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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睛被烧红了，哭着喊着，扎撒着小手要，要和大白兔一块儿玩。

    老娘一反常态，没有先前的愉悦，回头一个狠狠的眼神，然后气势汹汹地站起来，又是一只狠狠的大手，就把我送到西伯利亚，接受挨冻受苦的惩罚，别说垂涎欲滴的大白兔，就是脏了吧唧的小黑猫，也没有我的份儿。

    老娘幸灾乐祸地盯着没有人样的我，仿佛在说，你以为你爹老子还活着？你以为你随便在老娘身上为所欲为？告诉你吧！老娘生来就不是你爹老子的，更不是你这令人讨厌可怜巴巴的小杂种的。

    老娘盯完了，马上又恢复常态，把焦急的风流眼神投到窗外。

    不一会儿，一个贼头贼脑的大脑袋从破窗口伸进来，大脑袋大得出奇，比爹老子的大脑袋还要大出一个小葫芦瓢。

    我知道他是谁，我叫他二宝叔，这是爹老子生前告诉我的。

    爹老子还在的时候，二宝叔经常来串门，坐在炕沿上，一边和爹老子一边唠嗑，一边贼眉鼠眼的瞅着老娘鼓鼓囊囊的胸脯，爹老子傻了吧唧，只顾闭着眼睛说话，却看不出二宝这家伙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爹老子的棺材刚落土，大脑袋二宝就上了爹老子的炕，和风流老娘做起爹老子夜里爱做的事情。

    老娘扭着要折断的小蛮腰，笑眯眯地打开门，招呼大脑袋二宝，仿佛从来没尝到腥味的老母猫。

    大脑袋二宝从门口贼一样溜进来，再鬼鬼祟祟地把门轻轻关好，小声问道：“没有人？”

    “没有！”老娘迫不及待地回答。

    我纳闷了，本来有个人，老娘怎么说没人呢？我也是活生生的人呀！只不过是鼻涕眼泪滚了满脸的人而已，怎么就不算人呢？怎么就不怕这个人呢？

    我一双黑溜溜长满眼屎的小眼睛直勾勾盯着不速之客的大脑袋二宝，大脑袋二宝也直勾勾地盯我，还俏皮地说了一声，小样！蛮精神的！脸上除了花儿，就是叶儿，怎么？又挨老娘修理了？

    老娘一把搂住大脑袋二宝的脖子，跟我瞪眼说：“别跟这小杂种磨牙，他呀！别看小！还要抢老娘的宝贝呢！”

    大脑袋二宝乐了，回手一把抓住老娘的宝贝，瞅着我，挑衅说：“小杂种，来呀！你娘的宝贝就在这儿！今天公平决斗，咱爷俩抢，谁抢到算谁的！”

    要我去抢老娘的宝贝？和你大脑袋二宝抢？不仗义的混蛋！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抢，那是爹老子的，也是我的，爹老子从来不与我抢，而你大脑袋二宝这家伙欺负弱小，拿人家的东西还怂恿人家去抢，抢了我的不说，还幸灾乐祸！你等着！大脑袋二宝，等我能抢的那一天，让你连腥味都闻不着！

    我愤愤地想着，小拳头在破被窝里攥得咯吱咯吱响，一对小眼睛射出两缕阴森森的光，把大脑袋二宝吓了一跳，对老娘说：“这小子，蛮厉害的，那眼神，要吃人！”

    老娘浪声浪气地笑了起来，一拳砸在大脑袋二宝的大脑袋上，取笑说：“你呀你！连他虎背熊腰的爹老子都不怕，还怕这乳臭未干的小杂种不成？来，咱做咱的，让他一边呆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