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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马中原 第一章 四支队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2073        作者:杨馨  王小棋        发布:巴山夜雨        首发时间:2009-10-25 12:06:00
关键词:直南 四支队
编语:

一、四支队

 

濮阳,八公桥,小村

1937年秋。一轮朝阳喷薄而出,流金溢彩的霞光洒满了泛着浓重绿色的原野。高粱、豆菽的叶子挂满了亮晶晶的露珠。一抹白纱般轻柔的薄雾,从绿色植物上冉冉飘起,随着若有若无的晨风缓缓飘荡。经过一夜长途跋涉的爷爷,顺手从高粱叶子上捋了把露水,胡乱抹了一把脸,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满脸的困倦消散了。透过疏密的高粱叶,爷爷看见村庄的上空袅袅升起的一缕缕炊烟。他的肚子条件反射般咕咕叫起来。与此同时,终于回到家的温暖浸润了全身。

第一个发现爷爷回来的人是二爷。当时他正担着一副水桶揉着惺松的睡眼到村口的水井上去担水。他看到一个人远远地走过来,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兄长。他把木桶挂在井绳上,叮叮咣咣往井里放。

“二弟!二弟!”

二爷看到了爷爷。他忘记了手中攥着的井绳,手一松,木桶咣地一声掉到了井里。

“哥,你回来了?”二爷顾不得这许多,飞跑上前,殷勤地从爷爷手中抢过包裹,背在自己肩上。

“前天夜里我就梦见你回来了,我讲给嫂子听,她还不信。这不,你就回来了?你说我这梦准不准?”

没等爷爷回答,二爷就迫不及待地问:“哥,东北怎么样?日本人多吗?他们杀咱中国人不?听说北边儿打起来了,咱们的军队不经打,呼噜呼噜地往后退,日本人马上要打到咱们这儿了!”

爷爷没有回答。刚刚到家的兴奋情绪一下子跌落下来,代之而来的是国欲破家将亡的沉重心情。他下意识地咬紧厚厚的嘴唇,眼睛里闪烁着痛苦、茫然而又不甘示弱的复杂光芒。

家到了。二爷紧跑几步,人还没进院子,就兴奋地喊起来:

“嫂——,大嫂,你快出来看看谁回来了?”

奶奶在灶屋里边说:“日头都晒住屁股了才起来,又咋唬啥?水担来没,我还等着添锅做饭呢!”

“嫂,真的,这次我没骗你,真的是俺哥回来了!”

奶奶将信将疑地从灶屋里走出来,一边用手拉头上的蓝花布头巾。她的目光正好与爷爷喜盈盈的目光撞在一起,欣喜地说了句:“你回来了?”

爷爷点点头:“回来了。”

二爷在一旁抱怨说:“看看,我说回来了吧,你还不信,现在看你信不信?”

奶奶转过头来问:“筲呢?”

二爷:“掉井里了……”

奶奶:“还不快去捞,我还等着水做饭呢!”

二爷一溜小跑地跑出去。

奶奶一下扑在爷爷怀里,嘤嘤而泣。

“哭啥?哭啥?我这不是回来了?”

“兵荒马乱的,也不来个信儿,让人在家里边放心不下……为俩钱儿,你就这么狠心丢下我们不管?小日本儿打过来你也不回来?”

“我不是回来了吗?快给我拿个锅饼来,走了一夜,饿得我够呛!”

奶奶这才止住了哭,从灶屋里为爷爷拿出一个黑面饼子,一根大葱和一碗水,递给了爷爷。

爷爷回来的消息,被二爷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子。村里许多人跑进我家,询问外边的情况。

“东北的情况咋样呵?那里有日本人吗?”问话的是位扎小辫的前清遗老。

爷爷叹了口气说:“东北三省早就成了日本人的地盘啦,他们在那里建立了满洲国,宣统又在那儿当皇帝了!”

“宣统当皇帝,天经地义的,孙文闹革命,推翻了帝制,国家哪一年太平过?”前清遗老忿忿地说。

“现在的宣统皇帝可不是当初的宣统皇帝了,他成了第二个石敬瑭,不光做了日本人的儿皇帝,还做日本人的驸马爷。他把东三省给卖了!”爷爷分辩说。爷爷并不知道,溥仪其实并没有娶日本女人为妻子。而是他错把溥杰娶日本妻子的事,当成了溥仪。

前清遗老急得又吹胡子又瞪眼睛:“他咋能这样呢?他是堂堂大清国皇上!他这样做不有辱大清国国威吗?”

一位青年人抢白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不是溥仪他老子爷!革命都这么多年了,还留着麻花辫子。为你这麻花辫子,溥仪就不卖国啦,就不做儿皇帝了?!”

