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凯
• 醉玉如雪
• 李宣章
• 雅风当月
• 史春培

• 洙泗清风

恶狗（十六）

       宝昌将“气死风灯”别在腰里，手里拿上书田的手电，在洞口向里照了一会，仔细的观察洞内的地形后，对身边的书田、福来说：“我先下去，看看里面的情况。我让你们下的时候你俩再下，枪的保险不用打开，里面不会有东西。这‘三毛’再傻也不会在里等着咱们去抓它。里面一定是空的，什么都不会有了。我只是想这个洞到冬季打猎时到是一个好的落脚点，到是外面哪三位让他们多加小心。”说完一手提枪，一手举着手电进入洞内。

       尽管宝昌说洞里不会有东西，但书田与福来看着宝昌进入洞里后，两人的心还是被提起来。两人蹲在洞口静静的看着渐行渐远的手电光亮，听着洞里越来越微弱的声响。

     　宝昌进入洞后，先是蹲着往里走而后向下滑去。洞口给宝昌的感觉是狭窄、坡滑。大约向下滑了五六米后，到了口底。宝昌慢慢的站起身，举起电筒向四周照。站起后，宝昌感到头顶有冷冷的气流冲过。电筒所照过的地方，尽是一些灰白、浮白或是黑白相间奇形怪状的钟浮石。宝昌稳稳心神，眼光随电筒的光柱看清楚了自己所处位置的情况。宝昌站立的地方大约有十多平米宽、呈V字形。头上是下垂的如犬齿状的长短不一的岩石，洞高不到五米。细看洞顶岩石的沟纹里有许多黑亮微微抖动的蝙蝠，偶尔有一两只在光线里飞过。细听还有水滴嗒滴嗒的声音，宝昌用力的咳嗽一声，声音传出很远并伙有长长的回音。宝昌心里揣磨：这洞说不好是一个无底洞，但自己在山里打猎这么多年咋没听有人说过此洞呢。这长白山里的犄角旮旯，自己的脚基本是走遍了，可就是没发现这个洞。冬天有这个洞，人得少遭多少罪。想到这里宝昌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将电筒照向风的来处。在宝昌左手，山的走势东面，有一面与下来时同样向上的缓坡。顺着坡手电向上照，光柱在十几米处照在了一面崖壁上。壁上突兀的岩石参差不齐，嶙峋怪状像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而宝昌的位置正好就是嘴们。宝昌转过身用手电的光柱向洞口摇了摇大声的喊到：“查部长、福来下来吧！没什么事。”

　话音刚落，福来像坐滑梯般从洞口滑了下来。随后是书田腚冲着洞里，脸朝洞口像黑熊退仓般从上面蹭了下来。

　书田落后第一句话便问：“有什么新情况？”宝昌用手电光向左照了一下说：“前面还挺长，估计洞里还有洞。上去看一下就知道。”于是仍然是宝昌在前，书田、福来在后向上爬去。

　东面这短坡没有下来时的缓坡长，三个人三下五除二便爬了上去。上去后才发现，是一处上窄下宽的大厅。到这里宝昌的嗅觉明显的感到一股浊重的腥骚味。宝昌将“气死风灯”点亮，刹时大厅四周被蜡光充满。人的巨大的身影在厅里晃来晃去显得怪异。三个人在厅的各个角落照来照去。这厅里不像刚才在洞口显得潮湿，反而特别的干爽，也听不到滴水的声音。有很多角落明显是被趴卧过，岩石被磨得光亮圆滑。至少说明是‘三毛’群居的场所。三个人四处照过后，现发有两个大小不一分别向正东与东南伸去的洞口。迎面站到洞口边都有风吹过来。宝昌从地上拾起一块山石，在正东的洞处岩石上写下“1”。到东南的洞口的岩壁上写下“2”。回头站在远处看了一下，又走到洞口重新描了描，使两个字清更加清楚。

    写完后，宝昌对书田、福来说：“这两个洞中洞咱们就叫它‘一号门’和‘2号门’。今天是没有时间进洞了，咱今晚不能在同上小宿。要是在山上小宿这毛头不得折腾咱一夜才怪呢！咱还是早点下山。有时间再进洞里看看，其实也不会有啥。查部长你看如何！”

     　书田在原地转两圈说：“听你的，这就是一个‘三毛’的窝。打了近半年的‘三毛’，没想到窝被无意间发现了。好！也是今天的收获。但是咱们下山可不可以有个下法，就是能不能顺手将刚才突隐突现的‘毛头’顺手牵它的羊，这家伙留着早晚都是个祸害。”

　“我也是这么想的。”听书田说完宝昌接过话说。“‘三毛’这个东西有个弱点，就是忌尾不尾头。咱们分成两伙，头一帮先走两人，留下四个人后走。这毛头看咱们分成两伙，一定会特别的注意留下来的一帮。这东西疑心大，以为先走的一伙是调它离开，它也会假装上当，跟着走出一段。但是它会偷偷的返回来尾随留下这伙人。这样咱们就有机会打它的伏击。但是伏击者一定要在风的下头，让‘毛头’在风的上头。这样它便嗅不着人的气味，因为一般的‘毛头’都是仰脸相，它们嗅得不是地上的气味，而是空气中的气味。人如果在上风头，三公里以外它便嗅到你了。而且能准确的判断出你的位置。所以先走的两人一定要枪准，毛头在你的上风头，是它嗅觉的盲点。一但进入下风头，它马上就会发现你。查部长你看看咱咋个走法。我知道你枪准，最好是你去打伏击。如果伏击失败，咱这一天就算是白忙活了。”

