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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偷渡(第三十章)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031        作者:康乾        发布:康乾        首发时间:2013-05-11 08:34:38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三 十 

一场血腥的真人版杀人游戏,在马六甲海峡的一个荒岛上拉开了战幕。这是货真价实的杀人游戏,是生命的搏弈。更可笑的是,这场游戏的唯一裁决者竟是我这条狗。

我当官了,在白兵教母的指定下,我当了这场杀人游戏的战地督察官。战地督察官是什么级别?享受何等待遇?是否属于进了决策圈?能否配保镖和专车?医保费能全报销吗?对人类的官级和待遇我向来弄不懂,也讨厌。记得还是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第一个主人带我去参加个豪华的酒会。去的都是一些头面人物,还有几个是很大的官。当时他们谈论的只有两个课题:一是我这条狗如何如何神奇;再一个就是他们分别是什么级别的官。他们谈得滔滔不绝,甚是兴起。我看到官级高者趾高气昂,印堂发光;官级低者卑琐无奈,尴尬颓唐。当时我就想,官级是个什么狗屁东西,把一群原本高高兴兴的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年,至今都不很明了。直到今天我当了人类的官,才知道当官真是有滋有味,如同牛肉干,质量不同,口感确实不一样。

就在我成为战地督察官的一瞬间,我看到所有投向我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有献媚、有惊恐、有嫉妒、有不服,也有不解,但唯独没有了往日那种藐视和轻浮。我嗅到了一股味道,一股从未嗅过的味道。我不知道这味道该如何归类,但我能感觉到这味道来自一种强权,可能这是人类为之拼命的权力的味道。我突发奇想,如果有一天狗统治了世界,人是否也会脖子被戴上项圈,顺从地让狗牵着走呢?我又似乎感觉到,其实人类早也一直戴着项圈,狗戴在脖子上,人戴在心上;狗被人牵着走,人被权和利牵着走。于是我挺直了身板——因为有了权力。

在白兵教母的旨意下,胡子、文强和小犹子的特权被剥夺了,又恢复了和其他偷渡客一样的身份和命运。改革了,偷渡客们都感觉轻松了一些;大家一块受罪,痛苦也好像缩小多了。尽管血腥的游戏刚刚开始,无尽的磨难还待降临,但游戏规则制定者和参与者一块下地狱,人们心理上是舒坦的。起码叫政务公开,或叫干部下基层吧。

手枪和匕首挂在了我的脖子上,战刀和那一堆锈迹斑斑的手雷堆在甲板上。这些为强权助纣的东西都划入了我的统辖之内,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触碰它们。我看到人群中唯独小犹子很轻松,他不时冲我眨着眼睛,可能他觉得现在他是最有实力的人,因为他是岛上目前最有权力的督察官的主人。我对他的示好不动声色,我不是在众人面前显示公平姿态,而是要绝对公平执法。这回权力就是我的主人。

我突地感到,当官还要学会演戏,哪怕胸中有万丈波澜,也要稳如泰山,不动声色。多亏狗没有表情,我的担心纯属多余。我又想,人要当官也得像狗一样,学会面无表情。

我一脸严峻地转过头去,不再看小犹子。可我的余光还是不时瞥向他,我看到小犹子有些不快,似乎在怨我当官不认人。我无法向他解释什么,领导的心事一个小老百姓咋能猜透。我站在鬼子礁最高的断崖上,冲人群狂吠三声。这是游戏开始的信号,然后我就蹲在崖头,静静地观看着这场血腥的较量。

按照游戏排序依次为:《逼杀鬼岛僵尸》、《弱肉强食》、《大骗江湖》。现在他们首先要寻找出被小岛一狼僵尸之魂附体的俑人。找到后灌以海豚血,逼出魂魄,让他魂归僵尸,再然后到岩洞中取出那具僵尸,用火焚烧。

现在九个人,除在押的校长和在逃的老帽外,都有了自己的虚幻角色:尖顶是银行老板;医生是收税的小公务员;小犹子成了小商贩;良子是城管员;文强是国企经理;胡子是警长;女巫当了医生;小梅子是农民工;松花是妓女。他们要完全进入虚幻角色,忘却自己现实中的身份。今后一段时间内,直至游戏结束,他们每个人所做之事,所说之话,必须完全符合虚幻的角色,否则就要受到血腥的惩罚。当然,评判官和行刑官都是我。

我的游戏指令发出后,几分钟内岛上一片死寂。我看到小岛像被定了格的画面,所有人都僵尸般立在那里,仿佛都不知如何进入角色。按要求,三分钟之内不进入虚幻角色,将视为违规一次,就会受到我的惩罚。我起身准备行使权力,因为三分钟已逼近。突然良子(城管员)冲小犹子(小商贩)猛地冲过去并大骂起来:“你这小商贩,赶你多少次了,咋还占道经营?赶快走开!再在这里乱卖,我砸了你的车子,没收你的物品!”

小犹子(小商贩)顿悟后惊慌:“我……我没占道哇,我不在路边吗!在路边做点儿小生意也犯法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良子(城管员):“别问我犯不犯法,你活不活干我屁事?老子就管这条路,乱摆摊儿就不行,进大棚去!”