前清遗老气得脸色煞白,冲着奶奶喊:“侄媳妇,快拿剪刀来,把这麻花辫子给我剪了!哎呀我的天爷呀,我等了他这么多年,满指望他恢复大清国,他却当了儿皇帝!”

奶奶拿着剪刀走过来,笑着说:“别哭了,都六十岁的人了,还哭啥?这麻花辫子多碍事呵,早该剪了!”说完,挥动剪刀,前清遗老灰白色的细辫子便像一条僵死的小蛇,从肩头滑落下来。

满院子的人哄地一下笑了。

大家不再理会前清遗老,继续询问。

“大叔,满洲国怎么样?”卷毛堂叔问。

“日本的殖民地,殖民地有啥好的?他妈的,日本人真绝,到关东混事,不光是要办良民证,还要学唱满洲歌……”

“满洲歌,什么满洲歌?你唱一遍,让咱也听听。” 卷毛堂叔好奇地问。

“跟狗叫似的,没啥好听的。”爷爷没好气地说。

卷毛堂叔平白无故地碰了钉子,就不再追问,躲在一角默默地抽关东烟叶子。

一位长胡子老者问爷爷:“大呀,关东那么多仁人志士,难道人人都愿受人杀戮?小日本儿才几个人呀,他们那点国土,咱中国每人撒泡尿都能叫他发大水,他也敢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

爷爷说:“东北有个抗联,司令是咱河南那边的人,姓杨,他的队伍专杀日本人,日本人恨他恨得要死,悬赏十万大洋取他的人头。这次,如果不是他,我怕埋到小日本开的煤洞子里了。”

原来,爷爷在关东当长工时,日本人在当地招收劳工,承诺给予丰厚的报酬。爷爷经不起再三的诱惑和鼓动,报名参加了劳工队。劳工要开拔了,几个老乡到附近的餐馆里要了二斤烧酒庆贺。一个操河南口音的人听说他们要到日本去当劳工,悄悄凑上前说:“你们知道到日本去干啥吗?”爷爷他们把日本工头的话复述了一遍。那个河南人一听急了:“别听信他们的鬼话!到日本本土或日本厂矿去的中国劳工,目前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他们是在榨取我们的血汗,用我们自己生产的枪炮屠杀我们中国人。不要说去了就回不来,即便是能发大财,能去给日本人干活儿吗?日本人侵占我东北,杀我同胞,奸我姐妹,无恶不作,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能去帮日本人做事吗?!帮日本人欺负我们中国人的人,不是卖国贼,也是汉奸!我们宁死也不能当汉奸,宁死也不能当亡国奴!”那人的话具有很强的感染力,深深打动了爷爷和他的同乡。他们开始犹豫了,摸着口袋里日本人预借的大洋不知如何是好。“我们已经拿了别人的盘缠呀!”“要不,把盘缠还他们,就说咱们不去了。”“对,把盘缠还他,咱不去了!”河南人插话道:“你们要想活下去,今夜就得逃走。否则,明天集合时你们不去,日本宪兵就要强行抓人!”河南人走后,爷爷问店家他是什么人,店家神秘兮兮地说:“他呀,是抗联的司令,日本人悬赏十万大洋要捉拿的杨将军!”五年后,当杨得志司令员奇袭了孙良诚的老巢——八公桥时,爷爷即认定,当年东北抗联的杨将军打回了中原老家。他到死也不明白,抗联的杨靖宇将军与冀鲁豫军区司令员杨得志并非一个人。

那一天,我家的庭院内,一批又一批乡邻进进出出,向爷爷打听着同一件事。爷爷也不厌其烦向乡邻们热心地讲述着同一个话题。这样,乡邻们你来我往闹了一整天,直到夜半更深时分,我家的小院才安静下来。

 

濮阳行政公署,丁树本办公室

就在爷爷回家的当夜,远在濮阳县城的河北省直南专员兼濮阳县长丁树本也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这天下午,丁树本收到中国国民革命军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冯玉祥将军的一封信。信上写道:

立斋:

七七事变,日寇不宣而战,平津陷落、华北危急。作为军人,当挽大厦之将倾,救斯民于水火,上对得起湛湛之青天,下对得起漠漠之黄土,中不辜负芸芸众生之厚望。立斋随玉祥多年,南征北战,屡建战功,是玉祥之骄傲,西北军之精英。今立斋坐镇濮阳,统四县之民众,可谓任重道远。日寇以机械之师,长驱直入,国军不敌,二十九军宋哲元部被迫退却。玉祥平生不求尔等,只此一件,协助鹿钟麟、庞炳勋、韩复榘、石友三、高树勋等即全力抗日也。此国家之万幸,民众之万幸也!

