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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偷渡(第二十九章)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186        作者:康乾        发布:康乾        首发时间:2013-05-10 08:38:48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二十九 

天黑下来了,三个孩子又要回洞了。

胡子走在前面,文强跟着,边走边同他耳语着啥白兵大计。小犹子提着一串空矿泉水瓶,明早还要给偷渡客们带回饮用水。我兴奋地跟在小犹子身后,向我心中那神秘的洞穴走去。来到岛中湖水边时,突然小犹子蹲下身来,搂着我的脖子低声说:“猎鲨,我想来想去,你还是不能进去。”

我感到诧异,白兵教母和霸主都同意了,你为什么总不让我跟进去?我用狗的语言冲小犹子吠着,同时甩着尾巴,歪着头,用眼神跟他沟通。

“猎鲨,我知道你特别想跟进去,我也真希望跟你永远在一起,可……那里不是你现在该去的地方。听话,就等在这里,太阳再一次出来的时候,我也出来的。听话!”小犹子把头贴在我的耳边,耐心地说着。

我虽然不解,但能感觉到来自小主人的一片真情。我更感觉似乎小犹子有什么苦衷,或者不便直说的难言之隐。服从主人是狗的天性,无论理解不理解,我都会听他的话。我乖巧而无奈地趴卧在他的脚下。

“猎鲨真乖!”小犹子站起身,恋恋地瞥我一眼,欲跟胡子们赴身入水。

“干嘛不带它进去?”文强一脸严峻,像在下命令。

“它不能进洞!”小犹子本能地用身体挡住我。

“既然教母的旨意是收了它,它就要和我们一样,必须要进洞!”文强目光夺人,逼视着胡子。

胡子沉默片刻,毅然跃身入水,向洞口游去。小犹子白了文强一眼,也随之跳下水。文强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无奈地摇着头,跟着游了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们径自游进岩洞的样子,以往只能感觉他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我被他们接纳了,可他们的核心机密,对我却仍是秘密。我不理解小犹子为啥不让我进入那个神秘的洞穴,我已把那里看作是自己的家了。别看那洞口黑黑的,一旦进入就会霍然明亮。那是通往天堂的走廊,那里有奇花异草,彩蝶翩翩,田园牧野,阳光灿烂……隔着岛中湖,我默默地望着那黑黝黝的洞口遐想,犹如望着久违的家门。狗是不能没有家的,有家的狗真好!我感到内心有一丝特享受的温热,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黑天后的鬼子礁就是偷渡客们的天下了。夜晚,小岛显得温馨了许多,没有了暴力,连空气都舒缓和谐了。人不在高压下生存真是幸福!此时,这是偷渡客们内心的真实感觉,都写在他们脸上。大家来岛上已三十多天,到此时,除了小犹子每天从洞里给大家带的一些淡水,已没有了别的供给。要生存就得自己去寻找食物。

恐怖的海盗骷髅旗还在断桅杆上刮得哗哗山响,尽管没人看它一眼,但还是不断向人们提示着和谐只是短暂的。

医生和尖顶又在张罗着做晚饭了。尖顶带着松花在岛中湖弄到了一些贝类和软体海物,正撅着屁股呒呒地吹着刚燃起的棕榈叶。烟大火小,忽明忽暗的火苗熏燎在贝壳上,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似乎医生的生存能力更强些。他采来了一些像野菜又像草药的植物,用小犹子从洞穴带来的锈钢盔煮汤。这些野菜只有他敢吃,别人怕中毒。

良子来到一棵高高的椰子树下,胸前吊着那只被我咬伤了的左手,右手配合两只脚,艰难地向树顶爬去。显然他是奔树顶的那两只大椰壳去的。看到他的样子我有些愧疚,想帮帮他,却还是没有动,怕他误解我的好意。于是我就蹲在树下静静地看。

小梅子仰着头冲良子喊:“先别往下扔,狗在这呢!”

