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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血如意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470        作者:羽砚        发布:羽砚        首发时间:2013-10-10 19:35:03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六】•奇案判之血如意
 且说就在柳公处理完“苍天鉴”一案以后。此时,当已近大唐贞观二年秋末冬初,十月中旬之际。此间,于那“银凤钗”一案之中,被玉帝敕封为“府郡城隍”之职的刘公景堂,且再次得以加封尊号,曰:“灵佑侯”。单说,恰于十月十八,这日下午。于处理完一些琐碎公务后,这柳公便携捕头宋玉,及师爷欧阳仁孝,连同捕快李辉,此一众四人。前往长举县南门郊外一游,以便体察民情,知民所急,解民所苦。待游历一番,返程时,天竟下起了雨夹雪。于是,此一众便在这门内大柳树下,稍作歇息,以避雨雪。然此大柳树者,乃是兴州先民,于三百余年前所植。如今这大树,概有七人搂抱粗细,数丈余高,根深茁壮。且枝繁叶茂,甚是苍劲挺拔。于柳枝所垂之地,当有半里方圆。而兴州之地者,其共分三郡,掌辖二十七县。然三郡者,则分别为槃头郡、苌和郡、凌安郡。其槃头郡内,则有长举、安和、江平、封平、四合、长广、乐平、安远、乐安等九县。而苌和郡内,则有苌寿、苌平、苌乡、苌阳、苌顺、苌武、昭平、连平、饶平等九县。于凌安郡内,则有万安、吉安、安福、安乡、安仁、安化、商河、广平、镇平等九县。且说此时,那眼尖的捕快李辉,却见这大树之上,竟突然留下了道道血迹。待此一众,及周围百姓一见,全都不禁大骇。皆言,怕是这老柳树日久年深,已然成精了。
 此后,于柳公众等,回转县衙后的当晚。其柳公遂又如往常一样,于自己的书房之内安寝,便进入到了梦中。竟见有位白衣女子,直向柳公走来。且看她约有三十岁上下,甚是婀娜婷美。待款动缠足来到柳公面前后,便深搭万福,道了一声:“奴家苏氏,拜见大魁星君柳青天。”
 随即,又继续言道:“奴家今有冤情,欲向柳大人诉苦,还望大人定要为我做主。只因奴家,于府郡城隍处,得知大人您,乃是大魁星君转世临凡。且有青天之美誉,故特来投状。还望大人明镜高悬,且定要为奴家,讨回公道。”
 柳公闻此,便捋须回言道:“你这女子有何冤情,且又是何方人士?皆与本县逐一道来,以待查察督办。”
 那女子闻此,遂便立即回言道:“回柳大人的话。奴家苏氏月娥,原是这兴州槃头郡安和县人士。自幼父母双亡,更无兄弟姊妹。后嫁与同县施家相公施源勇为妻。但不幸的是,丈夫命薄,竟于婚后半载便就离世。遂留下其生前,所经营的各色丝绸、缎锦二百匹。及一名唤作冬儿的丫鬟。故此,奴家便为了生计,只好以贩卖丝绸为生。于是,遂购得一辆马车,由丫鬟冬儿赶车,前往各邻县市集叫卖。于前年四月初十那日,便来到了这长举县内。然当时,已是夜半时分,路上早无行人。遂此,我等主仆二人,便不敢再前行。于是,就于这长举县南门大柳树下歇息,以待天明再做打算。恰于这时,丫鬟冬儿因月事原因,竟突感腹痛。见此,奴家我便前往临近的一户名叫“田记典当行”的店铺,欲向其讨些热水,也好为这冬儿喝下。但不曾想,就在奴家敲开门,表明心意后。那店主竟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便心生歹意,欲要上前轻薄。并问及我主仆二人,从何处来,车上所装是何物,为何夫家不同来,又为何深夜至此等等。奴家见他并非善类,便回绝道:“不劳你问这些。”但这时,那人竟上前,一把拉住奴家的左臂,并淫笑道:“好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如此良宵,当陪本大爷乐呵乐呵才是。”随即,更又狂放道:“这可真是上天,赐给我田七的好礼物。如此美人,我田七又怎敢不笑纳呢?”随说着,便扑向了奴家,予以非礼。但奴家至死不从。故此,那田七便恼羞成怒。最终,奴家遂被他活活掐死,紧接着,更又将那丫鬟冬儿,也一同掐死。随即,这歹人田七,便在那大柳树下挖了坑,遂将我主仆二人,予以了掩埋。而那马车及财物等,则被他占为己有。”
 柳公闻此,不禁怒目圆睁,且根根红须倒竖。遂暴怒道:“实在岂有此理。好个丧尽天良的畜生。竟敢做出这等泯灭人性之事。不想于我长举县内,竟有此等恶徒,着实气煞本县。”
 那苏氏月娥见此,便回柳公道:“柳大人莫恼。那歹人田七所造之孽,乃是您未来赴任时,所犯下之案。故此,柳大人无需自责。但却需劳烦您,当命人将奴家及丫鬟冬儿的尸体,从那大柳树下挖出,迁往夫家坟冢与丈夫合葬便可。若能如是,奴家先在此,当谢过青天柳大人了。”随说着,便又搭个万福后。随即,白光乍现,那苏氏遂不见了踪影。
 待次日一大早,柳公便依那亡魂苏氏之托,命宋玉、李辉二人,率一众衙役,前往南门大柳树下,遂将这主仆二人的尸体,予以了挖出。而挖出后,众人一见,不禁惶恐大骇。竟见这两具尸身,仍像生前一般。各自所穿的衣物,及肤色等,亦也无有丝毫改变。只是于这各自的脖颈之处,全都有被双手掐捏的指痕。
 随即,柳公便命这李辉,率一班衙役,将此两具尸体,以马车运回了安和县。并依所嘱,将这苏氏月娥,与其亡夫施源勇,合葬在了一起。另又派宋玉,携另一班捕快,急速前往“田记典当行”,将那案犯田七,予以捉拿归案。待过堂审判后,这田七知道罪证确凿,便供认不讳。对此,柳公遂依其所犯,乃罪大恶极。最终,便判处其腰斩之刑。由此,这冤死主仆二人,苏氏月娥及丫鬟冬儿的冤情,总算得以昭雪。
 然就在这柳公,将那案犯田七,处以腰斩之刑的次日。其竟又处理了一件,民事所急。却说于这长举县内,有位唤作陈东林的书生,本字延平。其自幼父母双亡,便被伯父、伯母收养,且抚养长大。现正逢弱冠之年,但却尚未婚配。平日里在这城内集市,其伯父陈向云的“云峰茶庄”里经营生意,管理账目。于两日前,其竟突发癔疾。每到傍晚掌灯之时,遂皆会被冤魂附体。对此,其伯父陈向云及伯母陈刘氏桂花,甚是一筹莫展,以致焦头烂额。只因此陈氏二老,虽婚配已有数十载,但始终无有子嗣。故对这侄儿陈东林,一向视若己出。见其如此饱受折磨,且不免心疼至极。虽请得几位郎中诊断过,但仍不见任何起色。
 这一日,又至傍晚时分。此陈东林又在自己的卧房之内,抓狂起来,且甚是语无伦次。其伯父、伯母二老,便只得在其周围身旁,焦急地守护着。此时,但听其,竟突然变作女子之音,大叫狂呼道:“我死得冤哪,我冤哪。我那可怜的相公,更加是死得冤哪!”
 闻此,这陈向云不禁大起胆子,向其问道:“且不知你有何冤仇,非要附我侄儿身上?另你又是何方孤魂野鬼,却为何总缠着我这可怜的侄儿,就是不肯放过他?”
 那冤魂闻得此语,不禁暴怒道:“他可怜?我及我家相公,才真叫可怜哪。我李湘萍今日定叫他死,以解我心头之恨!”
 此时,这陈向云又向其问道:“我这侄儿,到底与你有何怨仇?致使你这般恨他,更要伤他性命!”
 那冤魂李湘萍闻此,便回言道:“我生前之相公本姓杜,名平羽,字怀仁。本是兴州苌和郡苌平县人士。而这陈东林之前世,名唤李彬,乃是兴州境内,凌安郡商河县之人。于一次,初春之际的一日上午。这李彬来到苌平县亲戚家中做客,于机缘巧合之下,便与我夫相识,且甚是意气相投。近而,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遂一时兴起,便结为了异性兄弟。然我夫年长他两岁,便为兄;而这李彬则为弟。此后,我夫更又拿出纹银五百两,与这李彬合伙做绸缎生意。以待挣下钱后,他兄弟二人平分。但于半年后,却始终杳无音信。故此,我夫便到那李彬家中,一探究竟。岂料,其竟昧着良心,死不认账,生言没有此等之事。以致我夫气愤难当,便拔出随身携带,予以防身之用的佩刀,欲杀这李彬。但不曾想,这李彬竟也勃然大怒,待上前抢过佩刀后,竟将我夫立时杀死,且割断了喉咙。此后,其便逃往别处,以躲官府的抓捕。于是就这样,待我得知此事后,便前往凌安郡商河县县衙投状。随即,那县内知县高振华,便派出捕快、衙役众等,于半日后,遂将其捉拿归案。待审问定罪后,便只等秋后开刀问斩。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恰于这时,其唐高祖李渊建立大唐王朝,登基为帝,便大赦天下。故此,这李彬遂被释放。此时,由于我夫已死,而我自身,身为妇道人家,且又家境贫寒。于不得已之下,便只得奔赴到这李彬家中,索要那其本所欠下的五百两纹银。但这畜生,仍还心如磐石,依旧分文不给。反倒命令几个家丁恶奴,各执棍棒,将我逐出了门外。见此,苍天竟这般不公,我便于一气之下,一头撞向石阶,死在了这李家门前。待这李彬得知后,不禁惶恐异常,遂又逃往外地。但苍天有眼,恶有恶报,其竟于外地流窜逃亡途中,惨死于山匪的刀下。随即,便投生于你陈氏门中,遂也就是这陈东林。而我夫妻二人,皆于枉死后,便魂神无著,全都滞留枉死城,始终不愿投胎。此般,就是为了今日,来此向其索命报仇。可怜我等,遍寻阳间各地二十余载,如今终于找到这恶贼,总算可以大仇得报!”随说着,便用双手,猛捶这陈东林的头部及胸口。随即,并又用嘴狠狠地撕咬双臂,以致血肉模糊,皮开肉绽。对此,其伯父、伯母二老,实在是心疼不已,但却束手无策。
 于是,便在次日上午。这陈向云老夫妻二人于商议后,便欲到这长举县县衙,找青天柳大人寻求帮助。待这陈向云来到县衙后堂,向柳公言明此事后。其柳公遂于当日傍晚之时,携座下师爷欧阳仁孝一起,来到了这陈家。
 这时,只见那陈东林,又再次被冤魂附体。并叫嚣道:“是谁让你们,将这大魁星君柳天师请来的,难道是要降我吗?”
