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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如果男人是条河
吴文学和陆一鸣没去与尚清常聚的老地方,也没去吴文学自家新开业的“飞来酒馆”。吴文学领陆一鸣去了他和林亚茹去过的“七里香茶庄”。吴文学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因为没及时地把握住林亚茹对自己的邀请而感到遗憾,还是潜意识里希望在“七里香茶庄”遇到林亚茹,反正,吴文学觉得,去“七里香茶庄”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这样选择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尚清从不饮茶,这样可以避免在“七里香茶庄”遇到尚清,这倒不是因为吴文学怕遇到尚清,只是吴文学觉得,有尚清在场,话不好说。
有些事,不吐不快,可要吴文学说出自己要吐什么,又有些说不清。
路上,当吴文学偶尔与那些或闲散、或匆忙、或嬉笑、或毫无表情的人擦肩而过时,就觉得,这人生里,还真有那么一些让生命无法承受的所谓轻闲。年轻的时候,为了工作和工资、为了房子和家庭,何曾有过如今这等悠闲和散漫,可到了现如今高不必攀,低也不必去就的时候,心里反而空落落的难受。
看来,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再要面子和尊严的人,也有偶尔失去理智和理性的时候。
这是人性中致命的弱点,自己也不例外。
人生就是这样,一切都在悄然不知的时候到来,并在浑然不觉中渐渐离去,当你发觉了、醒悟了,也无法挽救了。覆水难收,就是这个理儿。
吴文学到了“七里香茶庄”时,陆一鸣还没来,吴文学告诉一声迎宾的服务员,便径直奔向与林亚茹喝过茶的那间包厢。
包厢里,温润的茶香依然清馨缭绕,窗台的钓钩上,垂挂着一盆金心吊兰,冷眼看去,那金心吊兰,在白炽灯光的照耀下,新茎披翠、轻盈垂荡。
墙上,那副让吴文学不会忘怀的“悟我”,已经换成了张雨的《双调·水仙子》。字画上,流美而秀润的行草书写着曲中之佳句——挂一副单条画,供一枝得意花。
好句子。
吴文学再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才发现,自己进错包厢了。
吴文学正考虑是否改换包厢时,陆一鸣一探头进来了。“好地方啊,老哥,开始讲品位了。”
看来,陆一鸣对吴文学选定的这个“七里香茶庄”很满意。
吴文学刚要说自己因为一时疏忽走错包厢了,立刻惊觉这么说不妥,便急忙冲着陆一鸣笑了笑说:“水往低处流,人不就得往高处走。”
陆一鸣也没回答吴文学说的是否有道理,而是没等落座就左顾右瞧。
吴文学模仿林亚茹那般先是要了“太湖碧螺春”、然后又点了腰果和开心豆,见陆一鸣仍旧不停地东张西望,便说:“喜欢这地方就常来。“
“我看行,我还真没来过这么雅的地方。”陆一鸣对“七里香茶庄”非常满意。
“闲着没事,在哪闲着都是闲着,出来走走,透透气,春天嘛!”吴文学为自己的无聊和闲心找借口。
“谁能和你比呀,这年头,要我说,难得就难得在你这份清闲上了。”陆一鸣撂下刚进包厢时的兴奋和惊异,表情有些难耐地叹口气。
“怎么啦?”吴文学了解陆一鸣,陆一鸣是个一向不因喜怒哀乐而喜形于色之人,如果谁能从陆一鸣的脸上看出文章来,那就说明,陆一鸣碰上事了。
“怎么啦?”吴文学把服务员送进来的腰果和开心豆都推到陆一鸣的眼前又问了一遍。
