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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上兰舟(第十三章)
文章来源:        访问量:797        作者:逸儿        发布:逸儿        首发时间:2010-09-13 17:06:14
关键词:独上兰舟,落花时,分离,暮春,风雨
编语:
第十三章  落花时

 

江帆依然平静地给我们上课。我不知道那其实是最后一节课。他被停课了。

那一节课上,我们探究的是清代小说。对《红楼梦》的分析,我们已经进行了几节课了。最后,江帆合上书本,望着我们,微笑着说道:“同学们,我研究的范围只是唐宋文学,但有幸陪伴大家一直走到清代。《红楼梦》的欣赏已经结束。《红楼》是一曲青春与自由的赞歌,一曲爱与美的哀歌,一曲演尽人间沧桑的悲歌。最后,我希望大家能够通过学习,真正把握住古典文学的精髓,将至美至善的情操融入内心,无论周围的环境多么喧嚣,无论人心多么浮躁,都保留自己内心的一片净土,心怀理想,积极入世,有所作为!”

教室里突然响起热烈的掌声。

他笑笑,如平时一样,拿起讲义,风度翩然,下了讲台。

那时,已是落花时节。

我很快被警告处分。系主任说,按理是应该开除的;可是江帆坚持为我说话,而且他和系里其他人也觉得,江帆不可能真的做出那样的事情,只是众人皆知,影响太坏,不得不处理。我看出系主任的眼睛里甚至有一点歉意。我对他理解地笑了笑。当然,我知道,事情未必那样简单,如郭老师所说,在老师中间,这其实是某些人排挤别人的一个机会,至于我,不过是牺牲品罢了。我想系主任也是清楚的,只是无话可说。

以后我们的古代文学课是由一位中年的女老师来上的。她很细致耐心,讲解条分缕析;但是,我总觉得,她缺少江帆的那种灵动和豪气,因此,文字也缺少了一点生命力。文学毕竟不是科学,若不能文采飞扬,奇思迭出,总是不很理想的。同样的课本和笔记,同样的教室,讲台上的人却不再是我的江帆。心里空落落的,一个片段依稀浮现:

阳光很好的上午。宽敞的合堂教室里暖洋洋的。窗外白杨的叶子随风微颤,把一种明朗诱人的绿投在桌上。摊开的《诗经选》,笼在一层透着春天气息的金雾里。

室中静静的。门轻轻地开了,他悠然地走进来,仿佛散步一般,极其安详随和。白衬衫,灰长裤。清朗又淳厚的男中音。

 “我叫江帆,我将和各位同学一起学习古代文学。今天,我们将进入第一个专题:《诗经》。”

他的眼睛,一双令我第一次感到震撼的眼睛,一双足以刻骨铭心、充满光彩与力量的眼睛!那目光安静、明朗,却又似在飞翔,有一支歌,神秘而幽雅,自那目光中飞跃而出,如梦如幻,恍如旧日的诗韵,悠长悠长……

然而这种近乎痴呆的回忆,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对我说过,无论你的生命中遇到什么样的挫折,都应该敢于直面并努力走过!

我知道,我的灵魂有一部分给了他,在他的灵魂里。无论人在海角天涯,都是无法改变的。

我只在图书馆见到江帆。我从不敢和他说话。因为,毕竟那会给他带来纷扰。听说他妻子又走了,他还是一个人住。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在我常坐的位置寻找着我,然后,目光相撞,淡然一笑……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觉得,内心的疼,都已经凝固了,近乎麻木。也许我该感谢这些疼痛,我毕竟比过去成熟和坚强了许多。我可以不再痴狂地思念江帆,而把对他的迷恋成功地转移到对古诗词的迷恋上去,我对古诗词的热爱,是那样的执拗不可动摇,几乎成病。

那个初夏的下午,去图书馆的时候,我在那个熟悉的位子上看到了他。他正在读一本英文资料——过去他是很少读这类书的。

“我一直在为考博做准备,明年三月就要考试。——现在好了,小荷,我终于可以不再是你的老师。”当我走过他的座位时,他对我说。

我笑笑:“可是叫老师习惯了。”

我知道自己的眼中有柔情流露,那是我自己无法控制的。

“好好写毕业论文,无论分在哪里,等我,小荷。”他低声地、凝重地说。

我心里陡然一惊。等他?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我久久被他的话困惑着。我知道他是说,要我等他一起离开这里去南滨——那是一座很美丽的城市。可是,我该去吗?我陷入了苦苦的思索。

去,当然我们两人都很幸福。这个世界上,失意每多如意少,能够幸运地遇到一个人,他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话,我不说话他就可以读出我内心的言语;我们互相欣赏和惊叹,互相关怀和抚慰。有许多人,也许一生都在寻找这样的伴侣,却难以得到;过去的我,不敢说出自己的爱慕;而现在,他要带我走的决心是那样的坚定,我还有什么企求呢?

