在报社干得越来越顺手,几篇颇具文采的大稿特稿发表后,得到了各方面的认可,领导也很赏识她,把她调到要闻部,专门跟踪报导重大新闻活动。
  事业的顺利并没有带给她相同的情感回报。望尘暗恋的志谦不久后调到了其他单位,望尘一个人泪流满面地走在花园深处,一边忘情地哼唱着《梁祝》,一边疯狂地奔走在树荫下,痛悼她25岁的青春。志谦曾在这个花园里请她吃过炒冰,还鼓励她勇敢地去采访花园旁边举行的一次老年棒球赛,并帮她修改采访稿。他还到小屋里帮她修理过锅灶,品尝她为他烙的小甜饼,还夸她手艺好呢。
  一切历历在目,而斯人已远去。最让她悲伤的是,她对志谦的暗恋,他竟浑然未觉,他只把她当成小妹妹……
  夏日的黄昏,望尘独自骑车去郊外散心。地里的庄稼绿油油的,路两旁的白杨树摇动着婆娑的枝条,望尘的心情也随之舒畅了许多。
  近来,一位热心的同事萍姐一再给望尘介绍对象。起初望尘拒绝人家的好意。期间还有另外两个人给她介绍对象,她只看了一个。结果没相处上三天,那个英俊的小伙子就打退堂鼓了。“大概是嫌我不够漂亮吧”,望尘心想,“哼,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另一个据说是嫌她年龄大没同意见面,“哼,年龄大的人成熟,才不像你小屁孩嘛也不懂呢!”望尘用阿Q精神来替自己解脱,但她心里还是很烦恼。
  “唉,年龄大了、长相平平、家境一般,谁会相中我这样的呢?”一气之下,望尘把留了四年的长发剪成了小寸头。女人一有烦恼往往就拿头发出气,长的把它剪短,短的把它留长,直的把它烫弯,弯的再把它熨直……
  接连几次打击下来,望尘几乎要看破红尘了。她在日记中写到:“过了恋爱的季节,我还能爱得起来吗?谁能无视于外表的平凡而读懂我丰富的内心世界?”
  既然与爱情无缘,那就全心工作吧,望尘忘我地投入到采访中去了。
                 
  (七)
  经过半年的休身养性,秋明像一个冬眠后醒来的青蛙,终于又恢复了元气,迎来了她的春天。
  春天,多么温暖亮丽的季节,柳树在发芽,鸟儿在欢唱,秋明的心情也和这个季节一样慢慢好起来了。
  就在这个春天,隔壁大屋的三个女孩子都相继结婚了,又有两个女孩子也处起了对象。女孩子们谈论最多的就是谁的对象条件好,谁的对象长的帅,谁家出的钱多等等话题。
  秋明抽空回了一次老家,竟然意外地遇到了从小一起玩大的大龙。大龙是秋明姨家后院的,20岁参军去了辽宁某个部队,如今已是个高大挺拔的军人了。两个人彼此都有好感,便交换了通信地址和电话,表示愿意交往。相处了短短三天时间,基本上了解了彼此的情况,两人就告别了。
  此后,双方的通信就越来越频繁,并逐渐确定了恋爱关系。
  大约又是半年后,秋明竟有半个月没有接到大龙的信。她百般猜测也弄不清为什么。望尘见她坐立不安,就安慰她说,可能部队要集中训练,不允许与外界通讯吧,当年阿东也曾经有很久没给望尘寄信,事后才知道他们在深山老林里集训,而且是保密行动,不许与外界联系。
  然而又过了两个多月,仍然没有大龙的信来,望尘也搞不懂了,难道会集训那么长时间吗?
  秋明怀疑大龙不跟她好了,要么就是又跟别的女孩好了,要么就是他家不同意,或者是他们听说了自己在工厂的不检点?
  反正这事十有八九是要告吹了,秋明很难过,也很忧愁,不知将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命运?
  偏在这时,又有人给她介绍对象,是另一家外企的技工,家在外县,人长得还可以,大个,很白,就是眼睛小点,看着还顺眼,名字很特别,叫雪雷。
  秋明像捞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两人很快处得如火如荼。雪雷几乎天天来找秋明,两个人一起烧菜做饭在小屋里吃,有时午休,两个人就盖了一床被子和衣睡在小屋里。
  望尘有点看不过去,劝了秋明一回,希望她慎重交友,不要脚踩两只船,更要注意周围人说三道四。但秋明似乎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她好象很受不了孤独寂寞。望尘也就退避三舍不再过问她的事了。很快,秋明就随雪雷回家见他父母去了,似乎他们马上要谈婚论嫁了。
  “十一”放假七天,望尘回老家帮父母秋收。
  10月8日返回,上班。下班后,隔壁的一个同乡姑娘把她喊过去,神秘兮兮地告诉她:“秋明摊事儿了。
  “你放假一走,那个雪雷就来了,两个人当晚就住在小屋里了。第二天两个人都去上班了。秋明刚下班,就有一个当兵的来找她,这两个人当晚又住在了小屋里。雪雷没来。第三天早上,雪雷来了,把秋明和当兵的堵在了小屋里。我们只听见秋明一边哭一边说,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雪雷先走了,秋明和那个当兵的随后也走了,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看样子是回家了,今天还没回来呢,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呀?”
  望尘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虽然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又过了两天,秋明和大龙双双出现在望尘面前,两个人脸上还带着笑。秋明告诉望尘,她又和大龙好上了。原来真的有集训这回事,大龙原谅她在此期间因为误会而和雪雷相处。
  “那雪雷怎么办?”
  “雪雷说他愿意成全我们,如果有一天,我们处不下去分手了,他再来找我……”
  “啊?!”望尘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种事只有电影电视里才会发生,想不到居然在她眼皮底下也会出现。
   三天后,大龙返回了部队,秋明又耐不住寂寞,五天后又和雪雷交往起来。
   然而,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望尘眼中的不解和不屑,迫使秋明从小屋里搬走了。
                 