他们竟怕我抢,真心寒,我走开了。

开饭了。偷渡客们都在享用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我却孤零零地卧在岛中湖边。我讨厌腥臭的烤鱼味,更不喜欢医生那半钢盔苦森森的中药汤。良子和小梅子分别捧着个大椰壳在吱吱地吸吮。我贪婪地看着。这是我的本能,没有要抢的意思。我想象着椰汁的甘甜。我看到小梅子边喝椰汁边不时偷窥我一眼,然后跟良子耳语。良子又俯耳冲她说了几句什么,好像是说别理这条该死的狗,如果没有它,我们现在不能这样。然后良子又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一定还是跟小梅子胡吹他当特种兵时如何如何威武,如何能应对野外生存等等。

我不屑地扭过头去,要稀罕那东西,早不是你们的食物。我在等待天大黑下来,等待洞穴中成群飞出的肥大蝙蝠,那才是我可口的美食。我敢说那味道人类从未尝到过,要胜过骨头千百倍。人类把扔给犬类骨头当成最大的善举,还说狗喜欢啃骨头。他们认为狗尖利的牙齿就为啃骨头而生,只有他们那扁平的钮扣样的牙齿才有权力吃肉。简直是屁话!人类在驯化狗的那天起就把肉都留给了自己吃,把啃过的骨头抛给我们犬类,狗不啃骨头就别无选择。世间许多貌似真理的东西都是讹传的谬误。强加别人一种无奈,还要赋予一个理由。

天逐渐大黑下来,有几只蝙蝠开始试探着飞出洞穴。我没有动,这都是一些瘦小的侦察兵,我在等待更大的猎物。那几只侦察兵在岛中湖上空盘旋几圈又飞回洞去了,转眼间引来了大批肥硕的蝙蝠。我不知道蝙蝠夜间出来是寻食还是呼吸新鲜空气,能看到的只是它们无休止地在岛上盘旋。盘旋来盘旋去,便有几只肥大的、肉乎乎的大蝙蝠飞进了我的嘴里。我舔着嘴角蝙蝠的血,绅士一样在小岛上散步。我听到医生和尖顶悄悄议论,说这条狗早就没吃的了,为啥还有这么大的精神头儿,真是见鬼了!其实我原本也不知道蝙蝠是可以吃的,这是被昆沙逼出来的捕猎手段。那时他每天只给我几块牛肉干,其余的就是臭干鱼。我讨厌臭干鱼,就把它们吐在岛中湖边,后来就有大群的胖乎乎的蝙蝠围过来抢食,于是我就意外发现了这美味。我感觉吃了蝙蝠肉浑身充满力量,更所向无敌。我暗自庆幸,原来这荒无人烟的小岛竟是我的乐园。我可以永远快快乐乐地生活在这里,只要有满山洞的蝙蝠和淡水。

我享受完丰盛的晚餐,开始尽职尽责地在小岛上巡视。其实也没什么可巡视的。校长被锁在船舱里。良子、小梅子、尖顶、松花、医生,还有那个神神叨叨的女巫,都凌乱地明摆在那里。可看家护院是我们犬类的职责,更何况我心底还有一个打不开的结,那就是老帽哪去了。我一定要找到他。我猜想他准藏匿在小岛的某个不为人知的隐秘之处。

我再一次登上嶙峋的断崖,然后灵魂出壳,在鬼子礁上空散步般盘旋。夜的鬼子礁,海天一色。黑色的海水,黑色的棕林,黑色的岩石,一切都笼罩在朦胧而又恐怖的黑暗之中。所有的声音都被波涛和海浪声所淹没。我调动最大的潜能,用犀利的目光一寸寸梳理着怪异而鬼魅的小岛。然而我又失望了,看到的除了虫子样在黑暗中蠕动的医生、尖顶、松花、良子、小梅子外,就是那个在棕林中时闪时现的幽灵女巫。

老帽这个讨厌的家伙能躲在哪呢?我足足在岛的上空盘旋了大半夜,终不见老帽的影子。恢心使我困倦无力,索性灵魂归壳,欲寻一块儿避风地儿睡了。临睡前我扫视了一眼小岛,见那几个填饱了肚子的偷渡客又往一起凑了,可能又要凑一块做逃跑梦。忽地我发现今天他们的情绪与往天有所不同,好像十分放松。凑在一起的时候,每个人都剔着牙,抹着嘴,像饭后扎堆摆龙门阵的邻居。医生说今天的野菜汤特鲜。尖顶说他烤的鱼也比往天香。良子还是蹲下来闷闷地抽烟。小梅子偎在良子身边,一脸哀哀怨怨的神态。吃饱了的松花玩心大增,咸一嘴淡一嘴地撩着女巫满岛子乱蹿。

我感到诧异,竖起耳朵听他们谈话。他们是在说校长。

尖顶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校长是那样人!”

医生说:“忒黑了点儿,一千多万哪!忒黑!”

