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晓林

• 寒江雪
• 李宣章

                他们与众不同

                                        ——我所熟悉的院长

   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改革与过渡，这一沉渣泛起泥沙倶下的特定的历史时期。公益性的医疗卫生行业，在“犹抱琵琶半遮面”似隐又现的改革的舞台上，扮演着如同鸡肋的角色。经历过二十年的升降沉浮之后，人们所能看到或感受到的医疗卫生这一公益性行业，对社会的稳定及普通百姓心理所造成的压力，影响愈来愈来明晰。在政府把医疗卫生行业推向市场之后，让社会每一个细胞――家庭都感到了危机。尤其是在社会分配不均这个前提下，“因病至贫、因病返贫”已不是危言耸听。“没有健康就没有小康”已成为政府在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道路上的一片沼泽，甚至明显的成为建设和谐社会的一大障碍。有时历史的脚步未必都是前进的，我们所感到的足音和充耳的脚步声亦可能是后退的足音。不管是后退还是前进，在这脚步声中领步起跑的一定是非凡的人，我们所说的时代的精英。

    那么，在这二十多年的医疗卫生行业改革当中，不断涌现出的院长算不算是时代的精英呢？是什么样的机遇，原使他们平凡的身份，一跃而成为这一行业的时代精英呢？是什么使这些平凡的人变得不平凡，并使他们与众不同。

    在过去十五年卫生管里工作中，我有着非同寻常的机会，使自己能在一个不平凡的历史时期――医疗卫生改革的初始阶段与后期及目前这一段时间内，有幸与全区各医院的院长做过亲密的接触，，并对他们作过第一手的研究。清楚的看到他们每一位院长，是在一个怎样的医疗市场的大环境下，带领自己的职工走出困境，并发展壮大的。我观察到有的院长成功了，有的失败了。并且有机会依据自己的经历，去分析他们成功或失败的原因。由于自己对公益性质医疗卫生行业二十多年的改革的深谷与高锋均有所了解，所以我非常清楚，并能深切感受到从萧条困境中打拼出来的酸甜苦辣。同时亦能领悟到医院内部的改革，对院长意味着什么？除非你是一个亲历者，要不你不会懂得，给一位院长以激情和动力的究竟是什么。

    在十几年的卫生管里工作当中，人们最经常的问及的问题之一是：“你所认识的院长谁是最优秀的”。面对这样不断重复的提问，要用一句话来回答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一位优秀的院长都从属于一个特定的环境、时间和地点。从属于他个人内在的品质、学识与修养。优秀者之间是不能互比的。这就像诗歌与散文，它们都属于文学作品，各有其形式与内容。

    一位平凡的医生挤身于优秀的院长之列，必须具备四个要素：首先是具备了协调与组织的能力，这两种能力不是靠后天努力学来的，这种能力与智商一样，是与生俱来的，是命运的赐于。二是医院原有的环境与秩序已被打乱，多数职工急切的期待恢复旧有的环境与建立新的秩序。三是医院内有60%的职工，盼望着换一换现任在职却及不称职的院长，改变一下领导阶层。宣泄一下胸中久积的蘊愤。四是一定要有专业储备知识与多年临床经验。因为医院必竟是专业性极强的医疗单位，没有专业知识等于树木没有土壤，这就像一句成语所说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失去了生存的条件。

    我们通常给予能使医院由小变大、由弱变强主，并使医院摆脱困境，发展壮大的医院院长的地位，要比平稳过渡无所世事院长的地位要高。首先主要是由于改革的所造成的对未来的发展与建设的不确定性。因为医院在整个二十多年的改革期间仍至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整套成功的经验，供我们来按部就班的依样画葫芦。其次是医院通过院长个人不懈的努力，使医院在合理的时间范围内摆脱了困境，给医院带来的直接或间接的效益，并使医院充满生机。这就是说由于院长他个人的贡献不仅使职工受益，社会亦受益。这是因为，院长对于医院发展的思路付诸行动。只有当一位优秀院长的能力，受到最大限度的挑战时，我们才能充分的去衡量其优秀的程度。

