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赋

（以“巅峰论剑①，国梦丽圆”为韵）

钟阳

抟祖龙蛰，千载出眠。华子入宫以问道，重阳继踵而论贤②。童子乃置茶具，意欣恬。遂而变换沧桑，请释抟臆；论述经纬，以慰师颜焉。

重阳起，慨然曰：“巍巍西岳，煦煦仙园。乾枢衍道，少阴生妍。远溯亿年之浩渺，长萦万里之牵绵。气吐于鸿蒙之外，神超乎太极之先。应井鬼之神宿兮，立华夏之柱岩。持秦岭之胜概兮，俯黄渭之激涟。五云汇乎灵宝，众祺绽乎坚磐。于是莲蕊③奕奕，气态翩翩。耸出云表，绝秀世间。赤松布乎霈露，白帝巡于华天。是以垂乾坤之懿范，立道德之极巅也。

“嘉其万千气象，卅六奇嵩。势冲瀚宇，影带远洪。险峭冠绝赤县，雄奇镇乎乾宫。已而穿崖越涧，栈道凌云；导流开壑，神臂证功。遂而迎万里之绯红，东冈晓旭；探千年之神异，西峰诡踪。元首雁鸿，高吭于霄汉；云台慈义，独秀乎姿容④。于是仙掌、量掌，耸云天而聚瑞；三公、三凤，承地脉而柄宗⑤。吁戏，雨雾弧光，灵仙垂乎慈悯；岩林圣影，神佛示于峦峰。

“原乎避诏崖，乃静修之福地，洞里瓮，实沈惑之寓门。谁开虚空之凿？全真岩之记；谁解太古之秘，侧面像之雯。若睹仙童之携，必增福寿⑥；若拔谜碑之蕴，当获祺昆。噫，长生书乎丹诀，锦鸡长护；匡胤提乎棋契，神猴永论。

“懿其真源溢长春之馥，宝珠装崇阙之倩。西玄洞，三元极真之奇，华山洞，太极总仙之鉴。雷神、羊公之豁明，白衣、真人之悠澹。于是迎阳暖于朝霞，朝元观乎心剑矣⑦”。

华子莞尔，举觞临风，曰：“若夫华山峪，朝北斗而望华岳；老君沟，开险道而福苍黎。助神兵而飞越，黄甫峪之石径；引吕祖而隐修，文仙峪之诗录。兼而锁太华之咽喉，千尺幢关；夹惊心之磐岩，百尺峡屋。

“至其圣水仙泉，明澄润沃。金簪坠井，通峪水而逐波；镐泉腾蛟，察皇命而执录。水帘瀑落乎瑶宫，车箱潭赐予金玉。醴泉招凤饮之祥，仙流证疾愈之速。已而波映花木，潭应黄道之躔；情虔神肃，福求龙神之祝⑧。更则响水瀑，惊乎草木之蝉；仰天池，慕乎太上之国也。

“吁戏！西岳庙，帝王祷乎祺祥；白帝祠，黎庶祈以祭供。服白莲而证道，镇岳宫祺；惊紫燕之衔表，聚仙台颂。真武殿气冲于魁辰，东岳庙神朝乎旭蕊。白雀寺，赞观音之大行；莎萝园，怀佛陀之大勇。文庙注礼，谁昭圣道之风；清殿瞻容，谁敷天尊之颂。廉政馆里，说天理之正气；孝道园中，述人伦之瑰梦。

“溯夫黄帝登峰，极顶会乎群仙；王母开宴，瑶果赐乎远贵。唐尧狩关，周武行祀。秦昭开道，唐宗拜寺。至其钟离传全真之教，仙道遐昭；谦之振天师之宗，科仪肃备⑨。噫嘻！安育、张雨，示大道以留肉身；弄玉、金仙，出红尘而舍贵位⑩。沉香救母而山摧，巨灵推冈而洪退⑾。且复寻李韩之修影，诗海碑山；留杨冯之懿言，桂馨景丽⑿。”

于是抟祖大悦，乃曰：“嗟夫！真源法海，道振西天焉。昊灵垂乎万古，瑞澍润乎九原。可沐仙乡之秀逸，当追古圣之毅坚。哀乎近世，崇利名而物质繁盛，倾仁礼而精神萎坍。然而人皆可圣，要在修性；道非弗及，贵在兼娴。险峭嵯峨，可证民族之崇伟；奇神灵秀，可铸思想于圆妍。是故太极、先天，已开理学之琦境；东风、西雨，当铸仁道之新篇⒀也”。

华子、重阳，感而拨剑起舞，抟祖作歌，童子击节，曰：

“仙鹤飞兮云旋，莲花绽兮峰巅。嘹唳一声兮，唤起道风之弥轩。云龙阔步兮煦安，雄视八极而齐欢。盛世舒祥兮，比肩封禅之轩辕⒁。银锋出销兮映幡，影落苍苔之翩跹。神光扫兮浮靡尽，中华兴兮梦圆。”

