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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铺子——30 改革开放后的铁匠铺子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2162        作者:孙守富        发布:一丁        首发时间:2018-05-14 09:38:51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孙守富(大连)

30 改革开放后的铁匠铺子
      “文革”结束了,于大卫被撤掉了在公社、大队和靠山屯的职务,受到了“留党察看”的处分,一病卧床得了偏瘫。原本瘦消的高颧骨尖嘴巴歪扭着看起来很别扭,窝在家里没了昔日的风光。他的儿女们也不再趾高气扬,下田劳动上学都低着脑袋躲避着村民邻居,有的同学找着由头挑衅欺负她们。
      于大卫的远方亲戚都维新,凭着“造反有理”专门整治揪斗老干部升任县革委会副主任,也被开除了党籍,成为全县典型的“三种人”,被遣返回原单位市政公司,继续八年前他的清扫工工作。先前正是因为他是清扫工,无端指认被“造反派”诬蔑的一名老干部偷盗绿化苗木而得以升迁。一大批“文革”期间冤假错案开始平反昭雪,大舅崔刚毅被安排到小孤山公社担任司法助理。

     被打成“右派”揪斗的经历,在大舅的心理上烙下太过深刻的印记,原本豪放的性格变得担惊受怕谨小慎微。在姥姥的葬礼上,作为长子的他理应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为姥姥打经幡戴孝送葬,他却避而不到。亲属邻里都议论纷纷,这个说他不孝敬,那个说他不近人情,大舅妈带着表兄妹跪在那儿只是哭泣不敢言语,姥爷却长叹着说:
     “咳,老大遭过的罪还少吗?连命都差一点丢了,大家伙儿权当没有他这个人,不行吗?!”
     父亲接过话说:
     “老爹,大兄弟不到场,二兄弟接上去一样,俺老妈在天有灵,一定会原谅他的!”
      姥爷点点头说:
      “嗯,就照着二女婿说的办,刚团啊,这个幡就由你来打。”

      这时候,三舅崔刚本回到家中。“文革”期间,他担心受大舅牵连“跑盲流”杳无音信,跑到长白山那边的一个煤矿下煤窑子。三舅一下子扑倒在姥姥的灵柩前,左右掌掴着自己的脸,嚎啕大哭,喊着:
     “妈妈呀,儿子不孝,没能在您膝下尽一点点孝心。我不恨我大哥,只恨我自己。您睁开眼睛再看看儿子吧,您睁开眼睛再看看儿子吧!”
     接着用头撞击着灵柩,接连着嗑着响头,亲属们忙活着把他架了来起。姥爷坐在那里,两行老泪簌簌落下,三舅跪在膝前无言以对。姥爷抚摸着三舅的头,哽咽着说:
     “老三啊,你妈妈临终前就念叨着你,眼睛都闭不上,你这十几年都跑哪里去了?”
     三舅哽咽着说:
     "老爸啊,儿子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您和妈妈啊,您就打死儿子,儿子也不敢吭一声啊!“
     姥爷扶起三舅,招呼着邻里乡亲,按照乡规习俗安排好姥姥的葬礼。在送葬队伍路过小孤山公社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大舅的身影。
     事后,大家才知道,三舅在长白山那边开了一家手工作坊,为煤矿制作矿井里运送煤炭的矿车,一家子的生计全依靠他,好在他懂得木工和焊工的手艺又肯吃苦。在姥姥葬礼的那天晚上,大舅偷偷地跑到姥姥的坟前哭了一整夜。
     姥姥二十一岁嫁给了当时十六岁的姥爷,育有二女四男,在当时家族合居的年代,她老人家辛勤劳作,先后侍候六位长辈养老送终。
     在社员们的推举下,父亲和初学亮大爷重新当选为靠山屯的政治队长和生产队长,铁匠铺子又开张了,生意重新好了起来,靠山屯的渔船、果园子、养猪场等集体副业又兴旺了起来。
      凉水湾大队买了一台22马力拖拉机,交由凉水湾小队长李吉仕的女儿李淑红驾驶,成为全县第一名女拖拉机手,专门为附近村民盖房子拉砖石建材搞运输。
      上过渔船的高中生孟先晨被红岛公社推选当上了“工农兵大学生”。钟老作家、吴工程师等下放户,以及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大都返城。双子的二姐钟凤姿因为嫁给了得子大哥刘占广而不能回城,落实政策后,刘占广代替钟凤姿到公社粮库上班当上了国家职工。双子如愿考上了美术学院,成为地方小有名气的年轻画家,与考上师范大学当了大学讲师的徐丽终成眷属。白钢回城成为一名警察,与当上法官的潘玉清结婚生子……大姐高中毕业,当上了凉水湾大队的团总支书记,二姐十六岁初中毕业考入县卫生学校,我已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了,眼睛严重近视,学习成绩徘徊不前。