 柳公闻此,便坐在这陈东林所卧的床前。左手搭于膝上,右手捋须,回那冤魂道:“那冤死女子,你且休要惊慌。本县并非来此降你,而是欲要劝解于你。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至于你所言及纹银未还,及你夫妻二人魂魄无依之事。本县自会为你等延请高僧,诵经超荐,另买生灵放生及印经结缘,以作冥福。一来赎下这陈生的性命,二来可超渡你等往生善道。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望你这女子,当晓事理,能听得本县之良言相劝。”
 此时,那冤魂李湘萍闻此,便也就此欣然应允。随即,这柳公便按应诺之条件,予以逐一照办。于次日上午,便请得这县内,朱雀山菩提寺住持广诚大和尚,携座下徒众三十余名,前来陈府。为这李湘萍及杜平羽夫妻二人,诵经超渡。且诵得《佛说阿弥陀经》九卷,《地藏菩萨本愿经》九卷,及《往生净土神咒》一百零八遍,连同弥陀圣号三万遍。另放生鸟雀一千只,鸽子五百只,乌龟五十只,鲤鱼五百条,鳝鱼二百条,泥鳅三千条,野兔二十只,野鸡一百只,狐狸五十只,草蛇一百二十条。更印送《佛说无量寿经》、《佛说阿弥陀经》、《佛说观无量寿佛经》、《佛说十善业道经》、《地藏菩萨本愿经》、《千手千眼无碍大悲心陀罗尼》、《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太上感应篇》各一百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妙法莲华经》、《悲华经》、《大佛顶首楞严经》、《道德经》各五十部。然此般超渡、放生、印经等一切费用,皆由陈东林之伯父陈向云所出,共计花得纹银五百两。
 是日夜里,柳公于书房之内安寝后,便就进入到了梦中。竟见那李湘萍,及杜平羽前来托梦。此时,但见这杜平羽,身着锦缎黄袍,头戴黄冠,腰系蓝田玉带,足蹬乌云皂角靴。且更是玉面英俊,伟岸不凡。而其妻李湘萍,则身着墨绿绸缎衣裙,腰系翠绿裙带,头挽凤簪,足蹬三寸金莲。但若说起,此三寸金莲者,乃始于大隋年间。当年,专以荒淫败德为能的隋炀帝,在东游江都之时。便一时兴起,遂征选百余名美女,为其拉纤。但在这一众当中,有位唤作吴月娘的女子。其母亲林氏梦娇,曾死于隋炀帝的暴政。于是,其便对这隋炀帝恨之入骨。遂于私下里,让其身为铁匠的父亲吴山,煅打了一把长三寸、宽一寸的莲瓣小刀。并用长布将刀裹在脚底之下,同时也尽量把双脚裹小。另又在鞋底之上,刻了一朵莲花。致使每于走路之时,迈出一步,便会印出一朵莲花。待隋炀帝见后,遂立即龙颜大悦。便召其近前,想玩赏这吴月娘的此双小脚。然就在其慢慢解开裹脚布后,竟突然抽出莲瓣小刀,直向那隋炀帝胸口刺去。此时,这隋炀帝见此,便连忙侧身闪过,但其手臂却被刺伤。随即,这吴月娘见行刺不成,便立时转身跑到船头,扑向江中,予以了自尽。事后,隋炀帝遂下旨:凡日后选美,无论如何艳冠群芳,裹足之女一律不纳其中。于是就这样,此事便于民间,广为流传。有些百姓,为纪念吴月娘的英勇就义,便从此纷纷效仿。凡女子自幼儿时,遂以布条紧缠双足,使足骨变形、足形尖小,导致走路时如小童般,只能以足跟行走。以致,三寸金莲之风,从此日盛。
 而于这时,待这夫妻二人近前后,那杜平羽便躬身抱拳施礼,向柳公言道:“多谢大魁星君柳青天,对我等夫妻二人,此番重生再造之恩。喜蒙上天垂怜,今我等皆已脱离鬼道。更又感蒙玉帝隆恩,念我等生前本无恶行,且屡行诸善,另遭无辜枉死。故此,天恩浩荡,御敕加封。今在下及拙荆,被玉帝敕封为“兴州之地府郡山神”之职,尊号为“兴州府君”。任期乃一千八百载。待满任后,著升天界,步入金阙,得成正果。今我等就此,便前往赴任,故特来向柳大人拜别。若将来,大人有用得着在下之处,且但开尊口。我等夫妇二人,自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以报大人再生之德。我等再次拜谢柳大人,吾等去也。”随说着,便于一道金光过后,此二人,遂立时不见了踪影。由此,这陈东林的癔疾总算痊愈。半月后,其伯父、伯母为其托得本县王媒婆做媒,娶得本县郎中赵保全之女赵云彩为妻。婚后,夫妻和乐,同孝双亲,共享天伦。
 且再言于这长举县,以南三十里外,有处唤作“凌云谷”的地界。此地山高谷深,悬崖峭壁,且又林深茂密。每当有樵夫、猎户等,于此山下经过时,皆都会突然飞升到空中,被团团云雾笼罩。少顷之时,便消失不见。使人见之,遂不难联想到,此乃飞升成仙之奇观。于是,由此以后,百姓们便称此地为“凌云谷”。此当还是,前朝大隋初年之事。待柳公出任此长举县知县以来,这等之事,还甚是未曾发生。
 然就在这柳公,处理完冤魂索命一事后的次日上午。此长举县内樵夫李东、陈山二人,便进到这凌云谷附近砍柴。随即,便就此消失不见。对此,其各自妻子遂深感担忧,便一同来到这长举县县衙报案。
 待柳公得知后,便特派捕头宋玉前往查探。于是,便见这宋玉于接令后,遂左手搭拽缰绳,右手攥握青锋宝剑,腰搭绳索,骑乘起快马,直接奔赴到了这凌云谷境内。但见其,其身著一袭紫红长袍,腰系玉带,头戴一顶捕头乌纱,足蹬乌云皂角靴;甚是英伟不凡,气宇轩昂。单说待这宋玉连人带马,刚步入这凌云谷后。竟见天色突然大变,立时云雾聚集,狂风乱卷起来。于是,这宋玉便立即下马,解下腰间所搭的绳索。绳头将自己系好,绳尾则捆绑在了林中一棵大松树之上。恰于这时,风起云涌,且伴随着道道寒光。只见那马匹竟被狂风卷起,待升空后,便由团团云雾笼罩。于一道刺眼的白光过后,遂立时消失不见。然再看此时的宋玉,竟也随风卷起,但好在被松树拽住,这才幸免逃脱。
 正于此刻,且再看那空中,竟突现一条白蟒身形,正卧于五彩云雾之中。概有十丈余长,井口粗细。宋玉见此,不禁大骇。但在稍定心神后,便向这白蟒怒喝道:“好个大胆地妖孽。竟敢在此兴妖作怪,吃我马匹,更又贻害百姓。着实罪大恶极,太过可恨。”
 那白蟒闻此,遂回宋玉道:“你个不知深浅的凡夫,说话好不知趣。何因敢来我凌云谷叨扰?”
 宋玉闻此,不禁大喝道:“那妖怪,你且听好。吾乃赤须清官大魁星君柳青天座下右弼,捕头宋玉是也。此番专为捉你这害人的妖孽而来。那孽畜,我且问你,本我长举县内樵夫李东、陈山二人,可是被你捉了去?若是的话,且快快予我放将出来。若慢了些,且休怪本捕头,手下不留情面,当即打杀了你。”
 那白蟒听得此言,不禁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好个狂放至极的小小凡夫,本座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竟敢如此大言不惭。那二人确是本座所捉,现就在山谷深处关押,以待宰杀烹食。你不是要打杀本座吗?且就怕你没这本事。但凭放马过来,倒要看看是谁厉害?”