    在接触这些优秀的院长同时，我自己亦常常想：他们只所以优秀，是因为他们付出了常人所无法付出的勇气与韧性，来应付医院在改革与发展中所遇到的错综复杂的局面、来应付瞬万变的时局。他们不仅要看到职工所看到的暗礁险滩，他们还要注视前进的方向。他们原本是些平凡的人，是一些与我们丝毫没有差别、甚至与我们一样的人。如果没有对未来不确定因素与错综复杂的局面，他们的勇气和智慧就显现不出来。医院内部改革背后所带来的错综复杂的局面，揭示出院长们的品质，并让他们周围的人一目了然。尤其是在今天物欲横流的市场经济的大背景下，对医院院长个人品质的考验同样是严峻的。

    一个平凡的人物，在国企的改制中使企业走出困境，显然谈不上优秀，这是因为国企改革有许多配套的措施在紧随其后，这些措施起到了保驾护航的作用，使当事者无所顾忌。一个优秀的院长在一个危机四伏、医院濒临倒闭的困境中，可以展示一个优秀人物的一切品质，但却永远得不到他周围的人的承认。这是因为优秀的人物，在他品质的释放中或多或少触及了他周围部分人的利益。另有一些人物，他们虽处优秀者之列，但却生活在院长的阴影之中。例如医院的党务工作者，他们总是尽量的让医院舞台上的聚光灯照谢在院长的身上。

    但是有一点我们还须弄清楚，那些被我们认为优秀的院长们，并不一定都具有优秀的品质。有的院长虽然身处优秀者的行列，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却令人难以接受。这主要是被他们自身的素养和学识所限。从王吉富身上我们可以明显的看到，文化素养对于院长和这个职位支掌的重要。他不一定有所作为，但是有了文化作为行事处人的功底，他一定会有所作为。王吉富在四年多的院长位置上，做的不是一种事业，而是在力不从心的做着一种人际关系。犹其对自己职工的使用，很难做到量体载衣、唯才是举，人尽其力。致使部分专业人员，或是有专长的人员得不到利用，使人才资源受到极大的浪费。傅平身上有着院长所具备的亲和力。但是作为一院之长，他却被更多的友情和医院外的事务所困惑。医院的发展用他的话说：“好好的维持现状吧。”所以这种不思进取的心态使他自己的事业迷失在朋友的杯盏之中。而伦立夫让我们所能看到的是一位善谋却优柔寡断，遇事瞻前顾后，顾虑重重。总想把事情做好，到后来却成为画蛇添足。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有所为与有所不为决定了你的工作态度。院内的一切事务我们要尽力去做，就像古人所说的：“只要功夫深，株铁磨成秀花针”，功夫不会负有心人的。金福智在整个东昌区卫生事业发展中是应该给大书一笔的。我曾有幸多次聆听这位前辈的地教诲。应当说先生对于医院的管理，已形成自己业已日见成熟的管理体系。我到觉得先生这套管理办法，不应随着先生的逐渐淡出卫生管理行列而遗失。应该有人来传承，这毕竟是积先生四十余年医院管理之心血。先生的胸怀、先生的学识、先生的胆气是令后来者仰视的。因为东昌区人民医院近二十年的发展与壮大是有目共睹。应当说是金福智的所作所为从根本上改变了东昌区卫生事业的进程和面貌。如果没有金福智的努力，区医院很可能还停留在站前卫生院的水平上。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孙亚钧进入院长的行列，是以承包医院这种特殊形式挤身于优秀者行列的。不管他当初是采取的何种形式、或是怀有何种设想，后来的实践证明他无愧于优秀者这一称号。因为必竟是通过孙亚钧自身的努力，使一个债台高筑濒临倒闭的小医院重新换发出生机。就制度而言，虽然孙亚钧的身份有待磋商，但就医院的管理他还是游刃有余。事情往往如此，人们注重的是结果。因为结果是实践过程最好的证明。孙亚钧是我进入管理阶层的第一个合作伙伴，他工作上的严谨一丝不苟与业务上精益求精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想他的专业知识储备量与他多年的业务副院长经验的积累，在院长这个位值上应该走得更远一些。李明与赵寒松刚刚进入院长这行列时两人都还未进入而立之年。他们意气风发、胸怀抱负，曾立志要在乡镇医院有一翻作为。面对百废待兴的乡镇医院两个人大刀阔斧的对医院内部进行了改革。竟管旧有的习惯与秩序曾使两人举步维艰，但是他们的工作热情与勤奋仍然推动着整个医院朝着他们即定的目标前进，并一度曾使医院步入辉煌。然而，随着赵寒松的离去，李明面对着他们胸中的蓝图越来越感到束手无策，以至后来的碌碌无为。那么，从李明身我们至少可以得到两点启示：一是协作的支撑。像俗话所说的“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人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来自志同道和者的支持与帮助是不可或缺的，二是作为一院之长，仅有激情与勤奋是不够的，他还要有理智的思考来审时度势。能冷静客观的分析目前的形势，同时还要有敏锐的发现，来洞悉自身所在的问题。并能得心应手的去解决这些问题，而不是一筹莫展。

