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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小狼,还是我孤狼,原本不是我的需要,我的需要是人之初性本善,我要做一个规规矩矩的老实人,不偏不倚的小男人,可以用大笨熊或者小绵羊装点门面,把门面装点得比耶稣打你的左脸把有脸奉献上去的道义还要经典,可是,世间之事,不是你能主宰得了,上帝说,你是你,但不是你,你是谁,又不是谁!因而你的命运不是你的傀儡,你的命运应该是不呆不痴的流浪汉,流浪汉的本领就是吃饱了没事干,做捉弄人的消遣游戏,甚至拿别人的生命和荣誉当靶子消磨时光的蠢事,不允许你这个,偏要你那个,所以,人一生下来就被牵鼻子,一直牵到死,自己永远支配不了自己。
追古溯宗,从我可爱又可怜的爹老子开始说起,爹老子是个老天爷给安排的爷们,老天爷说一不二,叫爹老子是爷们就是爷们!雄赳赳威武十足的运动员体魄,黝黑亮堂的不毛之地占不上十分之一的面庞,一走起路来两袖狂风的铿锵走姿,咋看上去,能吓到一拨杀人越货的土匪强盗,可惜的是,老天爷和爹老子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把爹老子划分到只有这一层一捅就破的臭皮囊范畴,没给爹老子安装货真价实的本事,因此,臭皮囊的本事就是很会装熊,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
爹老子的表面很强硬,一生却没有几次硬过的时候,他真的很憋囊!一不爬门爬窗偷鸡摸狗,二不光天化日抢男霸道,三不稀罕嫖女人寻野花,四不会跟着当官屁股后面拍马溜须,纯正儿八经黄土坷垃和水捏成的小泥人,不折不扣的老好人。
爹老子这一辈子不知道什么叫轰轰烈烈,董存瑞舍身炸暗堡的伟大壮举他不知道,黄继光破冰救儿童的英雄气概他没有学过,他就知道上炕热炕头,围着老婆孩子转,下地冷板凳,还是围着孩子老婆转,土坷垃遇到干旱天是死尸般的石头,下了雨才能用小镐头碾碎的软蛋。
爹老子的拿手好戏是赶马车,从十四岁上,他就与胶皮轱辘的大马车带着笼头的老马相依为命。
赶着马车走在路上,可能是爹老子这一辈子炫耀得最长久的一刻,他用缠着红缨的鞭子在空中骄傲地甩出一个响当当的霹雷,老马们就撒腿撅屁股,把吱吱呀呀的小车拽得震天响,后面就传来一阵阵啧啧的赞叹声,或者假惺惺羡慕的眼神,啧啧的赞叹声和羡慕的眼神或多或少参杂着鄙视的嘲笑,爹老子全然不顾。
爹老子同驴马打了一辈子交道,到头来也只知道鞭子抡在空中,车轱辘就在地上滴溜溜地转,却不知道小马配老驴为什么要下骡子,为什么下的骡子天生和尚命,没有人肯为它们娶妻生子,也就没有自产自销代代相传的骡子家族,更不用说天上的月亮太阳究竟谁大谁小,谁该绕着谁去转。
但是,厉害人有厉害人的八面威风和玲珑剔透的优势,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灵光一瞬和不落俗套的光辉。
爹老子生命中最炫耀的光辉是他宝贝儿子,也就是我。
老娘九个月的艰难岁月终于落下帷幕,流着汗咬着牙把我从她身上恶狠狠摆脱掉的时候,是爹老子一生中最喜笑颜开的幸福时刻,因为他第一个看见我是和他一样带把的,带把的就是爷们的胚胎,是爷们将来也会骄傲地举起马鞭走在大街上,吆喝着吱吱呀呀,赚取更多人的啧啧的赞叹声和羡慕的眼神。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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