 宋玉闻此,便先将腰间所系的绳索,抽出宝剑予以砍断。随即,健步拧腰,踏地凌空,遂与这白蟒,于空中云层之上打将起来。真个是云翻浪滚,杀气腾腾。这边是毕尘仙师真高徒,那边乃凌云谷内逞凶怪。剑起云飞,蟒喷白雾,两边正在相持不下间。却见于正北方处,一道金光,径直向这白蟒袭来。顿时光住血溅,那白蟒便被立时打中。随即,应声哀嚎坠地。须臾间,遂化为了一大滩浓血。
 待宋玉定睛一看,此道金光,乃是那柳公的降魔至宝金刚伏魔印。原来,于县衙处理公务的柳公,深知这谷内必有妖邪作祟。故于掐指算准时机后,便于胸口处掏出了此印,立时直向这妖魔所在之地抛将而来。一时间,便见这金印,顿时化作一道金光,风驰电掣般,于这云层之上急速飞来。且直接打在了那白蟒头顶之上。待这金印击中妖邪后,便又折路返回。此时,这柳公立于花厅之内,左手捋须,右手擎托接印后,遂又放回了胸口之处。
 随即,这宋玉便下到谷底,以绳索将那李东、陈山二人救出后,遂带回了长举县。于此二人,皆各自回家后。这宋玉便才回到县衙,向柳公复命。
 然就在当日下午,虽说已到初冬之际。但于这长举县内,竟突然天变异象。立时旱雷震天,且雷电交加,但却雨雪全无。这时,更又响起了一声炸雷,于霹雳电闪后,便化作一道火光,直向这县内屠户张宝山家中击去。此时,其柳公与师爷欧阳仁孝,及捕头宋玉,捕快李辉等。正在县衙后堂,讨论一些琐碎公务。待一见这雷声顿起,霹雳惊天,便全都奔出县衙门外,一看究竟。且随一众好奇围观的百姓,直向这炸雷击中之处,张屠户家中奔来。
 待这众等奔到后,皆都不禁顿时大骇。竟见那屠户张宝山,于院中将一头耕牛已然撂倒,且绑好了四肢,正欲持刀宰杀的当下,却被此雷正好劈中。立时,便使其面部焦黑,全身衣物皆遭焚毁,皮肉翻卷,鲜红血流,甚是惨不忍睹。
 这时,其妻子董氏玉贞见此,便急忙跪地叩拜,向天赎罪。并哭喊道:“求求老天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一定要息怒啊。我等小民知错了,从此再不敢宰杀生灵啦。就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随说着,便如鸡啄米般向着苍天,不停叩拜起来。
 而与此同时,再看那张宝山。其浑身皮肉立时溃烂生虫,且痛痒难忍。竟突然见他如发疯般,用双手抓取浑身的烂肉,塞到口中吞食。且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这恶贼,也有今日。你不是生性好杀,专喜食啖耕牛之肉吗?如今,这牛肉味道如何,可还好吃吗?”随边吃边叫着,直到浑身皮肉,概要被抓尽时,方才圆睁双目倒地,立时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但若说起此屠户张宝山者,本是这长举县内的老户。膝下无儿无女。自祖上三代,世居于此。且于父辈起,便都以屠夫为业。专仗凶残,嗜好杀牛。死于这张氏父子手中的耕牛,虽说没有一百,也当有八九十头上下。故此,如今方遭天谴,得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报应。且于这一代后,便断了香火,灭了子嗣。如此这般,倒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而其张宝山之父母,亦也是死于杀牛的报应。单说,于这当年的盛夏之际,其父张炳义于临县安和县内,购得一头耕牛,欲牵回家中宰杀卖肉。但于途中,这耕牛似乎已知,自己将被宰杀之命运。遂哞哞直叫,站立不走。这张炳义见此,不禁气愤难当,便用皮鞭暴抽此牛。待经过这县内三清观时,竟见那观内住持青鸾道长,携座下徒众,正在观外门前,向过往的百姓,布施凉茶,以解暑气。
 只见此时,于这道观门前左右两边廊柱之上,则悬有一副朱漆对联,皆为烫金大字。上联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下联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在这朱红门橼之上,以四枚铜钉,挂有一枚匾额横批。上书“紫气东来”四枚烫金大字。此匾上方,另有一大匾,则书有“三清观”三枚烫金大字。其观内大殿主供三清祖师,乃分别为道德天尊、元始天尊、灵宝天尊;殿下左右两侧,陪供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此四尊护法大神。三清殿左侧乃为财神殿,主供武财神关圣帝君、赵公元帅,及文财神比干、范蠡。右侧为文昌殿,主供文昌帝君、大魁星君、朱衣神君,及天聋、地哑二位神君。更又有东配殿,主供玉皇大帝、太乙救苦天尊、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而殿下左右两侧,则陪供雷部诸班神将。另又有西配殿,则主供斗姆元君、南斗星君、北斗星君;殿下陪供为二十八星宿、六十甲子太岁。而于山门殿内,则主供纠察灵官王善神君;陪供为马灵耀马灵官、赵公明赵灵官、温琼温灵官、周广泽周灵官。
 且再言就在这时,那耕牛见此,竟忽然挣脱缰绳,奔上前来。两膝着地,便跪在了青鸾道长的面前,涔涔泪下,以示哀求。
 这青鸾道长见此,不禁顿发慈悲,深为怜悯。便欲要赎下这牛,予以放生,救其性命。于是便走上前来,左手捋须,右手轻搭拂尘,对那张炳义言道:“福生无量天尊。且不知这位施主,此牛是何价位购买?”
 那张炳义闻此,便回言道:“回道长的话。这畜生,是小老儿花了一两银子买得。不知道长问这作何呀?且又有何指教?”
 这青鸾道长闻此,遂微笑道:“噢,原是这样。贫道现想出双倍价钱二两纹银,赎下这牛儿的性命,予以放生。也好避免此番杀戮,倒也算是施主功德一件了。且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可谁知,待这张炳义闻得此语,竟立时暴怒道:“别说二两银子,就算十两,小老儿我也不卖。这畜生生来就是给人杀,给人吃的。花钱赎其性命,并要放生,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我看你这道士,是《道德经》念多了,脑子有病。真是个有钱没处花,吃饱了撑的主,着实好不知趣。这畜生实在可恶,待我回家,必将它宰杀,于大卸八块后烹煮食啖,以解我心头之恨。”随说着,便瞪圆他那双死羊眼,愤怒异常的牵起耕牛,直向自家方向走去。
 此时,这青鸾道长见此,便摇摇头,叹了一声气。左手捋须,右手轻甩拂尘道:“唉,不想如今这世上,竟还有如此愚顽不化之辈。你说那牛儿,本就该给人杀、给人吃;可这世人,又该是给谁杀、给谁吃的呢?如此弱肉强食,不晓因果之报应,不信天理之循环。着实可悲、可叹、可怜哪!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此等逞凶之类,恐报应将不远矣!”
 待这张炳义将牛牵回家后,已是当日下午。便持刀,由妻子张尹氏,及儿子张宝山帮忙,遂将这牛儿予以了宰杀。且大卸八块,并又投入大锅之内烹煮。于临近傍晚之时,这张炳义便来到厨房,欲要品尝一下锅内牛肉的滋味,是咸是淡。但掌灯之时,其妻张尹氏,及儿子、儿媳等,还未见其返回,遂深感疑惑。于是,这张尹氏便来到厨房探看。却不曾想,就在其将腿,刚迈进厨房的一刹那,竟惊吓得立时狂呼嚎叫起来。待闻声赶来的儿子、儿媳,全奔到后,此母子三人,不禁全都被吓傻了眼。竟见那张炳义整个上半身,全已投进大锅之内,且与那牛肉一同煮烂,而其双脚则竖起朝天。其状甚惨,使人实不敢直视。呜呼!此等报应,皆是源于凶狠嗜杀,无有仁慈之心所致。
 而其张宝山之母,张尹氏桂枝。从这时起,因见其丈夫惨死之状,便受惊过度,且悲伤难耐,遂双目失明。与此同时,亦也病入膏肓。全身皮肉溃烂破裂,惨烈无比。如此反复折磨七日后,方才于呼嚎中,惊恐无助死去。于这七日内,其竟经常向儿子、儿媳言说:“阴司正如杀牛般,命小鬼宰割我,在吞食我的肉啊!求求你们,快快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虽说这张氏老夫妻,皆因杀牛而遭报应,更未得好死。但其子张宝山,却异常冥顽不灵,仍以杀牛为业,不做改行。故此,如今方才遭受天谴,雷劈火烧致死。且再言待这张宝山,倒地暴毙后。此一众围观的百姓,及柳公众等,遂不禁全都惊恐异常,心惊胆颤。因此,这柳公便于回转县衙后。立即写出布告,命捕快李辉将此告示,张贴于县衙门外的布告栏上。通令长举县全县百姓,自即日起,绝不可再宰杀耕牛。如有违令者,当受杖刑二十,另判处十年劳役之刑期。更命全县百姓,互相监督,凡有知情举报者,当获赏银十两。但若栽赃陷害者,当与杀牛者同罪,并以同等处罚。于是,便由此以后,在这长举县内,民风更加淳朴,且全都善良仁义。并再也没有出现过,宰杀耕牛之人。
 待于次日上午,柳公正在县衙后堂,与师爷欧阳仁孝二人,忙着处理县志记录事宜之际。但就在这时,那县衙门外的鸣冤鼓,竟急促地敲响起来。柳公闻此,遂立即更衣,与欧阳师爷一起,大摇大摆的走上堂来,接状审案。
 此时,待这柳公走上堂来,便端坐在了堂上。而于这时,闻鼓上堂的捕头宋玉,及捕快李辉二人,站于大堂之右。师爷欧阳仁孝,则端坐于大堂之左记录文案。待柳公震拍惊堂木,两班衙役齐呼威武后,便传原告,开审了此案。
 然就在这原告,走上堂来后,众人一见,不禁诧异。竟是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子。但见此女,眉若青黛,唇似朱红,头梳垂云髻,斜插玉钿钗,流苏轻摆处,玉颖香飘来。耳垂玉环坠,凝脂赛雪白。更见其上身著得云锦玉白对襟纱袄,内衬藕白霞光纱衫。下身穿月色宫裙。腰系翠白裙带。端得是冰清玉洁、赏心悦目。如此着装,更衬出其体态婀娜,碧水兰亭,使人见之,无不生怜。实一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另又右手握持一柄长剑,竟气势汹汹,满腹怨愤的便就奔上了公堂。
 待柳公震拍惊堂木,两班衙役齐呼威武后,便问那女子道:“那堂下女子,见到本县为何不跪?且又是何方人士,另有何冤情,更要状告何人?”
 此时,这堂下女子瞪着双眼,甚为不屑的轻蔑道:“要本姑娘向你下跪,简直是笑话,你也配。”
 闻此,便见那捕头宋玉,及捕快李辉。立时齐声,向这女子大喝道:“大胆!汝是谁家女子,竟敢对我家大人,如此无礼?”
 柳公见此,遂急摆手,令此二人不要插话。随即,便又问那女子道:“噢,如此看来,姑娘这般大的火气。并又出得此言,似乎对本县,有何成见不成?”
 那女子回言道:“正是,本姑娘今日前来你之县衙,就是欲要状告于你。看你这个素有柳青天之名的柳大人,可敢接状否?”
 柳公闻此,便捋须微笑道:“哈哈哈。如今姑娘,欲要状告本县。且不知本县因何犯法,另又身犯何罪,又与姑娘有何过节啊?”
 此时,这女子继续说道:“本姑娘与你柳大人,并无过节。”
 柳公听后,又复言道:“哦,既无过节。那姑娘此来,状告本县,又是所为何事啊?”
 那女子回言道:“本姑娘今状告你柳大人,身为一方父母官,平日里枉为青天之名。却未能管理好,你之所辖区域。致使山匪横行,盗贼猖獗,拦我镖车,并杀我父及众位师兄弟。如此这般,岂不是你柳大人失职,有负于万民之敬仰。如今,你又有何颜面,让本姑娘向你下跪,又有何面目,端坐于大堂之上?”
