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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偷渡(第三十七章)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334        作者:康乾        发布:康乾        首发时间:2013-05-22 10:20:40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三十七 

   这是小花荣第一次用他的智慧来伤害这个社会。那么可爱的一只小鹿狗,只要是个人都会喜欢它,花荣也不例外。然而喜欢和容忍永远不是一回事。无论谁挡了我的路,必须被踢开,这是花荣的生命底线。在这之前,花朵曾经常教育花荣,做人的准则该是这样的:一不伤害自己;二不伤害别人;三不被人伤害。可花荣却给改了:一不伤害自己;二不怕伤害别人;三不被别人伤害。鹿狗的最大罪过是夺去了花荣心中那仅存的母爱。花荣最初对鹿狗制定的是赎买政策,未想加害于它。他先是力图也亲近小鹿狗,想让小鹿狗也能像依附妈妈那样来依附他。然而花荣错了,那是他第一次接触狗,并不了解狗的真正品质。他记得权且把这只小鹿狗刚抱来的时候,妈妈也并不喜欢它。

权且说:“你会喜欢它的。”

花朵说:“我有儿子足够了。”

权且说:“当我与越多的人打交道,我就越喜欢狗。这是大作家罗曼·罗兰说的。”

于是花朵便欣然接纳了小鹿狗。

小鹿狗和所有的狗一样,有对主人十分忠诚的基因,也有对旁人嫉恶如仇的看家本事。鹿狗似乎很有灵性,仿佛能辨出真爱和假爱,它已看出来了花荣的用意,只对权且和花朵温柔恭顺,而对花荣却永远不屑一顾,无论你送它多少好吃的东西。

更令花荣难以忍受的是,有了小鹿狗后,权且不但又偷偷地常来家里和他妈妈幽会,而且每次他来妈妈都显得那么兴奋,那样贱,甚至很感激。每当这个时候,小鹿狗都会像王子一样,越发对花荣傲慢无理,引颈长吠。这更激发了花荣对狗的厌恶。那段时间花荣查看了大量的书籍,把妈妈所有的藏书他都翻了个遍,他在寻找有关对狗的评价和理论。最终他认定:通贯古今,狗是这个世界上最该灭绝的动物;它的愚忠是人类的大殇。人有阴阳两面,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于是便驯化了是非不分、助纣为虐、依强凌弱的狗。可人万没想到,狗还能挟持主人,犯上作乱。于是人类很沮丧,但为时已晚,这时人已离不开狗,狗也离不开人;人性狗性混为了一体。花荣认为世间有“人狗”和“狗人”之分。被人培训出来的狗是人狗;像狗一样的人是狗人。像权且之流便是“狗人”。所以他认为,对狗就该像对苍蝇和老鼠一样,列为第五害,人人见而诛之,尤其“狗人”。

那是权且的生日,花荣的妈妈做了好多菜,买了生日蛋糕,也买了红酒。那天花荣一反常态,首次甜甜地叫权且叔叔。酒菜上桌,一切都就坐后,突然花荣说他要亲自给权叔叔上一道菜,让大家等在屋里不要动,他独自去厨房忙活。片刻,权且和花朵闻到了奇特的香味。惨烈的一幕出现在了眼前。花荣手捧一支精致的镀金瓷盘,上面装着一只烤得油汪汪的东西,正是那只小鹿狗。花荣把小鹿狗活活塞进微波炉,十分钟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当时权且和花朵都吓傻了,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这连魔鬼都干不来的事,却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所为。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在权且和花朵翻江倒海般的呕吐声中,花荣竟坐在餐桌前,用餐刀一片片削着狗肉细嚼慢咽起来。

