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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偷渡(第二十八章)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255        作者:康乾        发布:康乾        首发时间:2013-05-09 08:26:00
关键词:中国诗赋网
编语:
 

   

  二十八 

胡子没有因为大梅子成了白兵教母而对偷渡客们有丝毫改变,可文强却感觉到了某种危机。文强提醒胡子:“我们必须遵守既定的游戏规则,否则霸业很难实现。”

胡子阴着脸:“立‘白兵教母’是早约定好的,你要反悔?”

文强说:“不是反悔,立可以,但是……我是说……你是霸主,不能啥事都听那个女人的。”

胡子一脸不快。

小犹子白了文强一眼:“你该对教母尊敬点。制定游戏规则时,这是大哥的唯一条件,你也是答应了的。要不是为了出来寻找教母,大哥绝不会玩这场游戏的。”

文强说:“我并不反对设教母,但她不是皇太后,更不能垂帘听政。否则你这个霸主还有什么意义?”

小犹子说:“不就是因为白兵教母放了猎鲨吗!真见鬼了,我咋就弄不明白,你为啥偏偏这么恨狗哇?”

一提到狗,文强又生出无比的义愤,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转回头去冲着大海喊道:“我就是恨狗!我恨死狗啦!狗仗人势,摇尾乞怜,苟且偷生……古往今来,什么恶心事狗干不出来?抗战的时候,日本鬼子才几百万,汉奸二狗子竟比鬼子还多,不然,弹丸之地的小倭寇能逞那么大凶狂?!这个世界如果没有狗,清就是清,白就是白,就不会有一股浑浑噩噩的邪恶势力来助纣为谑。有多少人在学狗你知道吗?在权力面前有狗;在利益面前有狗;在强势面前还有狗。”文强突然转身指点着良子、尖顶,“他,还有他,还有那个头顶阴毛的家伙,哪个不是一身狗性?狗性已成了社会瘟疫,不打行吗?”

小犹子也气愤地反击:“你……那狗的忠诚呢?狗的……”

文强抢白道:“别说了!它们对谁都忠诚,人妖不辨,善恶不分,助纣为谑,盲目报恩。这个世界真正的坏人并不多,就是有了太多的狗,才变得乱糟糟的一团!”

小犹子无语。

我突然感觉文强说得颇有些道理。我从不知狗还有如此多劣性。突地,我为狗自卑。我真是个混蛋家伙吗?细想来,这么多年我为昆沙干了多少恶事呀!转头又一想,人类不常说,人无完人嘛,岂有完狗啊?狗有恶行也有善举;人不学狗善却学狗恶,是人之错是狗之过?我心费解。

胡子沉思良久,把文强拉到一边,沉着嗓子说:“这事别再提了。就算我是教母的狗!为了报恩,这狗我是当定了,更何况教母不是恶人吧?说吧,下一步咋办?我听你的。”

文强不语,能看出很无奈,压住火说:“说话要算数?” 

胡子喏喏地说:“不算数撤我的霸主,让你当。”

文强沉思着说:“接着玩吧。只要大哥对得起我,我也不会背叛大哥。咱们冒死跑出来当海盗,不弄出点大动静,就出不了大名;不出大名,在网上就啥也不是。往下你真得听我的。”

胡子有些不耐烦了:“我说听了!”

文强见好就收:“医生、尖顶和那个女巫都趴蛋了,没啥嚼头了,难啃的骨头就剩两块,一个是良子,再就是那个女校长。良子只是个打手,校长才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必须得掏空她。”

“那老帽怎么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总得找回来吧?他要真跑出去把海警招来,咱们的游戏就崩盘了!”小犹子说。

“也是啊!”胡子看着文强。

“没那么容易。”文强说。

“出了鬼了,老帽咋跑的呢?没人帮他跑得了?还有那个橡皮艇哪去了呢?”小犹子逼视文强。

文强躲开小犹子的目光,转向胡子:“我看开始吧?”

