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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姐》第三章：胖姐的心事

    天下大雨，难得的安静时刻，看会书吧，柳洁喜欢徐志摩的散文集，她蜷在沙发里，津津有味地读着。好天，那麻将声，喧嚣声很是心烦。

     “铃铃铃......”柳洁家的门铃响了，她怏怏的下地，从可视对讲机上，柳洁看到了胖姐哭丧的脸，她心中咯噔一下，拿过听筒:

    “大姐，给我开门。”胖姐风火的进来了。

    她粉色的内衣外，套了一件黑色的大披肩，光脚穿着双拖鞋，柳洁第一次细打量胖姐，纹得很好的柳叶眉下，一双大眼睛，看不到沉静，隐约流露出不安全感；蒜头鼻子似乎有点憨像，又好似有霸道的痕迹；薄薄的嘴唇似乎总有道不完的话语；胖胖的脸，一脸横肉；皮肤略黑，但看上去阳光的光泽不够；又宽又厚的体型，粗粗的腰围，配上近一米七的大个头，往少了说也有一百七八十斤吧，这不是小型的相扑运动员吗？柳洁心想。

    柳洁怎么看都看不出胖姐可爱，看不出投缘来，心里先就有了几分距离感。

    胖姐将雨伞折好放到门后：“大姐，我心里有话找不到地方说，跟你说说行吗？就想和你说说，你能给我拿主意，我知道你是有主意的人。我就跟你说了吧，嘿，我也不知怎么说。”嘟嘟囔囔的胖姐，说着就走进来了，她自己先就在沙发上落座了。

    柳洁在沙发的另一端也坐了下来，在那里默默的看着她，

    “大姐，你知道，我的小旅馆开了也有多半年了，咳，怎么和你说呢，你知道，我那里还有麻将桌，你看到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了吧，就是挺斯文的那个。”说着，胖姐用手比划一下清瘦的形象，她的眼睛随即就放光了，人立刻就显得神采些了，全不是刚进屋时的窘相，

    “就是那天拉架的那位？”柳洁问，

    “嗯。就是他。他吧，”胖姐的双手绞到一起，略过一丝难见的羞涩，

    “他住进来有半年了，人挺好的，文化人，还挺热心的，对我也挺关心的。他也爱玩麻将，他这个人怎么说呢，麻将打得不错的，就是，你知道打麻将看手气的，他手气一直不好。几个月前，他向我借了五千元，后来又借了两万元，昨天他说要借十万元。大姐，你说我怎么办呢？”胖姐身体前倾，说着唾沫星子就溅了过来，柳洁本能的身体后倾一下。

     “他是做什么的？”柳洁问，

    “不知道。好像是什么公司的经理。”胖姐答。

    经理？柳洁心想，现在最不值钱的可能就是经理了，没听说吗？一块砖头掉下来都能打到好几位经理呢，

     “他为什么住这么长时间？”

    “好像是谈项目，后来......”胖姐略有些不好意思。

    “项目没谈成，和你谈成了？”柳洁笑了，

    “嗯，这事你也知道啊，他对我挺好的，”胖姐的声音里没了底气。

     “你对他了解多少呢？”柳洁问，

    “我家那位，我倒是了解他，有什么用，还不是......只是每月给我生活费，想见个影都费劲，你知道，他很少回家。”胖姐阴个脸说。

      “现在的人多复杂呀，你看，他向你借钱，你不是也有想法不是？你来找我说这事，就是对他有了想法，对吧？”

    “大姐，和你说实话，我也不是愿意借给他钱，但是你看到了，哪有人爱搭理我呀，他对我真的很好。”胖姐说话的声音愈加低了下去。

     柳洁沉思片刻：“那就跟着感觉走吧。”柳洁不想日后给自己添麻烦，也不想让胖姐吃亏，就这样囫囵的诱导她。

     这以后胖姐和柳洁家走得近多了，经常柳洁刚一到家，“乓”的一声，一包东西就落到柳洁的脚边，细一端详，一包时令的菜，胖姐在后边嘎嘎的乐：

   “多摘一份给你带的。”柳洁也不客气，拾起蔬菜挥挥手进屋了。

     这天柳洁和老公在自家院子里打理葡萄架，那洪亮的嗓音又响了：

    “大姐，葡萄结得多吗？”还没等柳洁回话，她老公说话了：

   “估计今年收成能不错。”

     那边的胖姐立刻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直奔过来了，柳洁赶忙借口进屋了，让老公陪她聊吧，柳洁暗笑，难得有人爱搭理她。

     吃晚饭的时候，柳洁打趣老公：

     “聊得挺好呗。”

    “我的妈呀，”他说：“那脸永远也洗不净，那胖，”说着她老公就站起来比划，

    “就这样，那眼镜男房客能看上她？”

     “嘘......”柳洁指了指屋外，柳洁男人侧耳倾听，随后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屋外一场战争正在高潮中，

    “我做生意你眼馋不是？闲的难受就起事，凭什么你家的垃圾桶放在我家门前？把你家的垃圾桶拿回前院去，住豆腐块的还想和我们住独体别墅的参合，想得美。”胖姐喊，

    “是呀，我就是闲的难受，我半夜给野男人开门，我寂寞呀。”潘家媳妇对喊 ，

    “好了，好了，大家都让一句吧 ，远亲不如近邻嘛。”这是那位戴眼镜的中年男房客斯斯文文的声音。

     “少在那里装好人，大半夜的不老实，谁不知道，你和刁婆子有一腿，你省省吧。也真够胆大的，敢给董老板戴绿帽子，撒泼尿照照你自己。” 潘家媳妇见谁都咬。

     柳洁从老公那里知道，围观看热闹的人往少了说也有四十多人，大都是小旅馆的房客和“百合花园”吃完晚饭出来遛弯的住户。经潘家媳妇这么一闹，胖姐和眼镜男房客的事，在“百合花园”也就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了。这可让吃完饭的大妈们有事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