    这些身处优秀者行列之人，他们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这是因为身处优秀者之列未必就是成功者。我们可以用一句话给予注释：原谅失败者之初心，注意成功者之末路。因为他们必竟曾是东昌区卫生事业的领跑者。当我们谈及东昌区卫生事业的发展时，不可必免的谈到那些将医院的管理本领提升到道德水平的院长。我们在今天谈论或是品评，这样一些优秀或是曾经优秀的院长，他们能在改革的初期和后来的市场经济条件下，面对政府与社会亦是一筹莫展的医疗卫生市场。在大型医院和企业职工医院及个体私人诊所林立的环境中，这些院长们审时度势，有效的行使权力，使自己的医院走出困境并能生存。我们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奇迹。因为一个优秀的院长不仅要有激情，来带领自己的职工艰苦创业。同时，还要有理智的情感，能客观的分折形势，不使浮云遮望眼，校正自己征帆的行向。优秀的院长是特有环境中所特有的存在形式。他们即要有不平凡的力量、超越常人的组织协调能力，又要有非凡的想象力。这一点自己从白云岩设计新型农村合作医疗的宣传单上领略过了。

    改革开放以来卫生系统有一种普遍的看法，既一个医院真正需要的是一个业经事实证明能够妙手回春的医生来领导和管理医院。这种说法与改革初期流行的企业家救国同出一辙，没有看到事物的本质。管理医院是一回事，当医生给病人治病则是别外一回事。医生可以得心应手的给病人对症下药，使病症药到病除。但是面对医院的管理他可能就会束手无策，这一点我们从原市口腔医院、口腔专家杨密身上得到充分的证明。杨密是我所接触到的专业人才中最具有学者气质的人士之一，他儒雅的外表和娴熟的专业枝术，在口腔临床多的医疗实践使他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可。但是面对医院的管理时他就显得力不从心。院长的目标就是妥善的去处理医院内部纷繁复杂的事务，使医院的利益最大化。医生的目标则是使他诊治的病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康复出院出。

尽管院长需要有技术，然而院长远远不是有技术就可以成为一个事业的领头人。从某种意义上说，管理医院要有章法。在很大的程度院长办事靠的是言转身教，以及能够成为整个医院思想觉悟的启发者。人们可以被道理说服，但是更多的时候要靠感情来感化，院长就必须既能说服他们又能感动他们。院长所思考的不仅是明天，还要想到后天，甚至更常远一些。这是因为院长代表着一个医院发展的一段过程。

