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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换来的妖女

没到十点，老孙的老婆就回来了，进屋后也不跟老孙打招呼，只闷声不响地陷在沙发里看电视。

老孙见了，知道是没有好结果，可两集电视剧都播完了，老孙的老婆还是一声不吭。

这可有点反常。

“人家不上你的当了吧？”老孙小心谨慎地问。

老孙的老婆根本没听见一样地继续看电视。

“要我说这人哪，什么事都得适可而止不是？太过分了根本不行！”老孙琢磨，不是梅梅反应过劲儿后骂了自己的老婆，就是梅梅不愿意再听自己老婆的馊主意而闹翻了。

“——你给评评理！”老孙的老婆突然从沙发上窜起来。

“她梅梅不退也就不退了，那也没什么，好歹她从咱家对面屋换走了，可总不能刚走个狐狸精就又来个小妖精吧！你说，这不是老天成心跟我做对吗？”老孙的老婆说完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陷回沙发里。

“怎么个意思？我听不懂啊？什么狐狸精小妖精的？”老孙有些不明白，难道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

“这不是咱们对面屋的那个梅梅嘛，好不容易让我给劝走了，可谁又想到，这才几天，就又有个小妖精把咱家对面屋的房子给买去了，你说将来那日子还有得过？”老孙听了，“噗嗤”一声笑了。

“德行，想勾引我老公，——没门！”老孙的老婆突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对门的方向。

老孙见了，知道自己老婆又开始犯痴症病了，很多时候，老孙都纳闷，自己一没钱二没权的，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平平常常的普通人，可老孙的老婆总把老孙看成是白马王子般地以为老孙走到哪都有灰姑娘在惦记。

老孙冷笑了一下，觉得跟自己老婆在一起很无奈也很无聊。

“你说我怎么总是怕别人勾引你啊！”老孙的老婆突然也很无奈也很无聊地对老孙说。

“——你有病呗！”老孙的话音刚落，老孙的老婆就一把拉住老孙的手腕道：“别说我有病没病的，你要是看着那个小妖精你就知道了，那么长的披肩发，我的妈呀，比白毛女的头发还长；那么长的眼睛毛，那可不是真的！全都是假的！还有，那么高的高跟鞋，我的天，简直跟鬼一样！”

老孙了解自己老婆的审美观，她要说这人好看，止不定那人有多吓人，她要说不好看，没准，还真是个美人坯子。

晚上，老孙的老婆马上就要睡着时，突然睁开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楼道里的节能灯泡：“你说，我要是不动员梅梅把房子换走，那个小妖精是不是就不能成咱家对门了。”

“——废话！”老孙实在讨厌自己老婆把全世界女人都当成自己敌人的这个烂毛病，知道的，是她怕自己老公被别人抢走，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孙到处拈花惹草地把老婆给吓着了呢。

第二天，老孙决定去找老毕，一方面，自己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找老毕了，另一方面，因为梅梅，自己去看下棋的路也给堵死了，综合多种原因和因素，老孙觉着还是跟老毕在一起划算，尽管自己的老婆也不愿意自己和老毕在一起，但老孙了解自己的老婆，在这个世界上，老孙和谁在一起她都不愿意，她愿意老孙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守着她，但老孙还不愿意呢。

老孙准备把梅梅那些高见一五一十地都说给老毕，毕竟，买完房子后，赔了还是赚了，也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

横看成岭侧成峰，人嘴两层皮，咋说咋有理。

“别以为对面屋换来个小妖精你就美地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我可告诉你，只要你有一点歪歪肠子，我就立刻让你知道什么是我的厉害！”老孙的老婆见老孙的心情不错，在老孙即将离开家门时突然冬天里的一把火般地让老孙听完立刻怒气冲天。

“你呀，出去走走，别成天在家呆着以为地球上只有我一个男人了，实话告诉你，像我这样的，没钱、没工作更没前途，别说是别人惦记了，你就是再给我兜里揣上几十块的零花钱百送人都送不出去！”老孙说完“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可你长的帅呀！”老孙的老婆突然打开门冲着老孙的背影嬉皮笑脸地大喊了一声。