可是,幸福的只是我们二人。他的孩子失去了父亲,很爱他的妻子,失去了丈夫;他的岳父岳母,那两位善良的老人,倾尽心血不求回报地资助他,是把他当做儿子对待的,他背弃了芷青,怎样去面对那两位老人呢?

还有那可怜的孩子,他那么小就要接受父亲离去的事实。昨天我才看过一篇心理学方面的文章,说离异家庭的孩子十有八九都是存在心理疾患的,幼年的创伤会影响他们一生。是的,我少年的一个伙伴,父母离异后,有一天突然从四楼跳下来,摔在一二楼之间的露台上,满露台都是她的鲜血,那紫色的血痕多年后还依稀可见……我不做这样的事情,每个孩子都应该有父亲,有完美的家庭;何况,这孩子是我深爱的江帆的骨肉。

可是,如果江帆没有离婚,那么,他和芷青的关系如此,孩子就一定会幸福吗?

……

就在第二天,我在教室里自习的时候,韩若男大喊:“小荷,有人找!”

我出了门,只见沈芷青立在门外。

“夏小荷,我们谈谈吧。”她微笑道,与那天眼神凌厉、近乎疯狂的女人判若两人。

我带她走上了一条林荫小路。那时树叶刚刚开始茂密,阳光透过缝隙洒下,落在她的碎花衬衫上,我发现她虽不是很美,却也楚楚动人。

“我知道你恨我。”芷青说,“江帆也恨我。”

“不,师母,都过去了。”我摇摇头。我并未恨过她,因为我很傻地觉得,一切和江帆有关的人或事物,都是我应该尊重和珍惜的。

“其实,事情过去几天,我就突然想明白了,按江帆的性格,应该不会做那种事……”她低低叹息了一声,“可我当时太气愤了,加上他总是那么倔,不肯听我的话,所以……我跑到你们系里领导那里了,现在我觉得,这做法太愚蠢了。”

“师母,您别说了,我都知道。”我说。

“你年龄小,不理解,我对他的感情,也有十年了。我读书时候,我父亲对他很好的。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他。可他从头到尾对我,总是淡淡的。”芷青并不理会我的话,“我昨天特地来看他,他却连一句话也不肯说。你知道,我是没有买上机票,坐火车来的,很累;生意又忙……”

“孩子从小就是我母亲带,昨天来的时候突然问,我可不可以去看爸爸?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现在是铁了心不理我,带孩子来让孩子看了也不好。——从前他不肯跟我回去,我赌气对他说要离婚,他没反应;现在,我看恐怕是真的要离了。”

“师母,您看我可以帮什么忙吗?”我带着同情听完她断续的话,然后礼貌性地问。

“不,不是帮忙,我……只是觉得自己那天太冲动,弄得你和他都被处分了,只是想来看看你,心里闷得很,唉。”

我沉默了。我真不知该说什么。芷青的眼睛是红的,也许昨夜哭过。十年,爱着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她的寂寞忧伤有多深,我难以想象。

“当然你们之间是没有那样的事,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很深的感情。——我了解他,不会感觉错的。他从头到尾对任何女人都没有过那样的眼光。按照他的个性,会等你毕业,和你结婚。他是敢想敢做的。”

“不,不会的,师母。他不会的!”我连忙否认,我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我不是要兴师问罪,只是……心里很难过。”芷青黯然说,“听天由命好了。我父亲……要我回去,我走前就来看看你。”她艰难地顿了一下,“夏小荷,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可我……已经快到中年了,还拖着一个孩子。”

“别说了,师母,我懂。”我打断她的话。我面前的女子,并非商场上的女强人,而是一个乞求爱情和同情的弱者了。一种悲凉感在心头缓缓弥漫。

芷青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林荫路深处。她的话依然在耳边回荡,那语调落寞无助。我想,无论是怎样的女强人,在感情方面都会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吧。

我贪恋幸福,但是,难以因自己的幸福而毁掉别人的幸福。一面读着和写着美丽纯净的诗词,歌唱着兼济天下、有益于世的理想,一面去破坏一个无助女子和一个无辜孩子的幸福,去毁掉一个也许没有爱情、但是可以平静的家庭,这样的事情,我是不做的。