 待柳公闻听此处,不禁大骇。遂立即起身,对那女子言道:“什么,竟有这等之事。烦请姑娘,速速与本县道明事情之原委。且容详细勘察后,定还姑娘你一个说法。至于本县失职之罪,待日后案件明了,且定当进京面圣,向吾皇陛下请罪。还请姑娘,详说言明才是。”
 那女子见柳公如此诚恳,遂便言道:“今见柳大人,既然如此诚恳,那本姑娘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现便将此案的详情,告知大人。小女子本姓鲁,名唤胜男,家住临县之封平县内。•••。”随说着,便就言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及案件的原委。
 原来此女子者,本是江湖人称“冷月貂婵”的侠女鲁胜男。而其父便就是,江湖人称“小关羽” 的一代豪侠鲁云飞。然鲁云飞者,本是这长举县以东八十里外,其临县封平县内“镇威镖局”大当家。然此君于平素里,便甚是浩然正气,忠肝义胆。且又乐善好施,众善奉行,遂被县内百姓尊称为“鲁大善人”。只因此次,受这封平县当地,富商巨贾李文勇之托,将自家的传家之宝“血如意”,敬献予远在西京长安的亲姑母房老夫人,以祝八十寿诞。而房老夫人者,乃并非别人,本是唐太宗座下右相房玄龄之母。
 但不曾想,就在押镖途中,于前往长安途经长举县时,却被一伙蒙面山贼阻截。只见此一众,共计二十人,竟先从山崖之上推落了数块大石,以此堵住了镖队一行三十余人的去路。随即,这一众贼人,便先后凌空飞落,各持刀剑,与这押镖一行厮杀起来。这时,原本早已中得慢性之毒的鲁云飞,竟不幸一时招架不住,遂被贼首剑杀。最后,只剩下这鲁胜男,及镖局二当家董彪二人。其余三十多位师兄弟,皆各自手握剑戟刀枪,连同兵器横七竖八的倒卧于血泊之中,全部血溅当场,毙命身亡。
 然此董彪者,原是市井小贩,专以杀猪卖肉为生。只因略学过一些防身拳脚之术,后便被向来义薄云天的鲁云飞收为义弟。并任“镇威镖局”二当家之职。其此人之人品,于平日里阴险狡诈,且心口不一。更对其义兄鲁云飞,表面上是言听计从,但在背地却自有章程。
 于此次,待得知押镖之物,乃是一枚以极品鸡血石,雕刻而成的血如意。其本是一件,价值连城的旷世奇珍后,遂心生贪念。便伙同当地知县吴仁义,于出镖前的当天下午,出得黄金一千两,雇用江湖人称“二十勾魂使”的此伙江湖败类。前往长举县境内埋伏好,待次日上午,镖队经过之时,也好打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般之举,竟是为了可将此案,嫁祸推给这长举县知县柳公柳青天。也好以此,可治其一个失职、失察之罪。如此一石二鸟,缺德做损之毒计,恐怕也只有这等小人,能想得出,且更做得出。可人算不如天算。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忠是奸,是善是恶,天自明了,且皆有报应。有道是:善恶终有报,因果本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另外,于这雇凶期间,此董、吴二人,早已讲好条件。待截获血如意后,便归吴仁义所有。而董彪则可获得,那吴仁义平日里贪赃枉法,所霸占的五千两黄金。
 而就在这镖队,临行的前一夜。那董彪深知这大当家鲁云飞之武功,当堪为上乘。若一般而言,恐怕几十余人,皆未必是其对手。于是,便暗地里决定,使出了损招下策。遂猫哭耗子的假意,给予这鲁云飞送来了一碗,早已下好慢性毒药的人参鸡汤。生说是眼见义兄,为镖局之事,忙里忙外太过操劳,让其好好补补身子。而这鲁云飞,却丝毫没有防备,便微笑着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且还甚是对这义弟董彪,此番之举大为感动。
 与此同时,且再看那董彪站侍一旁,正贼眉鼠眼的偷笑窃喜。并于心中想到:“这回你鲁云飞,可算是在劫难逃,当要见阎王了。我董彪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坐上这大当家的位子。从此,这镖局便就姓董了。待在截下那血如意后,便可到吴大人处领得赏金。此后,真可谓是:财禄亨通,不想发都难啊。”
 但就因这董彪、吴仁义此般卑劣勾当,其鲁胜男并不得知。故而,方才甚是冒昧,前往长举县大堂,状告柳公失职、失察之罪。
 却说就在这鲁云飞,被贼首剑杀的当下,其魂魄竟立时离体,进而荣登了仙界。经槃头郡府郡城隍刘公景堂,向东岳大帝奏请,待疏文上呈天庭被玉帝得知后。为表其生前忠义无双,浩然正气,且乐善好施,众善奉行。便隆恩封敕,遂敕封其为“兴州城隍正神”之职,另加封尊号为“威灵公”。奉御旨辖管兴州之地三郡之内,一切人畜生死录籍,及赏善罚恶,连同世人吉凶祸福之责。同时亦也震慑、擒拿、斩杀,此兴州境内一切作乱害人之狐鬼妖魔、魑魅魍魉等。且配侍六十司,及文武判官,连同十大阴帅。而槃头、凌安、苌和三郡之府郡城隍,及三郡之内二十七县当坊城隍,也自然归其座下统辖。然六十司者,乃分别为:阴阳、幽冥、地狱、赏善、罚恶、功曹、掌案、查过、纠察、巡察、速报、赏法、监狱、刑法、稽查、提刑、任免、良愿、检簿、驱疫、学政、典籍、注福、注寿、督粮、巡政、感应、保安、仪礼、考功、功过、瘟疫、功考、记功、事到、见录、来录、警报、库官、改原、保健、人丁、差捕、讯问、府库、科甲、农啬、匠工、商贾、钱银、婚娶、子孙、医药、寿命、曲直、兵戎、运途、文书、土地、江海等共计六十诸司。其十大阴帅者,乃分别为:鬼王、日游、夜游、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
 然再言这鲁胜男,其一身武艺,并非父亲鲁云飞所教,乃授恩师黎山老母之亲传。此外,其更又是大唐女帅樊梨花,及白素贞白娘子之小师妹。犹记当年,鲁胜男刚满六岁,便被一位游方道姑收为座下弟子。然此道姑者,本并非一般凡夫俗子,其乃黎山老母之化身也。而黎山老母者,亦称无极老母,乃女娲娘娘所化也。这一日,忽有位自称“紫霞真人”的游方道姑,来到这鲁府之上化缘,欲要讨杯水喝。
 只见这道姑,其年纪,约在四十岁上下。而其样貌,则甚是超凡脱俗,颇具仙风道骨。但见其身高六尺有余,眉若青黛,唇似丹红;头挽飞仙髻,上插白玉簪,蓝底八卦袍,慈容好道缘。左手作稽首状,右手轻搭拂尘。待其一见这,于自幼丧母的小鲁胜男,好是一副与仙道有缘之相貌。便近前稽首,对鲁云飞言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见这令嫒,天生异秉,且骨骼惊奇。本与我仙道有缘,极是位适合练武之奇才。若施主肯割爱,不知能否将令嫒交予贫道,授以武功、传其道法。待学成之日,自将送还府上,也好助得鲁施主操持家业。”
 此时,这鲁云飞闻此,不禁大喜。虽说自己身为父亲,但于平日里忙于打理镖局事务,却也实在无暇,妥善照顾女儿。另又因这小鲁胜男,其生身之母耿氏红莲,于生育她时便不幸血崩而亡。故此,其父鲁云飞是又当爹又当娘,好不容易才将其带到了六岁。如此这般,也实在是难为他了。于是,待闻得此语后,便满口应允了这紫霞真人所求。让其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带走,也好随其习武修道。
 可就在这时,只见那紫霞真人,突然以左手携起这小鲁胜男,右手轻搭拂尘。便一跃腾空,浮云飘起。霎时间,竟变回了黎山老母之真容。但见其头顶金光万道,脚下彩云盘旋。且鹤发童颜,玉容慈祥;金簪挽髻,云鬓飞霜。更又见其身著金缕绿纻丝袄,外罩浅红团龙比甲;另系结彩鹅黄锦绣裙,双足稳踏高底花鞋。
 随即,便对那地面所站的鲁云飞,又复言道:“吾乃黎山老母是也。只因本座与汝女有宿世师徒之缘,故今特来引渡。善士鲁公暂且放心,待十年后,武功、道法学成之日,定叫令嫒回汝身旁。”
 这时,鲁云飞见此,便立即倒地跪拜,并叩首道:“弟子愚钝,实不知是圣母驾到。如有失礼怠慢之处,还望圣母恕罪海涵。”
 黎山老母闻此,遂回鲁云飞道:“善哉,善哉!鲁公仁义,何来有罪。吾等去也。”随说着,便驾纵祥云,携起小鲁胜男,直向这骊山圣境飞来。
 随即,待到得骊山之后,这小鲁胜男便与樊梨花,及白素贞成为了师姐妹。这时,此樊梨花仅九岁。而白素贞虽已是修行千余年的蛇仙,但于化为人后,却变成了刚好七岁的小女孩。然鲁胜男最小,则刚满六岁。此后,这三姐妹便于黎山老母座下,共同修习武功,且勤练道法仙术。就这样,春来秋往,转眼间,已过去了正好十个年头。于是,这鲁胜男便眼含热泪,依依不舍的与师父黎山老母,及二位师姐拜别。后于在师父座下,连叩了九个响头后,遂就此,便下了骊山。
 然樊梨花者,后嫁与薛仁贵之子薛丁山为妻。且与夫君共同挂帅出征,平乱迎敌,保家卫国。且为捍卫大唐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及不朽功勋。
 而白素贞者,本为女娲娘娘座下二大护法,螣蛇将军与白矖娘娘之女。后于北宋年间,嫁与许仙为妻,但被金山寺的法海禅师阻止。此后,其便与义妹小青,共同“水漫金山”。以致触犯天条,枉害无辜生灵。故此,遂被玉帝降旨,命金甲神,将其压在了雷峰塔下。二十年后,由其子本是文曲星君转世临凡的许仕林救出。随即,便与小青、许仙、法海此一众四人,共同飞升成仙,得成正果。
 却说待这鲁胜男下得骊山后,便直奔自家镖局而来。从此,遂在其父鲁云飞身旁,辅助料理镖局的事务。途经两年的江湖打拼,其便被江湖人士,尊称为“冷月貂婵”。但未曾想,就在此次押镖途中,其父与众位师兄弟,竟在长举县内遭伏,进而枉送了性命。于是就这样,待这鲁胜男,处理完死者后事。另又在封平县内的天童寺,为亡父及众位师兄弟,立好往生牌位,且做完超渡法事后。便满腹冤屈,更又气愤难当的直奔长举县衙而来。随即,便敲响了鸣冤鼓,欲要状告知县柳公。
 这时,待那堂上端坐的柳公,得知此案之原委后。却也甚为不解,简直是一头雾水。便问那鲁胜男道:“且不知姑娘,可晓其尊父生前,曾与何人结怨,或是有何过节?”