焕章字。37年10月

读完冯玉祥的信,丁树本的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既激动又悲伤。1921年,自走出老家安徽蒙城,丁树本从戎于冯玉祥的西北军,一直是冯部的一名文职小军官。中原大战失败,冯玉祥下野,西北军分崩离析,丁树本积极寻找靠山。在其西北军旧友的帮助下,于1936年4月出任濮阳县县长,同年9月,升任直南地区行政专员兼任濮阳县县长,辖濮阳、清丰、东明、长垣四县,总算是有了地盘和实力。几十年的军旅生涯告诉他,要想拥有一席之地,必须拥有一块坚实的领地和一支攻能克、退可守的队伍。而拥有这些,必须羸得民众的拥护。上任伊始,他剿灭土匪,关闭烟馆,亲躬农桑,致使连年受匪夷兵患所祸的濮阳一带,出现夜不闭户的太平景象。正当他雄心勃勃实现自己的宏图大略之际,卢沟桥事件爆发,日寇长驱而入,平津陷落,华北十万火急。身在察哈尔的冯玉祥将军立即召集旧部的十五位高级将军,通电全国,力主抗战。陕北红军建立抗日联合阵线的主张得到举国上下的一致响应。一时间,抗战成了全国军民的唯一话题,呼声十分高涨。

然而,作为一位地方小吏,丁树本不得不想到,国军之正规部队一旦与日寇遭遇尚且节节败逃,自己的地方保安团又能如何?但如果自己也退逃黄河南岸,坐观形势,黄河南岂有自己的安身之所?!思来想去,丁树本矛盾重重:抗战,自己显然不是日本人的对手;南渡,又无安身之所;投降,一腔热血又使他于心不安。

他想起二十九军退却途径濮阳时宋哲元劝他撤离的情景。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丁树本带着一名随从人员冒雨走进宋哲元设在濮阳城外花园屯的大帐。

“报告,直南专员兼濮阳县长丁树本晋见宋军长!”进得大帐,丁树本冲宋哲元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立斋,请坐,请坐。”宋哲元热情地请他坐下,禁不住仔细地打量他一眼。

丁树本一身戎装,这与他的专员兼县长身份极不相称。

宋哲元不禁笑道:“虽然离开了军队,立斋还保持着军人的风纪,难能可贵!”未等丁树本回答,宋哲元又说,“卢沟桥事变,日寇长驱直入,华北危急,立斋有何打算?”

丁树本沉吟一声,说道:“军长,我意把和平机制改为战时体制,率领直南军民与倭寇相周旋,与直南共存亡。”

“好!立斋,士别多日,不改英雄本色,真吾西北军之骄傲,直南之骄傲!”宋哲元击掌称道。

“全赖军长栽培提携。”丁树本唯唯诺诺。

“立斋,我意是让你和我一同撤离,我不能把你扔在直南不管不问。目前,日寇日渐坐大,直南陷落是早晚的事,一旦直南陷落,你这个专员岂不无立身之地?你也该为自己的前途、未来想一想。”

“军长,凭西北军长官的提携,树本才谋得直南专员兼濮阳县长一职,定当恪尽职守,报效党国。如今,日寇未至,我丁树本先舍弃直南随军长南渡,有何颜面面对直南百姓?恕树本不能听命。”

宋哲元唏嘘一声,感慨良多:“非我宋哲元要离开华北,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九一八之后,日寇意欲吞并华北,国民政府则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任命我为委员长。蒋委员长以国家初建、国防未完成为借口,严厉制止,不让与日寇发生冲突。你我乃血腥男儿,保卫领土是军人天职,对外战争是我军的荣誉,岂能让日本人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卢沟桥事发,我军即以卢沟桥为坟墓,奋起反击,血洒疆场。副军长佟麟阁、一三二师师长赵登禹相继殉国。委员长虽然公开应战,却不调一兵一卒来援,相反,监察院还以我丢失名城为借口,为我治罪。唉,恨自己不能成为佟麟阁、赵登禹第二,成仁天下……”

“宋军长……”丁树本知道宋哲元幽怨颇深,但不知如何安慰他。

“这次撤离华北,实在不是我的初衷。华北坐待沉沦,而我作为军人却撤离前线。”宋哲元悔怨交加,不胜唏嘘。

“宋军长,既然撤离华北不是您本人的初衷,何不把我留在华北,抵御日寇,以我绵薄之力,报效党国!”丁树本小心地说。

“立斋,我很钦佩你有报国之心,不愧是我西北军培养出来的精英人才。我离开华北后,还有张自忠、鹿钟麟、石友三、高树勋等人在这里活动,他们也都是我西北军之旧僚,我写信给他们,他们会照顾你的。”宋哲元说着,取出笔墨纸砚,为丁树本写推荐信。

辞别宋哲元走出来,丁树本发现,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强劲的西北风更加猛烈,狂风挟着落叶,如排山倒海之势,暴虐呼啸。面对日本鬼子强大的攻势,身为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坐拥重兵的宋哲元都无可奈何,不得已而退却,他丁树本作为区区一地方政府,又能怎么样?