胡子立即点点头,又进入角色,手拄战刀坐到一块礁石上,阴森地望着海。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也是文强为他设计的形象。

“小犹子,还不动手!”文强喝道。

小犹子不情愿地站起身。

我不能容忍他对我主人不恭,刚想冲文强吼,看到小犹子在冲我眨着眼,我把叫声咽下了。尽管文强刚才的一席话有些道理,但我还觉得他才是个阴谋家。我仿佛已感觉到最后葬送“白兵霸业”的就是他。我必须揭开他心底的黑幕,读懂他过去的故事和现在的心思,这是为狗的责任,不管他咋说。我的举动显然被文强察觉了,他没语,冷冷地望着我,足有五秒钟,然后愤怒地跺着脚转向大海,狂骂:“你这该死的家伙,觉得有人给你撑腰就狂了吗?告诉你,我早晚要杀了你,剥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吼罢,猛转回身,恶狠狠地瞪着小犹子。

我知道他在骂我,小犹子更知道,但他用目光止住了我的愤怒,示意我到他的脚下去,那里能直视文强的眼睛。我悄悄地溜了过去。这里果然能直视文强的目光,我在心里查着数:十八秒、十九秒、二十秒……只要到三十秒,他的黑幕就会被我揭开。

文强真是狡猾,他突然又转回身去,冷笑道:“想算计我吗?你们还蠢了点!”

于是我又告失败。

我感觉年纪轻轻的文强城府极深 ,简直就是个魔。

胡子冲小犹子打着响鼻,示意他不要再内斗下去了。小犹子不情愿地解下腰间的绳索,逼向校长。

良子和小梅子又上来护住她。人类总是这样,不管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就爱做秀。校长拨开他们,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用绑,我知道在所难逃,想知道什么,我说就是了。我的人生轨迹很清晰:十七岁考取师范学校,毕业后当小学老师;后来到师范学院进修本科,毕业后又到中学当老师;当了三年教导处主任,五年副校长,后来就当了校长。就这么简单。”三句两句话,校长把自己说完了。

文强冲她冷冷地笑:“完了?”

“完了!”校长梗着脖子。

小犹子把绳索在手中摇着:“说得这么轻巧,那你为啥要偷渡?”

校长怔愣了一下:“这……是我的隐私。”

文强道:“掏的就是你的隐私。只有掏空你灵魂深处所有的肮脏东西,然后才能装进去新的软件,使你成为一个自然人和机器人的混合体,成为一名合格的白兵战士。”

校长不屑地瞥了一眼文强:“你小小年纪,既刁钻又老辣,真不知道是什么环境造就了你这种畸形体。好吧,既然说掏空灵魂,揭开隐私,我们就一起来,这才公平。我也一直对你很好奇,你就率先垂范,先把自己揭开吧!”

文强从容地冷笑:“我的一切早已向霸主掏空,至于你们吗,还不够级别。根据《大航海时代OL》真人版的游戏规则,下一级没有介入上一级隐私的权力。否则就违反了白兵团队教条,要受到最严厉的制裁。最严厉的懂吗?就是昆沙承受的那种。你不想吧?”

我看校长的身体惊颤了一下,她是亲眼目睹了昆沙是咋死的。她的大义凛然瞬间不见了,把刚到嘴边的什么话又咽了回去,不再吱声。

小梅子抢前一步,冲文强说:“人家都说完了,没有隐私还要瞎编吗?”

文强喝道:“没轮到你说话!”

良子拽过小梅子,把她挡在身后:“既然你们有游戏规则,就不能双重标准。想问什么可以问,不能动不动就绑绳子处爆刑什么的!”冲校长说,“他们要听什么你就说什么,反正在这都是赤裸裸的,哪个人心中没个阴暗角落,谁的脚丫里不藏点黑泥!”

校长嗫喏地说:“说又能咋,学校建大楼我拿了点儿回扣。就这点儿事!”

小犹子问:“多大个点儿?如果是点儿事,有必要叛逃吗?”

文强说:“说吧,看看多大个点儿把你给砸上了?”

校长又犹豫了。

胡子愤怒地打起了响鼻。

“二……百多万而已!”校长说。

“二百多万,还而已!你一个月挣多少工资?算你五千,顶你四十年工资了,还而已!”小犹子忿然地把手中的绳索抡得呦呦直响,向校长步步逼近。校长畏惧地后退着。

文强冷笑了一声:“当然是而已,如果同她贪污的全部比,这些还真是个点儿。说吧,自己掏空了,免得我们下手。掏吧,给自己腾出块儿干净的地儿吧!”

校长汗颜,可还是梗着脖子:“就……就这些了。”

文强说:“就为二百多万叛逃?骗鬼吧!”