小犹子(小商贩):“大棚里收费那么贵,本来菜就不好卖,天天涨价,再加上这么高的成本,卖给谁去?

良子(城管员):“别费话,我管不了。我就是个公仆,只对领导负责。快滚开!不滚就砸车了啊!”

小犹子(小商贩)无奈地退到一边。良子(城管员)背着手,迈着方步去别的地儿转去了。

医生(小公务员——税官)拿着个小破本子,转到小犹子(小商贩)跟前:“收税。”  

小犹子(小商贩)惊愕地站起来:“还没有开秤呢,咋就收起税来了?”

医生(税官):“这跟我说不着。蹲在这儿卖东西就得交税。”

小犹子(小商贩):“没有钱。”

医生(税官):“那就别在这摆摊儿,赶快走开!”

在一旁等着揽活的小梅子(农民工)冲过来:“你总得让人活吧?他还没开张,拿什么给你交税?”

医生(税官)突然一脸狡黠地盯着小梅子(农民工),围着她转了一圈:“哎……你交税了吗?”

小梅子(农民工):“我一个臭打工的交什么税!”

医生(税官):“打工的也得交税,个人所得税!”

小梅子(农民工)不屑地说:“我的收入没达到交税标准。”

小犹子(小商贩):“她也好几天没揽到活了,我能证明。”

医生(税官):“闭嘴吧,谁证明你啊!”又转头冲小梅子(农民工),“你挣多少钱谁知道,你说没达到交税标准就没达到?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告诉你,我说你达到了就达到了,说你没达到就没达到。交不交税老子说了算。”

正说着,胡子(警长)拖着一根大木棍,撵着松花(妓女)跑过来:“站住!我盯你好多天了,你跑不了啦!”

松花(妓女)边跑边叫道:“我没接客!我不是小姐!”

胡子(警长):“没接客 ?仔细看看,认识我吗?”

松花(妓女)慌乱:“你……你钓鱼执法?”

胡子(警长):“啥钓鱼钓虾的,谁让你眼瞎,跟我走吧!”

尖顶(银行老板)应声跑过来,拦住胡子(警长):“警官,买基金吗?咱们银行出了三种新产品,都是盈利大风险小的品种。眼下利息这么低,长期储蓄不如买基金,买理财也行,我保你能抵消通货膨胀。”说着拉住胡子(警长)的手不放,示意松花(妓女)快跑。松花借机跑掉了。

女巫也很快进入了医生角色。她远远站在一个高岗上,抻着脖颈,用太监般的嗓音做着广告:“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冬病夏治、内病外治、男病女治、老病少治……总之,一切绝症本医生都手到病除。”

我感到很诧异,万没想到人类能这么快改变面孔,转换身份。我突发奇想,如果把虚幻角色变成他们的真实身份,可能就是这样吧?

所有人都无可挑剔地进入了自己的虚幻角色,只文强仍一脸不屑,异常冷静地看着眼前这场活剧。他的虚幻角色应该是国企经理,然而却丝毫显不出他要进入角色的迹象。我本能地支起后腿,向他发出警告,三分钟就要到了,不是我要报复他,是公平执法。我没有想好如何惩罚他,因为白兵教母只给我了惩罚的权力,没指定惩罚的方法。但惩罚的条例明摆着呢,是他文强亲自制定的,算请君入瓮吧!

文强似乎对我的警告毫不惧怕,他竟挥着手大吼起来:“这是他妈什么狗屁决定,让一条狗给我当督察官,他懂什么?我不参加这游戏了!”然后冲着胡子吼道,“难为你这霸主,竟听一个老娘们的!她算什么?不就是长得像咱们那个体育老师吗?封个啥狗屁教母还当真了。我不服!”

胡子愤怒了,他抓住文强的手腕,拿出了警察抓小偷的本事,把文强摁倒在地,嘴中呜呜地呼噜着:“呜……你是国企老板,不是我的狗屁军师了!教母的话就是圣旨,不想让猎鲨撕乱你的心肝肺就赶快进入角色!”

我虎也似从高处扑向文强,因为三分钟到了。我把利爪搭在他的肩膀上,吐出大舌头,对着他的脸。文强闭上了眼睛,似乎把自己交给了命运。我正在思考用怎样的手段来惩罚他,可突然文强冲尖顶吼道:“给我贷款五百万,这条该死的狗我买了,让它到我公司把大门,当保安!”