丁树本感到,自己仿佛就是狂风中的一片落叶,身不由己,随波逐流……

 

想到这里,他一筹莫展地坐在太师椅上,然后,让勤务兵唤来保安副司令陈明韶。

陈明韶一身戎装,出现在门口,低低地唤了声:“司令。”

丁树本欠欠身,指着对面的椅子说:“明韶,坐,快坐!”

陈明韶坐下后,丁树本便把心中的苦恼一古脑倒了出来。最后,丁树本问:“明韶,你谈一下自己的看法。”

陈明韶呷口茶,说:“司令,自古以来,识时务者为俊杰。陕北共产党之所以能够迫使南京方面承认,关键在于他们举起了抗日的大旗,得到了全国民众的拥护。以我之见,撤离和投降……”

陈明韶看看丁树本的脸色,丁树本饶有兴趣地鼓励道:“讲下去,讲下去。”

“以我之见,撤和降俱是下下策,上上策是守土抗战。但守土抗战决非易事,必须与外界广为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

“目前,国共合作貌合神离,是日寇一手促成的。况且共产党之八路军,在这一带很少活动,且人员少,武装薄弱,一时难以形成气候。卫立煌、程潜等中央军,队伍庞大,装备精良,亦属蒋委员长之一嫡系,但与西北军有嫌,不可以深交。只有西北军之旧部,鹿钟麟、庞炳勋、石友三、韩复榘等与司令有旧交。其中鹿钟麟将军刚刚出任河北省政府主席,刚从洛阳到达河北,正在招兵买马,积极备战,是最最理想的人选……”

丁树本含颐点头,笑道:“明韶深明我心。二十九军退却时,宋哲元将军念及旧情,要带我南渡。我顾及直南人民,决意不从。宋哲元将军很是感动,还给我写了推荐信。你明日即带上宋哲元将军的推荐信启程赴鹿主席处,言明我抗战守土之决心!”

 

大名七师,校长办公室

大名七师创建于1923年,1926年就有了共产党的党团组织活动,被誉为“直南革命的策源地”。这是一所校舍简陋的学校。校长王振华的办公室则是陋上加陋。若非墙上的《陋室铭》及其他几幅字画和桌上的线装书,人们很难把这所破陋的房子与眼前这几位穿长衫的教书先生联系在一起。而今晚,这几位教书先生,更有一份特殊使命在肩头。

“七七”事变后,大名七师校长王振华、教务主任晁哲甫等人立刻响应陕北延安的指示,以共产党人的公开身份,发起组织了“冀南文化界抗日守土后援会”,直南地区教育文化界纷纷响应,相继成立“后援分会”,并组织宣传队分赴直南各乡村,利用各种形式开展抗日救国宣传活动。宣传队每到一处,以鲜活的方式宣传共产党抗日救国纲领,深受群众的拥护和欢迎。于是,在不长的时间内,后援会风靡直南。河北省大名专员马润昌见共产党势力日渐强盛,在抗日救亡运动中起到了主导作用,对国民党地方政府构成了威胁,大有取而代之之势。这是马润昌所不愿看到也不敢看到的。他让勤务兵传来王振华,向其通告了大名区的禁令:“先生当以教书为本,何以借抗日守土后援会之名钓名沽誉,蛊惑人心?如何抗日是政府之要事,自有宏观安排整体部署,先生不可自以为是,擅自行事。否则,政府将以扰乱治安罪惩处!”

听了马润昌的话,王振华气得浑身打颤。他强压住火气质问:“马专员,国难当头之际,国人俱裂眦北望,忠肝义胆,赤诚报国!政府理应顺应潮流,高举义帜,奋勇抗战。而政府不仅无所作为,反压制民众之爱国义举,是何道理?!”

马润昌嘿嘿笑道:“本专员已将禁令正告校长阁下,校长可再三权衡行事,否则,休怪本专员不仁不义。勤务兵,送客!”

王振华回到七师后,迅速召集后援会的骨干成员通报马润昌关于禁止后援会活动的禁令。大家听后,义愤填膺,大叫不平。晁哲甫挥挥手让大家平静下来,说:

“马润昌禁止我们文化界抗日守土后援会的活动,并没有禁止我们的其他活动呀,我们可以更改名字,继续我们的活动!”

晁哲甫的一席话提醒了大家。王振华茅塞顿开,一拍亮光光的脑门:“对呀,我们可以开展其他形式的活动!眼下,国民党军队已撤出,石家庄、邢台、邯郸相继失守,日寇机械化部队沿平汉路南进,直南地区已是在劫难逃。时局已把我们迅速推上前线,后援会已经不能适应时代的需要,我们必须在其基础上建立其他抗日组织!”