  (八)
   三年后,望尘偶然经过一家面包店,发现门口赫然站着漂亮如昨的秋明。秋明热情地招呼她,并告诉她这面包店是她父母和弟弟妹妹开起来的。
  “你结婚了吗?是雪雷还是大龙?”
  “我结婚了,但不是他们,是另外一个人,在大庆。我搬走以后辞了职,跟人家理发,后来去大庆打工,认识了我现在的丈夫。”
  “你呢,你结婚了吗?”秋明问望尘。
  “我也结婚了,爱人也是上班的,巧的是他也是当兵的。”
  “噢?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你搬走后,小屋里又搬进来一个女孩,名叫阿荣,23岁,也是你们原来那个方便面厂的女工。”
  “我听说过,她长得很好看,但我没见过,她是料包车间的。”秋明竭力回想着。
  “阿荣业余时间学服装剪裁,特别用功,我时常做好饭等她回来一起吃,因为她太累,时间又紧。”
  “别打岔,快说你们的恋爱经过,干嘛一个劲儿说别人的事”,秋明性急地嚷嚷。
  “我爱人家就跟阿荣家是一个乡镇的,他们是老乡啊。我们俩能成,有阿荣的功劳。”
  “怎么回事,是阿荣介绍的吗?快说来听听。”
  “介绍人是我单位的同事萍姐。她跟我说,祥子是哈尔滨武警学校毕业的,在一家药厂当经警,家虽然在农村,家庭条件不错,25岁,比我小一岁,年龄也相当,让我去相看。我就去了萍姐家。萍姐说第一印象很重要,非拉着我去剪头发,又逼着我擦她的脂粉,还亲自动手帮我涂口红。你知道我不喜欢化妆的,结果弄的我浑身不自在。祥子进来的时候我脸通红。看了他一眼,我就满心地不愿意,他又黑又瘦,眼睛细长,挺有棱角,但不是我想象中的白马王子。而且一问才知道他初中毕业就去参军,并没上过武警学校。我心凉了半截。勉强坐了一会儿就告辞要走。萍姐让祥子送我,我也没同意,骑上自行车就回来了。我把自己扔在宿舍床上,打开录音机听情歌,越听越伤心。谁知这时候有人敲门,隔壁的喊找我。竟然是萍姐,她说祥子在外面等着,让我俩出去走走。她好说歹说,我只好给她面子。”
  “跟祥子到花园走了一圈,在亭子上我问他看见了什么,他说一片茫然。嘿,这小子蛮有诗意的嘛,而且正合我的心意。不由得多瞧他几眼。他送我回来时,阿荣看见了。等他走后,阿荣就告诉了我关于他和他家的好多事情。说他和家人既勤快又善良,有人缘,为人处世都周到。他家原来很穷,但一家六口人特能干,是勤劳致富的人家,人品绝对可靠等等,说了一大车好话。真的,我慢慢发现他懂的东西很多,人又细心体贴,很会照顾人。就这样从开始的老大不愿意到后来定终身。再到后来见家长,双方父母也都满意,于是乎,就结婚了。”
  “看样子你过得很幸福嘛!瞧你,都胖了。”秋明羡慕地打趣着望尘。
  “幸福嘛还算幸福,就是生活清苦平淡了些。没有你和晓林那么轰轰烈烈的故事。双方家庭条件有限,我们只能靠自己奋斗,他带出了一个弟弟,我又带出了一个妹妹,两边家里大事小情也得我们撑着,活得有点累。”望尘感叹着。
  “两个人感情好就比什么都强,我相信你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对了,那个阿荣怎么样,结婚没有?”
  “阿荣后来也结婚了,嫁给一个老乡,也在雪雷呆过的外企打工,跟我们差不多,也是白手起家靠自己过日子。”
  “我真羡慕你们,一个个自食其力的多好!”秋明眼睛里涌满了泪水,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难道她过得不幸福吗?”望尘在回家的路上想,她当时没问秋明,是怕勾起她太多的伤感。
  在天桥下与丈夫不期而遇,望尘和祥子都感到很惊喜。“咱俩真是很有缘啊,连下班回家都能碰上!”祥子感慨地说。
  当他拉起她的手,两个人并肩回家的时候,望尘不禁回忆起婚前租住的那间小屋,那小屋里发生了多少难忘的故事啊!
  他们热恋的时候,祥子每天都来看她,在她们的小屋里坐一会儿,吃着她做的香甜可口的饭菜,翻阅她的一大堆书籍,听她录音机里播放的高雅音乐,在她生病时给她削苹果,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为她唱生日歌,给她切蛋糕……
  他送她的风铃声声悦耳,原本也挂在小屋的窗户上,如今已挂在了他们的楼房里,仿佛在向他们讲述过去的一幕一幕……
  望尘知道,如果没有晓林和秋明那些复杂坎坷的经历提醒着,或许她就不会那么清醒地面对现实生活,如果没有晓林和秋明的遭遇震撼着,或许她就不会那么深刻地领悟爱的真谛和生活的意义……

