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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 尼 赋

■李德全

  　登高远望，山如波峰，壑为浪谷；极目环视，层峦崔嵬，云雾卷舒。天地苍茫兮，日月星辰光华璀璨；风光无限兮，春夏秋冬明丽煊妍。先民聪慧睿智，择居风水宝地。承世界屋脊之余脉，领黄土高原之灵气。何谓卓尼①，两棵马尾松是名。东接莽莽岷山之地气，西迎悠悠洮水之碧波，南映皑皑迭山之雪辉，北依巍巍莲峰之峻秀。中环临潭，宛若锁钥。堪称洮砚之乡，藏王故里②。卓尼神兮奇矣，苍翠且挺拔。

　　山水形胜，风光旖旎。洮水如练兮横贯西东，桃红柳绿兮莺歌燕舞；林海莽苍兮绵延逶迤，万木葳蕤兮隐天蔽日。车巴沟、卡车沟、大峪沟，沟沟交通，犹如银链串彩珠；云江峡、康多峡、九巅峡，峡峡迥异，恰似星汉耀光华。三月洮畔，桃花流水展画卷；十月康多，霜叶飞红醉长峡。扎尕梁云蒸霞蔚，雨雪行其里；白石山峭拔霄汉，风云至此回。高原沐雨露，萋萋芳草衔珍珠；长河落日圆，浩浩碧波跃金鳞。清泉响亮幽谷，杜鹃笑红山岭。平湖百鸟翔集，原野彩蝶翩跹。修竹绕岭兮奇松临崖，崖高千仞兮丹气为霞，树隐奇禽兮林藏异兽，地生宝藏兮水潜蛟龙，瀑流如练兮烟霞缥缈，紫气生虹兮清音缭绕。三角石，矗立天地，似雄鸡报晓；九眼泉，冰瀑涌流，如仙女倾诉。洮水流珠，天下奇观；九天石门，吞云吐雾。驭长风以览九天，驾白鹿以饮神泉。阿角沟如梦如幻，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斑斓；旗布峡翠绿沉碧，倒影婆娑鸟鸣涧，心旷神怡。踏遍山川君可见？青山滴翠，流水成韵；鹿鸣幽谷，长虹落涧。野鸭戏波，白鹤亮翅；柳丝梳春，秋果摇红。苍山隐隐千秋画，流水悠悠万古琴。美哉，卓尼，看山城如画，别具一格。青山四面环抱，洮河一水中流。城依青山，咀天地之华英；水绕城郭，蕴文明之德馨。

　　洮河文化，历久绵长。寺洼齐家马家窑③，沧海桑田之见证。古城古堡古之重镇，边墙关隘军事要冲。溯古源流，秦汉肇启，隶属变迁，世居本土。兼容民族之成分，接纳戍边之兵民④。或开疆土，或逐水草，亦农亦牧，各得其所。如今藏土习俗承袭原始古朴，汉回民风留存江南遗韵。历制土司，政教合一，兵马屯田，寓兵于民。禅定寺，佛教圣地，安多古刹，闻名遐迩，曾有属寺一百零八座；《大藏经》⑤，佛教经典，卓尼制版，绝无仅有，开创地方印刷之先河。此举享誉日美英德俄，丰富藏学研究之论坛。文脉涓涓，英贤济济。杨积庆秉明大义，笃献诚心，使红军突破天险腊子口；肋巴佛弃教从戎，投身革命，率领饥民浴血白山黑水；杨复兴正气凌然，率部起义，踏上民族和平解放之路。山不在高，卓尼身居《中国的西北角》⑥；水不在深，洛克《生活在卓尼喇嘛寺》⑦。

　　物华天宝，金振玉声。卓尼三格毛⑧，本土藏族，融汇藏汉民俗之精华，传承洮河文化之神韵。服饰独特而雍容华贵，勤劳勇敢且能歌善舞。《阿加》、《善巴》⑨藏家吉庆之歌舞；巴郎鼓、牛角琴山乡丰收之音乐。更有洮河绿石砚，中华名砚之瑰宝。色呈绿翠之雅嫩，纹涌洮水之波痕。错透镂空，精雕细琢。或花草虫鱼，龙飞凤舞；或神话传说，名胜典故。上贡历代王朝，下藏墨客文人。深居喇嘛崖⑩，享誉东南亚。