上中学后,花荣的高度自我和特立独行越发厉害。在学校,以他为首有一批这样的学生,成了学校的一道风景线。由于他人长得帅气,又永远是一脸的冷峻,许多女孩子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然而他仿佛对女色不屑一顾,经常当着众人面用极端手段对亲近他的女孩子进行亵渎或抨击。在他心中,认为漂亮女孩子也是另一种隐形的狗;就比如他的妈妈花朵,把自己依附在主人的安乐窝里,苟且一生。他讨厌女孩子,尤其讨厌漂亮女孩子。久而久之,女同学再不敢接近他。然而花荣又极为虚荣,他既讨厌女人,又希望有女人来追他,他极为享受的是伤害粉丝的快感。女同学渐渐开始对他敬而远之,甚至背地里骂他是魔鬼。于是花荣渐渐尝到了孤独和被边缘化的滋味。被冷落和无视也是他最不能忍受的,这让花荣更变态,跌进了一个挣不脱的怪圈。

贫穷的人一旦富有,最害怕的是再贫穷;孤独的人一旦走出孤独,最害怕的就是再被冷落。从小在孤独环境中长大的花荣,上学后因为自身的许多优异条件,一直都是同学们所关注的焦点。他是美术、音乐、语文三个科的科代表,而且还是班里的文艺委员。他非常痛苦,一面撑着尊严,一面怀念被簇拥的感觉,用尽浑身解数,想再度引起同学们的关注。可他的努力每每徒劳。于是在花荣的性格成分中,除了怪异,又增加了仇恨和妒嫉。他仇恨、妒嫉所有比他强和风光的人。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那一年胡子刚出名,夺得省城中学生运动会长跑冠军,在学校风光无限,大夺眼球。那几天花荣吃不好,睡不着,嫉妒得心要流血。他绞尽脑汁地想打掉胡子的风头,几次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偷偷向胡子抛石块扔鸡蛋。无耐胡子极为灵便,他抛出的石块被轻易躲过,臭鸡蛋却打在了路人身上。花荣不甘心,又花钱雇同学加害胡子。可胡子不但身手敏捷,而且身边永远有个跟屁虫似的小犹子,令他们都无从下手。花荣万分煎熬,那妒嫉和仇恨像千百只利齿钢牙的毒虫,无情地啃噬着他的心。直接加害不成,花荣又想出了离间的毒计。他到处散布谣言,说小犹子和胡子是同性恋。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的毒计反倒成全了小犹子。小犹子找到花荣,直陈:“我们就是同志咋了,你妒嫉了吧?”

一计计连连落空,花荣近乎疯狂了。从小时起,他想干的事几乎没有不成的,可如今竟败在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身上。花荣真是不甘心,经过苦思冥想,恶毒筹划,又开始了他新的行动方案。

打击不行就正面接触。花荣手里有从妈妈那里得到的大把的金钱,用以取得胡子的好感还是很容易的。很快胡子就被花荣俘掳,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当然还有小犹子。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花荣提议三人结拜为兄弟,于是胡子成了大哥,花荣成了二哥,小犹子是老三。

从此花荣便成了胡子的狗头军师,令胡子言听计从。取得胡子充分信任后,花荣逐渐开始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他先是多次给胡子出一些歪主意,使得胡子在校方眼中变得越来越怪异、荒诞,连那个非常欣赏他的女体育老师都开始觉得他不可思议。花荣的这些计量被小犹子看破了。小犹子劝胡子不要啥都听花荣的。可胡子是个很义气的人,他不认为结拜兄弟会害自己,直到他们被学校开除,胡子都不认为是花荣的错。女体育老师的病也是从胡子身上做下的,她非常惋惜一棵好苗子的枯萎。

按理说花荣该住手了,他也因此被学校开除了,跟胡子充其量算打了个平手。但这次较量却让花荣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他领略了掌控的惬意,渴望更大的刺激,企盼能有令他心灵战栗的大事发生。于是他便精心策划了偷渡海外去当海盗,玩真人版《大航海时代OL》游戏的方案。