小梅子说:“校长也够可怜,一个人给锁在船舱里。”

尖顶说:“这叫自作自受,她当‘祭旗牺牲’最合适。”

医生说:“唉……今晚大家终于都能睡个好觉了!”

小梅子说:“他们真能杀了校长?”

尖顶说:“军中无戏言。她死定了。”

小梅子说:“这……这只是游戏呀!”

医生说:“没听人说吗,人生如戏?这就是。”

小梅子说:“我姐不能同意的,校长对她有恩。”

医生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那不是你姐,她是借尸还魂的白兵教母。”

于是大家沉默。

“明天咱们咋办?”尖顶问。

“跟着玩呗!反正‘祭旗牺牲’定下来了,再死不了人啦。他们要咋玩咱们就咋玩。玩累了他们就想家了,到时咱们也跟着走了。”医生很轻松。

“那……松花还用当貂蝉吗?”尖顶问。

“没啥大意义了,随她。要不我看她对胡子也爱得要死。”医生说。

“爱个屁,犯贱!”尖顶骂道。

“我看……不会这么简单。”良子终于吐出了一句话,夹带着烟雾。

“校长会饿死吗?”小梅子担心地问。

“饿死杀死,早晚是个死。没啥意义了!”尖顶轻松地说。

医生像突然想起啥似地呼地蹦起来:“对了,可千万不能让校长饿死!祭旗的时候是要杀活人的,她饿死了我们又要倒霉!”

尖顶慌了:“那……那咋办呐?校长的身子虚得很,她挺不了几天。”

医生说:“那也得让她挺。从现在开始,咱们排上班给她送吃的、喝的,一定不能让她饿死。她的血就是咱们的命。”

尖顶说:“她不吃咋办?我看她心都死了。”

医生说:“劝她多活几天。校长是懂事理的人,为了我们她也能多活几天。”

小梅子难过地说:“你们的心真狠!唉……舱门锁着呢,咋送饭啊?”

尖顶说:“门边有个缝,我知道。”

昨天他们还央求校长带他们出去,今天就想她死了。我再不耻听这些人类的无义之谈,索性睡觉去了。

太阳如铁水铸就一般,顶着热腾腾的晨雾被东海的波涛弹出水面,我眼前便闪过一束朦胧的血色,睁开眼,清晨了。我急起身望着岩洞口。太阳每天都能带给我新希望,带给偷渡客们的却是新的磨难。可我看到今天他们的目光不那么无奈和忧郁了,连小岛上又飘起的袅袅炊烟和烤鱼的味道都香喷喷的。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人类都会认真对待自己的早餐。

人类有一个叫作家的怪异群体,他们总喜欢白日做梦,不时争先恐后地虚构着魔幻世界的故事,然后把它们编成小说或戏剧,以此刺激更多人的神经。可他们绝不会想到,就在他们生活同时代的某个荒岛上,他们精心虚构的魔幻世界已变成了现实,而且正无情地折磨着他们的同类。

三个孩子又出来了。每天他们都像和昨天一样,精神抖擞,不知疲倦,满怀希望地走出山洞。他们的希望和快乐就是打赢自己的游戏,把对手踩在脚下。我不知他们今天是否补充了更大的物质能量。他们吃的什么?奶酪面包还是各种点心?对,火腿肠,肯定有火腿肠。那是最好吃的东西,我的第一个主人给过我。不管是啥,绝不是臭烘烘的烤鱼,他们的气色能证明。

我看到小犹子蹦哒哒地走在前面,我敢肯定他是急于见到我。胡子一如既往地垂着头,看着脚前一尺的地方,那把锈迹斑斑的战刀在地上拖着,嗞嗞地冒着火星。他气宇轩昂,金黄色马鬃一样的头发在晨光下飘动。文强踱着方步走在最后,显出同他年龄极不相称的老夫子态,一张娃娃脸上,两束玄魅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我飞也似的奔到小主人面前,撒着欢儿地同他蹦跳戏昵,然后把两只前爪搭在他的肩膀上,用热乎乎的大舌头舔着他的面颊。小犹子也同样热烈地把我的头揽在他的怀里,一双手在我的背上亲昵的摩挲。

我听到背后响起一声沉闷的咳声,这是胡子发出的,他似乎在提醒小犹子注意自己的形象。显然他们已完全把自己视为了偷渡客们的主人。既是主人,就该在仆人面前保持形象,跟一条狗亲亲昵昵,搂肩搭背,不成体统。我也知道有些过份。在这个白兵团队中,我不光是条狗,也是被他们正式收编的一名斗士。我立即进入工作状态,规规矩矩地蹲坐在小主人的脚边,等待命令。

每天这个时候,首先进入角色的就是文强,他会像领导一样,昂首挺胸,背着手扫视着晨光下的小岛,然后清清嗓,冲偷渡客们威严地吼一声:“放下手里的事,都过来了!”