老孙瞅着他老婆头不像头、脸不像脸的整个一个梅超风的样，差不多都笑出了眼泪。

“这败家娘们！”老孙嘟哝了一句，一边下楼一边想，当初，要不是这败家的娘们看上了自己，现如今的自己也不会是这个样，那时，自家的老邻居影影已经在教堂南面的葡萄架下明确地向自己表示了态度，老孙那时候年轻，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对影影有了一定程度的认可，谁想到，俩人感情的种子还没等破土发芽，就被自己这败家的老婆给连根儿拔了，这也没什么，男人有人抢毕竟是好事，可让老孙做几辈子梦都梦不到的是，影影的老爸，疯牛狂奔般的在仕途那条道上，从一个小小的安监科长，一跃成为现如今堂堂不可高攀的大局长，而影影呢，也由原来并不起眼儿的一介女孩儿，一路成为高干子弟后今天私车，明天豪宅地成了富婆。

不仅如此，影影的老公也借着老丈人的光一路顺风地光彩照人，走哪前呼后拥不说，还走哪哪有人捧，到哪哪有人敬地弄得老孙连卖呆观景的份儿都没有。

人这一辈子，老孙清闲的时候没少思想过这个问题。

可大半辈子都过来了，别说是想不明白，就是想明白了还能怎样。

老孙陈糠烂谷旧故事地这么一想，倒觉得自己这辈子，坏就坏在那败家的老婆看上自己那一念之间。

这叫什么来着，这叫命该八尺难求一丈，擦肩而过还得带一阵风呢，老孙别说是风了，就是听音都得比别人晚知道个八九个月。

老孙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像个大火球，路边，没人修剪也没人稀罕看的绿篱矮墙，不知被谁踩塌了一大截，一路走来的步道砖也横竖对不上茬儿地东一块西一块，真是不能住人了，什么破地方，要不是开发商迟迟不交钥匙，老孙才不愿意在这个地方住上一个时辰呢。

可自己的老婆不但不理解自己的心情，还竟是跟着瞎搅和。

好歹！远远的，老孙看见老毕坐在窗根儿底下，好像在晒东西；

远远的，老孙扬起胳膊主动和老毕打招呼；

远远的，老孙看见老毕一发现自己就将要晒的那些东西卷起来，然后，小燕扑食般地一路小跑着蹿到了老孙的面前。

“怎么啦？也不打个招呼就不来了，我还寻思呢，你要再不来我就得去找你了！”老毕见着老孙，眉开眼笑的脸上，如沐春风中的一棵黄花菜。

“什么事？有好消息了？”老孙的话音还没落，老毕就说：“新房子那边有动静了。”

“不可能，昨天我老婆还去了呢。”老孙说完这话就有些后悔，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老毕又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到新房干什么去了。

“听说有的人家已经拿到门钥匙了。”老毕夹起自家的东西，说句你等着我就往自家的门口跑。

老孙听了，也高兴得热血直往头皮上涌。

这消息自己的老婆要是听见了，止不定要高兴成真疯子。

老孙乐颠颠地跟着老毕，高兴的把来时准备要对老毕说的那些话给忘的干干净净。

“我说的没错吧，你看，那阳台上的门还有旁边开着的窗户。”老孙顺着老毕的话音还真发现那些大敞四开的窗户和门。

“你说的真没错，确实是有进户的了。”老孙说完这话，差点叫出声地使劲拽了老毕一把：“唉，那开着窗户和门的可是咱家对面屋！”

“上去看看。”老毕回拽了老孙一把。

俩人高兴的如同刚学会回走路的孩子，新楼梯、新电表、新门窗，老孙和老毕这摸摸、那瞧瞧，心情无比激动，仿佛，他们要去的不是别人家而是自己的新房。

可是，他们从开着的房门走过餐厅、卫生间，甚至马上就要走进卧室了还没见着人影。

“是工程队进来干活了吧！”老孙觉得老毕的话有些不可靠。

“——不知道！”随着老毕的话音刚落，卧室的墙角处有了几声响动，一个男人，蹲在地上，正在摆弄砌墙的砖。

“——你好！”老孙和老毕怯生生的，还没完全从三五岁的孩子长大成人一般。

“你们好！”那男人见了他俩也愣愣的，仿佛比老孙和老毕还紧张。

“这房子配户了吧？”一想到如果真是房主，将来和自己就是邻居的老孙不再紧张了。

“是的，是的！”那男子一边点头应诺一边用满是狐疑的眼神看着老孙和老毕，老孙这才发现，这男子，三十出头，上身穿着一件与季节不相适宜的中山装，脚下，套着一双和衣服裤子都不相配的旅游鞋。