　　自然资源，得天独厚。雉鸡、雪鸡、蓝马鸡，山间珍禽；鬣羚、麝鹿、梅花鹿，林中奇兽；黑熊、雪豹、金钱豹，深山精灵；蕨菜、木耳、羊肚菌，野味珍馐；鹿茸、麝香、冬虫夏草，药中名贵；金矿、银矿、铅锌矿，地下宝藏。山林原野，聚宝藏瑰；世间乐土，福我黎民。

　　改革开放，成果辉煌。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农村包产到户，农民解枷归田。免除农牧税赋，实现义务教育。科教兴县是良策，万众一心奔小康。退耕还林，山青水秀；退牧还草，羊肥牛壮。科技进村，水电入户；三农反哺，衣食盈余；牧民定居，改天换地；村道牧道，畅通无阻。看今日之洮河流域，一座座电站星罗棋布，高峡出平湖；看两岸之万亩良田，一道道灌渠纵横交错，梯田翻金浪。湖光山色，柳暗花明；鱼跃鸟翔，游艇逐浪。草原丰美，骏马驰骋；雄鹰凌空，山河秀荣。

　　今日之卓尼，轻歌又曼舞，百福接千祥；

　　明日之卓尼，山高水且长，再著新华章。

2011.2.12.

注释;

①卓尼：县名。藏语“觉乃”之音变，意为两棵马尾松。

②藏王故里:开创西藏策墨林传承制度的摄政王——一世策墨林·阿旺楚臣（1721-1791年），出生于卓尼县洮砚乡下达勿村。二世策墨林·阿旺江白楚臣嘉措（1792-1863年），出生于卓尼县唐尕川村。三世策墨林·阿旺罗桑丹白坚参（1858-1919年）,出于卓尼县唐尕川村。四世策墨林·阿旺土登凯珠格勒嘉措（1921-1948年），出生于卓尼县奤盖族村。       

③寺洼齐家马家窑：即在洮河流域出土的寺洼文化、齐家文化和马家窑文化。

④戍边之兵民: 《洮州厅志》记载：“指挥俭事金朝兴，原籍南京纻丝巷人。洪武十一年秋八月同西平侯沐英征洮州。”根据当时朝廷用兵规律，每占领一地，除了留有大批官兵驻守外，其妻儿子女也随之迁去，并征召居民戍边屯田，最终定居下来，繁衍生息。又据民间传说，明洪武年间，应天府（今南京）有次元宵灯节，伫丝巷有人希望讨得皇上欢心，于是别出心裁，化装成猴子，倒骑于马背上大耍杂技，没想到结果却得罪了朱元璋皇帝，被误解为有意污辱马皇后，一怒之下被统统发配到西北不毛之地。

      ⑤《大藏经》:《甘珠尔》、《丹珠尔》大藏经是藏传佛教之经典。1713年卓尼第十一代土司杨汝松进京觐见康熙皇帝回来后，遵循其父母意愿开始刊刻大藏经。刊刻工程历时10年之久，出版的《甘珠尔》共108卷，世称卓尼版大藏经。

      ⑥《中国的西北角》:原《大公报》特约通讯员范长江新闻作品集。

      ⑦洛克《生活在卓尼喇嘛寺》:美国地理学家约瑟夫·佛朗西斯·洛克（Joseph.F.Rock,1884～1962）, 《生活在卓尼喇嘛寺》是洛克1926年先后考察卓尼时的著作， 1929年发表在美国国际地理杂志上。

      ⑧三格毛:卓尼藏族，主要分布在洮河流域，从事半农半牧。

      ⑨《阿加》、《善巴》:属卓尼藏族在举行节庆、婚嫁时演唱的歌舞。

      ⑩喇嘛崖；位于今卓尼县洮砚乡。出产洮河绿石砚石料的矿藏。该矿开采于宋朝，史称“宋坑”，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