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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韵律学》笔记1

国外一著名作家在回答朋友什么是诗的时候曾风趣地说：“我们平时说的话就是散文，我们唱的歌就是诗歌！”这看似说着玩儿的话，也看似简单的回答，却揭示了诗歌和散文这两种文体的实质。因为是很随便的一句话，当然不可能就能把问题说得十分透彻。

大部分语种都有元音存在，在文体的分类上，也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韵文与非韵文的分界，后者我们叫它散文。这在中国也完全是一样的。为什么说平时说的话就是散文？因为我们在说话时没有刻意去把每句话或每几句话在说话前就准备好同韵的句尾词，如此也就没有有意识的同韵语音流的存在，偶尔产生相邻句尾的同韵则纯属偶然，几率很小，就汉语而言，下一句话或下一个词组与前一句话或词组同尾韵结束的概率最大也不过十三分之一，因为现代汉语的韵部大致就分为13到时17类（现代汉语中zhichishiri、zicisi与一七辙不属于同一韵部，儿话音依其所接韵母的不同可分为2个韵部，加上13辙就共有17类韵部了，但这里提到的4类韵部，由于其特殊的语音上的缘故，在诗歌创作中很少用到），这样小的几率当然不会使我们平时漫不经心的说话一说出就是韵文了。这下是平时说话只是散文的道理。当然还有一些语种对诗歌的定义是以每行所含音节、音步的固定数目来确定的，因为这些语种它们的诗歌节奏主要靠它特殊的轻重音、长短音、高低音的有规律的组合而形成。就这些语种而言，在平时说话时一边计算这样的数目一边说话，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持这些语种说话的人也就不可能随便一出口就成诗了。

但所唱的歌就不一样了，歌里的歌词是词作家早已做好了的，人们在唱的时候只要记住它并按作曲家的曲谱去唱就行了。这里面的歌词都是经过词作家和作曲家反复斟酌后才流行到普通民众口里的，当然就无疑属于诗歌了。

诗歌有可当作词在歌中唱出来的，我们中国古代称之为歌，没入乐的但也适合于朗诵的就称为诗，后来人们就干脆统称其为诗歌了。

每一种语言虽然都有其与众不同的特点，但总体来说，人类的语言都是依其词汇简短的停顿、由句法结构的需要所做的停顿，如主语与谓语之间，定语与它所修饰的名词之间，状语与它所修饰的动词之间，句子与句子之间。这是其共同的地方，在诗中或在散文中，这样的特点也大体相同。当散文上升到诗歌的时候，诗歌就要依她语音上的特点来驾驭这种文体了。有的语种要以整齐的重轻音的搭配来形成诗歌，象英语就是。有的语种要以整齐的长短音的搭配来形成诗歌，比如荷马史诗就是这样。有的则是依靠同韵语音流在临近句尾的出现形成语音上的共鸣共振而形成诗歌，比如汉语就是。还有的语种压根连元音都不存在，但它也有诗歌，它的诗歌是以十分特殊的句中上下文的语音相互碰撞而形成的和声引起的，象阿拉伯诗就是这样的。也有的语种是以韵律与轻重音、长短音的搭配共同形成诗歌的，象法语就是。有些汉语诗歌则以韵律与诗行内音节的固定多少来搭配，甚至还要加上语调的参与以及语法结构象对偶的参与。所以当一种语言不再是随意说出的不讲究语音的搭配规则而要形成诗歌的时候，这种诗歌的节奏必然地具备了诗歌所要求的与散文语音不同的节奏，但同时又因为诗歌只是在散文的基础上又兼顾了语音上的要求，所以它同时又还继续保持着散文最基本的节奏，比如词与词之间，句子与句子之间的停顿。也就是说诗歌与散文的节奏有它们共同的地方，诗歌仅仅多了在语音上的韵律或音律的规律性节奏。

令人惊奇的是，当诗歌由于语音上的缘故而成为诗歌的时候，它的节奏主要还是那种规律性的韵律或音律在起决定性的作用，里面所包含的散文的节奏完全淹没在特殊的诗歌节奏中了。当一些语种即有轻重音或长短音或高低音或等长度音节或平仄交替音节这样的音律来与韵律共同来形成诗歌的时候，首先还是韵律在起着最响亮最显明的节奏作用。这种相互作用我早已在《韵节奏与音节奏的关系》一文里有较为充分的论述了。这里的韵节奏指的是韵律节奏，音节奏指的是音律节奏，前者可省略为韵律，后者则可以叫做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