“我们也是业主，见这窗户门都开着就进来瞧瞧。”老孙客气地对那男人说，老毕则站到窗台处往下一边看一边招呼老孙道：“这楼层好，跟树梢一边齐，瞧楼底下！”还没等老孙回答，就听得一尖脆的嗓音从走廊拐弯处突然飘漾进来。

“老公，你看我给你买什么来了。”旋即，一身着时髦的年轻少女一跺脚、一挺胸再一样昂头地亭亭玉立在老孙、老毕和那个男人面前。

老孙、老毕还有那个男人当然也包括那个少女都同时愣住了。

好一个年轻秀丽的女孩子，老孙突然想起自己老婆所说的那个长头发、长眼毛的小妖精，因为，站在他们三个男人面前的女孩，头发确实长过了腰，但一点都不难看，眼睫毛也确实长的每眨一下眼睛都可以看到眼睫毛像个小扇子般地呼达一下。

只是那女孩脚下没穿高跟鞋而是一双平底儿拖鞋。

确实如自己老婆所说的，妖女一个，但不像她形容的那样，简直像鬼。

妖女反应很快，只愣了那么一瞬就立刻对老孙和老毕热情地招呼道：“这是我刚买的新房，你们看，怎么样？”

倒是不知道认生，老孙想告诉妖女自己就是她的对面屋邻居，可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又让老孙给咽了回去。

老孙突然觉得，眼前这一男一女，尽管看上去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可比原来的那个梅梅差老远了，尽管老孙和妖女之间还没有任何形式上的沟通和交流，但有些人和有些人的缘份，只见第一眼就会在心里大致上有个八九不离十的了结了。

老孙有点讨厌这对男女，但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走吧，咱们改天再来。”老孙拉了老毕一把，老毕有些不情愿但又说不出什么原因地碍于老孙要走，自己也不好不走地跟在老孙的后面。

“你怎么不多呆一会儿，他们不是你的邻居嘛。”下楼时老毕跟在老孙的后面不住嘴地嘟哝，老孙权当没听着地也不言语。

“再说了，咱也该听打听，他家的钥匙是怎么弄来的。”老毕埋怨老孙，但老孙反而不耐烦地抢白了老毕一句：“这点儿事上哪问不来！”

可老孙做梦也没想到，他和老毕将整个“近水楼台”溜达了三个来回，也没问出钥匙是怎么弄来的。售楼小姐和开发商就像事先合计好了对策般地只回答不知道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好家伙，卖房时相声演员似的说个不停，房子一但卖出去了，又变成革命者横竖什么都不知道了。

望着那还大敞四开的窗户和门，老孙有心想再上去一趟，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从心里觉着有老大的不愿意。

中午，吃饭的时候，当老孙将自己和老毕到新房的所见所思和所想都向老婆一一汇报完之后，老婆突然一个超高音，差点把老孙刚拿到手里的饭碗给震到桌子底下。

“你有病啊？这么关键的事你怎么倒成了一块滚刀肉？”老孙的老婆大声豪气地埋怨老孙说老孙没事的时候一个可以顶三个，有事的时候十个都顶不上一个，按老孙老婆的话说，这么重要的关键时刻，上趟楼问几嗓子根本累不死人！还有，那拿着钥匙的是门挨门的邻居，有这等可以借光的好事，竟像没事人一样的还能回家吃得下饭。

“你平时不是说不着急嘛？”老孙有些不明白。

“你傻呀，咱家一共就三口人，要都像你急成那样，万一都急死了谁去住新

房子？”老孙发现自己的老婆说这些话时，不只是脸敛下有横肉，连太阳穴上都是细檩子。

“吃完饭你赶紧再去一趟，这回可给我仔细问好了，如果能把咱家的钥匙要来，记住了，用什么方法都可以！”老孙的老婆在收拾碗筷的时候突然对老孙说。

老孙听了，先是一愣，但只一瞬就好象明白了似地问：“——什么方法都可以？”

“当然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咱家的钥匙弄到手。”老孙想对他老婆说万一那女的看上我把我给拐跑了怎么办，可老孙的老婆却未卜先知地不耐烦道：“别磨磨蹭蹭的了，这个时候，你没有咱家门钥匙重要！”

老孙听了，突然“哼”笑了一声，老孙觉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己只要能把门钥匙弄来，就算是牺牲了生命也应该是没什么的。