于是偷渡客们便陆陆续续聚拢到船甲板上。胡子又雕像般拄着战刀,坐进那只破藤椅上。他似乎永远无话,永远不会笑,永远凶悍威严。

文强没有废话:“今天的游戏又开始了。希望大家尽快进入游戏角色。别以为‘祭旗牺牲’确定了就都松弛下来,我同霸主商量了,‘祭旗牺牲’还是有变数的。”

文强的话立即绷紧了大家的神经。偷渡客们的脸又都苦了下来。尖顶用近乎哭腔说:“领导可不能出尔反尔,明明确定好的事,咋说变就变了?”

医生也抢着说:“改变游戏规则应该跟大家讨论才能定。”

小犹子也感诧异,问胡子:“大哥,变了我咋不知道?”

尖顶说:“看看,连你们领导班子都没开会。”

胡子不答,示意文强继续。

文强接着说:“并没有变化。按既定的游戏规则,‘祭旗牺牲’该是最后产生的,他是整个游戏的眼,也就是灵魂部分。他的过早产生,会让游戏丧失刺激性,半路夭折。因此,我跟霸主商量了一下,只是敲一下回车键而已。”

文强言罢,满目皆惊,关系到生死的大事,只是敲一下回车键这么简单。看来这个世界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众人大骇无语。

文强见再无疑问,领导一样干咳了一声,又开始说话了:“掏空灵魂部分暂告结束,正式游戏开始了。我来宣布一下《大航海时代OL》游戏的全部内容。游戏分三个小版,三版游戏按先后顺序依次完成。大家认真听好了,三版游戏过后,就能决定大家的命运和生死。我只讲一遍,如果不懂,你将被视为主动放弃了生的权力。”

我感觉今天的空气比往日更加严峻。我看到偷渡客们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医生,那只握手术刀的右手这会儿正不由自主地颤抖。我甚感可笑,这只手以前在掌管别人命运的时候是多么潇洒自如,如今把命运交给了别人,它竟也颤抖得可爱。怪不得挨刀的人都急赤白脸地给医生送红包呢。

我看到尖顶紧紧地把松花揽在怀里,那只枯槁的大手在她后背上抖抖地摩挲,像传递着某种安慰。

良子和小梅子的表情是中性的,不冷不热,木然地盯着文强。

惟女巫还是永远疯疯癫癫,永远心不在焉。她披头散发地坐在高坡上的棕榈树下,朝这边无声地傻笑。

文强清清嗓接着说:“我们要做的第一版游戏叫《逼杀鬼岛僵尸》。就在这鬼子礁的荒岛上,当年有一小队日本兵集体自杀了,他们的僵尸就堆放在那个岩洞里,可阴魂却在岛上飘移,无处不在。他们的阴魂变成了一群邪恶的阴兵,组成了一支人类看不见的鬼魂组织,祸害过岛的人类。他们的阴魂常会附在人体上,使正常人代其作恶。这群阴兵的首领就是当年的少左小岛一狼。小岛一狼的阴魂现在就附在你们这群偷渡客中的某个人身上。我们要逼出他的阴魂,找到那个被阴魂附了体的俑人,以海豚血灌之,逼其阴魂归壳,然后火烧僵尸,彻底消灭他们。”

在文强轻松陈述游戏内容的时候,偷渡客们的嘴、眼均惊愕地张大着,脸上的每条肌肉都僵硬得如木乃伊。这游戏太可怕了,连我都感毛骨耸然。

我看到文强很享受这个效果,他很得意地微笑着,又接着向大家陈述下一板游戏的内容:“第二版游戏叫《弱肉强食》。我们被困在海洋中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荒岛上,似乎身陷绝境,殊不知大千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要想生存就必须强大,必须干掉你身边所有威胁你的力量。我们的游戏就是,你必须每天吃掉身边人身上的一部分躯体方可自活,否则就要自毙,就是自杀。他们的手指、脚趾、耳朵、鼻子、阴部……身体的任何一部分组织都可以被你吃掉。说破了就是大家相互蚕食,食他自肥。”