校长开始颤抖。

胡子唰地抽出战刀,把刀刃在岩石上吱嘎吱嘎地蹭着,一溜火星绕着刀刃忽闪忽灭。

忽然远处的女巫又朗朗地唱了起来:“早晨四条腿,中午两长腿,晚上三条腿……”

松花童真地冲女巫道:“唉,破谜语谁都能猜出,是人!”

女巫突地尖笑起来,笑声非常人,像岩洞里蝙蝠泣血的悲鸣,“嘻……嘻……从四条腿爬行到拄着拐杖,跟人永远相伴的是啥?欲望!欲望!欲望!人间大殇;不满足就痛苦,满足了就无聊。为此,人不能没有欲望,又永远满足不了欲望。悲哀呀,只有上帝能拯救人类。”

突然,校长对女巫惊诧地凝视起来,可能她没想到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竟能说出如此带哲理的话吧。

文强道:“你是想笑她癫吧?癫者智也;狂者慧也。女巫的这句话是叔本华说的,原话是说:欲望不满足就痛苦,满足就无聊。人生如同钟摆,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摆动。莎特还说,人是一堆无用的欲望,是人间一切坏事的根源,导致犯罪和战争。”

校长再不敢轻视面前这个翩翩少年,她拿出论文答辩时的情愫:“这……这位先生,不要忘了,就算生命只是欲望,可否定了欲望也就否定了人生。”

文强抢说:“我也提醒你女士,人生还有两位重要的特使,一位叫灵魂,一位叫理性。灵魂是欲望的导师,它引导欲望升华,于是人类有了艺术、道德、宗教;理性是欲望的管家,它对欲望加以管理,于是人类有了法律、经济、政治。人确实不能没有欲望,但又不能放纵欲望,尤其是你得势的时候。欲望就如同这条狗,要拴着用,管着养,不能纵容。可你呢?纵欲无度,暴敛横征,为人师表却不能率先垂范。”

校长额头冒汗:“我……谁能真的断了欲望?你能?人之常情。”

蹲在远处断崖上的女巫又冲下面喊道:“恳请霸主让她做‘祭旗牺牲’吧!在下耻于与之为伍。”

小梅子冲女巫骂道:“你个妖精,还煽风点火!”

文强用目光请示霸主。胡子不语,手下的钢刀在岩石上拉得更欢,火星四溅。

文强命小犹子绑了校长。

眨眼之间,校长像个粽子被捆个结实,挂在了那根断桅杆上。

良子又扑上来要救校长,胡子的战刀又横在了他眼前,我更觉得他是做秀。

校长已再没了一点傲气,再不像教师那样喋喋不休地训人。她耷拉着头,一双秀丽的眼睛中噙着羞涩的泪水,那缕乌黑的秀发挡住了她白纸般的半边脸。

小梅子哭着肯求校长:“快说吧,有什么你就都说了吧,何苦被他们捉弄呢!”

医生也喊道:“别犯傻校长,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游戏!”

尖顶也跟着掺和:“说了能咋,他们又不是公、检、法,治不了你的罪。你看我和医生不都说了吗,说完了能咋地?快说吧!”

许久,校长狠了狠心,惊惊诧诧地说:“ 一 ……一千二百万。”

“啥?一千二百万?”小犹子惊大了眼睛,“那幢大楼工程造价多少钱?”

校长:“嗯……五千万。”

小犹子:“整个工程才五千万,你就贪了一千二百万?那大楼还咋建?不出豆腐渣工程就出鬼了!”

校长哀泣道:“我当时真是见钱就昏了头。后来大楼倒了,还砸死了……好多学生……我悔!我怕!我只有跑了!”呜呜哭泣起来。

校长的话一出口,连偷渡客们都震惊了。谁也没料到,道貌岸然,文文弱弱,秀秀气气的中年女校长,一下子竟贪污了一千多万。大家不禁想起在大地震中一所中学四层大楼夷为平地,几百名学生冤死瓦砾之下的惨状,想起了那个班主任老师用自己的身体救学生的壮举。鬼知道那所中学的校长又贪污了多少建筑经费呀!