“还怎么啦?网恋了呗——!”陆一鸣定定地看着吴文学,突然拉着长音说出这么一句。只这一句,就差点让吴文学将顺手嚼在嘴里的腰果突喷到陆一鸣的脸上。
“——扯淡!”吴文学好不容易把留在嘴里的碎腰果一口咽下,又费了好大力气才使劲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扯什么淡哪!这回我可是彻底地玩完了。”陆一鸣说完,用食指和中指夹了一个腰果,仿佛那腰果不是腰果而是毒饵。只见陆一鸣一扬脖,再一伸舌,既没表情也不做作地把腰果舔扔进嘴里,看样子,那腰果如果在陆一鸣的食道里能流通的顺畅,一定会直接进入陆一鸣的肠胃里。
因为吴文学没看到陆一鸣嘴嚼那颗腰果。
“说吧,我听着呢。”吴文学知道陆一鸣幽默,或许,陆一鸣见吴文学约自己,定是有什么闹心的事,就拿着自己先开涮,逗别人玩拿自己取乐,这也是陆一鸣的一惯作风。
吴文学看着陆一鸣,后悔自己只是说了“说吧”这两个字,而没说“扯吧”。不过,没说归没说,无论陆一鸣说了什么就权当他在扯。
“我爱上一个人。”这次,陆一鸣的话还是没等说完,吴文学嘴里的腰果真喷出来了。
不过,喷出来的腰果,没直射陆一鸣的脸,而是因为吴文学一低头,吐到了自己的衣袖上。
“你激动什么?”陆一鸣见了,白了吴文学一眼,陆一鸣觉着,吴文学在看自己的笑话。
“逗?你要活到八十岁,现在已经是半辈子了,还爱上了一个人。是你女儿爱上一个小男孩儿吧?”吴文学觉着陆一鸣是把自己当尚清给出溜了。
吴文学知道陆一鸣跟尚清在一起时爱耍贫嘴,但自己是做人做事都有板有眼的人,陆一鸣应该知道。
“真的,我都难死了。”陆一鸣说这话时,面容的愁苦如十六岁少年。
“说吧,我听着呢”吴文学笑了笑。
“她不在我们这个城市,她有丈夫、有家,只是没孩子。”
“那又怎么样?”吴文学根本没往心里去地问了一句。
“那又怎么样,我们都那个了,你说这事!”陆一鸣说完,几乎扭曲着脸,见吴文学并不上心,便无奈而又痛苦地把脸冲向悬挂着的那盆金心吊兰。
“哪个那个了?”吴文学有些发怔。这话,要是尚清说出来,吴文学立刻能听懂,可这话从陆一鸣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吴文学可是再了解不过陆一鸣的为人了,什么婚外恋、什么红颜知己、什么第四情感,那都是陆一鸣他老弟一向嗤之以鼻的糟粕。
“这么跟你说吧,我和她已经做了夫妻了。”这回,吴文学喷出的不是腰果,而是刚刚呷的一口热茶,好在茶水少,还成不了什么气候。
吴文学怕陆一鸣再说出什么能呛自己嗓子、能让自己喷茶的话,趁自己要跟陆一鸣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几小口便把那第一道浓茶给咽了下去。这倒好,囫囵吞枣,根本就没滋没味。
“说吧!”吴文学轻轻地放下茶杯,不准备喝也不准备吃了的问。
陆一鸣听了,反倒面露难色。
本来,吴文学是要找陆一鸣诉苦的,可这话还没等开着头,就撞到陆一鸣的枪口上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陆一鸣所说的那样,吴文学还真是苦了自己了,如果连陆一鸣这样猴奸的人都这样了,那吴文学就真是这世上最后没被开垦的处女地。
“我现在闹心的是我怎么就爱上了她。你说说——!”陆一鸣把双手一摊,然后发狠地拿起吴文学倒给他的那杯一点都没喝的茶,使劲地往棕色长桌上一顿,茶立刻溢出一多半。
吴文学看着陆一鸣,不知所措地惊瞪双眼。
