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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姐》第六章：涅槃重生

    中年眼镜男房客被押走了。胖姐的跋扈气焰愈加嚣张，每天坐在自家门口，骂潘家，那语言真的不堪入耳，似乎眼镜男房客是潘家给押走的。潘家媳妇不接招了，看上去败下阵了。

    邻里有说胖姐更年期的，也有说她长期被软暴力欺压的，心理变态了，有人打趣说：给她请个心理医生吧。

    大家也在探讨，她老公对她不屑一顾，她为什么不离婚？那颇见世面的明白人说了，她能选择离婚吗？她老公有多少财产她知道吗？她敢提出离婚吗？再说，现在的成功男人，哪有离婚的，分财产是小事，名誉更重要，这年头还用离婚吗？离婚多傻呀，人们窃窃的笑，这年头啊。

    胖姐的小旅馆生意日渐萧条，只剩下几名年岁大的房客了，有点像居家养老院了。

    这些日子，潘家安静多了，只见胖姐一个人唱着独角戏，那爱看热闹的人，很是失望。

    柳洁隐约感到一场大的风雨要来了。她时常看到潘家中年夫妻，抿着嘴不怀好意的冲着胖姐家笑。

    没几日，工商管理所的执法人员来了，经查，小旅馆属于无照经营，罚没两万元，违建房屋不容分说被强行拆除了。这期间胖姐几次给老公打电话，均未见踪影，胖姐大骂老公。无奈，小旅馆告吹了。

    胖姐可是气疯了，她不是善罢甘休的主呀，她歇斯底里使出浑身解数大闹一统，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是她的敌人，结果派出所来人，强行将胖姐拘留了。半个月过后，胖姐蔫蔫的回来了，人瘦了。这是潘家在痛打落水狗？看来胖姐的丈夫也不帮她了。

    日子在窒息中过了半个多月，柳洁心中总有些不踏实感，因为胖姐不露面了，一点声息都没有，她隐隐惦记着胖姐。

    这日，柳洁坐在自家院落里的秋千上看着书，期望能看到胖姐出来，刚看了几页，手机悠扬的梁祝音乐响起，

    “你好，”柳洁接电话，

   “大姐，我病了，给我倒杯水吧。”电话那头声音虚弱，柳洁一时不知所措，这是谁呀？就听：

   “你翻围栏过来吧，我没有一丝力气了。”一定是胖姐，柳洁放下书就冲出院落，对着胖姐家大喊：

   “小王！小王！”

    潘家媳妇跑出来：“怎么了？大姐。”

   “你快帮我翻过去，小王出事了。”潘家媳妇一蹲，柳洁踩上就翻过去了，

    柳洁冲进去直奔胖姐，屋里的胖姐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灰滔滔的，头发散乱，目光迟钝，手机在她手边的不远处。地上满是拽碎的瓷器、玻璃器皿，拽瘪的炊具，还有暖瓶、杯子也在地上，窗帘也脱落下来，狼藉中，看得出屋主人曾经的愤怒。   

    冰箱的门半开着，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柳洁摸了一把胖姐的额头，那额头滚烫，她对胖姐说：“必须上医院。”

    这时潘家媳妇已经把大门打开了，看到情形，转身回家取来了水杯，用羹匙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喂胖姐，潘家中年男人，在外面喊：

    “别耽误事了，快上医院，”他开着车已经等在了门口。两个女人帮胖姐换好了衣服，胖姐真的很重，软软的像一大滩泥，潘家媳妇想背，背不动；和柳洁一起搀扶，扶不起，胖姐整个人往下坠，潘家媳妇冲着门口焦急的大喊：“你倒是快进来呀，帮帮我们呀。”

     医院的抢救室外，潘家媳妇满脸愧疚不停地说：

    “大姐，你说怎么就到了这个份上了呢，都怪我呀，让一步能怎样？嗨！这是怎么了？一步一步就赶到这了，这要是出了人命，可怎么好啊。”

    柳洁焦急地看着手表，二个小时过去了，护士推着打着点滴的胖姐出来了，医生道：

    “主要是气火攻心，身体虚弱，脱水厉害。家属呢？”潘家中年男人从大门外慢慢地走进来说：

    “他不来，说没时间，陪领导开会呢。”胖姐老公不来，好像不意外，在意料之中。

    潘家媳妇对医生说：“对我说吧，这期间我护理她。”医生讲了饮食、护理方面的注意事项。潘家媳妇认真地记录下来。

     胖姐睡着了。柳洁打量潘家两口子，恻隐之心人人都有啊，这会全没了两家战争时的凶悍像，到真的看出来了，远亲不如近邻。

    胖姐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柳洁每日下班去医院，换下潘家媳妇回去休息。这日，柳洁进病房时，发现，熟睡的胖姐眼角流出了热泪。潘家媳妇走后，胖姐睁开眼睛似有所思的说：

    “大姐，我那死老公不给我生活费了。我这样了，他也不管我。”

    柳洁问：“借给眼镜男的钱呢？”

    胖姐叹了口气说，“怎么要吖？”

     “那十万元也借了？”

    “嗯。”

    咳！看着可怜的胖姐，柳洁心中不免有几分凄凉感...... 

      多了许久，胖姐说:

    “大姐，我想办家庭养老院，这个政府是鼓励的，有优惠政策。”柳洁的眼中一亮，

    “大姐，其实，我办小旅馆的时候，就有了自立的想法了”柳洁弯下腰抱住她 ，

    “大姐，这些日子我也反思了，眼镜男说得对，邻里应当和睦相处。过去都是我不对。老公对我不好，我就怕别人也欺负我。”柳洁将她抱得更紧了，正欲说什么，但见潘家媳妇推开病房门，进来了，买了很多下酒菜。

    “你怎么回来了？”柳洁问，

     “回去也是惦记，买点好吃的，咱三个聚聚吧，”说着她扶起了胖姐。

    胖姐接过杯子，眼含热泪先敬了潘家媳妇和柳洁，随着杯子的碰撞声，和睦、友好、祥和的气氛在这个病房，在邻里之间弥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