医生和尖顶边窃窃私语边晃着头。良子和小梅子也向后退着。显然他们都对眼前的校长失去了那种本能的敬畏。

松花用近似孩子的嗓音说:“怪不得老师都跟学生要好处,都是跟你这个贪腐校长学的。说起别人来小嘴呱呱的,自己尿炕哗哗的。看你干的这些混蛋事,当‘祭旗牺牲’都羞辱了咱们的海盗旗。”

 女巫又阴阳怪气地用京腔京韵唱起来:“我本山村野店一小巫,今天开眼见大巫……”

随着女巫的反复吟唱,文强继续不依不饶地问校长:“还有呢?”

校长用哭腔道:“没……没有了,真没了!”

文强:“我再给你提个醒儿?贺苏华,你认识这个人吧?”

校长又激愣地一哆嗦,抬头惊异地望着文强:“你……你到底是谁?”

文强:“这不重要。我问你认不认识贺苏华?”

校长:“这……还有点儿小事没说……就是这个贺苏华给我介绍了个……我还拿过一些钱。”

文强:“介绍了个什么?”

校长:“是……服装商人,开服装厂的。学生做校服……他们……给我回扣。贺书华是领导,我没法驳呀!”

小犹子抢问:“做几套校服?一年要学生做几套?俺们那个黑校长,让我们做六套校服,冬天两套,夏天两套,春秋两套,黑死了。你们做几套?”

校长用畏惧的眼神望着小犹子:“嗯……八套,我们春夏秋冬各两套。”

小犹子就地跳了个高:“你他妈更黑!还拿了他们点儿钱,全校几千名学生,一套校服就算你挣二十元,一年下来是多少钱?你是当老师的,自己算算!”

我看到所有的人都晃起头来,连一直保护在她身边的良子也拉着小梅子的手退到了一边。医生偷偷用手指抵了一下尖顶的屁股,冲他吐了下舌头。

被绑在桅杆上的校长如一只偷吃百家鸡被逮住的黄鼠狼,再招不来半点怜悯和同情。她就哀哀地被绑着,嘴里喃喃地嘟囔:“老师也是人呐……我也不想……可……”

到这会,这个精神领袖的形象在人们的心中彻底倒塌了。

胡子命令小犹子把校长关进了船舱里。看来校长做“祭旗牺牲”已毫无悬念。校长默然地流着泪,不求不闹,一副自哀自怨的样子。在被推进船舱前,她回头望了一眼湛蓝的大海,望着大海上泛着白沫的波涛,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是祸躲不过呀!”

“祭旗牺牲”选定了,其他偷渡客们的心都暂时松驰下来,这预示着在今后的游戏中不会再死人。然而,大家心情似乎仍很沉重,谁也没想到推来选去,最后的“祭旗牺牲”竟是校长。

我被白兵教母拯救了,胡子也为此同意我夜间可以进入他们的山洞。

我心情格外亢奋,恨不得一步就跨进那个神秘的洞穴,急切地盼望天尽快黑下来。我早已猜出那洞穴里是什么样子了。那是通往天堂的走廊,那里有奇花异草,彩蝶翩翩,田园牧野,阳光灿烂。那里还有好多清澈的淡水,永远喝不完;有好多好吃的东西,还有上等牛肉干……还有那个跟我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老朋友哑巴咳。我设想着跟哑巴咳相见的情景:他一定很惊奇,也很失望,失望我这忠诚的狗咋也能当叛徒。我一定向他解释不清,只能无奈地任凭他依依呀呀地张着臭嘴冲我乱叫,还打着不规范的只有我能懂的哑语。总之,有一种无法抗拒的神秘在诱惑和召唤着我。

我还考虑着进入洞穴后该怎样答谢救我一命的“白兵教母”。说实在的,以往我讨厌大梅子,不只是因为她患艾滋病,浑身腐臭熏天,更因为她对犬类不敬。但经过生死洗礼后的大梅子,风雨重生,不但人变得漂亮了,心也善良了。我该怎样谢她呢?我想了许多方法,可都觉不妥,最后想到了为她采野花,编个漂亮的花冠。洞里一定有很多野花,我要把最好的、最漂亮的野花都采集来,然后让我的主人小犹子帮我编个花冠……

面对我的兴奋,小犹子似乎并没有同感,相反的却显出许多悲伤。他揽着我的脖子,把脸贴在我的脸上,用手抚摸着我的额头,一声不语。

天黑下来了,我兴奋得有些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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