平杰三站起来说:“我们后援会的特点是,组织分散,人员少,且多局限于文化界,这次组建,我们要扩大范围,把社会上有志抗战的仁人志士全吸收进来,并建立自己的武装。我们再不能仅仅以笔代枪了,要拿起真刀真枪,与日本鬼子、汉奸、卖国贼血战到底!”

年长而富有威望的晁哲甫沉思了一会,建议说:“以我看呐,咱们要成立的组织就叫十人团好了。今天,我们出席会议的正好是十个人,我们的十人团,叫总团,然后各自回去设立分团,如此发展下去,我们的组织便可遍布直南。另外,我们大部分属于文化界的,对于武装斗争缺乏指导经验,而平杰三同志在这方面见长,我推举平杰三同志任总团长。”

晁哲甫的话激起了一串长时间的掌声。

 

冀南某村,中共冀南特委书记张玺处

就在以平杰三为主的十人团在大名七师成立之际,中共冀南特委书记张玺,彻夜未眠。

下午,张玺接到交通员送来的中共北方局军委书记朱瑞的一封信。信上写道:

张玺同志并冀南特委:

平津陷落,日寇长驱直入,冀南危急,你处应发动群众,建立武装,迅速恢复党在直南地区的组织,做好长期与日寇开展游击战争的准备。日寇貌似强大,实则中干,平型关一役已向日寇敲响警钟,你部应借平型关大捷之际,做好抗敌保国宣传教育……

读完北方局首长的来信,张玺百感交集。他在脑海里迅速搜集了一下直南的人选,思绪凝聚在刘大风身上。

刘大风,原名刘介风,河北省南乐县佛善村人。在大名七师求学期间,与学友赵纪彬、李大山一起,由英语教师、中共豫陕区委委员冯品毅介绍入党。1927年4月,中共北方区委派他到武汉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10月,中共濮阳县第一届县委成立,刘大风出任中共濮阳县委的首任书记。而后在漫长的斗争中,刘大风领导了濮阳盐民暴动、南乐农民向地主算公帐、卖公地斗争,并利用国民党河北省政府民训处处长张萌梧的名义,公开在直南各县委任民训员,宣传共产党的主张,训练民众抗日,开展革命工作,具有深厚的群众基础和训练有素的对敌斗争经验。

当刘大风出现在面前时,张玺定睛看了他一眼,不由满意地笑了。他热情地走上前去,拉住刘大风的一只手,把他按坐在凳子上。

刘大风迫不及待地问:“特委找我有什么指示?”

张玺笑道:“别急嘛,咱们坐下慢慢聊。”

他把一杯热水递到刘大风手里,以此缓解刘大风紧张的情绪。

随后两人谈到了卢沟桥事变,谈到了国共合作,谈到了华北局势,心情随之愈加沉重。张玺语重心长地说:

“不管是从当前的形势看,还是为未来着想,我们都必须建立自己的党组织和属于党组织领导下的抗日武装。所以特委请你来的目的是,决定成立临时直南特委,并委任你为临时特委书记,迅速恢复大名以南各县党组织,利用各方面的关系,抓紧时间,集中力量,建立一支党直接领导下的抗日武装,团结各抗日力量,就地开展游击战争,牵制日寇,把日本鬼子牢牢拖在华北、困在华北!”

 

濮阳,黄河渡口

1937年10月,河北邯郸、大名等重镇相继失守。与此同时,日寇加紧了淞沪、华南沿海的军事攻势,企图在短时间内占领整个中国。面对日本鬼子的强大攻势,速亡论在国民党军事集团内部日益抬头,悲观情绪日渐严重。为了保全军事实力,同时也为了避免与日寇发生正面冲突,国民党军队纷纷南渡黄河,直南处于一片混乱状态。

1937年初冬,从前线撤退南渡黄河的大批残兵游勇,旌旗不展,士气低落,队伍凌乱而溃不成军地从我们村口路过。爷爷、卷毛堂叔和前清遗老等人悄悄站在村口观望,车辆、辎重、马匹、队伍扬起的滚滚黄尘,经久不绝,如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雾。

前清遗老扯住爷爷的手,迷惑不解地问:“兄弟呀,小日本儿不是在北面吗?咱的队伍咋向南走呢?”

没等爷爷回答,卷毛堂叔忿忿不平地说:“他们哪是打日本呐,是在逃命!他妈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节骨眼上……”

“节骨眼上咋了?!”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响起来,没等卷毛堂叔醒过神来,一条马鞭便没头没脑地打过来。一个骑高头大马的军官边打边骂,“你他娘的敢妖言惑众!我部是奉上司之命正常调迁,什么是逃命?来人,把这个不法之徒给我带走!”

队伍里跑出两个士兵,不由分说,拖起卷毛堂叔就走。此时,卷毛堂叔吓得脸色苍白,口中讷讷地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用乞求的目光望着爷爷。

爷爷等人卟通一下跪倒在马前,苦苦哀求:“长官,行个好,放了他吧!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们把他带走,让那些老的、少的怎么过呀?”

