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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五）

“哦，谢谢。我这人说话直，语言经常不经过大脑，所以有时会有点小伤人。”

“嗯，这条鱼看起来很有食欲。”

真是难缠的小姑娘，居然岔开话题，是不太介意我的冷言热语，还是用避而不回来宣泄心中的不满？琢磨不透，只好寻觅其他闲话来冲淡刚才的“言重”之处。

“你很喜欢吃鱼吗？”

“嗯，尤其是和某人长得很像的鱼。”

这句话的含义就深了，是在生气？还是对我有意思？我想同样的场景，面对女孩子这样的话语，即使再矬的男人，都难免会在头脑中把自己对号成女方心仪的“匹配对象”。就连我这样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屌丝老爷们，也抗拒不了欣喜和矛盾的情愫在头脑中徘徊，使得我“被陷入”了新的沉思。如果屌丝公主这样的女孩真的做我女朋友，会不会有点奢侈？夜场的女孩一般来说都需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的男人才养得起吧。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我避开她的目光，来思考刚刚这个面对突然问话之下而产生的下意识的回应。之后，我把目光慢慢的转移回屌丝公主的面颊，视图寻找一种遵照自己“期待想法”的确认。可是映入我瞳孔中的是一个略为怪异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悉数人性心里的我在一瞬间就判断出，这是一种女性发泄脾气之前的“坏笑”。

果不其然，只见她把两根筷子看似很用力的插在了鱼眼和鱼鳃的位置。见此情景，我一身冷汗，先前的自恋和得意之感怅然若失。

“吃鱼的动作幅度用不着这么大吧？”

“对于有些鱼是要这样吃的，要不然他没记性。”

说罢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筷子上，冲着我晃了晃。得意的表情跃然脸上，煞是可爱。我皱了皱眉头，把同样准备夹鱼的筷子缩了回来。

“怎么不吃？”

“你刚刚夹它的时候好像动了一下，貌似你这种吃法他感觉到很疼。”

屌丝公主得意的表情骤然变得乌云密布，刚要塞到嘴里的鱼肉，用筷子夹到远离自己嘴巴的位置，待用目光确认了盘子中的鲫鱼却是“阳寿已尽”之后，说了一句：

“讨厌。”

然后快速把刚刚筷子中的鱼肉放入口中，略歪着脑袋，用眼角注视着我，大口的咀嚼着，那表情是在向我表达，“本姑娘根本就没害怕”。可是嚼了没几口，就笑了起来。或许是她觉得刚才我的话有点恶心，又或许她对自己“无谓的反抗”感觉到可笑。总之，持续紧张的桌面气氛，也因此恢复了久违的平静。

大妈把渔家茄子和丝瓜毛豆同时端了上来，这样我俩的“夜宴”算是上齐了。

提到《夜宴》我不禁回忆起大学时代，当初每月生活费仅千元左右的我毅然拿出50大洋兴致勃勃的去看冯导拍摄的“国际大片”。一般来说越是期待就越是失望，但是冯导这个片的唯一突破就是，即使不期待的人，看了这样的电影，也会感觉到很失望。花费了我的金钱，浪费了我的时间，亵渎了我的期待，看到的却是完全是无厘头的垃圾影像。如果这部影片被拍摄的初衷目的就是让观众耿耿于怀，让观众宣泄和谩骂，那么我可以说一句“冯导，你TM成功了。”我还是觉得这种国际大片以后少拍摄为好，省得被人议论痛苦，议论的人也痛苦，而议论越来越多，世间的痛苦也就在无形之中越积越深。

“又想什么呢，表情这么痛苦，我吃了这么多，你还基本都没动。”

“怎么没动？你看我盘子这端的毛豆，明显是非线性分布”

“除了毛豆你就没吃别的。”

“嗯，我今天实在吃不下了，谁让我刚刚吃完呢，而且是领导请客，一般不花钱的饭菜，我都吃得特别多，所以此时此刻还是你代我多吃点吧。”