江帆,我不会跟你走。我想,也许,你是不幸福的;但是时间是医治伤痛的良药,你总会平复的。我也会。

而此后,我们的人生,将是一个漫长的离别,摧心断肠的长别,不知能否再见。

……

两天后,江帆突然来找我。

“小荷,我的岳父来了,他要见你。”他急促地说。

我虽然不明白那位老人为何要见我,但还是跟他去了。

他的房间,显然很久没整理过了。书籍本子丢得到处都是,电脑开着,键盘边放着一叠文稿。那位老人就坐在电脑前随意翻阅着一本书,看到我们进来,他微笑起身。

“沈伯伯,您好。”我向他问候。

“你就是夏小荷?坐,坐。”他约有六十出头,身体略微发福,但精神矍铄,满脸慈和的笑容。

老人转身坐在了床上,我和江帆分别坐在椅子上。

“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芷青那孩子,娇养惯了,这么大了还是这样,回去就一直对她母亲哭诉。”老人叹道,“我这次来,一是为了参加老友儿子的婚礼;二是为了听听你们的意见,事情总要有个解决方法。”

我沉默,江帆也沉默。

 “我了解你,江帆。”老人说,“你绝不会做任何违背道德的事情。芷青一开始说的,肯定是误会;是芷青太冲动了。——这位夏同学,你说呢?”

“是的。”我的头脑有些混乱,搜肠刮肚想出了几句话,“是江老师好心让我暂时在这里,江老师自己睡在地铺上;然后,师母回来了……其实也怪不得师母,那个时间很容易误会。”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完整地说出真相。

“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我想说的是,江帆,这些年来,我看出来了,你对芷青没有感情。当初我们娇惯芷青,她一心都在你身上,所以,促成了你们的婚事;我和芷青母亲还觉得是件很好的事,却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后来我们想想这件事,觉得很草率;我也知道,你心里不愿,却碍于我的原因不能开口。这次我想了很长时间,你看……”老人缓缓说到此,咳了一声,仿佛在犹豫。

江帆低声地,但很坚定地说道:“我是真的喜欢小荷,如果说这是错误,那么,错误已经犯下,不敢请求您原谅。”

我紧张地望向老人,老人的眼中掠过一丝诧异的神色。

“我早知道你这孩子,一旦动了感情就会深陷进去。——芷青脾气很坏,总是强人所难,有许多委屈你的地方。好了,现在你可以自己选择,如果你觉得,和芷青在一起完全不能过下去了,那么你们分开过,我们老两口也不勉强你们。至于芷青,她可能一时耍耍脾气,时间长了就会好的。孩子你师母会给你带好的。”老人平静地说完,转向我:“这位夏同学,如果可能,希望你好好读书,毕业后,能够照顾好你的老师;——在我看来,他和我的儿子没有什么两样。”

 说话间,老人的面色由红润渐渐转为铁青,浑浊的眼睛黯然无光。我理解,他当然是一位通情达理的老人,但他显然不愿意江帆离开他的女儿。

江帆沉默着。良久,他突然站起身,走近两步,跪倒在老人面前。

“江帆愧对恩师。”他哽咽地说,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我的心里狠狠地疼痛了一下,我也说不出话。

“你不要这样。夫妻感情和你所谓的恩情是两回事,你不要因为我的原因勉强自己。”老人转头望着外面,只是沉沉叹息。

“可我还没有报答恩师,反而……”江帆已经泣不成声。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流泪。他因才华过人而被系里某些不学无术的人嫉恨和排挤,他因我的缘故被人们诬蔑和攻击,他被以莫须有的罪名调离了他热爱的教师岗位,都从未流过一滴泪;他说过,少年时代,他经历坎坷,打工时备尝艰辛,备受凌辱,也没有流过一滴泪……我知道,此刻他进退两难,他的心被刻骨的苦涩和矛盾吞噬着,可惜我不能代替他忍受这样的煎熬……

他不该忍受这样的煎熬。他该临风长吟,对月挥毫,他该是那个文采惊人、卓然不群的绝代才子,是那个笑傲讲坛、从容不迫的江老师!