军官不屑一顾地做了个手势,打马而去。押着卷毛堂叔的士兵得了军官的旨意,用枪托狠狠地在卷毛堂叔屁股上揍了几下,骂道:“你小子放明白点,不要说三道四的,否则下次再逮着你,老子给你剥粒花生米吃!”

卷毛堂叔如遇大赦,惊得屁滚尿流地逃回来。大家便不敢再看,悻悻地往回走。拐进胡同,卷毛堂叔蹦跳起来骂道:

“你他娘的算什么部队,没看见日本人,没放一枪一炮就向后跑,对着老百姓耍威风,算什么狗屁本事!”

卷毛堂叔扯着嗓子骂了一通,大家也不回应,默默地四散而去。

滚滚夕阳把漫漫黄河涂上一层柔和的色彩。与大自然奇丽的景色极不相称的是,溃不成军的逃兵争涌着上船下船的混乱景像。望着一只只往返飘流的船只,丁树本的心情如黄河的波涛一样不能平静。国军之正规部队尚且如此,何况自己之地方武装呢?他欷觑一声,把目光投上黄河滩上萧萧芦苇荡,心中陡然产生了一股江河日下的凄凉感。

“司令!”

丁树本循声望去,只见陈明韶策马而来,便手提披风,走下长堤。

“明韶,河北之行怎么样?”

陈明韶跳下马,跑上前来,答到:“我到河北后,按照司令的意愿,拜会了鹿钟麟主席……”

“他们怎么说?”

“鹿主席看了宋哲元将军的推荐信,对司令的抗战守土的主张很是赞赏,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并说国难当头之际,党国需要的就是司令这种有爱国热情的志士仁人。”

“就这些?”

“鹿主席还特别委任司令为冀鲁豫八县保安司令,负责濮阳、大名、清丰、南乐、东明、长垣、范县、内黄八县的防务,把司令的防区由四县拓展到八县。”

陈明韶从文件袋中取出委任状,双手呈给丁树本。丁树本脸上闪烁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但笑容倏然便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一种复杂性的心情。他记起了诸葛孔明的《出师表》,一种受命于乱军之际、危难之中的感慨油然而生。

“明韶,咱们回濮阳!”丁树本转身走向自己的坐骑。

“司令!”陈明韶望着河滩地上忙于争渡的士兵,不情愿地唤了声。

丁树本头也不回地说:“卧虎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黄河以南没有我们地盘!”

丁树本说完,挥起手中的马鞭在坐骑屁股上猛抽几鞭,坐骑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奔驰而去。

 

清丰某村,四支队驻地

初冬的太阳暖暖地照着,小村沉弥在安谧、祥和的气氛中。几个小孩,已经穿上冬装,在大街的向阳处,玩着踢方格子的游戏。村妇们坐在房山头的一根木檩上,说笑着做着手中的针黹。几个老汉蹲在地上,脱下破旧的上衣,仔细翻捉着虱子。这里,丝毫也看不出人们对战争的恐惧和日军兵临城下所带来的骚乱。

一个游击队小战士从胡同里蹦蹦跳跳地走出来,边走边唱:

干草黄,暖洋洋,

胜似棉被和热炕。

不怕北风和大雪,

舒舒服服入梦乡……

村中间的一个大院内,几十名游击队战士正在接受做战培训。小战士走进门,与走出来的刘大风、李素若差点撞个满怀。小战士立正敬礼:“首长。”

刘大风还了军礼,与李素若走出来。刘大风边走边说:“尽管石友三只给我们番号,不给我们给养,我们的队伍还是建立起来了。有了这支武装,我们就可以保卫家乡,与日本鬼子血战到底!”

李素若说:“队伍筹建之初,困难重重,没有棉衣,缺少棉被,更没有足够的枪支弹药,我回去后,一定为游击队多募捐些款项。”

1937年10月下旬,刘大风通过党组织与国民党一八一师师长石友三取得联系,要求借用其部队的番号,建立抗日武装。石友三对这个问题不曾做过深入的思考,当联络员向他提出这一要求时,石友三不由一愣,傲慢地说:“国军之正规部队尚且不敢与日寇遭遇,何况区区游击队?共产党就爱扯这个犊子,妖言惑众,收买人心!量你们这些学生先生们也难以成大气候,我就成全你们一次,给你们一个番号,就叫一八一师游击队好了。”

负责与石友三取得联系的李素若,陪着笑脸说:“石司令,游击队筹建之初,缺吃少穿,有枪无弹的,司令是否考虑一下,把好事做到底,供给一些枪支弹药和给养?”