  她知道,在晓林、秋明、阿荣和她自己先后出嫁搬走后,小屋里又住进了别的女孩,包括后来出嫁的望尘的妹妹,总之小屋里不断地上演着一幕幕悲喜剧,那是青春的故事,爱情的故事,一个接一个地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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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精理由:
平凡的人,平凡的故事,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在平凡中度过呢。读后,我把故事放在嘴巴里咀嚼,渐渐品出了五味!
洒家无戒
文章评论
竹下幽生 评论 (评论时间2011-03-21 15:15:36)  
写得很好。细腻的笔触,鲜明的个性,道出人生的悲哀
雨晴 评论 (评论时间2010-12-01 09:31:39)  

三个女人一台戏,欣赏不同的风格和魅力。问好秋水妹妹!

秋水伊人 评论 (评论时间2010-11-29 13:48:29)  
洒家,应该是和尚、尤其是花和尚鲁智深之类的自称啊;无戒,怎么看都应该是一个入世而又不肯受到束缚的人。呵呵,一个看似自相矛盾又全然无碍的名字,有趣得很。
感谢你对我的鼓励。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懂这算不算小说。我是把它当作故事来写的,而且都是写的发生在我身边的真人真事。的确如你所说,是平凡人生里最平凡的人和事。
老男孩的歌我听了,不爱听,抱歉,这个不是我喜欢的风格。我喜欢听女人花,呵呵!
感谢你的咖啡,我会经常来的,只是,有可能两手空空地来哦!
洒家无戒 评论 (评论时间2010-11-27 20:18:51)  
三个女人一台戏——初看题目时,我以为是一篇很闹的文,漫不经心地点开阅读,却让我安静下来。看此文时,我刚好在听一首叫《老男孩》的歌,没想,听那首歌很适合看这篇小说!希望作者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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