花荣很迷恋自己的策划。他认为这是世纪之举,跨时空的巨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连胡子这个霸主都是他游戏的一部份。海啸、荒岛、偷渡客、蛇头,这意外的一切又为花荣的游戏平添了无限的神秘和惨烈。于是花荣那寻求强烈刺激的心更无比亢奋。他感到自己不但是个大天才,连天都在助他,他是掌控人间这盘大游戏的魔鬼裁判。他要把自己的精心之作打造成划时代的神话。尽管后来又凭空杀出了大梅子这个“白兵教母”。但他认为一切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花荣知道,胡子之所以把大梅子奉若神明,无非是她长得酷似那个女体育老师而已。记得他们上偷渡船的第一天,他看到胡子看大梅子的眼神都是贪婪而怔愣的。在胡子心中,那女体育老师不只是个漂亮女人,还是母亲和最爱。那一刻花荣曾低声严厉地警告胡子:“挪开你那马眼!有这么看女人的吗!”

胡子呜噜噜地抗辩:“我想……我想使用霸主特权。”

霸主特权本是花荣在游戏规则中灵机一动的点睛之笔,为的是使游戏更好玩,也是给胡子画的一张大饼,引他上钩。可万没想到,这竟让花荣作茧自缚。一个什么狗屁的“白兵教母”,就使他精心策划的游戏脱离了他的掌控,一如机器人乱了程序,孙悟空蹦出了五行山。花荣深感问题很严重,心中万分懊悔,恨自己百密一疏,留下了一个如此大的隐患。可此时修改游戏规则已难上加难,胡子不但身边有个小犹子,还有我这条十三种名犬杂交出的怪异之狗。

……

文强的心思和过去的故事让我一览无余。我感到既兴奋又可怕;既不解又茫然。我扯开嗓子冲众人汪汪狂叫,要告诉他们罪魁就绑在桅杆上。然而偷渡客们没人懂得狗的语言,他们正享受着报复所带来的无限快感。他们对我的狂吠先是不屑一顾,继而极为反感,鸡一嘴鸭一嘴地大声斥责我。就连猥琐得像剥了皮的老鼠样的老帽也冲我不耐烦地挥着手:“叫!叫!叫!该死的狗,叫个糗!”

于是我只能委屈地向我的主人小犹子诉说。小犹子把我的头揽进怀里,动情地抚摸着:“知道!知道!大黄,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懂你的话,他不是个好人,是坏人。我早就知道他是坏人。可坏人并没把坏字写在脑门上啊,得让人们慢慢去品不是?坏人是早晚要遭报应的,相信我。”

有了主人的理解,我才觉得有些安慰,也更有了伸张正义的勇气。于是我张牙舞爪地朝绑在柱子上的文强扑叫,等待着主人的攻击命令。只要小犹子一声令下,我便会扑上去,轻易地咬断文强的喉咙,撕碎他那张年轻英俊,掩盖着阴暗和罪恶的脸。

然而文强对我的凶相似乎毫无畏惧,他突然冲我啐了一口,厉声道:“住口吧,你这疯狗!不用你来揭秘,我自己告诉他们。”他清了清嗓,冲众人大声道,“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我嫉妒,我仇恨,我每天像需要饮食和空气一样需要刺激。没有刺激和震撼,我的生命就如同没了氧气,没有了生存的意义。我既兴奋又遗憾,兴奋的是我基本成功了,策划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真人版《大航海时代OL》游戏,成功地绑架了你们这群所谓的狗屁大人们,让你们乖乖走进我的游戏。遗憾的是百密一疏,弄巧成拙,让个狗屁‘白兵教母’和一条狗坏了大事。可我总的是成功的。看看吧,看看你们一个个那狼狈相!无论是伤痕累累、支离破碎的丑陋肢体,还是埋藏在臭皮囊内的肮脏灵魂,都像昆沙肚子里流出的臭肠烂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兴奋呐,我兴奋无比!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刺激。这刺激让我享受,使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鲜活的氧气。”说罢,文强狂笑起来。