“别浪费啊,那茶可是花钱买的。”不知为什么,吴文学说完这话,心里突然升腾起一丝妒忌,因为,吴文学从陆一鸣的眼神和神态中,看出了表面上装苦,心里一直叫美的兴奋。这兴奋,吴文学也曾有过,但那是在吴文学知道妻子白洁是处女身时才有过的。吴文学不明白,一个已经人到中年的陆一鸣竟会对一个有夫之妇的占有这么在意和得意,充其量不过是个二手货,有什么可忘形的。
吴文学心里老大不高兴。
“来,喝茶,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这时的吴文学,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家时的无聊和烦躁,旧事都成以往,吴文学已经忘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陆一鸣突然抬起屁股,把脸凑近吴文学。
“什么怎么办?”尽管吴文学对陆一鸣掩饰不住但并没直接表露出来的张狂心存妒忌和不满,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想当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尚清每次在他们面前不空穴也来风地一顿乱吹时,吴文学都没有这种感觉。吴文学明白,那是因为有陆一鸣这个同伴与自己站在同一个战壕里,或更确切地说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可现在不同了,现在是,陆一鸣追崇尚清、跟从尚清地也学起了玩女人,扔下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这让吴文学难堪且难耐。
“她已经一宿一天没给我打过电话了。”陆一鸣说这话时,如热锅上的蚂蚁。
得,这“七里香茶庄”的账得让陆一鸣结,敢情,自己送货上门倒让陆一鸣拣了个天大的便宜。吴文学看着陆一鸣,突然笑了。
“这回你买单!”吴文学豪不留情,算是对陆一鸣的报复。
“我买、我买,我还给你付小费行不?可你倒是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哪。”陆一鸣不是热锅上的蚂蚁了,陆一鸣已经是被热锅上的热气熏烫得半死的蚂蚁了。
“你刚才都说什么了?”吴文学这才发现,自己的精神总是溜号。
“你告诉我,我网上那个老婆怎么办?”陆一鸣问。
“那有什么怎么办的,虚拟的东西,你信?”吴文学的意思是说那网上的老婆还能叫老婆?真是扯淡。
“我们都在一起住了。”陆一鸣十分着急,看样子,吴文学要不立刻说出答案,陆一鸣的屁股上能急出紫红色的火疖子。
“住了有啥呀,你看尚清住了多少个了,数都数不清,人家不还照样活着?”吴文学说出这样的话,让自己吃惊不说,让陆一鸣也吃惊。吴文学不明白,自己怎么嘴没把门的,说出这么伤天害理的话。
“我这住和他那住不一样。”陆一鸣恨自己没说明白,也恨吴文学没听懂。陆一鸣觉得,已经与自己分开了将近二十六个小时并一次电话都没通过的于可儿,已经成了自己的命根子。
“至于吗?一个有丈夫、有家,只是没孩子的女人?”吴文学还想说,要是急成这样,是因为一个从没被任何男人碰过的女孩还可以,可就为一个已经被别人用过的女人,实在不值。可吴文学看着陆一鸣心急火燎的样,不想也不敢枉加评论。
各人有各人的审美处世哲学,关键时刻,不能一概而论。
“我离不开她,——你不知道?”陆一鸣焦燥的眼神,恨不能吴文学变性成于可儿。
“德行!”吴文学看着陆一鸣笑了。
吴文学想,尚清天天混迹在脂粉堆里,也没见尚清这副头脑,有了外遇,就把自己娇惯成这个样。酸菜一棵!