 鲁胜男闻此,便回言道:“怎么可能。我父平生侠义干云,重讲诚信。从未与任何人结怨,更何来报复、报仇之说。这分明是你柳大人失职、失察,以致我父及众位师兄弟枉死。还望柳大人你,能秉公处理,还我父及众逝者一个公道。若不然的话,就算本姑娘告上皇庭,却也在所不惜。直到案件明朗,真相大白不可。”
 柳公闻此,遂又言道:“但请鲁姑娘你,暂且放心。一切待本县查明后,定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随即,待退堂后。柳公便在私下急派捕头宋玉,于江湖同道打探一番,或可对此案有关之讯息。于是,待次日上午之时,这宋玉果然不负所望,遂赶回了县衙。然此次,还真打探出了此案之原委,并予以押回,那“二十勾魂使”中,所剩之三名涉案主犯。且刑押大狱。而其余十七人等,皆因抗法拒捕,便被宋玉,全以虎头金刀逐一斩杀。此间,那三名涉案主犯,于被捕时,已然如实招供。遂牵连出了幕后黑手,乃是封平县知县吴仁义,及震威镖局二当家董彪。
 待柳公得知此般详情后,不禁怒目圆睁,根根红须倒竖。遂于花厅之内暴怒道:“好个一班杀人如麻的孽障,着实罪大恶极。还等什么,且有劳宋捕头当再辛苦一趟,携一班衙役,速速前往封平县内,将那混账吴仁义及董彪二人,速速捉拿归案。临行前,且请出尚方宝剑,若有抗法拒捕者,当格杀勿论。”
 此时,这站于柳公面前的宋玉闻此,便躬身抱拳接令道:“但请大人放心。宋某这就前去,将那二贼缉拿归案,以待大人亲判。”随说着,遂退出了花厅。
 于少顷之时,便见那宋玉已然返回,且将这吴仁义及董彪二人,押到了长举县的县衙大堂之上。与此同时,那其余三名涉案主犯,与这二人,便全都跪在了堂下。而原告鲁胜男,则站于堂下右侧一旁。
 这时,待柳公震拍惊堂木,两班衙役齐呼威武后,便开审了此案。随即,这柳公便开言怒喝道:“来人哪,先将那吴仁义之顶戴花翎,予本县摘了去。”
 于闻得此语后,但见这堂上,右侧侍站的宋玉、李辉二人,急忙出班抱拳应诺道:“是大人。”随即,便全都迅速奔下堂来。立时,遂将那吴仁义之官服、官帽全都予以扒了下去。待以托盘盛装后,便被堂下一名衙役,拿出了堂外,以待案后处置。随即,这宋、李二人,遂又站回了原处。
 此时,柳公又继续讯问道:“那堂下案犯众等,尔等可知其罪。想那血如意被劫,镖师鲁云飞及众弟子三十余人,被杀一案,可是你等所为?尔等可知,本县曾因怒斩妖龙一案,代天巡狩,深沐皇恩。并接赐吾皇尚方宝剑,其素有如朕亲临,先斩后奏之权。莫说是尔等这班,罪大恶极之徒。就算是有违国法,有违民意之皇亲国戚,或是一品大员,本县亦敢斩得。且还不将案件始末,从实招来。难道是想尝尝,此剑滋味不成?”
 恰于这时,这堂上柳公右侧身旁,怀抱尚方宝剑的宋玉,便向这堂下一众案犯大喝道:“尔等孽障,还不速与我家大人,从实招来。若非如此,且休怪本捕头,手中所握的宝剑无情。”随说着,遂摆出拔剑要斩的姿势。
 此时,那堂下一干人犯见此,皆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且魂飞天外。便争先恐后的回柳公所问。柳公见此,遂震拍惊堂木道:“尔等太过放肆,着实好大的狗胆。公堂之上,且休得无礼。有话者,且逐一讲来,莫要乱了章法。”见此,那堂下一众,便全都吓得齐掩口鼻,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这时,那董彪便战战兢兢地言道:“求、求、求柳大人饶命啊。这都是县令吴仁义,指使小人干的,本与小人无关哪。”
 待那吴仁义闻此,不禁大惊失色。遂急忙辩解道:“柳大人开恩哪。切莫听这董彪胡言乱语。此事与吴某无关,全是那董彪一人雇凶做得,但请柳大人明察。”
 柳公见此。不禁大笑道:“哈哈哈,尔等真可谓是,冥顽不灵到极处。事到如今,竟还在这互相攀咬,难道你们不累吗?明察,本县当然明察。若不明察,又怎知尔等罪犯滔天,且罪不容赦。想你董彪,原本市井屠夫,经汝恩人兄长鲁云飞之提携,方才有得今日。但不曾想,你非但不报恩于兄长,反倒卖主求荣,下毒谋害。如此行径,实乃猪狗不如,忘恩负义。其行当唾,其罪当诛。故此,今本县特判你斩立决之刑。以告慰那亡者鲁云飞,及众弟子之在天英灵。除此之外,还有你这吴仁义,你可真是人如其名啊!的确是个无仁无义,且丧尽天良之徒。想你为官不廉,平日里贪赃枉法,鱼肉乡里,横行霸道,残害百姓。另官匪苟合,且乱杀无辜,草菅人命。所行所犯之罪,实乃天人共愤,当遭屠戮。若本县是那阴司判官,且定将你这孽畜,打入十八层地狱,令尔永不超生。以为百姓沉冤,以为万民昭雪。今经本县查明,尔之罪行,罄竹难书。特按大唐律例:若身为官者,身在其位,不谋其政;更又恃强凌弱,欺压百姓;贪污受贿,恣行淫乐;该当处以腰斩之刑。另又因你官匪勾结,乱杀无辜,以致视我大唐律法于虚设,更视我吾皇龙威于无物。综上所述,当数罪并罚。现判处你凌迟极刑,且立即执行。并没收其全部家产,充公国库。另外,还有那“二十勾魂使”中仅剩之三名主犯,尔等一众,今杀人抢劫罪名成立。于社会影响极为恶劣,其手段亦也极其残忍恶毒。故特判尔等,斩立决之刑。来人哪,且速将这班恶徒,予本县押下去,待午时三刻一到,按律行刑。也好为我诸多百姓,讨回个天公地道。”待闻得此番之语后,再看这堂下案犯一干人等,便全都吓瘫在地。
 与此同时,那宋玉、李辉二人,再次出班抱拳应诺道:“属下等遵命。”随说着,便下得堂来,更叫出堂下班中六名衙役。便将这一干人犯共计五人,连拥带架的推出了堂外。待五花大绑后,遂直接押赴到了刑场,于午时三刻一到,便各自处以了行刑。且先看那吴仁义,被绑于木桩之上,硬是活生生的予以了千刀万剐。而其余四贼,则手起刀落,全被砍掉了头颅。
 于处决完毕后,这宋玉、李辉二人便携一众衙役,将此五具尸首装殓后,遂又赶回了县衙。然再言,此时这县衙堂下的原告鲁胜男,见得此番情形,早已羞愧难当。且更深深地懊悔,自己竟如此莽撞,以致误会了柳大人。更又觉其父与众师兄弟已死,再也身无所恋,便了无牵挂,遂欲拔剑自刎。说来也巧,恰就在此时,幸被赶回来的宋玉,飞身一跃上前,以左手打掉了其架在脖颈之上的长剑。此时,被此贯力击倒的鲁胜男,竟一时失去重心,向左侧倾倒了下去。宋玉见此,遂又急忙飞身近前,将其接住后,便抱在了怀中。此时,这二人正好四目相对,待一番凝视后,便各自相继站稳。这时,且看那鲁胜男,早已春心荡漾,两颊绯红。而这宋玉,更是手足失措。且都为方才一幕,而感到尴尬。待堂上端坐的柳公,及师爷欧阳仁孝见此,便都会意微笑。遂心照不宣的已知,此二人之缘份当到。
 于次日清晨,这鲁胜男与宋玉二人,便奉柳公之命,欲将这寿礼血如意,送往长安房府之内,好为右相房玄龄之母房老夫人贺寿。
 单说就在这宋、鲁二人,接得柳公之命后,便各著便装,且各携宝剑。于骑乘起各自的快马后,遂携起贺礼血如意,便直向这西京长安奔赴而来。但这鲁胜男于路上,因身份不便,遂换了一身男装。以此也好,不招人耳目,方便赶路。
 途中,恰于一日,天黑暮垂之际。此二人便就住宿在了一家,唤作“吉祥客栈”的旅店之内。而其二人,各自所骑乘的马匹,则被客栈伙计,牵到了后院的马厩之内,喂以了草料。
 却说就在这宋、鲁二人,进入到客栈之内安坐后。便唤来店内伙计,点了一些茶水与饭菜。待伙计闻声前往后厨,准备之时。其掌柜李大同,便甚是好客的端得一壶热茶,迎了上来。但见这时的店内,共计十余多张饭桌,却只有这宋、鲁一桌,坐有客人。对此,其二人,不禁甚为诧异。
  却见这时,那掌柜李大同已然迎了上来,并顺势为其二人,倒好了热茶。随即,便随口向宋玉问道:“且不知这位少侠,从何处而来,可否是要赶往京城啊?”
  宋玉见此,遂便抱拳施礼,向这掌柜回言道:“在下宋玉,原是兴州槃头郡长举县捕头。只因出差公干,需到京城一趟。但见天色已晚,故携舍弟于掌柜的贵店下榻,以待明晨黎明之际,再做赶路。”
  掌柜李大同闻此,便随口应承道:“噢,原是捕头大人。”随即,又复言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宋大人您且稍等片刻。待我回得后屋,取些东西,赠送与您,以备不时之需。”随说着,便见其转身,随手将手中的水壶,便就放在了柜台之上。随即,遂进入到了后屋之内。不待多时,便见其左手握得一只木制方盒,从后屋之内走出后,遂直向宋玉走来。
 此时,只见这宋、鲁二人,见得此番情形,不禁甚是奇怪。这时,于宋玉心中暗暗想道:“这可真是够怪的,此掌柜与我二人,素昧平生,却为何要赠送东西予我?此般到底是何用意,且又其中有何蹊跷?”