“败家娘们！”老孙嘟哝了一句，然后，无可奈何地走出家门。

老孙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毕竟，有老毕在场，有些话不好多说。

远远的，老孙又看见那大敞四开的窗户和门，老孙的心里敞亮了很多地加快了脚步，毕竟，有了一上午的徒劳而返，这次，老孙将满怀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对面屋的女孩儿身上。

“怎么就你自己了？”老孙一进屋，见女孩一个人在屋，便没话找话地主动搭讪。

“我的家不剩我自己还能剩谁！”那女孩连眼皮都没抬地回了一句。

老孙觉得不妙，这种态度，即便是能弄来钥匙也是定不肯帮忙的。

“你一定不知道我是谁，还是实话告诉你吧，我就住在你对门，但钥匙还没弄到手。”老孙正了正自己的衣领，态度温和又一本正经地对女孩说。

那女孩先是一愣，然后，使劲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但只是那么一瞬，便突然间将自己红红的小嘴撮成一个小圆点，好像是嘟哝了一句太好了便猛地张开双臂，急风急雨般地扑到老孙的怀里：“那以后我们可就是亲戚了！”

老孙忙不叠地张着两只手臂但一点都不敢搂住女孩的只觉得女孩的长发梢有那么一小绺顺着自己的衣领，贴着自己的脖颈，痒痒的又滑滑的，不是亲戚是邻居，老孙想更正女孩儿的用词不当，可嗓子眼儿仿佛也被头发丝给堵住了。

“有你这样的邻居可实在是太好了！”女孩离开了老孙的怀抱后稍微冷静点但还是蹦着脚地一通乱叫。

老孙有些不明白了，自己这样的邻居真的那么好吗？可即便是好那又好在哪里呢？老孙定了定神，在心里不住地嘀咕：你看到的不过是没什么本事的男邻居，你要是见识着孙二娘般的女邻居后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对了，你家什么时候装修啊？”女孩歪着头问。

“装什么修，我还没拿到钥匙呢。”老孙说这话时特意将钥匙两字说得特别重，并现出一副可怜相，老孙希望那女孩一张嘴就说没问题。

“那你怎么不要钥匙呢？”这回该轮到那女孩发愣了。

老孙说我想要钥匙啊，可我都要了十八个月了还没要来呀，老孙几乎是一口气地将自己怎么看上这房的，又是怎么想住进这房的，末了，自己又怎么因为没能住上这房早就魔魔怔怔的吃不好睡不好也活不好的统统说了个一五一十，惟独没将原来的邻居梅梅怎样的被自己老婆哄劝到了别处给忽略不计的连一个偏旁部首都没敢说。

“多大点事啊，包在我身上。”那女孩竟小菜一碟地根本没把要钥匙当回事。

老孙听了，心里的那个乐呀，老孙真想好好地搂着那女孩亲她几下子，只是老孙不知道自己那样地表达高兴的心情是不是合情合理，老孙搓着两手无处发泄地只想快点往家跑。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多亏了自己那多事的老婆，老孙一边往家奔，一边想着自己老婆人不济但命还真好地愣是把个梅梅给换成了孙大圣他妹妹，多有本事的姑娘啊，老孙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

老孙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家将自己怎么跟对面屋那女孩儿说自己是她对门的邻居，又听对面屋那女孩怎么答应给自家要钥匙的事完全彻底地汇报完之后，还没等最后那口顺溜的气儿喘完，老孙的老婆就撮着手跺着脚地大叫：“钥匙没要来你回家干嘛呀？”

“她都答应了说没问题呀！”老孙实在不明白自己的老婆为什么要急成这个样。

“开发商还天天答应你了呢，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进去过咱家屋吗？这年头，口说无凭，得动真格地！——钥匙！”老孙的老婆说钥匙两字时，使劲地用手指捅了老孙的胸口窝一下，仿佛，老孙的胸口窝就是他家的门锁孔。

“那你说我得怎么办？”老孙问。

“回去呀？她走哪你就跟到哪呀，等她嫌你跟的闹心了不就给你要钥匙去了！”老孙的老婆像在开导两岁的孩子。

“你说的有理。”老孙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老孙的老婆一把抓住老孙的胳膊：“别到人眼皮底下像棍儿似地杵着，看人家有什么活需要帮的，就忙前围后地跟着干点儿，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别一天到晚跟在家时一样的没心没肺，要是人家看你不顺眼了，咱家马上就到手的钥匙可就没影了！”