“别那么认真,干吗呀?累不累。”吴文学说完这句酸话,突然想起了那则尚清给他们看的成功男士短信,心里立刻后悔不迭。
“你不知道,这女人。”陆一鸣看着有些尴尬的吴文学打住不说了。陆一鸣不知道那则成功男士的短信正在搅扰着吴文学的自尊心。按那则短信推断,吴文学算什么,吴文学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你说吧,我听着呢。”过了一会儿,吴文学放松了自己的神经,展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陆一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他和于可儿怎么怎么在聊天室相遇,又是怎么怎么的情投意合,最后又怎么怎么的两相缱绻,陆一鸣讲的是天昏地暗,吴文学听的是地昏天黑。末了,吴文学的眼里,就只剩下对面墙上那句:挂一副单条画,供一枝得意花了。
偶尔,吴文学也会不动声色地眯缝一下眼睛,扭脸偷窥一下早已沉浸在爱河不能自拔的陆一鸣,真是一棵炖不烂的大酸菜,脸皮厚的跟酸菜帮子似的。吴文学虽说一直在品茶,可茶味一点都没品出来,倒品出字画里那句曲子所包涵的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的韵味和景致来。
看来,花易人,人也易花,不仅仅是道理而是真理了。
吴文学想,如果把挂一副单条画里的“画”改成“花”,那花就该是自家的老婆,而那供一枝得意花的“花”就该是陆一鸣所说的那个他爱上的人了吧。莫非,张爱铃在她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里一开头就说的: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不是也许而是真的了。看着陆一鸣那份失落中的得意,焦躁中的欢喜,吴文学觉得自己浑身骨头不酸肉也开始酸了。
吴文学开始怀疑自己的生存方式。
人生就是这样,对错很难说清。眼下,吴文学的心里,就如同嚼了一嘴的茶叶般又苦又涩。
吴文学没体验过,但看眼前的陆一鸣却体会到了女人让男人爱不能恨又不得的幸福德行。这幸福微妙、这德行神奇,不用说,如果吴文学不张罗走,陆一鸣是不会轻易结束这场情感放肆、张扬恣虐的交谈的。
吴文学见陆一鸣身在曹营心在汉地只是自顾自地一通胡说八道,便利用去卫生间的空闲把账给结了,吴文学敢肯定,自己要是再陪陆一鸣,不到第二天天亮才怪。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时的兴奋,跟男人讲女人时的兴奋是一样的。
吴文学陪不起,也忍受不起。
如果吴文学家庭幸福、温馨、和谐、美满那陆一鸣所讲所说的都还可以另当别论,可问题是,吴文学回家后还得一个人干靠。
活着没劲,听着更没劲。
吴文学打开家门时,家里扑面而来的冷清、寂净和空落让吴文学满身满心的难受和肃然。
吴文学发现,平时总是挂着一绳又一绳衣服的卫生间里,被白洁收拾的一光二净,看来,白洁对自己不能回家的事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那一尘不染的地板、印着亮丝线的花床罩、曲柳桌面、椭圆形的镜子,没有一丝生灵和生息地默然在吴文学的视线里。
吴文学想哭。
这可是自己一心一意建立起来的家呀,这个家,在自己最初的想望里,是人间天堂,可现如今,当这天堂能天天庇护自己时,却没有了天堂里本该有的歌声。吴文学想起了当初跟白洁的相识和相知,那可是百分之百的自由恋爱啊,可如今这结果,是不是为着那份自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呢。
如果这样的自由也需要代价,那么,这世上什么是不需要代价的呢。
吴文学后悔,为什么鬼使神差地给陆一鸣打电话,而不是把电话打给林亚茹。这倒好,把陆一鸣弄到茶庄,一通的忆苦思甜,并大讲特讲风流艳史,吴文学敢肯定,要是有尚清在场,他陆一鸣绝不敢这么张狂。
吴文学有点恨陆一鸣,吴文学不是恨陆一鸣这个人,而是恨陆一鸣这一通目中无人的敞开心扉,这倒好,他陆一鸣该说的都说了,可吴文学自己呢,所有的自尊和自信都威风扫地。
吴文学看着空落落的家,突然惊异地得出一个结论。一个人,当觉得自己什么都有的时候,其实,也正是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吴文学觉得站在黑暗中的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说还有,那就只是吴文学这具还能喘气儿的皮壳。
大概在几天前,吴文学还是个乐天派,可仅仅那几天之后,吴文学就一无所有了,这实在是不公平。
吴文学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吴文学想起了已经开起酒馆当起老板的妻子白洁,未来的白洁,完全有可能比自己挣得还多,说实在的,吴文学还真怕自己被白洁这女人轻视。
吴文学又想起了跟自己一点都不亲的儿子冬冬,说实在的,儿子亲不亲无所谓,即便再不亲,他冬冬走到哪都是吴文学的儿子,可吴文学怕冬冬万一不能成龙,那自己听到儿子呱呱坠地时的所有希望和期望就都烟消云散了。什么寄托啊、依靠啊、归宿啊,全都会被儿子的没成龙所毁之一旦。
吴文学还怕自己眼下已经开始空虚而又空寂的日子,这种种种种的担忧,会让吴文学仅有的对生活的期望都慢慢地消失殆尽。
吴文学发现,跟白洁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还真是从没向尚清和陆一鸣那样,认真而仔细地在恋爱技巧上、做爱姿势上、婚姻质量上思考过什么、考虑过什么或是努力过什么、争取过什么,好象过往的一切都在得过且过中,水到渠成,又自消自灭。
来无综,去无影,连过程都没有。
这也叫人生?