 且还未等这宋玉回过神来,只见那掌柜李大同,已然来到桌前,便将手中的木盒递予了宋玉。并对其说道:“宋大人,此木盒且赠送与您。另外,其内盛装之物,可保你兄弟二人,明晨赶路之时护身之用。”
 待宋玉接过木盒后,打开一看。其内盛装的,竟是一盒朱砂。遂便甚为诧异地,向李大同问道:“掌柜的,你赠宋某这盒朱砂,且有何用,另外又有何意啊?还要劳烦掌柜的,予以明言便是。”
 且还未等宋玉,将此话言尽。那掌柜李大同便抢言道:“宋大人是一定要,得知此中原委吗?若是的话,且听在下逐一道来。”随即,便又继续言道:“此事之原委,原是这样的。在下见得宋大人您兄弟二人,初经此地,自然是不知当地之事。于在下这客栈以西四百里外,便是赶往长安的必经之路,将会经过一山,名曰“虎狼山”。若以宋大人兄弟二人,所骑马匹的脚程,当是很难迅速经过此地。将必定会,于此山之中过夜。而此盒朱砂,就是为此准备。”
 此时,那鲁胜男闻此,不禁似懂非懂的抱拳施礼,问这李大同道:“掌柜的意思是说,那虎狼山之上,会有妖邪不成?”
  闻此,这李大同便回言道:“正是如此。但这位小兄弟,你也无需担心。此妖邪之物,其并不伤人。但若你兄弟二人,还是惧怕的话,就可将此朱砂点其身上,使其靠近不得。”
 待这宋、鲁二人,闻听此语后,自是万分感谢,其掌柜李大同的好意。于是就这样,当夜便开得两间客房,此二人各自安寝。待于次日清晨,黎明时分,此二人遂带好充足的干粮与水,便又再次继续赶路。于这一路之上,策马扬鞭,一直走到天黑之际时。其果然如掌柜李大同所说,刚好走到这“虎狼山”之地。见此,于不得已之下,此二人便只得在这山中猎人狩猎之用,而留下的一间茅草屋内过夜。并将两匹骏马,拴在了屋外,茅屋左侧两棵松树之上。随即,待此二人进到屋后,便趁着月光,只见这屋内,四下尘土暴灰。另外,更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凳子、桌子及床铺,依次摆放于屋内各处。
 此时,更见这桌子,靠近窗口旁边,其上放有一盏内存些许麻油的油灯。待这鲁胜男,以火折子点燃油灯后。此时的宋、鲁二人,竟突然都听到一阵阵“嗖嗖嗖”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随即,便见有一黑乎乎东西,突然从窗外飞冲了进来,且直向这宋玉怀中扑来。
 只见此物,酷似人手,五根手指,竟还不停的攒动着。且四下满是黑毛,足有手肘大小,通体总长约过半尺。另外,更见其五只手指,全已长出极长尖利的指甲,且每颗指甲之上,皆泛有黑黄色。而其手上的皮肤,亦是褶皱不堪,无有一丝血肉,实乃是一只十足的僵尸鬼手。
 见此,这时的宋玉便背携青锋宝剑,甚是敏捷,迅速健步拧腰,从窗户奔出了屋外。且立时从怀中取出朱砂,于打开木盒后,遂立即咬破左手中指,以手指鲜血粘取一捻朱砂后,顺势向这鬼手点来。随即,便见这鬼手,顿时吱吱乱叫,于上下颠动着,便从宋玉的怀中,直飞到半空一动不动,如同被定住一般。这时,宋玉见此,便又再次瞄准这鬼手,口中默念伏妖秘咒,于腾空飞起后,遂伸出左手中指,又直朝这鬼手再次点来。霎时间,这鬼手被朱砂再次点中后,竟又吱吱乱叫起来,且上下颠动着冒起了阵阵黑烟。此时,那屋内的鲁胜男见此,便大步夺门而出。并立即踏地凌空,顺手抽出左手所握的宝剑,直向这鬼手劈来,且立时砍为了两截,并顺势掉落于地。
 随即,这宋、鲁二人,便将这鬼手,以整盒朱砂涂满周身。待寻得一些干柴木棒后,遂以火折子点起篝火,直将这鬼手,扔在了熊熊烈火之中。霎时间,遂烧为了灰烬,使其永远不能,再次为祸人间。待等次日天亮,黎明时分。此二人,便又各自骑乘上马匹,直向京城长安而来。
  然此怪物鬼手者,乃是数十年前,一只山魈鬼的残肢所化。只因吸收了数十余年的日精月华,方才成此妖魔,以致兴妖作怪。
  却说,数十年前,正处大隋开皇年间。兴州凌安郡安福县内,有位唤作王天佑的木匠,曾于县内北山的水沟里,安放了一只竹笼,专门用以捕捉螃蟹之用。恰于一日清晨,其便来到事先安放笼子之地,欲要收取螃蟹。但不曾想,这笼子却不知,是被何人弄破了。然此时更见笼子之内,竟多出了一段,二尺来长的木棒。
 王天佑见此,便甚为气愤的随口言道:“这是谁干的,真是岂有此理。紧赶慢赶,赶得清晨来此,却不曾想,这笼子竟被弄破了。真是太可恶了,是谁这般无理,真是气煞我也。”
 随即,便见这王天佑,甚为气急败坏地,先将木棒从笼内取出后,遂顺手扔到了岸上。待将笼子修理好,并又将其,再次安放好后,方才悻悻地转身回家而去。但到得次日,来此收螃蟹之时。竟又见得那段木棒,再次进入到了笼中。而笼子则如前一日一样,竟又被故意弄破。
  见此,这时的王天佑,实在是忍无可忍。遂怒喝叫嚣道:“这到底是谁干的好事。难道是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着实可恶至极,快出来,到底是谁干的。有胆子的话,就出来与我理论一番。是谁,到底是谁,还不快与我出来?”随说着,便见这王天佑再次俯身,甚是不耐烦地,又将那段木棒取了出来。待站起身后,一扬手,便将其抛到了很远之地。随即,便再次将这笼子,予以了修补安好。然于第三日清晨,王天佑再次来到此处观看之时,竟与前两日一样。那段木棒,竟又再次出现在螃蟹笼中,而笼子则又再一次被故意弄破。
 这时的王天佑见此,不禁暗生疑窦道:“此事可真够古怪的。难道是妖孽作怪不成?”随一边想着,便将目光,转向了笼中的那段木棒。随即,又再次想道:“难道这根木棒,乃是妖怪化变不成?不然怎么不管将其抛掷多远,其都会再次跑回笼内呢?”想到此处,但见这王天佑,先将笼子修补好。随即,便封上了笼口,待挑起后,便直向家中走来。欲将这木棒带回家里,准备将其劈柴烧饭之用。但走着走着,直走到离家还有三里路时。其竟然听见,于这笼内似有轻微的转动之声。于是,便回过头来,向笼内一看。竟见那木棒,已然变成了一只怪物。但见其,面似人脸,身却猴体,且只有一脚,及一手。
 这时,却听得那怪物,向王天佑说道:“这位壮士,我乃此地山神。只因我生性爱吃螃蟹,故而每天进到水中,将你笼子弄破,待钻到笼内方才能够吃到螃蟹。如此这般,实在是对不起你,还请壮士多多原谅!只要壮士能将笼子打开,放我出去,我定会好好报答予你,使你捕到更多的螃蟹。”
 王天佑见此,不但没有丝毫恐惧之感,反倒义正言辞,气急败坏的向这怪物吼道:“且休在此胡说八道,何来你这怪物模样的山神。你三番两次毁我笼子,吃我螃蟹!你个怪物,着实该死。世间之上,又哪有你这样的山神。”
 那怪物闻此,便一再请求王天佑,能够放了它,并饶它一命。便对其说道:“拜托这位壮士,您就饶了我吧,放我一条生路吧!”
 见这王天佑对此,依然不理不睬,仍还继续向前走着。那怪物便连连向其问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快告诉我。你姓什么,叫什么,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闻此,这时的王天佑,不禁于心里想道:“一直问人姓名的山中妖精,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山魈吧?曾听祖辈老人说,只要让这山魈知道自己的名字,其便会将人害死!”
