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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情挣脱踟蹰的白桦恋歌

         ——诗集《选一棵白桦做我的情人》序

                 清秋的北方

 高天辽远着雁阵的诗行

                           湖畔的白桦林

                   摇曳着金叶在歌唱

                   亭亭的丽影

                   迷醉了潋滟湖光

                   是谁呢

                   挽一株岑秀的白桦

                   站在湖的岸旁

                   一颗诗绪的心

                   如船儿跌宕在湖上

                   这船儿击溅的浪花

                   柔漫成诗的飞扬

                   那涟涟缱卷的清波

                   撩亮了他白桦情人的心窗

                   他为什么只在窗外徘徊

                   他为什么只在窗外守望

                   让《五月在河流转弯处等你》

                   又惋叹《青春被收割后的模样》、、、、、、

                   正是这徘徊与守望

                   幻化着愉悦与感伤

                   他挽着他的白桦情人

                   走进了《江南雨巷》、、、、、、

以上这些句子，是我翻阅《选一棵白桦做我的情人》（打印稿）时，有感而发，随兴写下的。

袁野把他这本诗集定名为《选一棵白桦做我的情人》，起初我还不大理解，觉得书名太长了些，建议他改成《挽一株白桦做情人》。看了集子中的诗，我才恍然，袁野诗集的名是有他的深虑的，如果不是《选一棵白桦做我的情人》，就不能充分表达诗人出自深心的诗性飞翔，所以要“选”，而且必须要“做我的情人”，这里的“我”是有着极强的个性色彩的形象。而我建议他改成《挽一株白桦做情人》，既没有了严格的“选”，又不见了诗人主体的“我”，当然也就欠了火候，有失作者本意。我赞成诗集还是叫《选一棵白桦做我的情人》，这确实是一个能表现作者真情、率性，有意境，也很优美的诗集名。诗集开篇的开卷之作，题目也是《选一棵白桦做我的情人》，其实也是这本诗集的主旨。

我甚至觉得诗集中几乎全部作品都是他踟蹰徘徊，唱给他的“白桦情人”的咏叹调。请看下面这些诗句：

从看见你那刻起

生命就开始凝固成

一幅油画

我怀疑自己

曾经也是一棵树

在湖畔的深林

和你挨得很近

、、、、、、”

(《选一棵白桦做我的情人》)

                 从第一眼开始

                 你的柔弱

就让我生出

无尽的怜惜

我的梦中

就开始缭绕

江南的烟雨

、、、、、、

          （《江南雨巷》）

想你是一种

无着落的寂寞

像案台上

越积越厚的浮尘

、、、、、、

         （《古典美人》）

在这些诗中，无论是《江南雨巷》中，让诗人“我的眼睛/就再也无法淡出/你的美丽”的江南靓女，还是“眼睛里的一切/秋水般恒定”的《古典美人》，乃至其它（恕不多引用原句）诸多诗作中，诗人“我”所瞩情并赋歌的诗美之“你”，都若隐若现着“白桦情人”的姿影、笑容，乃至性情，这不正是诗人多年为之心仪，并寄以诗怀而“魂不守舍”的罗敷吗。

但是我们从有些诗中，也看出了诗人的内心是踌躇着、徘徊着的。正所谓“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于是他唱出“也许守望/只是一种/没有结局的约定/直到岁月/在我心上长出青痕”，明知“守望”是“没有结局的约定”，却“守望”“直到岁月/在我的心上长出青痕”这是何等至情至性的诗意表达，但显然有些帕拉图似的，因为诗人有一个他“自己制造的/氛围、、、、、、”，虽然他也“总想从自己制造的/氛围中挣脱”，但还是只能让“三月”在他的心中“恣意的行走”。他的“挣脱”，只能是虚幻的诗性的“挣脱”。而恰恰是这种“挣脱”尝试，使他的诗在读者面前呈现出诗性无与伦比的优美。

他“自己制造的氛围”是什么？我认为是他的宿命，是他的自我现实。一句话，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不可能绝对自由，尤其是在情感上。“万类霜天竞自由”也必须是“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你让鱼击长空，是不可能的。能用诗表达自己所眷念、欣赏的人以心曲，如袁野这般，这或许正是诗和写诗者独有的领地，这里缤纷着诗人自由想象的天空，葱郁着诗人诗情画意的春夏秋冬。

诗，常常是诗人对不近人意的沉沉现实梦幻的对抗，是心灵慰藉的晨歌和夜曲，是照耀自我，凌空心性，同时也闪亮在别人心窗前的灿灿星光。

袁野是诗神的虔诚崇拜者，少年时,就以古典诗词叩响了诗歌花木掩映的幽窗;青年时在兴凯湖畔读到了战友的诗作，更萌发了潜藏于心的诗意蓓蕾；特别是生活在哈尔滨这座摇曳欧陆风情的城市，受到了较好的文学艺术熏陶，使他的心中拥有了浪漫的艺术想象。多年来他孜孜于习诗、写诗，结交了很多男女诗友，一起登山临水，把酒吟诗，陶冶情操。