听到这里,医生咚地瘫坐在甲板上。尖顶紧紧地抱住了松花。小梅子也偎进了良子的怀里。女巫顽世不恭的脸上竟也显出惊骇。

文强这次冷笑出声来,接着说:“第三版游戏叫《大骗江湖》。我们这个世界永远都充满了欺诈,一切能脱口的语言,能排成行的文字,能诵成调的歌曲,无不夹杂着大量的骗术。这其中有明骗、暗骗、坑蒙拐骗……无论何种骗术,都脱不开一个利字。我们这版游戏就是大家相互欺骗,欺骗成功三次者,胜利出局,可以拿到我们白兵战士中的一个角色。出不了局的将成为替罪羊,顶替校长做‘祭旗牺牲’。如果都出局了,校长还是‘祭旗牺牲’。”

文强的话音刚落,搂着松花的尖顶竟哭泣起来。接着所有的人都抱在一起,惊恐万状。这是谁策划的丧尽天良的游戏?在网络世界这游戏算不得独特和精彩,如果变成真人版,却能震山撼岳。能想象得出,三版游戏过后,所谓的白兵战士都将是一副何等尊容。缺胳膊少腿,缺鼻子少眼,最后一位还将成为替罪羊。这是什么白兵团队,分明就是比荒岛还恐怖一百倍的魔窟。

文强饱餐了众人的惊恐,他得意地吧着嘴,像在品着味,又懒洋洋地往前迈了两步:“在游戏中每个人都将有个虚幻的身份。你必须忠实于自己在游戏中的身份,否则将被视为犯规,将受到严厉的惩罚。这惩罚很简单,或去耳、或断指、或宫刑,像司马迁那样。……总之,要去掉你身体上的某一样东西。当然,你们也有两次机会:一次是提出身份置换,再一次便是花钱买平安。整个游戏将绝对公平,我和霸主为战地督察官。小犹子是行刑官。怎麽样,精彩吧?这三版游戏都是我亲自策划。当然,也是霸主批准的,是不是霸主?”

胡子仍拄着战刀,低眉垂眼,喉咙里响出一丝马鸣。这马鸣就是偷渡客们的丧钟,胡子从来说一不二,他定的事无人可改变。面对这三版血淋淋的游戏,谁能过关?谁能被弃?偷渡客们感到了身置荒岛后的最后危机。

女巫也惊恐地跪倒在孩子们面前:“三个小主人,我早就圣赞白兵霸业,已经是白兵战士了,能不能就不参加这三版游戏了?”

胡子气愤地用战刀拍打着女巫的面颊,鼻孔中响着隆隆的马鸣。女巫绝望了,像一堆破布瘫在甲板上,蓬乱的头发在消瘦而不断颤抖的脊背上拂动。这是上岛后我第一次见到女巫这样颓丧无助。我一直以为她有半仙之体,似已超脱,没想到在生死攸关之际,显露出的仍是凡夫俗子的恐惧和丑陋。

没人再敢质疑。

文强掂了掂手枪,似乎要向运动员发出最后的行动指令。

这时良子暴怒了:“几个小崽子,越给你们脸越猖狂,当年老子也是上过战场的,真刀真枪见过,大不了就是一死!你这鬼吹的游戏吓得了别人吓不了我!要不然咱们就比试比试,放下你手里的枪,咱两个单掐,敢吗?你赢了,我听你的;输了你们滚蛋!少在这装神弄鬼,玩什么真人版的游戏。你们的家长一定都是混蛋,宠惯出了你们这几个人不是人鬼不鬼的东西!”

胡子噌地从藤椅上蹦起来,唰地抽出了战刀。

小犹子腰间的那根魔绳也操在手里,只要胡子一声令下,就能把良子五花大绑地捆成一只粽子。

良子紧逼:“尿了吧?”

文强干笑了一下,把手中的左轮枪噼里啪啦地卸了子弹,留下最后一颗又顶上堂,递给良子说:“好吧,咱们也玩一回电影里成人世界的那种低挡次的狗屁游戏——一颗子弹,各自开枪试运气,敢吗?”