石友三冷笑一声:“不要得陇望蜀,我的部队尚且弹药给养不足,哪有多余的东西供给你们。你们共产党人不是善于团结民众么,那么到民众那里领枪支弹药好了。”

李素若知道,石友三之所以给游击队一个番号,只不过是卖个空头人情,做个样子给世人看罢了,也算是自己在国共合作建立抗日统一战线上有所举动。李素若谢过石友三,离开石部,回到住所。

因为有了石友三部的番号,一八一师学兵队的共产党员唐哲民、张静岑、季铁中借机来到南乐县留固店,帮助刘大风建立武装。短短的十多天内,招收游击队员六十三人,筹备枪支四十九支。而后游击队从南乐县转移到清丰县古城,部队迅速发展到二百多人,拥有一百二十多支各种型号的枪支。直南特委命令刘大风,按照八路军的建军原则正式组建一八一师游击队。队长唐克威,副队长兼政委刘大风,编为三个中队,李素若任对外联络员。

刘大风把李素若送到村口,李素若握住他的手说:“大风同志,不用远送了,你的担子很重,工作很多,回去吧!”

刘大风紧紧握住李素若的手,说:“素若同志,外面局势复杂,请务必多保重!”

李素若走了一截,回头看一眼仍站在村口的刘大风,一下记起什么,掉头走回来。

“忘记什么东西了?”刘大风问。

李素若点点头说:“想起一件事来,”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台收音机,递到刘大风手里,“这个就留给部队吧。”

“这,这怎么行呢?”

“留下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再说,队伍比我更需要它!”

李素若把收音机往刘大风手里一塞,掉头而去。

刘大风感到心口一热,一行热泪夺眶而出。透过模糊的视线,他感到李素若的身材是那样高大英武,步态是那样坚定,一步步向着太阳的方向走去。

刘大风随手打开收音机,国民党中央广播电台的女播音员正在播着前线的战况:“……邯郸沦陷,一八一师石友三部重创日军后,渡河南撤……”

刘大风抬头仰视,一只孤雁哀鸣着扇动着双翅,却不知道要飞向何处。他的心头有一种悲伤凄凉的感觉,直到现在,他才清醒地意识到,时令已是深冬了!

 

濮阳县李道期村,李素若家

濮阳县李道期村的李勤堂老人坐在堂屋门前的马扎子上,懒洋洋地晒太阳。他鼻梁上那副老花镜已经滑到了鼻尖,但也无心去推一推,手中的那本线装本的《史记》,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到了地上。——与其说他懒洋洋,毋宁说其陷入了很深的思考,已经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掉在地上的《史记》,其中一页折叠起来,正是《始皇本记》。老人听说,日本人是始皇帝时期,一位叫徐福的方士带着三千童男童女出海为始皇帝寻找长生不死之药,未果,怕回头后被始皇帝所杀,就在东海的一些岛上避难生存下来,而后便成为一个新的国度——扶桑。两千年后,徐福的子孙想回老家探望,于是就在“九一八”出兵占领东三省,继而挥师南下,占领平津,虎视华北。李勤堂怎么也想不通,既为回乡认祖,为何兵戎相加?何况,扶桑远离中国,与世隔绝,当如桃源仙境,不知秦汉,无论魏晋,更不知唐宋元明清,与华夏之帮,何以有这许多恩怨,烧杀掠抢,奸淫暴虏?

他的长子李铭曾走过来。铭曾三十五六岁年纪,无甚大文化,乐于与父亲耕作种养,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李勤堂叫了长子一声,等他走过来,睁开眼睛说:

“道远(李素若的原名)今早上给我说,日本人已经攻占邯郸了。”

“是咧!我还听说,山东省主席韩复榘不战自退,已经把济南、济宁拱手让给日本人了。”铭曾补充说。

李勤堂长嘘一口气,重新闭上双眼。俄尔,复睁开眼睛问儿子说:“道源有信来吗?”

道源是李素若的弟弟。

铭曾答道:“还是一个月前来的信,说是跟着八路军一个姓吕的将军当什么主任。”

当时,铭曾不会知道,那位姓吕的将军,就是大名鼎鼎的吕正操!

李勤堂叹口气:“道远和道源,看来这辈子我是指望不上了。到处都在闹日本,没准他哥俩哪一阵子就为国捐躯了。我枉有三个儿子,其实,指望上的就你一个。……日本人来了,烧杀掠抢,无恶不作,我估摸着咱们也躲不过去,干脆,就把家里积攒的那两个元宝,拿去买些地吧。日本人啥都可以抢走,唯有土地他们是抢不走的!”

李勤堂老人不会知道,在此后不久,他的两个闹革命的儿子,都为革命献出了生命。但没有一个死在战场上,没有一个死在敌人的枪口下,而是被自己人错误地杀害了!

这时,李素若走进来。他已经听到了父兄的对话,果断地说:“地咱就不买了,留下那些钱,买几杆枪,好打日本!”