我被他的狂笑声所震撼。我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对人类的言行举止,我只能像录像机和录音机一样,原封不动的记录下来,却缺乏正确分析的能力。此时文强的气场使我毛骨耸然,似乎感觉人类的基因在变异,就像黄豆长得榛子大;榛子长得核桃大;核桃长得拳头大一样,都在变异。我一时弄不懂他们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本能地后退了几步,畏缩到主人小犹子脚边。我茫然地扫视了一圈偷渡客,见每个人都怔愣地张大着嘴,面无表情,一如被施了什么魔法般呆若木鸡。

文强笑罢,突然一脸沮丧地晃着头自语着:“我遗憾,我悔恨。我遗憾给了最高指挥官以极端的权力;极端权力就是魔鬼的权杖,能衍生出万千罪孽和魔瘴。我悔恨没能早早杀了这条该死的狗,明明知道它会坏我的大事。造化弄人哪!作法自毙,我自己策划的游戏,弄死了自己。我中了他妈什么怪圈呀?”说罢,文强又狂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突然缄默不语了,低头沉思起来。

这冰火两重天的突兀之举令众人越发惊诧。瞬间,仿佛整个小岛都定格了,风不再刮,海鸟不再叫,海浪失声。许久,他又朗朗地笑了。这笑声是英俊少年应有的那种甜甜的、脆脆的、醉人的笑声,“好了,一切都结束了!”他非常轻松地说,如同刚刚漫不经心地做完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比如给一盆花浇浇水或给缸里的鱼喂喂食啥的。“不玩了,不玩了,我宣布退出游戏啊!快松开我。听见没小犹子,我不玩了,快松开我!”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文强竟不玩了。众人哭笑不得。

小犹子腾地站起来:“啥,你不玩了?你鼓捣我们出来当什么海盗,把我和大哥骗到这荒岛上,生不如死,你却不玩了?”

文强轻松笑道:“我就是雪夜访戴的王子猷,乘兴我来,止兴我归,你若我何?”

小犹子道:“什么狗屁王子游孙子游,我不懂!我就想告诉你,玩火者自焚,想退出游戏没那么容易。我们可玩得正兴!你现在就是‘祭旗牺牲’。我们要用你的血来祭海盗战旗!”

文强冷冷地冲小犹子撇了撇嘴:“就你?连雪夜访戴的王子猷都不知道,还配与我较量?去吧,去向那个土拨鼠校长请教请教,搞明白了再来和我交锋。”

蓬头垢面的校长早已气若游丝,几天来她一直被绑在桅杆上,不吃不喝,身体极度虚弱、疲惫。她用孱弱的声音对文强道:“王子猷比你不如,他还只是个特立独行的人,而你却是个行动怪异的魔鬼。真不知你是什么东西转世托生的。”

松花似乎很兴奋,问校长道:“王子猷是谁?啥叫雪夜访戴?”

校长道:“王子猷是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他是个非常特立独行的人,很多想法和做法都令人无法理喻。一年冬天,睡到半夜的王子猷突然发现天降大雪,窗外白茫茫一片,甚是壮观。他突然想到望雪饮酒岂不快哉?于是忙命下人准备酒菜,坐在窗前饮酒赏雪。喝着喝着,他又由雪景想到了一位姓戴的画家。王子猷是这个画家的忠实粉丝,他又突发奇想,何不趁雪夜去拜访这个画家。可这个画家的住处距这儿几十里地。王子猷遂命下人准备船,去雪夜访戴。于是王子猷迎着风雪,连夜乘船顺江而下去访戴。船整整走了大半夜,快天亮时终于到了戴的家门。然而到了门前,王子猷却突然止步,回身便走。下人不解,惊愕问:‘主人,我们连夜迎雪而来,就为访戴,为何到了门前,又转身而去?’王子猷说:‘我乘兴而来并无错,止兴而归又何妨?’他说他来的时候是带着兴致来的,没了兴趣就回去。这就是特立独行的王子猷。”