文强的狡诈和狂妄使良子既震惊又看到了希望。他心想,凭着自己在部队的经验和能力,他会让这颗子弹打爆文强的脑袋。但他也知道,几乎同时,胡子的战刀也会刺穿他的胸膛。良子顾不了这些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只要能杀死文强,就等于夺去了胡子这只怪兽的智慧。没了智慧的胡子就是行尸走肉,剩下的人就能斗过他们,就会有生的希望。

于是良子也冷笑了,他上去一把抓过枪,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小梅子急了,去抢良子手中的枪:“你傻呀,怎么能这么就死了!”

良子不从,仍坚持要冲自己开枪。小梅子就拼命地同他撕扯夺枪。文强就得意地站在那里看。

良子感到这是非常难得的天赐良机,趁文强不备,他抬起手枪,咣、咣、咣……冲文强的头快速勾动扳机。五声空响过后,良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感觉子弹就要炸响,文强这颗可恶的脑袋将变成鲁智深手下的烂西瓜。

然而,结果却令良子大失所望,让众人震惊不已。大家明明看到文强在左轮枪中留下了一颗子弹,可放出的却是六声空响。子弹哪去了?良子气急败坏地转动着空枪的转轮。

文强得意地张开手,让他看清了手中那枚在日光下闪闪发光的子弹。良子就势用手枪砸向文强的头。文强一伸手,潇洒地接住手枪,又娴熟地子弹上堂,把枪口对准了良子的头。

良子闭上眼,等待最后的时刻。小梅子扑上来,挡在良子面前:“你不能杀他,我们做游戏就是了,你不能杀他!”

文强阴险地笑了笑,啪、啪地勾响了扳机。一响、两响、三响、四响、五响……五次空响过后,小梅子疯也似地冲那黑黝黝的岩洞大喊:“大梅子,你个狗屁教母,快出来呀!他们真要杀人了!要杀良子了!”

文强用枪把敲了一下小梅子的额头,顿时一股血花在她白皙的额角绽放开来。同时文强的手指又勾动了第六下扳机。咣的一声,又是空响。众人悬着的心又掉回了胸膛里。

小梅子疯也似地搂着良子的腰,口中不叠地叫着:“咱们同意参加游戏,同意还不行吗!……”

就在这时,岛中湖上传来了哑巴咳呵呵的叫声。大家举目望去,一只木筏不知啥时漂在了湖中,木筏上站着大梅子和哑巴咳。大梅子手执鲜花。哑巴咳用一根长长的木杆撑着筏。见大梅子出来,胡子率先跪倒,连呼教母。文强和小犹子也相继朝其跪拜。

大梅子用空灵的声音道:“身为白兵霸主,必须与团队同生死共命运,不能有任何特权。这样才能永葆团队的凝聚力。我以白兵教母的身份命令你,带领文强和小犹子一同参加那三版游戏。希望你们尽快组成我们强大的白兵团队。”

听罢,胡子连连叩首,低声道:“遵令!”

“不行!”文强蹦了起来,冲胡子喊道,“你说过,后面全听我的!白兵教母只是精神领袖,不能乱参政!”

小犹子也蹦了起来,质问文强:“到底谁是霸主哇?大哥,不能再忍着他了!什么精神领袖,天皇还是日本的精神领袖呢,发动侵略战争和最后投降的命令不都是他下的吗!”

文强咬牙道:“我们是白兵团队的核心,也跟着厮杀,谁来当战地督察官?”

小犹子也不甘示弱:“屁!生死见英雄,血火洗本色,你怕了吧?大哥手中有刀,我有魔绳,你就能玩那狗屁魔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动真格的就尿了?”

文强道:“我怕?没有我咱们的白兵团队就是痴虎瞎豹,行尸走肉!”

教母站在木筏上,再次空灵地向岸上发送着自己的旨意:“战地督察官由猎鲨来担当。”

文强急了:“啥,让一条狗来当战地督察官?荒唐!大哥,我不同意!”

教母又道:“狗来执法,比你公平!南北两极战事吃紧,军情如火,你们还在这扯皮。请霸主再不要犹豫,兄弟情事小,白兵霸业体大。快快起来行动吧!”说罢,令哑巴咳撑筏回洞了。

胡子坚决执行教母之命,决定和大家一块参加游戏。文强气急败坏地用拳砸着自己的头,却于事无补。

游戏继续进行。通过抓阄,大家都确定了自己的虚拟身份:

尖顶——银行老板。

医生——小公务员。

小犹子——小商贩。

良子——城管员。

文强——国企经理。

胡子——警长。

女巫——医生。

小梅子——农民工。

松花——妓女。

猎鲨——战地督察官。

一场血雨腥风的游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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