      父亲骑着自行车带我第一次来到县城,在县医院的五官科,医生诊断的结果是我可以戴2000度的近视眼镜。医生建议暂时不要配这么高的,怕这镜片烤着对我的眼睛不利,最后给我配了1000度的眼镜。戴上眼镜,我一下子感到世界明亮清晰了起来,在由县城回家的一段下坡路上,我对父亲说:
      “爸爸,我来载着您吧?!”
      一同前去的厚居四叔担心我车子骑不好,劝道:
      “老侄啊,那可不行,别把你爸爸摔了!”
      父亲却停下车,把车把子交给我说:
      “没事,都这么大了,我在后边撑着,来来,你来载爸爸”。
      父亲先跨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用两腿支着,我跨在车的横梁上,左右两腿一高一低蹬着脚踏板,只一会儿就熟练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骑车载人,载的是父亲。
      眼镜,让我彻底摆脱了以往依靠同位才能弄清楚老师在黑板上写的字的尴尬与不便,学习成绩由一名中等生追赶上来。七九年读初三时,我们开始学习外语。
      一天,父亲接到通知参加红岛公社组织的重要会议,会议主要内容是:取消现有的公社、大队、小队编制称谓,改为镇(乡)、村、屯,原生产小队只保留村民小组长。将粮田全部承包分给各农户,大型集体副业也全面实行承包制,小型副业变卖由个人经营。
      晚上回到靠山屯,父亲把初学亮大爷请到家里,让到炕桌靠近炕头的位置坐下,母亲早已准备好酒菜。父亲打开酒瓶子给老初大爷斟上满满的一碗酒,两个人相互敬着交谈着今天的会议内容。父亲说:
      “大叔啊,上面说的这个改革,是要咱们发家致富,是个好事儿。话说回来,我还是有些想不通,您说吧,咱们靠山屯就这么几十亩地,分到各家去了,种的粮食除了自家用的还能剩多少?”
      “嗯,咳——”老初大爷吧嗒了几口老旱烟,长喘一口气,说:
      “是啊,生产队大伙在一起,咱能腾出人手搞集体副业,还能照顾照顾那些年长有病的,这么一分都各干各的,这心不就散了?!”
      说话间,厚居四叔、得子、刘德奎等一大帮社员脚跟脚进到屋子,母亲忙乎招应着,父亲也搬弄凳子请大伙坐下来抽烟。社员们是听到了要解散集体分田到户的消息相互传话过来看个究竟。
      大伙儿七嘴八舌发表个人意见,得子说:
      “四叔,咱不能跟上面讲讲,咱靠山屯不搞这分田到户?”
      车老板李吉祥接着:
      “是啊,你说这牛马骡子分到各家了,各家种地怎么办?还不一样得往一起凑合搭伙,这没有牲口的人家还得往外掏钱吧?”
      大家吵吵把火地闹腾了半夜。
      按照县乡等上级政府的要求,靠山屯完成了解散集体分田到户的各项工作,平均每人分到1亩2分承包田。厚居四叔、得子几个人搭伙买下了生产队的渔船,“白费”大爷家的老二传法承包了果园,鱼塘因无人承包废弃,养猪场停办。因没有其他人懂得铁匠手艺,加之打铁体力负担重,在没有竞争的情况下,父亲商量着母亲买下了铁匠铺子。
     我考入师范院校,毕业后要定向回乡当一名教师。同学修理落榜劝我不要去念师范,要我跟他一起复课,说我复课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我不忍心父母的劳累,何况在应届同学中能考入专科以上的寥寥无几,神仙干娘的预言也在告诉我认了这“命”,我开始步入大学生活。许多同学因家庭影响放弃学业,有的回乡务农打工,有的结婚生子。

      放寒假了,渔船收网了,大东北开始猫冬,父亲整天在铁匠铺子忙活着,赶制着一些农家生活铁具,初学亮大爷、刘德奎、厚巨四叔、得子没事儿就聚在铁匠铺子抽烟聊天,遇到吃力的重活都来帮上父亲一把。要打制牲口用的马掌牛掌渔船上用的铁锚耕田用的镐头等物件,单依靠父亲自己打不了,有些生意只得放弃,父亲的手锤已换上几倍大的铁锤。
      我围上以前厚巨四叔捆的围裙,站到父亲的对面,我要帮着父亲打制一些牛马牲口用铁掌。以往的一些经历让我多少掌握了打铁的一些要领,随着父亲的掌锤一起一落,我在轻重缓急有节奏的跟着父亲的节拍,母亲站在门口,心痛地看着我,眼里浸满了泪水。
      中午吃饭了,我双手的虎口已被震得麻痛呆板握不住筷子,母亲对父亲说:
      “孩子他爸,这大小子身子还不硬朗,再别叫他打铁了!”
      父亲看着我,笑着说:
      “我十二岁的时候跟大人比武割豆子,把大人们都给比下了。年轻人的身板儿就得抻一抻拉一拉才能有力气。”
      我耷拉着脑袋点着头。父亲接着说:
      “你们将来都有工作了,再也不用像爸爸这样搬弄土块子从土里刨食,打铁出大力。只要你们能念书,不管闺女儿子,爸爸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们生活好了有前途,我就是喝口凉水也能闭上眼睛!”
      我心里一热,眼泪簌簌落下。
      这一个寒假,我掌握了打铁的基本要领,身体也强壮了许多。
      临近年底,父亲准备了一些年货到县城钢厂的李叔家串门,李叔建议父亲上一台电焊机,最好能安上一台电锤,这样不仅可以节省体力,也能揽上一些大型的铁具生意。父亲回到家里跟我们说起,母亲接着:
      “这倒是一个生意道,可这孩子们都念书,上哪儿倒借这么多的钱?再一个,就是买回来了,哪有人帮着你干?”
      父亲沉思着,叹了口气:
      “咳,这要是生产队那会儿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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