“沈伯伯,我毕业后要去另一个城市。”我站起来,毅然说,“还是让师母好好照顾老师吧。”

然后,我一言不发,离开了他的房间。

一种决绝的悲凉感在心中涌起,我隐约觉得也许是悲壮。

是黄昏时分,天色暗灰。风也萧萧,雨也萧萧。虽已是暮春,却依然寒气袭人。长长的小路上,盛开的樱花于细雨帘中纷纷飘落,一地残红。

江帆,我的江帆。我回头望向四楼上他的窗口,心里默默地,热切地呼唤。这个名字在我的胸口辗转,被我燃烧着的眷恋焐得温热,被我心怀崇拜和痴爱,珍重地双手捧起,从此,藏入心灵最深处。如果一瓣落花被藏入书页最深处,总有一天会干枯;而这个名字不会,它将永远鲜活生动,永远被我疼惜,永远,牵动我灵魂里最纤弱的琴弦,让我一触即泪流满面。

我没有带伞。雨丝落在身上,冰凉冰凉。

急促的脚步声。是他。他也没有打伞,疯狂一般地飞跑过来。

那条开满樱花的小路上,空无一人。他突然抱住我,手臂力量之大,令我几乎窒息。

沉默。天地之间只有细雨打在落花上的声音。一切都不存在了,唯有他和我。

“小荷。”他低低地唤我的名字。雨淋湿了他的头发,他脸上是一片迷茫的潮湿,我也一样。是雨水化作了泪水,还是泪水化作了茫茫无际的雨水?

“老师,请原谅我……”我伏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心颤颤欲碎。

“不要这样说。小荷,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很惊讶……我已不年轻,却是第一次这样……”他温柔地说道,“可你为什么这样傻呢?我知道,你是怕我太为难。”

他知道的,他永远可以一直看到我的内心里去。这样的他,为何不能属于我呢?心里的悲凉浓了一层,忽然想起偶然听到的一部电视剧里的一句话,也许很庸俗,但很真实,很疯狂——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只活一天,我也是愿意的。”

是的,就是立刻死去,我也是愿意的,江帆。但如果那样会伤害无辜,我便不能了;如果那样会令你背上沉重的负罪感,我便不能了。我们都不是能够忍心伤害别人的人,那就只好伤害自己。因为你一直教育我们要善待他人,那些美丽的文字和你朗朗的声音已经深入到我心底层,永难抹去。无论怎样的难以割舍,我独自离去的时刻就在眼前。

“老师,我会在心里,一直崇拜您……”我想,我最后要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他并不孤独。他以后的日子可能是漫长而孤单的,因为,他与这个世界,包括他的家人,格格不入。

他黯然垂首。“我不值得你崇拜。过去我觉得自己一往无前,可现在,我只是一个不能左右自己的懦夫……”

“不是的,老师,如果您对过去毫不留恋,我反而会轻视您。”我透过薄薄雨幕看他的眼睛,“真的,您在我心目中会一直是完美的,您要珍惜自己。”

他抬手为我理理凌乱的鬓发,沉重地点头。

沉默。落花纷纷而下,如雪如霞。苍茫天地都在沉默中,仿佛回到了原初时代。比天地更漫长的沉默过后,他的吟声如从云端传来,虽然微微颤抖,却忧郁而凝重:

“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

我听见自己的肺腑在躯体里碎裂。心血潸潸而下。是欢喜,是哀伤,还是辛酸和感动?我想我一生难以说清。一生里唯一的至美而至痛的瞬间,在这里凝固。日月于云端我所不能见处停止了运行,时光亦凝结为点点如血落花。整个春天,不,是轮回的四季,是我二十二年的梦幻,都凝固在这个时刻。眼底有泪,却流不出来。就让缘结他生,就让千劫已过,而痴心依然吧。

我哽咽着回答:“然诺重,君须记。”

他黯然松开手,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印下滚烫的一吻,那隐秘的细腻与疼痛缓缓烙入心魂。这是他第一次吻我,也是最后一次。

“小荷,珍重!——我在这里看着你走。”他在我耳畔柔声说。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因为我怕多年后我已老去,心中他的音容会模糊不清。然后,我独自离去,那条长长的小路,樱花的气息弥漫,潮湿的幽香洒落,一如初见时,那个阳光明丽的春日的气息。

走出很远,回首,他依然在那里。雨渐渐大了,他依然在那里。我转过身,倒退着行进,直到,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花林之中,消失在雨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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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逸儿 评论 (评论时间2010-09-30 10:34:26)  
谢谢洒家先生,最近一段时间诗赋网不太容易打开,所以未能继续发。
洒家无戒 评论 (评论时间2010-09-25 10:2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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