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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光”可以说是小马在以后的人生并不是很漫长的长河中最最难以忘怀的一个词语，难以忘怀的原由当然是因为那是在一个特殊的生存境遇里遇到的一个以前在外面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一个词汇。这也可能是在这个特殊环境里产生的特殊文化吧？小马有些感慨，可不管小马眼下如何感慨他也改变不了他眼前所处的境况。小马想起了章永璘，小马在一瞬间突然想到的却是二十年前读过的一部小说中的主人公。这就是著名作家张贤亮的总标题为《唯物论者的启示录》的系列中篇《绿化树》里的主人公。一个被下放到劳改农场的右派知识分子，整天捧着本《资本论》的劳改犯。如果在这里真的能让他挑选一本书来读的话，他一定选《资本论》，他想找一找章永璘的感觉，可看看这里的情况恐怕是没有什么可能性了。
牢房里等级森严，可这些对小马并不能起到什么真正的威慑作用。除了他从没有把自己当成罪犯外，他还觉得自己不过是犯了点错误，一个非常识性的错误。他受到这样的惩罚也完全是人为的错误造成的，他觉得有点不可理逾。
二十平米左右大小的牢房经常是要住二十几号人，甚至更多一些，大多数在下面对光的犯人每个月都要有几天是要立板睡觉的。造成立板睡觉的原因也不是牢房面积不够二十几人的正常睡姿，而是人为。小马的这个牢房与其他牢房有些不同，经常是五到八人的上盘架大多都是经济犯罪，管号的也是个经济犯，据说进来前是莫个经济开发区的工商局长，涉嫌受贿，数额达近百万。小马听他言谈话语和看他举手投足就知道他出身于农民家庭，果不其然，他当过十几年的兵，混到正营级转业。
在看守所的牢房里设置专职管号人员从法律法规上来讲是不允许的，按规定应该是轮流值日。可看守所一个警察最多的要管三至四个牢房，一百几十号人，聊一次号就得一星期才能聊完，放一次烟得一天才能放完，放风也只能是在盛夏太阳足的时侯一个月放上一两次。真正能做到这些的警察应该算是个不错的警察了，很少有警察能做到，但管小马号的这个警察就做到了，应该说小马还算是幸运的，遇上了一个还算是不错的管号警察。
在看守所的牢房里上盘架是一个及其特殊的组合，首先一点犯人要有路子，管号的警察给号长打过招呼犯人才会进入到上盘架里面的。其次就是要有钱，即便你有路子，每个月不能打进来一千元以上的款项你也很难在上盘架呆下去的，当然路子和钱在这里是相辅相承的。在这里上盘架并不是牢房的管理层，真正的管理层只有号长和他供养在饭口的几个打手，但在上盘架和饭口吃饭的犯人是有话语权的。这里还有个奇怪的现像，和上盘架以及饭口的饭人有同样话语权的是那些戴着手拷和脚撩被挂在墙上的重刑犯人，在法律上他们是被剥夺了政治权力的，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还处在涉嫌犯罪阶段的未决犯人反到是失去了话语权。而且他们大多犯的都是轻罪，最起码也不会被剥夺政治权立。
小马并不知道看守所里的在压嫌犯和已决犯人是不是应该重事繁重或者烦心的劳作，特别是法律上的依据。直到若干年后的今天小马仍是疑惑不解，因为那个看守所里的在压犯人还在重事着那种虽不算繁重却很烦心的劳作。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而又不得不亲手去做，小马还真不敢相信以前在外面时经常去的歌厅等娱乐场所经常看到的水果盘上的卷花牙签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加工而成的。
新进来的嫌犯首先要做好的是两件事，一个是学监规，一共有十条，内容很简单，类似于学生和职工守则一类的东西。小马用了大概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就基本能默颂下来了，但他还是留了一手，对教他监规的饭口的犯人说他不识字，但小马向他保正自己会在规定的期限内学会，饭口的犯人也还是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小马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小马还是把有点文化的人的狡猾表现得淋漓尽至。
第二个要学的就是牙签卷花，对大多数犯人来说这个要比背监规难得多。新犯人进来的第二天就要学卷牙签，开始额度并不是很大。第一天能卷五到六捆基本就可以了，一捆是一百二十根牙签。以后就是每天翻一番，也就是第二天十到十二捆，第三天二十到二十五捆，第四天三十五到四十五捆之间就可以了。第五天四十到五十捆，第六天必需达到五十五捆，而第七天则必需达到六十捆。