文强自得地笑了:“看来这个土拨鼠校长肚子里还有些东西,不只会无休止地做校服。小犹子你听懂了吗?这一切不过是场游戏。我要退出了,我没兴致了。游戏结束了,游戏规则也已成笑谈。快快松绑吧!别忘了,对他人非法拘禁是触犯刑法的。”

伤痕累累的老帽支撑着站起来,用嘶哑的嗓音冲文强恶狠狠道:“臭小子,放完火你说是点着玩,惹完祸你拍屁股想溜之大吉?也不看看这是哪儿!这是鬼子礁,是远离大陆的荒岛。刑法?明告诉你,刑法从来都是老子用来对付别人的东西,更别说在这荒岛上。在这我就是刑法。”说罢,抄起甲板上的一根树棍,劈头盖脑朝文强打去。

突然胡子呜噜噜地吼了起来,于此同时,老帽手中的木棍早被抛向波涛汹涌的大海。胡子一把将老帽推倒在地,然后恶恨恨地凝视文强,突然揪住文强蓬乱的头发,抡起手掌,啪啪地打起嘴巴来。不知打了多少下,我只看到文强的脸随着胡子的手掌左右摇摆,他的鼻孔和嘴角绽放出无数朵殷红的血花。后来可能打累了,胡子住了手。他突然转过身,面冲大海,挥舞着沾满文强鲜血的双拳怒吼:“我是白兵霸主!我就是白兵霸主!游戏没有结束,永远不会结束。”

   掌控权力就如同吸食毒品一样,一但成瘾,永远难戒。

胡子的叫声令偷渡客们刚刚舒缓了的神经又紧绷起来。这真人版的《大航海时代OL》就如同一场恶梦,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不容易文强要止住这场游戏,可胡子却要继续玩下去,永远玩下去。太可怕了,如果继续玩下去,还将是一种怎样的局面?

此时倒是松花显得异常兴奋,她扑上去,紧紧搂着胡子,在他脸上狂吻,边吻边惊叫:“太好了!继续玩下去太好了!我喜欢!我喜欢玩这游戏,我喜欢你……”

松花的突然举动令偷渡客们毫无心理准备,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尖顶。此时尖顶还陷在惊恐之中,没缓过神来,呆愣愣地看着女儿的举动。倒是小犹子愤怒了,上前揪开松花,啪的一个嘴巴:“你干什么?”

松花被打愣了:“我……你……你凭什么打我?我喜欢他又怎么样?他是男孩,我是女孩,我喜欢他天经地义!你眼热吗?”

小犹子咬牙切齿道:“你喜欢谁都行,就不能喜欢他!”

松花问:“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你能怎样?”

尖顶终于从恍惚中醒了过来,他拽过松花:“你傻呀!干嘛要喜欢他?你找死啊!”

松花挣脱开尖顶的手,死死抱住胡子的腰:“我就是喜欢他!我喜欢这游戏,我要跟着白兵霸主去当海盗,去南北极磁场完成我们的白兵霸业。”

小犹子彻底被激怒了,他又扑上前去拽过松花,面孔暴怒得吓人:“你真爱大哥吗?”

松花梗着脖子:“爱就是爱,咋的?”

小犹子道:“那好,敢跟我玩眩晕吗?”

松花不解:“眩晕?啥叫眩晕?啥我不敢玩!”

小犹子道:“我们两个人一同用绳子上吊,三十秒钟不被救下来人就得死,看在最后时刻大哥救谁!你敢吗?告诉你说,以前也有个哥们喜欢大哥,我就跟他玩过眩晕,他退了。你呢?”

松花甚感诧异:“你……你们真是同志?”

小犹子冷笑道:“是又怎样?”

松花沉思片刻,又猛地转回身:“你说的对,是又怎样!我跟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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