“看你瘦成那样，还让我帮你吃，你想让我长胖啊，坏蛋。”

但看着我摸着肚子，面对桌上的饭菜煞是痛苦的表情，也就没再说什么。可能是她忽然觉得我那种痛苦的表情亦真亦假于是又说：

“跟你吃饭真没意思，虽然是两个人的菜量，可是动嘴的只有我一个人。”

“刚刚不是解释过这个问题了嘛，你可不能学我老妈，总是吊在同一个问题上反反复复的念叨，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绝不会为一件很小很小很小的事情重复生气，不是吗？”

“你……”

显然对我这样的回答，她并没有理出反驳的头绪，只见她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的样子，甚是有趣。

“哎算了，说不过你。”

说罢，又继续晚宴的“个人秀”。

一个人吃饭，另一个人关注，这种场景或许对每个进食中的人来说都会感觉到怪异，屌丝公主也不例外，所以过了片刻，她憋不住想打破这种局面：

“其实我还是很能吃的哦？”

看着她吃饭可爱的样子有点入迷，还没来得及反应她话语中的内容，随口应了一句：

“嗯。”

“你……”

只见她停下筷子用略带生气又不生气略带挑逗又不挑逗的眼神看着我，我迅速在头脑中翻阅着刚才的对话才恍然明白。

一直不吭声自己在吃饭的她，多少还是感觉到有点羞涩，所以用自嘲的方式来舒缓她自己内心的尴尬，本以为自己这样说可以博得对面男士的理解和同情，万没想到不食烟火的我，居然揭露了她想遮掩的那份尴尬，让她觉得甚是噎在心里。

所以说男士们和女士们聊天千万要多留神，聪明的女人在聊天的过程中，经常会有意识无意识的给男人设置圈套，而这种圈套又分为两种，第一种呢是可以通过思考从而得出正确的答案，而还有一种就特别麻烦，这些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会遭到抗议和冷眼。当然大家不必特别担心，因为一般两个人到了一定感情之后才有可能出现来自对方的第二种问题。女人就喜欢出两难选择的问题来为难男人，事实上她们并不会思考这种问题有没有答案，而在她们头脑中，只要是自己问出来的问题，都是有着完美答案的问题，只要男人回答的不能够令她满意，低三下四的辩解是在所难免的，性格娘点的爷们，没准要做一个星期的家务。女人有时候在想法上还是有点变态的，经常在男人的痛苦中，追求着自己的快乐，满足着自己的掌控欲。或许是因为男人和女人沟通的时间太少，而那少数的时间里，大部分又心不在焉，所以女人选择这种方式来获取到男人更多的注意力或许可以获取到自己所认为的更深层次的心灵对话。此时男人给出顺应自己的回答，明知道是男人“故意的顺从”，女人依然会开心，会感觉到这个男人爱她，如果男人给出的回答不是自己想要的回答，女人还可以耍耍小性子，这样既显出自己的可爱，又可以在撒娇中获取到那份和顺应自己“等值的关切”，倘若在文章中可以添加图片，此时我想到的是QQ表情中的“泪流满面”，从小就看着我妈这么折磨我爸，看到老妈屡试不爽的感觉，让我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做男人难啊，做我爸更难，至少在我爸爸适应这种“虐待“之前是这样，当然适应之后就完全是另一番”享受“了。

我从屌丝公主略显抗议的表情中，迅速作出了正确的回应。

“不不不，其实你一点都不能吃。”

因为错过了回答这句话的最佳时机，而这次佳时机的回答会产生“额外“的效果，而这里的“额外”代表着一丝“适得其反”的意味。所以说出这样的回答之后，我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向桌面上的菜盘中望去，每个盘子面向她的方位，都已露出“诸多白色”，尤其那条鲫鱼更是一片狼藉。在面对“事实”的情况之下，一切的“掩饰”和“帮忙掩饰”的行为都不攻自破。她眯着双眼，脖颈前倾，努了努嘴，来表达她的羞涩。

“卡哇伊……”我在心里想。

 然后我们就又都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