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年,就随着对联的褪色中无声息地过去了.又该我踏上征途的日子了,此时我最想见到就是陈沉. ­

    公司的大门上也许是年前挂的一副灯笼吧,可怜地用着几块破落的红布遮羞着它们的残骸.门上的对联在已经是三月的春风中颤抖,眼前的一切已经让我看不出什么叫做年,所有都是残败和凋零. ­

    见到陈沉,我冲着这个被我从女孩变为女人的人点头微笑,她也点头微笑,只不过从眼中瞬间流露出的哀怨还是被我捕捉到.什么都是在一刹那间平静而又自然地过度着.于是想到一个词"雁过无痕",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连鸣叫都消失.让人回味,让人细评. ­

    初春的夜,空洞的夜.我打开电脑的时间在想,流星雨你在线吗?抬头看着墙头的钟,十点三十,那个亮着头像闪烁着,她居然在线. ­

    打过招呼后,她让我陪她去游戏,然而该死的网速却让我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有进游戏室,她也无奈地叹气说:"就这样聊聊吧!" ­

    在聊了好长时间后,她问我:"怎么这么晚还上" ­

    我毫无隐瞒地给她讲述了我和陈沉的故事,沉默了许久,她说:"这就是你们男人的自私!" ­

    "是",我只打出一个字,不想分辨,因为那也许是狡辩. ­

    "孩子就是你筹码,没有孩子你会接受她吗?" ­

    "我不知道." ­

    "我能理解一点,你们有时候很注重自己的感受."她好象看穿我的心似的,"特别是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文人!" ­

    看着她的话,半晌才说了两个字:"也许." ­

    "不是也许,是实在的事实." ­

    看着她的字,我始终不知道说什么,许久都把自己陷入沉思,她发一句话:"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

    "哦,没有,只是在想你说的话." ­

    "呵呵,一家之言,别太认真!" ­

    "不,你说的对!" ­

    "那么是继续还是放弃呢?" ­

    我又想了许久后,才说:"由她考虑吧,我是抱有幻想的." ­

    "还是自私!" ­

    "世人都是自私的,只不过那种欲望由人控制的." ­

    "你要的只是她的身体." ­

    "不,我想我是有感情的." ­

    "那么你考虑娶她呀!" ­

    "我",我被这个千里之外的女人追击的无处可逃,而且无地自容,但还是死鸭子嘴硬,"我放不下我的孩子." ­

    "她不可以为你生吗?她不是说,会视你的孩子为己出吗?"我感到对方咄咄逼人. ­

    "但是,我只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语塞的我不忘辩解. ­

    "这不是理由,这只是托词,"她依旧那副语气,:"如果当初你就想到这个问题,你会这样吗?你需要的只是性!" ­

    惊慌中我与流星雨道声再见,赶紧关上电脑.和衣躺在床上,平时感到特别柔和的台灯就像太阳那样刺眼.我感到一阵眩晕,就像自己脱光了衣服,暴晒在阳光下;也像一具尸体赤身裸体任由别人解剖,一点一点用刀子割着自己的病变部位,然而尸体却感觉到了痛,很痛!­

                             （9）

    路边,一株株广月兰开着绚丽的花朵.风叫做风,它不解风情,虽说轻轻地吹,但是也吹落花满地.一片花瓣上残留着一露珠,宛如一颗眼泪,又是那样浑浊地沾满灰尘,一双双擦的逞亮的皮鞋从上面毫不留情也毫不知情地踩过,花,伤痕累累! ­

    喝着一杯陈沉沏给我的茶,青涩的茶香在嘴间展开从喉间滑落到胃.公司准备把我调到陈沉的老家工作,离我老家也不远. ­

    屋子里的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但是听到只是钟摆滴答的声音.我希望从陈沉的眼中看到什么,然而杯间升腾的雾气迷糊了我的镜片,模糊的视线告诉我,现在的陈沉是一株镜中花,近在咫尺.除非我打破镜片,那样虽说模糊,但是却触手而及. ­

    人毕竟是人,我用面纸擦干镜片,眼前的世界又像以前那样明朗清晰.而有功之臣面纸却被我扔在垃圾桶里.某种罪恶又在地球的一个点上发生着最美好也最不道德,欲望又胜利了! ­