（2014、6、29，依词林正韵）

注释：

2009年——2011年，为期两年的华山赋征文是辞赋复兴以来的创作高峰，应该说，在当时，华山公布的人文资料有限的情况下，作家们主要走的是统括全局之路是正确的，都很成功。2011——2012年的赋坛华山论剑，有的论得很精彩，有的也不甚准确。比如说华山没有寺庙，只有道观；历代帝王都在泰山封禅，没有到华山封禅的。2013年华山公布大量人文资料，加上对全历朝文精选的阅读，于是笔者开始创作华山赋，经一年多时间打造完成。全文约1250字，一切水至渠成。本赋创作宗旨是“西岳纪胜，中华梦圆”。其创作思路是：

一、具体人文铺陈与总体精神提炼相结合。

二、习近平时代的中国梦理念，不仅是中华民族一百多年来的复兴之梦，也可扩充为中华民族数千年来追求大同理想之梦，而这个梦，当以赋体形式使之与名山结合为一体。而华夏诸名山中，唯华山堪承此重大因缘也。因为其与华山作为中华之山的精神可以找到最佳契合点，从而使华山成为中国梦、民族梦最好的诠释地。

三、陈抟思想是理学先导也与今天中华文化世界化的大势可以找到相通处。

四、华山论剑是天下所有论剑第一品牌，也是其超拔于天下一切山峰的重要人文资源。没有这个，华山在昆仑、泰山面前并不挺拔。所以，所以，本赋借“华山论剑”这一重要现代人文资源以推进华山传统人文的弘扬。

五、华山论剑可提升到中西文化交锋的高度，使华山这一至为重要的人文资源得重要升华。

六、根据赵薇、马培国的意见，论剑人物选用华山历史上真实名人王重阳，另一位虚拟人物华子即华山人之意，以合名山文化之事业。

七、借饮茶场景把文章前后部分有机结合为一体。

八、律赋、文赋、骚赋等不同体式的辞赋创作方法可通过综合运用，以收到较好效果。

。

①华山论剑是天下所有论剑的第一品牌，是其超拔天下群峰之所在，故以此为韵。

②抟祖，指陈抟，为华山历史上著名高道，传说以蛰龙法入睡，一睡八百年。重阳，指王重阳，金庸笔下华山论剑中为天下五绝之首的“中神通”，于金元时期创全真道派。此处用中神通，亦合中华之中，也把虚幻与真实融为一体。

③华山西峰峰顶形如莲花。

④华山南峰最高，故称元首，北峰又称云台峰。

⑤仙掌、量掌、三公、三凤都是华山重要山峰。华山仙掌被誉华山八景之一，三公山被认为是华山命脉发源地。

⑥和合二仙是华山八景之一，在华山主峰北边的悬崖峭壁上，有赭色石纹，隐约如二人携手而立，冠帔衣服无不周备。传说太上老君受人参、黄精二童相助，炼制丹药。药未成，二徒偷食，他们害怕师傅动怒，携手潜逃时撞在绝壁上，化为石仙人。传说石仙人图形时隐时现，能看清其面目者，必福寿双增。

⑦雷神、羊公、白衣、真人、迎阳、朝元俱为华山著名石洞。

⑧华山有二十八宿潭，还有黑龙潭，五龙潭，白友潭等龙潭。

⑨钟离权，字云房，京兆人。初为刘汉的大将，后战败迷路，遇东华帝君授以机要得道的。《历世真仙体道通鉴》说他和其弟简同入华山，居正阳洞修炼，成为全真教二祖。寇谦之于华山振天师道。

⑩元至正安育、明崇祯张雨，俱修成不朽的道体真身——肉身，弄玉为秦穆公女儿，金仙为唐玄宗妹妹，于华山出家修道。

⑾传说玉皇大帝的女儿三圣母因爱慕书生刘彦昌的容貌才华，私结连理。二郎神杨戬以违返天条罪将三圣母压在西峰巨石下。三圣母石下产子，取名沉香。长大成人受仙师指点，执神斧劈开巨石，母子团圆。华山与山西首阳山本为一体，巨灵神把它们推开，洪水方得奔泄向东。

⑿李白、韩愈在华山留下了作品和故事。汉代杨震是有名大儒，其高馆讲学之地因槐树众多而被称槐市，明代冯从吾在华山建立太华书院。

⒀陈抟的太极图和先天图开理学先河。

⒁历史上，唯轩辕黄帝曾在华山封禅。杜甫《封西岳赋》云：“虽东岱五岳之长，足以勒崇垂鸿，与山石无极，伊太华最为难上，至於封禅之事，独轩辕氏得之。夫七十二君，罕能兼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