　“我打伏击肯定没问题，我领着福来先下去埋伏，你们就引它来好了。就这样。”书田快人快语的边说边挥手，意思出洞。但是宝昌站着没动，书田见状问道：“你还有什么想法？”宝昌将“气死风灯”放在自己的脚下，从腰间抽出烟袋在烟口袋里使劲拧了拧。然后放入嘴中用为材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说：“查部长有两件事咱得说死。一是咱的埋伏一定要成功，这毛头今天和咱转了一下午，仇恨是结下。今天咱收拾不了它，改日它一定得收拾咱。咱不能留下这个祸害。所以埋伏必须要成，决不能放掉这毛头。二是现在是立秋后，南风在山里往往随山势而走。就是说风向不定。如何能不让它嗅着咱的气味呢？人就一定要埋伏在高处。这是因为人的气味往高处走。但人在高处最容暴露，‘三毛’这东西不用正眼看，用余光它就能清四周的一切，所以一定要伪装一下。犹其是在开枪之前不能有任何响动，如果让它发现人在伏击它，它会钻入草丛立马不见。你们前一段时间打的‘三毛’基本都是入村后被你们打死，而今天却不同，是在山里伏击。就是说它要比咱们有优势，它的优势是对这里比咱们熟。所以我设计了一下：咱们出洞后往西去，留下来的四个人就在崖下原地休息。查部长带着福来直接下山往西去，顺着山脊走。大约在五里之外有一处叫‘驼腰岭’的地方，你们两到哪以后，从两座山峰之间的小路穿过往北走，不要停下来。在山下有一个村屯叫夹皮村，在村的外围停下来休息半个点。半小时后你们两快速的返回到驼腰峰的东山峰，记住不要上山顶，而是在半山腰。哪个地方我没记错的话有一处乱石岗，你两就在乱石岗中埋伏。因为到山顶有天空做背景易被发现，最好是利用乱石中的草丛掩护一下。看到我们四人从两峰之间走过后，你俩就做好射击的准备。距离不要太远，远了没把握。咱们现在看一下时间，出洞后你俩就走，不要犹豫。一犹豫这毛头就容易识被咱们的意图。现在刚好过五点，离天黑还一个半小时，因为山里黑的早。具体的事你俩路再商量，咱们的意图会出洞后我再和他们三说。”说到这里宝昌特意的问福来：“驼腰岭你知道吧？”福来使劲的点下头说：“知道！我小舅子就住在山下的北岗镇，每年都去，路我熟。”“哪好！时间有点紧。出洞。”宝昌说完在身边的崖石上磕了磕烟灰，随后三人从洞里爬了出来。

　　见三人很快的从洞中出来，外面的三人有点不解的问道：“咋这么快就出来了？发没发现什么东西？”书田大声豪气的冲三人说：“少废话。跟着走就是了。向西去。动做要快。”于是书田在前随后是福来，宝昌依旧压后。六个人象“鸡冠顶”西侧爬去。

　　此时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微微的西南风穿过树林吹佛到六个人的脸上，把林中潮湿温润的气息送了过来。六个人没用上十分钟便来到山峰的西侧，书田向宝昌点点头示意后和福来顺山坡往西下山去了。其他人也想跟着，都被宝昌叫住了。三个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宝昌。宝昌压底了声音说：“一会再给你们解示，咱们在原地不动。”四个人目送书田与福来消失在莾莾林海中。

　　看到书田与福来的身影消失后，宝昌一边神秘的向四周观察，一边对三人说：“来！哥几个坐下休息一会儿。”宝昌的屁股刚落到身后的石头上，又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向林中看去。同时身边的三人也把目光投向林中。一只硕大犹如牛犊般的枯黄色的身影在林中闪了几闪，顺着书田与福来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宝昌微笑着在心里说：“这毛头是故意让我们看到它跟去的影子。你狼再聪明，也斗不过人呢！”宝昌一边微笑着一边坐了下来。

　　宝昌坐定后抬头见三个人愣愣的傻站着，便冲三人说：“来来来，都坐下。坐下我给你们说是怎么一回事。”三个人握着手中的枪纷纷坐到宝昌的周围。同时七嘴八舌的说“这东西跟他俩过去，他俩没危险吧？”

　　宝昌拿出烟袋在烟口袋里拧了拧，将烟丝装满烟锅。而后从上衣兜里掏出火材将烟点着使劲吸了一口说：“不会的。它知道人手中家伙地烈害。这叫什么来着，不是有哪么一句话吗，‘埋下香饵钩金鳌’。查部长和福来即是诱饵也是伏击手。这毛头以为咱们是调虎离山，它也假装上当故意跟去。而且还有意让你看到，其实用人的说法是将计就计。但它一会还会回来，在暗处瞄着咱们。这毛头不担心下山的人，而是顾忌山上还没有走的人，它跟着前边的两人是虚晃一枪。一会咱们下山时要故做神秘一边走一边四处查看的样子，这样毛头就会更加起疑心，一路跟着。只要它跟着咱们到了‘驼腰岭’的腰上，咱就有把握拿它。你们仨不要急着赶路，要故意走的慢，像是有啥事。装得越像越好。”

　　“哦！”三人同时点头说：“是打伏击吧！”宝昌立即伸出手指放到嘴边嘘了一下点点头。四个人会心的相视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