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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陌生人(30)

      贵的咆哮让平吃惊,说实话结婚这么些年来,平从未见过贵发那么大的火.更没有听贵这么粗鲁的骂过人.眼前的贵让平不能相信不敢相信.谁说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这话不假,千真万确啊!
      咆哮过后的贵失去继续叙说的心情,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客厅里烟雾缭绕.平懒得看更懒得听,她洗洗过后进卧室去了,贵象头焦躁的大象,不停的在客厅里镀着步,酒精的作用让他很想发泄一番或者狂侃一通.多年以来他一直有这个习惯,发泄是不可能的,他和平自从闹离婚以来,已经没有肌肤之亲了,谈话也没有对象,他从平的眼里已经清楚的看出平对自己的厌恶懒得搭理.此时贵忽然觉得自己很悲哀,混了大半辈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虽然每次回来都是你请他请的,可在酒桌上说的话大部分都是言不由衷逢迎拍马的.乍一听挺受用,仔细一咂摸全是屁话.和苏珊在一起最多就是性,即便是讲话也是单位里的是是非非,很少能涉入灵魂深处,谈一些在内心引起功共鸣的话题.郭利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仅有初中水平的人,除了陪自己睡觉外就是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从另一个意义上说郭就是自己的一个有性保姆.和她们在一起其实很孤独很无聊很没有意思.可时至今日,造成这种局面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啊,本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很有能耐,可混来混去混的那么不值钱.自己的这些性丑闻,如果不是遇到平这样的女人,换成别的女人,相信会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处在别人的舆论和指指点点里生活,确实是很难堪的事情.记得在老家妹妹被几个痞子轮奸过后的日子,大家看见他们家人一直指指点点,有的还假装关心问这问那,其实他们就是想探听进一步的消息,以便背后取笑.妈妈为此不知道哭了多少场,妹妹因为受不了别人的歧视和取笑,草草的嫁给了一个残疾人.想想如花似玉的妹妹一辈子就这样跟一个残疾人生活,自己都替妹妹抱屈,可能有什么办法呢?人言可畏啊,吐沫星子能淹死人啊!如果说妹妹使家人和自己蒙羞是身不由己的话,那么自己走到这一步有什么理由呢?仅仅因为自己是男人吗?男人就没有贞操贞节了吗?男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是啊,现在没有什么人可以约束自己,自己确实可以为所欲为了,可为什么自己没有自由的感觉反而有种失落呢?自己怎么拉?是人之本性还是自己骨子里就下贱呢?
       说实话,贵毕竟是有一定知识一定水平的人.如果真正能认真的去反思自己,会找出问题的根源的.可惜这些问题贵只是想想,且只有在自己孤独的时候想想而已,如果是让他付诸行动去真正去改过自新的话,那是万万做不到的,能做到的话,那就不是贵了.
       平在卧室里看了一会书,正准备休息的时候,手机忽然想了起来,打开一看号码是郭利的,平有些犹豫不想接听,可手机固执的响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停止的迹象.无奈平按下接听键,里面立即传来郭利哭戚戚的声音.
“大姐,你休息了吗?”
“正要休息,你呢?”
“大姐,我喝醉了,我想哭…”
“你怎么拉?不要紧吧?”
“大姐,贵为什么对我那么凶啊?他对苏一直都很温柔,两年多了,我把他当老公待,把他侍侯得舒舒服服的,我又不求他的金钱也不要什么名分,可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凶啊?我做错什么拉?”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清…”
“大姐,他对你凶吗?”
“我们已经结束了,不存在凶不凶的问题了,或许他认为你是自己人,对你厉害点是正常的吧?”
“大姐,我很难过,我不知道怎么办啊?”
“:你可以争取和他结婚啊,结婚过后或许他会对你好的..”
“;结婚不容易啊,我不担心大姐你,可是苏个破鞋贵能甩掉吗?苏不是那么好甩的啊”
“你说的是事实情况,可我能帮助你做什么吗?要我替你劝劝贵吗?”