李勤堂、李铭曾一脸迷惑地看着李素若:“道远!”

李素若兴奋地说:“爹,我们党已经在南乐、清丰建立了一支游击队,正缺少枪。有了枪,就能和日本人拼个你死我活,不仅能保护咱们家和咱们家的土地,还可以保护大家和大家的土地。咱把两块元宝拿出来,保护家乡!”他看父兄不语,又补充说,“为了打日本,好多人连命都豁上了,咱们还在乎两块元宝?!”

李勤堂点点头。他这辈子尽管读书种地,积攒了一大家家业,并不吝啬。他一心教子成才,把希望都寄托在两个小儿子身上,供他们读书,希望他们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两个儿子长大毕业后,相继入了党,干起了革命,现在又打起了日本人。他已经把两个儿子都贡献出来了,难道还珍惜两块元宝吗?他冲铭曾挥挥手:

“道远的话是对的,就把元宝让他拿去吧!”

 

清丰古城村,四支队驻地

游击队员们聚集在一个旷大的打谷场上,屏息静气地等待着什么。打谷场的正前方,用木头搭起一个简易台子,作为主席台。当刘大风、李素若、唐哲民等人陪同一身戎装的高树勋将军出现在主席台上时,全场顿时报以热烈的掌声。

刘大风说:“同志们,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八一师游击队,正式改名为河北民军第一路军第四支队,河北民军第一路军副参谋长唐哲民同志,兼任四支队支队长,我任副支队长兼政委。在一八一师游击队向四支队转化的过程中,我们的联络员李素若同志做了不少工作,他多次到河北民军第一路军与唐哲民同志联系,商讨队伍改编事宜。不仅如此,他还把家里的元宝拿出来捐给游击队,使我们添置了二十多支枪。这里,我们向李素若同志表示由衷的感谢,并继续请他担任我们的对外联络员!

“同志们,高树勋将军不仅改编了我们的队伍,还给我们带来了三十支枪,三千发子弹,一万法币。高树勋将军是真正抗战的,也是支持我们抗战的,我们支持高树勋将军,拥护高树勋将军!”

台下,战士们群情激昂,众口一呼:“拥护高树勋将军!支持高树勋将军!国共合作,共同抗战!”

高树勋向台下挥挥手,激动地说:“弟兄们,士兵们,从前,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庄稼人,都有自己的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都不希望看到流血和牺牲。但是,今天我们为什么要拿起枪,为什么要舍妻别子奔赴前线、面对死亡?是因为日本鬼子占领了我们的河山!日本鬼子铁蹄所过,版图易色,生灵遭劫,每一位有血性的中华儿女,怎能不裂眦而视?既然我们拿起了枪,就是一名战士。作为一名战士,我们必须举起手中的枪,用我们的鲜血和生命,保护我们的家园,把日本鬼子赶回东洋老家去!”

台下的战士认真倾听着,他们被高树勋言简意赅的演讲征服了。可以说,高树勋说出了每一位战士心里要说的话。他们握紧拳头,眼含热泪,群情激愤,一个个恨不得马上就可以上战场,与日本鬼子做殊死决斗。

高树勋的话音未落,一个战士就一跃而起,振臂高呼:

“誓死不当亡国奴!把东洋鬼子赶回老家去!”

战士们纷纷举起拳头,同声高呼。

台上的高树勋满意地笑了。战士们无论从精神面貌到组织水平,都远远超过了高树勋的意料。这支队伍,虽然刚组建不久,不过八百多条枪,一千来号人,但他们与地方民团完全不同,有着铁一般的纪律和高昂的斗志。有这样的队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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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临池狼毫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30 19:32:00)  
咳有你的[赞啊]小说写的也不错[太棒了][抱拳]
大雅清风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14 07:24:00)  
滚滚夕阳?卧虎之侧,应为卧榻之侧;蹦蹦跳跳地走出来,矛盾;刘大风随手打开收音机?原谅我孤陋寡闻,这台收音机怎么有点像现在的半导体啊?在乡村就能收听到中央电台的播音吗?那是多大功率的发射机?华夏之帮,邦;“是咧!我还听说,山东省主席韩复榘不战自退,已经把济南、济宁拱手让给日本人了。”这样充满书卷气的话,不像是铭曾这样“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口语。
大雅清风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14 06:40:00)  
血腥男儿,血性男儿。
大雅清风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1-14 06:20:00)  
你的写作方法、角度、叙事语气很像莫言的《红高粱》啊,都是从第一人称去讲述故事的。是不是?
巴山夜雨 评论 (评论时间2009-10-25 17:22:00)  
多谢两位斑竹的指导与光临。这个长篇是冀鲁豫边区的抗战史,我在新疆写了5年,2005年抗战六十周年时出版。全书包括楔子和尾声共有43章40多万字,我慢慢张贴,敬请指导、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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