老孙听了，如得圣旨般地一个劲儿地点头应诺。

路上，老孙记着老婆刚说过的那些话，想着那女孩儿知道自己是对门邻居后的超热情，念着自家的门钥匙会是什么样多少把，只恨脚下不能生风地恨不能打个直升飞机。

再不说人家头发长、眼睛毛长、鞋根儿高了，更不敢说什么妖魔鬼怪没人模样了，这时，救命恩人一般的对门女孩儿，在老孙的心目当中，宛若天上的太阳，夜空里的月亮，大放异彩。

“你怎么又回来了？”姑娘再见到老孙时，仍是亲戚般的热情。

“我这不没什么事，寻思能帮你干点什么就又回来了！”老孙说这话时，顺便回身看了一眼自家的门，只见那门关得严严的、死死的，根本就是打不开的样子。

但对门的女孩儿根本没理解老孙的意思，只说了句帮我把瓷砖码到厅南面就跑到阳台去了。

老孙应了一声立刻搬起瓷砖来，可搬了几箱后，才发现瓷砖实在是太沉，自己呢，也实在是没劲儿，便在心里抱怨对门女孩儿自己有老公不用还如此不客气地使用对门邻居，真是第一次感觉的那样，不怎么样，照说话文质彬彬的梅梅差远了。

“哥！我这就给你打电话要钥匙！”当老孙搬到第二十七箱，只剩下三箱时，对门女孩儿突然站到老孙的身后对老孙说，老孙听了，吓出一身的冷汗，那工夫，老孙正在心里骂那女孩儿将自己当奴才劳工地乱使，还顺便骂自己老婆为了门钥匙不惜牺牲自己的老公，可女孩儿的那句话，犹如晴天里的一声响雷，把老孙震的激灵出一身冷汗之后，就劲大的只恨没地方再使。

“等搬完那几箱你跟我去趟售搂处！”老孙听了，知道自己家的门钥匙有着落了，不就是三箱瓷砖嘛，算什么，就是三十箱，三百箱，老孙也不在话下。

很快，老孙跟在女孩儿的身后在售楼处拿到了自家的门钥匙，高兴、兴奋、感激加之感谢就不用提了，老孙匆匆告别了对面屋邻居，几乎一路疯跑着砸开了自家的门。

老婆和女儿见到了梦寐很久很久的自家门钥匙，比见到了上几辈祖宗还要激动地欣喜若狂。

三个人搂抱在一起原地转了不知多少圈后，老孙的老婆高傲又自豪地说：“要不是我有远见，把那个丧门星梅梅给弄走，这钥匙！再等八九年吧！”老孙根本听不清自己老婆在嘟哝什么地只会说好！好！好！。

乐够了，一家三口拿着刚刚到手的门钥匙，一路小跑着直奔新房。

“你瞧，对面屋还没走呢！”老孙刚一拐进“近水楼台”的院门便指着那些依然大敞四开的窗户和门。

“真有本事，说要就真给要来了。”老孙的老婆一脸的无限崇拜，再不是义愤填膺、摩拳擦掌的要灭对方九族的样了，老孙见了也自然是和不拢嘴。

“有人吗？我们一家都来看房子来了！” 到了自家门口，老孙出于礼貌，谦恭、小心而谨慎地敲了敲对面屋的门，老孙有意将“我们”俩字说的很重，老孙实在怕那女孩儿在自己的老婆面前表现出不必要的那些热情。

“你们好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还得相互关照呢！”女孩儿听了，落落大方又文雅得体地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和老孙一家打招呼，老孙的老婆和老孙的女儿则满脸堆笑，手和脚都没地方撂地恨不能用世上最完美的身体语言来回报因为对方给要来钥匙的天大恩情。

老孙见了，心中好不喜欢地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话音刚落，老孙他们一家刚要开自家的门，就听楼梯处传来一阵急促的上楼声，随即，就听见一男人充满着磁性的呼喊声：“宝贝儿，你看我给你买什么来了？”

是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拎着三大兜的小食品和一箱鲜牛奶。

老孙见了，刚要说你来了，却发现，那男人不是上午自己和老毕在对面屋时见到的那一位。

老孙纳闷之余，再回头看那女孩儿时，只听那女孩儿轻声细语地说了声：“老公，你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