“如果你能帮我劝劝他,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我先谢谢你了大姐,你真好,真想有你这样的亲姐姐,耽误你休息了,我挂了…”
听筒里传来挂断的都都声,放下手机,平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她自嘲地对自己说:我可真是活菩萨啊,自己身在水火,却还能伸手去救别人.
       平起身到客厅把郭利打电话的事告诉了贵,并劝贵不要对她那么凶,她喝酒了很苦恼,并说如果真的想和郭利结婚的话,他们可以秘密离婚,不要再让她痛苦了
       听完平的话,贵眼睛直直的看着平,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平,双手抓住平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你是谁?是上天派来的救世主吗?你怎么这么伟大?把自己的老公往别人的怀里送!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就那么急不可待的要离开我吗?要我和谁结婚?我告诉你,我不离婚,坚决不离婚,即便是你死了,我也不会和她们结婚的,让她们做梦去吧,见鬼去吧!”

贵的两眼充满血丝,红红的象兔子的眼睛.看来这个男人也在矛盾中挣扎.平挣开贵的双手,退去几步靠在客厅的博物柜上,她也一字一顿的对贵说:”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是救命的菩萨,我就是看不得别人难过,再说不是我把你送到别人的怀里的,我也没有那么伟大.曾经我是那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为此付出的你难道看不见吗?当初我即将嫁给你的时候我也矛盾过怀疑过,我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我和你之间是爱情吗?我爱你吗?你又爱我吗?可共同生活共同的面对中让我对你有了依恋,从做了你新娘的那一天起,我就对自己说:要爱你,善待你,不能对不起你.十余年来我就是这样做的,这样辛辛苦苦的做着.没有半点分心半点非分之想.苦也罢累也罢我无怨无悔.本以为自己辛苦的付出能换来你真诚的回报,可你给予我的是什么啊?是侮辱,是伤害,是欺凌!我不知道是我得罪你了还是我们家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如果对我没有感情可以不同意和我结婚,既然结婚了,就应该忠诚就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这是做人的最起码的标准.这么些年来,作为丈夫你失去了最起码的忠诚和爱护.作为父亲你去接过几次儿子?说穿了你很没有人味很自私,你就活在你的自我里.你伤害了我让我痛苦还不够,还伤害其他女人,你爱她们就不应该让她们伤心,就应该给她们一个归宿.不爱的话就应该放手.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脚踏几只船,你以为你很有能耐,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应该追逐你,围着你转,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是谁?是路易十六还是威廉王子?即便你是王子阿哥,也不可能一呼百应啊!你作为法官执法犯法,却失道德水准,一而再再而三地和男人女人鬼混,卫生间里有镜子你自己去照照看:你看看自己的德行,你看看你还有多少人味?你和我不离婚的原因:是不是我对于你来说就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你不爱我,不珍惜感情,还把罪责推到我的头上?你好恶心!我曾经给过你机会,可你把我给予的机会当作更放肆的放纵,你找情妇包二奶,这是一个法官应该做的事情吗?你就是不怕上天惩罚你,你难道不怕共产党的会找你麻烦吗?我就不相信共产党能让你这样的人继续做下去?自从我知道你的光辉业绩后,我懒得和你说话,我怕脏我的嘴.今天我要把该说的话说完,你听清楚了,离婚不离婚由不了你,给你张婚姻的幌子是因为儿子的关系,儿子还没有成人,我不希望他承受打击.你也就是沾了儿子的光了.不然的话你的光辉业绩会传遍大街小巷的.我没有责任和义务为你的丑行隐瞒.我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也没有那么博大的胸怀!”
      平的声音不高,却句句铿锵.贵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平说出的话那么坚硬.一字一句都砸在他的软肋上,他象一只泻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完了完了.
     说完这些话平也轻松许多,这些话一直郁积在她的心理.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现在说出来确实痛快,看来转嫁痛苦的办法很简单啊:就是痛痛快快地说,怪不得贵把自己的光辉业绩描述的那么详细,原来既可炫耀也可以转嫁压力啊!
     挨了平一顿训话的贵第二天就灰溜溜的走了,临走的时候给平留下一句话:我会把她们都打发的,你就看我的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