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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沥山之巅

寒冬，冰封大地。

清荷这几天一直在缠着易风，让他陪着自己去沥山。

她被长笙师祖和湘儿悲凉的爱情所打动。

她想看看湘儿的石像，这个爱情故事的女主角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她想知道。

易风拗不过她，在黄昏时分，两人乘着仙鹤飞向沥山之巅。

冬季的黄昏天色已暗，沥山的山顶寂静无比。

因为这里不常有人走动，所以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两人的长靴踩在积雪上“嘎吱，嘎吱”的响，清荷特别愿意听这种声音。

山顶有一块大青石，上面矗立一尊神女石像。

她向着蜀山的方向眺望，神情凝重。

这尊石像身材高挑，面容清秀，头上盘着高高的发髻，能看出湘儿在没化成石像之前的确是个美人。

清荷看得入了神，她想象着当年的湘儿和长清尊者在蜀山之巅迎着清风，弹琴唱歌，鸾凤和鸣，天空中百鸟齐鸣，彩霞映天，那是怎样的一种意境。

幻想中的主角由长笙尊者和湘儿变成了自己和易风，在轻柔如水的月下，嗅着花草的清香，轻吟淡唱，潺潺的溪水在脚下流淌，风吹水面，荡起层层鳞波，芊芊十指轻抚瑶琴，身边满是舞动的精灵。

清荷知道这是幻想，但她不愿从梦幻中醒来。

易风看着她如痴如醉的样子，也不愿唤醒她。

一阵寒风，让清荷打了个冷颤，她醒了。

“易风师兄，你看湘儿姑娘长的多美。”

易风道：“真的很美。”

清荷羞红了脸问道：“师兄，你看我们两个长的像不像。”

易风看了看清荷，又看了看石像，说道：“真是有些像，不过她的脸上不是很光滑。”

清荷看了一下石像的脸上，确实有一些小石包，再仔细一看，清荷震惊了。

那两行小石包全部来自于眼角，那是流淌出来的一颗颗泪珠化成的。

易风也惊呆了。

湘儿化成了一尊石像前在流泪，在远眺蜀山。

她当时是个怎么样的心情，长笙尊者能体会得到吗？

易风和清荷终于明白了长笙尊者的脸上为什么现在还流着脓水，明白了他终日靠酒来麻醉自己的原因。

两人也许是看得太入神了，完全没有听到身后“嘎吱，嘎吱”的声音。

在他们俩的背后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当易风发现后，伸手拔剑的时候已经晚了。

空中弥漫着幽幽的香气，满眼全是蓝色的尘烟飞扬。

易风和清荷全身无力，瘫倒在地。

“嘿，嘿。”两声狞笑后，这个黑影的脸才完全暴露在他俩的面前。

这时，易风才看清他们身后的那张脸。

那是张年轻、俊朗的脸。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争斗，易风和清荷完全处于下风，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段浪不会给他们机会。

给对手机会就等于自掘坟墓，段浪显然明白这一点。

他从腰间抽出一口刀，刀锋在白雪的映照下更显耀眼夺目。

易风说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加害我们。”

段浪没有回答，径直走向清荷，用手托起清荷的下颚，仔细的看了看。

一张轮廓清晰的脸，白皙的皮肤细嫩如脂，两道柳叶弯眉下闪动着长长的睫毛，明眸皓齿，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段浪看得有些呆了，嘴里说道：“这个老东西还真有眼光，可惜他无福消受了。”

他寻思了片刻，自己喃喃的说道：“此等美人，直接杀了太可惜了，我——”

段浪把手中钢刀扔到了地上，发出几声猥琐的淫笑，一把拽开清荷的上衣，看着娇嫩欲滴的半露酥胸，更加激起他野兽般的欲望。

清荷嘴里呼叫着：“不要，不要啊——”身体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易风看着清荷那悲哀、无助的眼神，心里愧疚到了极点。

眼见着段浪的这种禽兽行径，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两行热泪流淌到了脸上。

段浪的行为显得更加地肆无忌惮，伸手来解清荷腰上的裙带。

忽然，一股气浪把段浪掀翻出去。

段浪惊恐万分，捡起钢刀，喊道：“是谁？”

空旷寂静的山顶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段浪看了看易风，嘴里说道：“是不是你小子捣的鬼，我先杀了你。”

清荷喊道：“千万别杀他，你放了他，我任凭你怎么样都行。”

段浪看了一眼清荷，说道：“你早晚都是我的，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

手中的钢刀带着一股疾风砍向易风的喉咙。

易风闭上了双眼。

清荷眼见心爱的人就要离开自己，心里隐藏了许久的话不能不让他知道。

用尽全力地喊道：“师兄，我喜欢你，我们来世再见——”

“嘡啷”一声，段浪手中的钢刀被折断，掉到了地上。

整个身体就像跳出水面的鱼，半弓着被弹到半空中。

“扑通”一声，段浪又像被跑出去的死鱼一样硬生生的摔到地上。

段浪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瞳孔在缩小。

“谁？你出来，出来——”段浪的喊声有点声嘶力竭，他在给自己壮胆。

易风和清荷也感到此事惊奇，看不见人，只看见段浪的一次次摔到。

“无耻之辈，沥山之中岂能容你存在，快滚——”

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接着是一阵悠扬的琴声。

段浪猖狂逃窜，消失在凄美的夜色之中。

易风单腿跪下，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在下蜀山弟子易风，对前辈的救命之恩心存万分感激，前辈能否现身一见。”

琴声渐渐远去。

易风搀扶起清荷，清荷一头扎进易风的怀抱。

易风没有阻拦，他能理解清荷此刻的心情。

清荷喃喃地说道：“若无高人相救，我们恐怕再也见不到了面了。”

易风看着那张因惊吓而过度惨白的脸，说道：“不知是哪位高人解救了咱们。”

清荷道：“从刚才的琴声，我想到了一个人。”

易风问道：“是谁？”

清荷道：“这人应该是我们蜀山的前辈。”

易风又问道：“是长笙师祖？”

清荷看了一眼神女石像，说道：“这里人迹罕至，我判断应该是他。”

易风说道：“那个害咱们的贼子不知是谁？”

清荷道：“看来我们今后要多加小心了。”

易风看着清荷，打趣地问道：“刚才那个贼子用刀砍我的时候，你喊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清荷的脸上泛起一道红润，嘴里娇声说道：“人家都吓死了，你还在说笑。”

易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真的没听到。”

清荷小拳头雨点般地砸在易风的前胸上，说道：“师兄，你好坏啊，我再也不理你了。”

易风一看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清荷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裳，跪拜在神女石像的面前，拜了三拜，和易风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