这世界,变了。
吴文学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要做个好人,易或是做个好男人,结果是,不把自己憋屈死也得把自己憋闷死。
赔,不仅仅是做个好男人赔,更不仅仅是因为刚刚知道了陆一鸣的隐私而觉着自己没有隐私赔,吴文学觉得,众人皆醉,唯自己独醒就是赔,赔到了家,甚至是到了家又把家给赔了。
吴文学吐了口吐沫,口里很干,仿佛茶水不仅刮走了肠子里的油水,连嘴里的吐沫都跟着丢失了很多。
这茶喝的也赔。
这不仅仅是钱和时间的问题。
吴文学想打电话。但是太晚了。这个时候,电话打给谁都是徒劳,除非是男欢女爱的电话,才合时宜,可这世间,能让吴文学这样的人还没有。
吴文学想起了“阿里郎歌厅”的小曼。
如果自己给小曼打个电话,小曼不借条腿往自己这跑才怪。
不行,小曼是个什么货色,说不准就是只鸡,不一定被多少个男人用过。吴文学才不会去做那等比下三烂还下三烂的事。
可是,吴文学没打电话,电话却响了。
是陆一鸣打来的。
“什么事?”吴文学关切地问,毕竟,是自己约陆一鸣出去的。
“你还没告诉我该怎么办呢?”电话里的陆一鸣声音像贼。
“这就坐火车去她家找她。”吴文学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可我昨天才从她那回来呀!”陆一鸣并不知道吴文学话里有话的不耐烦和不负责任。吴文学觉着,陆一鸣在电话里已经颤抖的声音,不是像贼,而是一个已经被抓到了的贼。
“那你就给她打电话。”吴文学狠狠地说。
“打了,我从今天早晨就打,可她一直关机。你说,我要是把她家的电话记下来多好!”陆一鸣后悔的,就差该上吊还舍不下于可儿了。
陆一鸣没要于可儿家的电话号码,并不是他不想要,而是陆一鸣跟于可儿交往时暗自留下的小心眼儿,陆一鸣想,自己有于可儿的手机号码就足够了,要她家的电话,只能是添乱,毕竟,于可儿有丈夫,自己要处处小心防范才是。当然,陆一鸣也没把自己家的电话号码和单位的电话号码告诉于可儿,陆一鸣怕弄不好,于可儿再给自己添乱。现在好,于可儿那边只要一关机,陆一鸣就立刻成了找不到组织的孤儿。
“那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吴文学有些不耐烦。
想当初,陆一鸣跟他自己老婆处朋友的时候,因为两家的家庭地位悬殊,两家老人都不同意,那么坎坷、那么轰轰烈烈,怎么说被摧毁就被摧毁了呢。
要不怎么说,这世上,什么都可以相信,惟独不能相信人。
吴文学有点看不惯陆一鸣,只为一介女子就这般的抖擞。
“我有办法了,回家问你老婆!”吴文学只这一句,就激得陆一鸣立刻把电话给挂了。
“真是没治了。”敢情,刚从那女人家回来,春风得意的不知东南西北,一觉醒来想给那个刚搂着睡了又睡的女人打电话时,人家又把手机给关了。这要是关个三天五日的倒好,要是那女的想从此不再理陆一鸣,换了手机号,那陆一鸣就真得一个人干巴巴地熬成木乃伊。
吴文学想到这,心里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而人一旦幸灾乐祸,就爱偏激得泛困。黑暗中,吴文学踉跄着走进白洁的房间,一头扑到床上,如一具僵尸。
那宿,吴文学没做梦。
但却没睡着。都是茶水惹的祸。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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