 此时,只见那怪物,仍还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快告诉我你的名字!我都要死了,至少也让我临死之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呀。”
 王天佑见此,便对其大喝道:“好你个怪物,你想得美!你这山魈精怪!还想加害于我,今日你爷爷我,就替天行道,灭了你这妖孽。”随说着,便冷冷地转头,瞪了这山魈一眼。
 待到得家中后,这王天佑便架起木柴,泼上麻油,烧起大火。便将那怪物山魈,扔入火中,予以了活活烧死。但不曾想,就在这山魈鬼,被火烧死之后。却留下一只独有的手臂,竟侥幸没被烧成灰烬。反而幻化成了树枝,被当时村内,几名无知的孩童拿着玩耍,不知不觉就又辗转到了山中,然这山便就是“虎狼山”。待经过了,数十余年的吸收日精月华,当初这不起眼的树枝,竟又成了妖邪。这也便就是,经常出现吓人的鬼手,故此,方才会有宋玉点朱砂的场景。但此山魈鬼,又是由何而变,此中还有一番离奇故事。原来此山魈鬼之前世,乃是个为官不廉,作恶多端的恶人。
 相传,于大隋开皇初年的岭南之地,有位名唤杜秋鸿的年轻举子,年仅二十余岁。其父母早亡,只有孤身一人,独居于家中老宅茅屋之内。其生来便是一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样子。平日里,总好穿着一身朱红粗布长袍,足蹬布靴。其身高足有八尺有余,且又甚是才华横溢,但却不知变通,异常桀骜不驯。
  虽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有一癖好,平素里嗜酒如命,且又沾酒必多。另于每逢写诗作画之前,其必会喝得飘飘欲仙。唯有如此这般,方才写出一些针砭时弊,抨击时政的妙手文章。故此,便得罪了不少当时的权贵,致使其虽是一名举子,但却被当地官府,罢免了进京赶考的资格。于是,其便于家乡之地,做起了一名私塾教书先生。虽说所得资财不多,但其日子,倒也算是过得安逸。每逢于教书闲暇之时,其便都会写一些言辞激烈,讽刺官场黑暗的文章。也是正因如此,于偶然机会,这杜秋鸿便就得罪了,当时岭南之地、凤湖郡民安县的知县王金彪。于是就这样,此王金彪便想尽一切办法,欲要将这杜秋鸿弄死。遂便请得一位,唤作达瓦风的巫师,以“摄魂术”便将杜秋鸿的魂魄摄了来。此“摄魂术”之方法,实是非常阴险歹毒。其原本是,先需扎一草人,其上贴附一张写有被害者姓名、年龄、出生时辰的黄表。及被害人一缕毛发,并将其用五色线捆于草人之上。其后,这巫师便于法坛之前,先是燃香烧符念咒。随即,又另将一份阴司调令点燃。以此作为“摄魂阵法”,好将其杜秋鸿害死。却说与此同时,这杜秋鸿于家中书房之内,突然间神情恍惚,双目无光,口吐白沫,肚大如鼓。不待眨眼之时,其便活活的痛死了过去。但就在其刚刚咽气之后,只见那阴司勾魂使者黑白无常二位阴帅,便各自拿着铁链、枷锁,窜上前来,将其套住后。遂一路飘忽飞奔,直将其拖到了森罗宝殿之上。
  但见此时,这大殿之内,甚是阴森可怖。抬头一望,只见这殿前、殿下鬼火飘忽,灯烛黯然。更听得殿外的各大地狱之内,皆是一阵阵鬼哭神嚎。使人听之,不禁甚是毛骨悚然。此外,更有一众鬼卒、夜叉及牛头、马面等,各持兵刃,于殿下两班列站。而那大殿龙椅之上,则端坐一位黑袍加身,头戴冕旒,凝眉怒目,面如焦炭,扎须四散之人。然此人并非别人,而正是森罗王是也。而于森罗王左右两侧,更又站有文武判官,及赏善、罚恶、查察、阴律四司。
 此时,只见那黑白无常,各自近前抱拳施礼,异口同声地向森罗王言道:“启禀阎君,现冤魂杜秋鸿已然带到,但凭阎君发落!”待将此话言毕,便见这二人全都拱手,退到了殿下左右两侧,归班列站。
 这时,那森罗王见此,遂震拍惊堂木后,向这殿下杜秋鸿斥问道:“那堂下所站之人,见到本王为何不跪?”
 随即,这大殿之下所站的杜秋鸿闻此,便急忙跪下。并又抱拳施礼,向森罗王跪拜道:“阳上冤魂杜秋鸿,拜见阎君。还望阎君,定要为学生伸冤做主啊。学生本是冤死,是被那阳世凤湖郡、民安县知县王金彪,驱使巫师以邪术将我害死。只因学生一时直抒胸臆,看不惯其为官之道,及鱼肉百姓、横行乡里之事实。遂便写得一篇文章,将其所作所为,全盘予以披露。于是,便得罪了他,故此,方才招来此般杀身之祸。学生实在是死的冤哪,还望阎君明察秋毫,为学生做主!”
 森罗王闻此,不禁捋须,横眉暴怒道:“噢,竟有这等之事,实乃岂有此理。好个阴险小人王金彪,如此恶贼,为官不廉,且又残杀人命。这般作恶多端,留他于阳世,还有何用。来人哪,牛头、马面何在,速速出班听调!”
 却说与此同时,那大殿之下左右两侧,排班列站的牛头、马面,闻得森罗王此语。遂急忙踱步出班,近前抱拳施礼,异口同声地回禀道:“属下等,听候阎君差遣,但请阎君示下!”  
 森罗王随即,便向此二人言道:“现著令尔等牛头、马面二位阴帅,速速前往阳世,将那杀人害命的始作俑者王金彪,及其擅使邪术的巫师达瓦风,立即捉拿归案。待押至阴府后,凭罪判处那王金彪,先且投为山魈之鬼,实为畜类。待此畜身死后,另再打入阴司十殿,各大地狱受苦。此外,另将那巫师,直接打入阿鼻大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尔等闻令出殿去吧!”随即,待这牛头、马面接令后,便全都转身退出了殿外,直朝阳世,捉拿案犯而来。
 这时,那大殿之上端坐的森罗王,便又向这殿下所跪的杜秋鸿言道:“那殿下所跪书生杜秋鸿,汝之生前才华横溢,且又甄奸立判。但却始终难得抱负,虽有心系万民之想,但却无辜枉死,且又死于非命。故而本王,深为怜悯。遂有意将其事迹,奏禀玉帝陛下,以待圣裁。也好以飨汝之英灵!”  
 杜秋鸿闻此,便立即叩拜,拜谢道:“学生杜秋鸿,多谢阎君圣恩!”
 于是就这样,待那牛头、马面二位阴帅,将其杀人凶手王金彪及其巫师达瓦风,全都依律严判后。其王金彪,便就投生为了一只山魈鬼。而这杜秋鸿,则在森罗王将此事呈禀玉帝后。便被玉帝于通明殿处,敕封为“朱衣神君”,专司主掌世间文运,另派与文昌帝君座下任职。并与文昌帝君、大魁星君、关圣帝君、孚佑帝君此一众五位神祇,被后世之人合称为“五文昌神”。
 且回头再言,就在这宋、鲁二人,来此京城长安、房府之前的头半月间。其右相房玄龄,竟因夜以继日,过于操劳国事。一来修撰国史,二来更要四处搜罗人才。为大唐江山堪作牛马。如此呕心沥血,不禁难免心力交瘁,近而害得大病。且沉疴难愈,延医无效,眼看已至病入膏肓。见此,其唐太宗不禁甚为担忧,便亲自前往探视,并带得诸多番邦朝贡的各色水果与美食。后又连续传了十余名太医,接二连三的前往房府,为这房玄龄详细诊治,但却仍都束手无策。皆是难以查出身患何病,另又有何种方法当得对治。
 与此同时,这房玄龄膝下的四子房遗直、房遗爱、房遗则、房遗义,及两女房遗玉、房遗凤等,皆对其父之病情,甚是担心不已。以致此一众,整日愁眉苦脸,各个长吁短叹,且更以泪洗面。虽经四下各地,到处寻医访药,但最终仍还是不见丝毫成效。反致其父之病情,却日渐恶化,以达饭食难咽,浑身高热不退的地步。对此,这一众子女,实在是心急如焚。
 然其长子房遗直,娶杜氏兰萍为妻。后嗣其父梁国公之爵位,永徽初年,为礼部尚书兼汴州刺史。次子房遗爱,于贞观二十二年,被唐太宗赐婚。娶太宗最为宠爱,第十七女高阳公主为妻,并收陪嫁侍女淑儿为妾。成婚后,其被任命为右卫将军,拜为驸马都尉,官至太府卿兼散骑常侍。三子房遗则,于成年后,娶唐高祖之子荆王李元景之女乐平郡主为妻。四子房遗义,待弱冠之年,娶吴氏香兰为妻。后生子房承先,官拜朝议郎兼行东海郡录事参军,并生子房安禹,官拜开封尉。长女房遗玉,嫁与韩王李元嘉为妻,遂成为王妃。次女房遗凤,嫁与莱州刺史兼莱州港造船使郑仁恺为妻。
 但若说起,此右相房玄龄者。本字乔松,名玄龄,乃齐州临淄人。其父房彦谦,娶妻李氏桂芳,生子玄龄。大业年间,为泾阳令,谥定伯,且善草隶。在其十八岁时本州举进士,先后授羽骑尉、隰城尉。隋末大乱,李渊率兵入关,其便于渭北投靠李世民。此后,便屡从秦王出征,参谋划策,典管书记,任秦王府记室。后于李世民登基为帝后,其更与杜如晦同是唐太宗座下,最为得力之谋士,于史上素有“房谋杜断”之称。此间,这唐太宗还曾作得一首《赐房玄龄》,诗曰:“太液仙舟迥,西园引上才。未晓征车度,鸡鸣关早开。”另又作《赋秋日悬清光赐房玄龄》一首,其诗曰:“秋露凝高掌,朝光上翠薇。参差丽双阙,照耀满重闱。仙驭随轮转,灵乌带影飞。临波光定彩,入隙有圆晖。还当葵霍志,倾叶自相依。”做为千古一帝之君王,竟为座下大臣赋诗,可见这唐太宗对房玄龄之倚重,该当是怎样程度。后于大唐贞观十七年,二月二十八日。唐太宗为怀念,当初同打天下的诸多功臣。遂命座下任主爵郎中兼刑部侍郎之职的阎立本,于凌烟阁内,绘制了二十四位功臣之画像,即《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图》。其比例为真人大小,面北而立,以示尊皇。阁中为三层,内层为功勋最高之宰辅大臣;中层为功高王侯之臣;外层为其余功臣。而二十四位功臣者,乃以房玄龄为首,其次分别为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尉迟恭、李孝恭、高士廉、李靖、萧瑀、段志玄、刘弘基、屈突通、殷开山、柴绍、长孙顺德、张亮、侯君集、张公谨、程咬金、虞世南、刘政会、唐俭、徐茂公、秦琼。
 单说就在这房玄龄,卧于病榻期间的某日,其妻卢氏夫人,于身旁予以悉心照料。此时,但见其身体极为虚弱,且眼含热泪,双手紧握着妻子卢氏的手,甚是深情地言道:“夫人哪,想你我夫妻二人,婚配至今。你为我房玄龄生儿育女,且又孝养侍奉公婆,着实劳苦功高。如今,怕是为夫要先走一步了。待为夫死后,且莫要太苦了自己,当再寻户人家,改嫁了吧。若能如此,为夫就算死,亦也瞑目了。”