小马衡量了一下，六十捆基本就是一个正常犯人从早六点至晚七点去除吃饭和午休时间的足额工作量，而一少部分手脚笨拙的犯人还有完不成的可能。小马亲自尝试之后觉得这种活并不是特别难，可要这些犯人在保正质量的前题下完成定额小马觉得还是有一些难度的。经常会有一些新进来的犯人在熄灯号吹响之后蹲坐在大廊前还在卷着牙签，同时还会招来饭口管事犯人的吓斥和轻微的拳脚相加。
小马并没有享受到这些待遇，小马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知道自己怎么做会更好些。小马不但完成了监规的考核，还按规定完成每一天布置的卷牙签的任务。他也是在对光的犯人中唯一没有在熄灯号吹响之后还蹲在大廊卷牙签的犯人。在这里需要解释的是：虽然这里每一天都有和部队一模一样的起床和熄灯号吹响，但还没有任何的看守所或监狱会真正的熄灯睡觉，以至于小马在后来的生活中也及其恐惧在有灯光的情景下入睡。
到底是经过多年培养出来的领导干部，号长老冯在活的分配上还是尽量做到公平，他把装盒插花的重要工作留给了自己和饭口的三个犯人。这个活虽然不累量也不是很大，却是个需要认真和耐心的，一般的犯人做起来也很难达到标准。有时老冯还会给下边对光的犯人一点小恩小惠，小马就吃过他递过来的上盘架吃剩下的伴着炒菜汤的米饭和水果灌头。盛夏的季节只要饭堂的狱警过来推销冷饮，老冯都会为每一个犯人发上一根雪糕，不同的是上盘架吃的是带奶油的，而饭口和对光的犯人吃到的只能是大白糖，也就是市面上最便宜的那种雪糕。
据说犯人的伙食国家是有规定标准的，可小马至今也不是很相信。看守所的伙食让小马一下子就有了那句人们常用来调侃的话语的感觉，“风风雨雨三十年，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小马不知道解放前是什么样，可小马知道三十年前是什么样！三十年前小马知道了解放前的大地主刘文彩，也知道高玉宝的“半夜鸡叫”可小马并没有像其他同龄人那样去相信，小马还是相信自己的母亲。小马不知道母亲出身的算不算大户人家，反正母亲家里人都念过书，有房子十几间，有地几十亩，即雇有长工也雇有短工。逢节要摆桌酒，遇年要杀几头猪，可母亲户口上划定的成份也只是个中农。
看守所里的早餐是玉米面粥和玉米面窝头，罗卜条咸菜时有时无。中午和晚上几乎一模一样，菜汤和窝头。小马到是更喜欢一些这里的早餐，特别是早餐中的面粥，小马从来就没有喝够过。早餐中的窝头用线拉成片吃起来也很有特色，但必需是在夏天，头一天晚上的剩窝头不用加热才会有如此的效果，这样在看守所才流行出“看守所一大怪，吃窝头用线拽”即形像而又生动的顺口溜。
按规定的份额应该是每个犯人一顿一个窝头，大多数犯人是够吃的，当然很多人是不想吃的过饱。玉米面不易消化，牢房里又规定在白天里犯人不能放大茅。在这里大便被称为放大茅，小便称为放小茅。放小茅可以随时随地举手，放大茅只能在晚九点以后睡觉的时间里进行。
晚上九点以后犯人要轮流坐班，但也仅限于对光的犯人。上盘架的犯人是不坐班的，饭口的犯人有时也是要坐的，如果新进来的犯人不是很多的话。坐班一般最少是俩个人，有时也会是三个人，当然那得是在新进来的犯人特别多而立板也睡不下的狀况下。
坐班的目地主要是监视犯人在夜深人静时有没有异常举动，特别是那些挂在墙上的重刑犯人。犯人们都不喜欢坐班，因为说是坐班但又不能真的坐着，其实一个班犯人们是要站两个小时的。坐班的时间和走廊里巡视的狱警巡视的时间是一致的，不同的是狱警是在不停的走动，而犯人只能站着不动，后来犯人们就改称此举为站班了。
| 流浪汉 评论 （评论时间2010-11-06 07:44:57） | ||
谢谢酒家无戒及南南4433的点评，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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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南4433 评论 （评论时间2010-11-04 11:47:03） | ||
| 写得真实可信，但缺细节质感，小说要质朴，但也要有景物、人物的生活灵动。 | ||
| 洒家无戒 评论 （评论时间2010-11-03 20:50:43） | ||
故事描写铺垫都很老道，某些字及一些标点和排版上稍有瑕疵（我简单做了点修改，但也许没有顾及到全面），不过较前期几篇作品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希望再接再厉，给文友们带来更多的精彩！本想给本篇做推荐处理，但因是长篇连载且前期作品漏洞不少，所以没有推荐，不过为了给流浪汉先生鼓励和支持，此点评我给予加红，权当推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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