    陈沉的一眼泪落在我的手背上,我用我的唇吻干眼角的泪痕.我轻轻地问:"下个月我们一起过去,好吗?" ­

    她没有言语,只是摇了摇头. ­

    "为什么?" ­

    "没有为什么,我们之间也是最后一回了."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

    我再次问为什么. ­

    "因为我爱你,但是你比我还要爱你自己!" ­

    "我也爱你呀!" ­

    "你爱我,但是你不能娶我." ­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继续说:"你不能娶我,但是我希望有一个爱我也能娶我的人在我的身边." ­

    的确,我不能娶她,但是我要给她一个能够娶她的人.如果我是她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友,那么我想她会毫不犹豫地陪我回去工作,扪心自问,如果把陈沉调到我的老家工作,我敢回去吗? ­

    没有陈沉的日子里我开始沉迷与网络.我需要的不是一个虚拟的空间,但我需要的是一个像流星雨那样的网友,于是不知道加了多少,也不知道删除了多少,最终留下的还是流星雨. ­

    流星雨这样一个特殊的网友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我,有她，我可以放弃生活中的好友和她聊天,我们也互相留下了彼此的电话号码,因为那样我们会多一个聊天的平台. ­

    此时的流星雨已经把网名换为海纳百川,我也知道她叫叶清秋,也知道她也是有情人的.但是我却十分敬佩这个女人,她们不是为了什么金钱,她们是两情相悦的,因为她自己就是一家租恁公司的老总. ­

    然而我不懂的是,她为什么会犯错误呢?她毕竟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女人,而且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我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她的回答是:女人也是人! ­

    女人也是人,不然怎么叫做女人呢?­

               （10）

    岁月如梭,不知道哪个先辈创造了这个词,真好!我就在如梭般的岁月里穿梭,三年,我在公司的调令中在省内奔波.三年之中,我也用我的人际关系把喻曼调到我的老家工作.但是面临着许多新的问题,结婚七年,我们居然也有了人们所说的"七年之痒".每次相聚,起初都是甜蜜的,然后后面都是用争吵告终. ­

    人,一旦钻进牛角尖,没有人引导,自己很难出来的.我每次遇到叶清秋都会像祥林嫂那样不厌其烦地向她诉说我们的故事,直至她说了一句:"看来你今年想结束一段婚姻"时,我才如梦初醒.虽说喻曼有百般地不好,但是我们毕竟走了七年.如果哪天我和她没有争吵时,那也许我们的婚姻真正走到了尽头,既然吵那就继续吵下去吧!至于说爱,等我醒悟时再说吧! ­

    而今,我又站到了昆山这块土地,我也成为公司主管技术的要员.此时的陈沉已经做了妈妈,每次见到她我只能抱以抱歉的笑,她回以我浅浅的笑,可见,离开我后的她是幸福的. ­

    一个春日的下午,我和同样不相信网络的叶清秋在她的老家见面,每回和别人初次见面,我总是把自己弄得富丽堂皇,但这回面对的是一个特殊的人,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我故意把自己弄得很邋遢。

    车子在路上缓缓地开着,两个本来就健谈的人也就像原来那样健谈着,而我得到她的评价是:"看到本人的你与你实际年龄要小的多,说话又是那样的老成,行事却过于谨慎." ­

    回味她的话,我纳闷,这是我,一个三十岁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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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

    一个已经是而立之年的男人,一个在同行中算是庸俗的男人,一个喜欢用文字表达感情的男人,今天就这样废了许多笔墨完成了这篇败笔,心中居然也沾沾之喜,而且有种大功告成的感觉. ­

    我,很想写人性丑恶的一面,我也是第一次用这种风格写作,完成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砸了.

    最喜欢用平淡的语气去叙说一件事,就像记叙文那样慢慢平铺下去.不过,路是有尽头的.人生没有太多的十字路,如果前后左右都要走的话,那么我敢断定,你要是活上四千岁,四万岁,你的路还没有尽头.但是人生是有尽头,在我们年迈时,感觉需要拐杖时,又有多少人去细评自己曾经走过的路呢?用脚丈量,终究是算不清的,更何况其中还有崎岖和坎坷. ­

    一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有,只是告一段落而已,因为故事正在进行中.每一次都喜欢把现实中有些事实融入到故事中,于是<<烟波>>中有了文闲楼,一个自私的但是又说不上坏的男人。

    以上废话权做智者和后人的笑柄吧,其实有时候废话也有可能是真理! ­

               逸舟2008年4月26日初稿 ­

                   2008年6月22日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