在诗艺不断取得进步的同时，他还涉猎散文、报告文学、人物传记、连环画脚本等多类文学体裁，大量作品见诸于报刊杂志。特别是他能凭借着一支笔，开创出自己生活的新局面，成为他所从事那个行业的公文写作笔杆子。当然，写公文不同于写诗，不是写“你是我隔岸的炊烟/一如你的心事/悄悄避开所有的窥视/静静地来到/四月的河边”（《四月，春天已经走远》）；不是写“也许这一面的机缘/错过之后真个是/静候千年也/无人摆度的凄苦/望穿秋水也读不懂的/岁月孤独”（《在你的目光里脱俗》）；更不是写“总想在你的臂弯里/做一次深长的呼吸/然后爬上岸来/踏着懒散的阳光/无目的的行走”(《心中永久的湿地》)，那是与诗格格不入的东西。他自己也说过，他不喜欢无意义枯燥的公文写作，但那是他现实中不得不勉为其难的“生计”。所以他是游走于公文写作的不如意与倾心诗歌浪漫情怀二者之间的矛盾结合体，尤为难能可贵的是，二者皆能展现其骄人的光芒。

近年来网络文学大兴，袁野用“三耳兔”、“日月轮回”为网名，在网络空间发表大量诗作，尤其是情诗，颇得网友称道，称其为情诗王子。袁野属兔，这是个很温良、很可爱的属相，也很适合写情爱诗，，与其抒吐柔情的网名相符。他的诗作在网上的点击率很高，因为他的诗总能发现现实与情感生活中美的一面，对于他蹬过的山，见过的河，观过的海，都能给与诗意的关照，借助这些特定的风景，婉转抒发他的怜香之情，惜玉之叹。

写到这里，我想肯定有人会问，这位情感世界级富饶的诗人袁野，他所高扬的《选一棵白桦做我的情人》这面人性大美的诗篇中，，所“选”的这株白桦究竟是哪一位，现实中是否真有其人？还是借物抒情，以白桦喻真人的虚拟。这一点，我想我们也不必深究，把自己的真情至性托物与香草美人，这在楚辞中就已有之。宋玉笔下的巫山神女，曹植笔下的洛水女神，及至近代新诗中戴望舒的“丁香般结了愁怨”的姑娘，徐志摩的那个有着“一低头的娇羞”的东洋女子，都有着一曲同功之妙。袁野的白桦情人只是诗美光圈下又增添了一位窈窕丽人，这也正是诗的动人之处。况且诗本来就是亦真亦幻，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与实中现真情，实与虚中得风姿，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方显其美的。这些都在诗人主客体巧妙营造的意境中，是不能完全说破的，说破了，就减损诗情，消弥了诗意。我们只须跟随着诗人的诗性引领去赏，在他诗的化境中体味一种爱的传奇就够了：

                     在这静静地湖畔

                     与你静静地伫立

                     让你的身影

                     叠印成湖水

                     让我的怜悯

                     楚楚动人

                        ——《选一棵白桦做我的情人》

情爱（生死），历来被认为是文学创作的主题，特别就爱情诗而言，自古至今，就是表男女彼此之间，或热切坦诚，或婉转幽隐，即思即望，即喜即惊，即羞即怯，乃至即恼即怨的。向对方表露情愫的离离原上草，是野火，抑或什么火，都烧不尽的，连端然如孔老夫子者，删选《诗经》也要把《关雎》做开篇。只是后来不同时代，不同的社会人文环境，对爱情诗的观念、看法、认知，往往予以不尽相同的评价，这也不同程度影响着爱情诗的创作。我们以前有些年就把爱情诗创作视为禁区，这是过来人都知道的。袁野的青少年时代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喜诗的他只能偷读普希金的抒情诗，自我真性不能用自己的诗笔表达。正如框囿的情爱之水，而今得以舒申，能不诗情洋溢，一畅情怀。于是在他生命的四季中，总是用“枝头的浅笑”、和“雨打青瓦”的“叮咛”不止一次地走进淋着情爱之雨的《江南雨巷》。当然，袁野是擎着一柄蔟新的油纸伞，戴望舒那把时日太久了了。

写到此处，我仿佛看见袁野正挽着他的白桦情人从湖畔的丛林旁向我们走来，他一脸伪装的觍觍，眯着一双堆满笑意小眼睛，诚恳地邀我为他的“情人”作序。这是袁野的第一本诗集，宛若他的初恋，很值得让我写下以上的文字，用我的《序》在初秋时节，为他美丽的情怀送去春意盎然的祝福。

                     李方元  2010年秋月于哈尔滨知半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