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格涅夫与托尔斯泰                                    

                  郭平德    

    列夫.托尔斯泰与屠格涅夫是俄国两位文学大师。一个精于长篇巨著；一个专攻生活短篇。前者的《战争与和平》，后者的《猎人笔记》等名篇，都叫人过目不忘。屠格涅夫是托尔斯泰的伯乐与知音，正是当年的屠格涅夫发现了托尔斯泰这匹千里马。屠格涅夫慧眼识英才，是他发现和鼓励前者继续努力，才使那个随意涂鸦的大兵没有放弃而成为后来超越“伯乐”的文学大师。但人们却不知道，两人的友谊曾经过相识……绝交…和好…重相聚的曲折反复过程。

    1851年4月，托尔斯泰随同服军役的长兄尼古拉赴高加索以志愿兵身份参加袭击山贼的战役，后作为四等炮兵下士在高加索部队服兵役两年半。就在服兵役期间，他利用闲暇时创作了中篇小说《童年》的前半部分。1852年，时年24岁的托尔斯泰把处女作《童年》的第一部分寄给了大作家涅克拉索夫主编的《现代人》杂志。他由于缺乏信心，在稿末和信中只写了自己姓名的缩写，没有写全称。不料杂志主编对他的《童年》很感兴趣，就立即写信给作者：“我读了你的手稿，它是那样引人入胜，我准备发表你的作品，但是没有看到续篇，我不敢把话说得太死，但我觉得你是有才华的”。后来，主编又读了校样，又给作者写了一封信：“我可以肯定地说，你是有才华的，请求您，如果手中有续篇就立即寄给我”。他遵嘱，把续篇寄去了，不久，他的处女作《童年》就发表了。

    1852年的秋天，俄罗斯著名作家屠格涅夫在树林里打猎，检到一本翻烂了的《现代人》杂志，随手翻了几页，当他翻到童年这篇中篇小说时，眼睛被文中的故事吸引住了，他仔细地看下去，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陌生作者产生了好奇的兴趣：好小子！好作品！未来的文学大师！屠格涅夫四处打听作者的身世。发现作者2岁丧母，7岁丧父，是由他的姑母抚养监护长大的，现正在高加索服役。屠格涅夫对作者的姑母表达了他对对作者的欣赏之情，姑母对大作家亲自登门，非常兴奋，马上给侄子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他的处女作《童年》受到大名鼎鼎的大作家屠格涅夫先生的欣赏与赞扬。收到信后，托尔斯泰惊喜万分，本来是信笔涂鸦以排谴心中寂寞的，先前并没有当作家的妄想。想不到得到大作家屠格涅夫的欣赏，点燃了他的创作热情，鼓励他继续写下去。后来写出了震惊世界的名著《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琳娜》、《复活》等长篇巨著，成为与荷马、莎士比亚、歌德齐名的伟大作家。这不得不感谢屠格涅夫的发现、赞赏与鼓励激发出来的巨大动力。

    屠格涅夫比托尔斯泰大10岁。且脾气有些暴躁，倔犟，甚至有点粗野。1855年两人相识后便常有来往。一次屠格涅夫写完一篇小说，请托尔斯泰来家里作客，午餐后，拿出自己写的小说叫他看，想听听他的意见。糟糕的是托尔斯泰看着小说竟睡着了，这使屠格涅夫心中十分不高兴。

    第二天，两人又应邀到一个诗人朋友家作客。屠格涅夫性情爽快，在谈论到与穷人接触的话题时，他对自己女儿的英国女教师大加赞扬，并介绍她如何教导女儿。这时，托尔斯泰不合时宜地评论说：“我设想一个穿著华丽的小姐，膝上放着穷人又脏又臭的破烂衣服，犹如在表演一幕不真实的舞台剧。”屠格涅夫听后，恕发冲冠，对托尔斯泰吼叫：“这么说是我把女儿教坏了？”两人恶语相向，并相互揪住对方扭打在一起。此次聚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从此，两人开始断交。这一中断就是十七年。

    但最终还是惺惺相惜。后来，托尔斯泰主动向屠格涅夫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我知道您是善良的，我确信，您对我的敌意情感已经在我之先早就抛掉了……。请您原谅我的一切，在您面前，我是有罪的。”

    屠格涅夫接信后，大为感动，马上回信：“收到您的信，我深受感动。我对您没有敌对情感……。您曾经是我最眷恋的人。”

    从此，两人又和好如初。托尔斯泰盛邀屠格涅夫到自己的庄园作客，一同打猎。午餐时，托尔斯泰还跳民间舞蹈助兴。

    一八八二年九月三日，屠格涅夫逝世。托尔斯泰悲痛万分，他在给妻子的信中写道：“我总是怀念着屠格涅夫，我深爱着他。我想把他的作品都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