    有所建树的院长，在他们明显的性格中，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这就是他们都有着非常坚强的意志，并且都懂得在日常的工作中如何去调动和利用职工们的意志使之成为全院职工精神面貎的主流。因此，院长们或多或少的会利用自己的意志，去影响医院发展的进程。其中有的院长成就可能大些，有的成就可能小些。他们只所以有所成就，原因就在于这些院长在努力实现自己的理想的道路上靠的是意志而不是凭愿望。这是院长与职工之间的根本区别，因为职工凭的是愿望。

    有些急功近利的院长，他们在自己任职的这一段时间内，只重视现实的问题，轻易的忘记了过去，甚至更看不到未来。而另一些院长却抱着过去不放，并极力想恢复旧有的习惯和秩序。只有少数的院长善于把历史应用于现在，并在应用中看到未来。就这一点市口腔医院院长崔祥生让我们刮目相看。在整个通化地区，崔祥生是率先将商业管理机制引入卫生行业的第一人。犹其是他比较超前的医院管理方式与方法，使整个口腔医院在近十年的同行业中，始终处于全地区的龙头地位。并使医院的规模扩大了两倍。他那一整套从过去的历史中继承下来的务实的医院管理方法、与他比较前卫的治院理念，让口腔医院的全体职工即生活在现实当中，又能看到美好的未来。

    优秀的院长不仅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不够，他应当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该做什么，他必须能够去做该做的事情。一位院长如果没有做出正确决断的判断力和洞察力，他就会因为缺乏想象力而使自己的事业误入歧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又做不到的院长，会因为无能为力使自己被淘汰。

    我非常庆幸自己能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亲眼目睹和观察到二位巾国式的人物，在不同的形势下先后步入院长的行列，让自己领略到了女人在辉煌时的娇媚与暗淡时的憔悴。汪敏与白云岩相比较是载然相反的两种性格的女人。一个是娴淑情感细腻、富于同情心。但是做起事来有些瞻前顾后唯唯诺诺。另一个活泼生性乐观，做事大刀阔斧。但是在院长这个职位上她们的共同弱点都是疏于对医院内部的管理与职工的相互沟通。汪敏对单位的事考虑的很多，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却没有具体的落实和行动，非常关心职工的利益，但是没有任何结果。由于过多的涉足商海，使自己渐渐的失去职工的信任，并给集体的利益造成一定的损失。因此当医院面临外来的巨大压力时，她显得手足无措，竟以牺牲群众的利益来减轻压力。所以最后只能以辞呈的方式告别院长这一行列。而白云岩则是由于个人性情的原因，不能在院长的位置上沉静下来，深入了解医院的内情与发展现状。更主要的是不能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医院的管理和建设上，使自己始终处于一种与医院和职工之间的游离状态。工作激情有余，但是能够持久的坚持与处理问题的方法不足，常常是朝令夕改，让职工无所适从。能够看到医院发展中存在的问题，但是在落实当中却抓不住问题的实质。

   优秀的院长既需要有充分的想象力，用以描绘自己的事业的蓝图，又能用理智束缚自己的情感，脚踏实地的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所以，院长们所关心或是努力拼搏的事业可能是创造新事物，亦可能是维护旧有的秩序，而且每一端的新旧双方都常常是利益的冲突者。新的事物可能在短期内不被旧有的习惯所接纳，甚至遭遇排斥。但是事物总是向前发展的，因为世上没有一套永世不变的可以据以预测的历史、或是据以衡量历史发展的简单规则。

    我所了解到的真正强有力的优秀院长，都是十分聪明和训练有素。工作中有热情、业务上刻苦用功。他们充满自信为理想所驱使，在自己坚守的岗位上不断充实自己的同时，亦推动着他们所倾心的事业。他们不被眼前的浮云所迷惑，放眼向地平线以外展望，他们所看到的正是他们自己胸中的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