我顿时怔住了,万没想到关键时刻情景急转直下,文强还是进入了角色,而且是以国企老板的身份进入的。他向尖顶这个银行老板贷款,要买下我这条狗。我感到愤怒,因为第一次尝到权力被藐视的滋味。我现在不只是条狗,更是你们人类的战地督察官,不是谁想买就能买的。

既然他已进入了角色,还是公平为重,不再与他计较,我转身晃着尾巴走开了。我又跳到那块最高的崖石上,连吠三声,这是向他们发出游戏继续的指令。

按照游戏顺序,有了虚拟身份的偷渡客们将进入第一版游戏《逼杀鬼岛僵尸》。

寻找被小岛一狼阴魂附体的俑人是这版游戏的开始,预示游戏的血腥阶段已揭开了战幕。这次是女巫首先发难。她疯疯癫癫,似唱非唱,似喊非喊地嘶鸣着:“看到了!看到了!我看到被僵尸鬼魂附体的俑人了,就是那个脑袋尖尖,当了银行老板的家伙。我看到僵尸的鬼魂在他干瘦的躯体里骚动。你们看吧,看他的眼睛是多么邪恶,像鬼一样眨动。还有他的鼻孔,他的嘴,都是鬼魂出入的通道。抓住他,捏住他的鼻孔,撬开他的嘴,就能逼出他体内的鬼魂。快动手啊,你们这群混蛋,还等什么?”

尖顶愤怒了,万没想到女巫第一口就咬住了他。按照游戏规则,被指定让僵尸鬼魂附体的俑人不得反诬。如果在一分钟内尖顶要找不出新的俑人,他就将被灌之以海豚血。

尖顶咬牙切齿地瞪了女巫一眼,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又把目光移向了其他偷渡客。其他偷渡客都急速地闪开尖顶扫过来的目光,不想被指定为俑人。可尖顶必须尽快在这一群人中找出新的俑人。尖顶的目光咬住了医生,令医生无以逃脱。医生眨着眼,似乎在向他传送着某种信息,愚笨的尖顶只顾逃命,那晓得医生的用意,刚想指认医生是俑人,医生瞬间不见了。

尖顶的目光又开始搜寻,他看到了小犹子。小犹子正泰然自若地盯着胡子看,似乎毫无惧意。尖顶心想,胡子、小犹子和文强虽被剥夺了特权,但他们血统纯正,没准还是暂时的呢,万一他们再恢复特权可要命了,不能得罪他们。于是尖顶又把目光扫向良子、小梅子和松花。松花是他的女儿,保护还来不及,岂能是俑人?这时尖顶又发现了医生,忙指认:“他才是被僵尸附体的俑人!就是这个到处乱收税的小公务员。快抓住他!”说罢,冲向医生,把他牢牢抓住,“快过来,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过来?快给他灌海豚血呀!”

医生挣扎着叫道:“混蛋!你这混蛋,如果我是俑人,能呆在这里让你们捉到吗?告诉你们,被僵尸附体的俑人不在我们之间,他早已跑掉了。就是那个老帽。”

医生的话提醒了大家,顿时除了良子外,所有人都赞同医生的推断。只要找到老帽,这第一版游戏便就结束了。这是个很好的结局。可老帽在哪呢?没人知道老帽是死是活,藏在哪里。如果找不到老帽,他们之中必须再找出一个俑人才行。于是寻找老帽就成了人们极力盼望的事情。

天黑了。小犹子、胡子和文强照例回他们那个神秘的洞穴去了。偷渡客们如一群卸了妆的戏子,身心俱疲地走出了舞台。

大家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各自筹备自己的晚餐。我也不再是督察官,恢复了狗的本色。我企盼天黑,企盼洞穴中那群肥硕的蝙蝠。虽然我回归了狗的身份,可挂在我脖颈上的枪、匕首和堆在甲板上的手雷和战刀还在。我知道那才是真正的权力。

戏里戏外狗都是有权人。

晚饭后,恢复了本来身份的偷渡客们又聚在了一起。人们显现出的是一种麻木和无奈。今天是医生的智慧拯救了大家,否则早已不知相互厮杀成了啥样子。如果明天找不到老帽,这场游戏将如何往下发展?大家议论着,推测着,一筹莫展。

我看到良子似乎有些兴奋,不时瞄一眼甲板上堆着的手雷、战刀和远远蹲在河边等待捕食蝙蝠的我。他的眼神显露了他的心机,他是想占有那一堆生了锈的权力,然后杀了我,抢走我脖颈上的匕首和手枪。那样他就是小岛上昆沙二世了。

良子的心思偷渡客们也都看出来了,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亢奋,一个个蠢蠢欲动,又极力背着我。他们在诡秘地开着会,认为这是天赐的良机,不可错过。他们似乎在探讨用什么方法来降服我这条狗。他们议论了很久,最后相互使着眼色,各自找地儿睡觉去了。

活该这是我挨饿的夜晚,海上不知从哪飘来一大片乌云,然后就是不大不小的雷雨,蝙蝠们躲在洞子里,没有如期出现。我饥肠辘辘,望眼欲穿地守在岛中湖边。守着,守着,我昏昏睡过去了。不知何时雨停了,天上又闪出无数大大小小的星星。饥肠辘辘的我没有盼到蝙蝠的出现,连昆虫老鼠都不知躲到哪去了。我沮丧地摇动着干瘪的肚腹,在湖边慢腾腾地挪动无力的四肢。

就在这时我嗅到了一股香味,是尚好的牛肉干的香味。香味是从前面不远处的礁石方向飘过来的,我循着香味寻找,终于看到在两块岩石间的缝隙里有一大包牛肉干。我本能地把头伸了过去,用嘴撕开包着的油纸……

呼地,一条粗粗的棕榈绳套在了我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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