 此时,待这卢氏夫人闻得此语。遂当即向房玄龄立誓道:“老爷啊,你切莫如此胡说。为妻的生是房家人,死是房家鬼。若老爷此番,真的难以病愈。为妻我一要照料儿女,更要孝敬婆婆,虽不能与你同死,但可终守孤寡至老,永不再嫁别人。若老爷不依的话,就且看我之决心。”随说着,便立时抄起床边桌上的一把剪刀,硬是活生生,将自己的左眼剜了出来。
 这时,房玄龄见此不禁大骇,且又异常心疼与感动。遂立时于床上,急忙扑向了其夫人卢氏,欲要制止此番行为,并激动万分的连吐了数口脓血。待吐完后,反倒却立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于次日清晨,这原本长在身上的顽疾,竟奇迹般的完全不药而愈了。
 随即,在这房玄龄大病初愈后,眼见自己的夫人,为守贞洁而自挖眼目,便深感愧疚与疼惜。遂急忙进宫面圣,奏请唐太宗延请宫廷最好御医,前往房府为这卢氏夫人诊治止痛。数日后,此卢氏夫人眼痛虽好,但却成为了独眼残疾之人。虽是如此,但于日后的岁月里,房玄龄对其妻卢氏夫人,是百依百顺,且更加爱惜。致使身为当朝一品大员,却在一生之内,皆都未曾另娶或是纳妾。如此之举,真可谓是:糟糠之妻不下堂,纵使荣华共担当。此二人这般情比金坚,着实令人慨叹。
 而就在此前一年的初夏某日。唐太宗于私下里,听得文武众臣议论,右相房玄龄在家惧内。对此,唐太宗深感兴趣,便欲对此予以试探。于是,遂于一日早朝后,特赐了两名美女,送予房玄龄做妾。但不曾想,待卢氏夫人得知后,便撒泼起来。更对此不依不饶,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步。任凭膝下一众子女们,如何耐心劝慰,却也只是干磨嘴皮,不起任何作用。最终,这唐太宗便将计就计。于金銮大殿之上,通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赐了一坛毒酒予这卢氏夫人,并让其饮下,以惩不敬君上之欺君大罪。可谁知,这卢氏夫人竟不顾房玄龄的抢夺与阻拦。待将其拥倒后,便顺势抱起坛子,于仰起头后,立时一饮而尽。可就在其饮下后,谁知这坛内根本就不是什么毒酒,而是一大坛白醋。见此,这时驾坐于金銮宝殿之上的唐太宗,不禁轻捋胡须,与群臣一起,哄堂大笑起来。且都笑这堂堂的房相爷,竟娶得一位爱夫极深的醋坛子。
 却说,待这宋、鲁二人,一路驾马催鞭,到达长安后,其鲁胜男便又换成了女装。随后,此二人遂直奔这房府而来。待被管家李雨辰,迎请至客厅安坐后,便立时奉上了香茗。这时,那房玄龄夫妇二人,亦也从后堂走出见客。随即,待房玄龄得知押镖被劫一事的原委后,不禁大为感动,且甚是深感愧疚。
 于是,立即吩咐管家李雨辰,赶紧到佛堂请出房老夫人。不多时,只见那房老夫人,于众丫鬟的搀扶下,便来到了客厅之内。且坐在了正座之上。但见这老人家,仪态端庄,且甚是雍容华贵,更又鹤发童颜,玉面慈祥。于左手中持握一柄黄杨木龙头拐杖,此乃唐太宗御赐之物。而于右手,则缠握一串小叶紫檀佛珠,共计一百零八珠粒,然此物者,本为长孙皇后所赐。
 此时,待这房老夫人一见,此鲁胜男之样貌,不禁甚觉投缘,且异常喜爱。遂便对房玄龄言道:“玄龄啊,且不知这小女子,是何许人啊?竟长得这般清秀,实是一副美人胚子。”
 房玄龄闻此,便立即自座位上站起,近前躬身抱拳回言道:“回母亲的话。此女子者,乃是专程为您,送寿礼血如意而来。”
 这时,房老夫人一听此语,不禁惊讶道:“噢,血如意。此物不是你娘舅李桂林家中的传家之宝吗?且一直交由你表弟李文勇,所保管的吗?想当年,为娘于出阁时,曾向你外公索要过,欲将此宝当做陪嫁。但你外公偏心,却不舍得给,说是定要留给他的儿孙。怎么,今日又将此物做为贺礼送来此处,此般倒是为何啊?”
 房玄龄闻此,便又抱拳施礼回母亲道:“回禀母亲。此血如意者,的确是舅父家中传家之宝。乃是表弟文勇,为表对您的一片孝心,特贺您八十寿诞。故而,方才特派人前来,专程奉送。”
 房老夫人闻此,不禁疑窦顿解。遂又言道:“哦,原来如此。”随即,这房玄龄又将鲁胜男之父及众位师兄弟,为押此镖而丧命之事,逐一告予了其母。
 待房老夫人得知后,不禁立时感慨万千。便眼中噙泪道:“唉,真是作孽啊。为我老妇一人之寿辰,竟枉送如此之多的性命,真是罪过啊。南无阿弥陀佛。”随一边说着,随一边拨捻着佛珠。
 随即,更又将这鲁胜男,叫到自己跟前。且语重心长的说道:“唉,都是为了老妇一人,使这苦命的孩子,饱受这丧父之痛。这样吧,玄龄。借此寿辰之期,为娘的就收下这可怜的孩子,做个孙女吧。你夫妻二人也快些过来,从此以后,这孩子就是你们的女儿。且一定要善待这孩子才是。”此时,那房玄龄夫妇二人闻得此语,便全都急忙近得母亲跟前。
 与此同时,这鲁胜男见此,便立即俯身跪下,行了叩拜大礼。并双手抱拳施礼,对房老夫人,及房相爷夫妇言道:“小女鲁胜男,本是无德无才之平庸百姓。今有幸拜得房相爷夫妇,为义父义母;另拜房老夫人为祖母,实是小女三生有幸。自今以后,胜男定当好好孝敬三老,以报三位老人家,此番知遇之恩。”随说着,便跪于原地,甚是热泪盈眶的连连叩起了响头。
 这时,那房夫人卢氏见此,遂立即上前扶起了鲁胜男。并对其言道:“真是好孩子,好孩子。不需多礼,不需多礼。自打今日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且又何必见外。为娘的如今,又多了个宝贝女儿。现今四子三女,如此齐人之福,实在是太开心了。此般实更要感谢上苍,把这么好的女儿,赐给为娘。”待言罢此语后,此全家人及一旁的宋玉,皆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于次日早饭之时,这房玄龄便看出了,那宋玉与鲁胜男二人之间,极为不平常的关系。见此端倪后,故在早朝中,还未等下朝之际。其文武百官皆两边列站,这房玄龄便于金銮大殿之上,向唐太宗奏禀提及了此事。
 待唐太宗闻听后,不禁立时龙颜大悦。便一边微笑着轻捋胡须,一边对房玄龄言道:“哈哈哈,如此说来,倒要恭喜房爱卿了。今番得此佳女,实是上天所垂赐。但闻你之言,便知那宋玉与令嫒鲁胜男二人,是如此情投意合,倒也非常匹配。不如这样,今番朕就做个顺水人情。借此,就把好人做到底。想当初,朕曾封宋玉为“飞天巡捕”之号,并赐虎头金刀。今就再封令嫒鲁胜男,为“大唐第一女巡捕”之封号,并赐鹰头金刀一把。好与宋玉之金刀,成双佩对。朕并做主,赐婚于他二人。待完婚后,当继续追随柳卿,为我朝廷效力,此般岂不是美事一桩?”
 此时,待这房玄龄闻得此语,遂立即近前俯身跪拜,且双手执持玉圭,回禀道:“吾皇圣明。微臣房玄龄,代小婿宋玉,及小女胜男,多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再看此时,这殿下两班的文武大臣见此,便也一同俯身跪拜齐呼道:“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即,待散朝后。这房玄龄便回到相府,立即书信一封,急速派人送到了长举县。邀请柳公及师爷欧阳仁孝,同来长安。参加其母房老夫人之八十寿诞,及宋玉、鲁胜男的御赐大婚。另于信中,并诚邀柳公,做这宋、鲁二人的主婚人。待柳公接信后,遂将县衙的公务处理好,且逐一安排妥当,并命捕快李辉劳心照料。于是,便同师爷欧阳仁孝一起,一路快马加鞭,连夜兼程。于三日后,遂来到了长安。
 正赶农历十月二十六日,房老夫人之八十寿诞,及宋、鲁二人的婚礼,于房府之内同时举行。前来祝贺者,皆为王公大臣,及文武百官。此外,就连身为帝王的唐太宗,亦也亲自前来祝贺。并为房老夫人赠上,龟兹国王苏发叠进贡的一枚翡翠寿桃,以祝老人家,寿比南山,长命百岁。另赠一对玉鸳鸯,予宋、鲁夫妇二人,以祝百年好合,同心同德。然于这祝贺者当中,更有鲁胜男的大师姐樊梨花,宋玉的师兄徐茂公,及柳公的义兄魏征、义弟李淳风。此外,更又有薛仁贵、薛丁山、长孙无忌、杜如晦、王珪、秦琼、尉迟恭、程咬金、李孝恭、高士廉、李靖、萧瑀、段志玄、刘弘基、屈突通、殷开山、柴绍、长孙顺德、张亮、侯君集、张公谨、虞世南、刘政会、唐俭、袁天罡、张士贵等,此一众大唐重臣。这一日,因房相府双喜临门。以致从早至晚,其整座长安城,皆都沉浸在一片欢乐喜悦之中。礼乐声声,披红挂彩,且鞭炮齐鸣。大筵诸贤,君臣同乐,盛唐之风采,于此尽在其中。
 待婚后三天,其宋、鲁二人便同柳公,及师爷欧阳仁孝一起,各骑快马,遂又赶回了长举县。从此,这鲁胜男便于柳公身边,出任起了捕头之职。且于办案之中,屡立奇功,着实居功至伟。并与其夫宋玉,于办案功绩上,可谓是不相伯仲。后于十一月上旬之际,唐太宗特赐金匾一面,予这宋、鲁夫妇二人。待将其挂于厅堂后,便见其上写道:“大唐雌雄双捕”六枚烫金大字。另于右下角处,又书:“大唐贞观二年十一月、太宗御笔亲题”此十五枚烫金小字。以此表彰,其夫妇二人之功勋。待次年九月初九日,这鲁胜男更为宋玉诞下了一子,取名唤作宋仁杰。且认得师爷欧阳仁孝为义父。此后,这长举县“一门四杰”,声名远播,以致后世传颂,万人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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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逸云先生 评论 (评论时间2013-10-10 23:10:22)  
贪官不畏刑,狡吏不避脏
尤俊峰 评论 (评论时间2013-10-10 23:04:30)  
欣赏,好警世、讽喻之作!确实,如今贪官严重影响了党在人民心中的光辉形象,如毒瘤一样,更应除之而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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