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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成长史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682        作者:叶落之吻        发布:叶落之吻        首发时间:2010-08-17 12:33:00
关键词:孤独 成长 疼痛
编语:
【孤独成长史】

1

春天啊,一条河流穿过村庄
带来七月的讯期。电线杆上
停着草丛中飞来的鸟,这群
从南方归来的家伙,身披黑衣
预示着一场梦的白光

闪电吐着红色的舌头,滑过窗棂
床板上的女人,一头温柔的母兽
正在经历着一生的疼痛。雷声大作
雨水饱涨,从天而降的痛畅
次日,那个男人走向深处的鱼群

2

原野在春天打开百宝箱
绿绿的草尖上,睡着晶莹的露滴
张嘴望天的青蛙,在找寻着
一面池塘的源头。蜻蜓飞来
那个女人,奶我一嘴的

院落浅浅,园中的青菜胖胖的
偶有鸡群前来啃食,我口中含着乳头
无法把心中的想法表达
那个女人不会唱歌,只要我一哭
她就很慌张。我感到很爽

3

那个男人是个兽医,把明晃晃的针管
狠狠地插在猪脖子上,猪还来及叫一声
黄色的药水就全部进入了身体
那个男人还会劁割猪羊,常常有凄惨的叫声
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那个男人高中毕业后,就回到村庄做农活
那个时代不是成绩好,就能上大学的
他偷偷地看书,画了一本本的马图
什么形状的都有,后来我很崇拜他的画功
天天看着他沉迷其中

那个男人很快成为远近闻名的兽医专家
背着一个包穿越黑天白夜,田间路头
奔波中的男人,带回来许多好吃的
家中的生活也一天天地富裕起来
只是他的眼睛不再闪烁明亮的光芒

4

一周半,命运的一个坎
我坐在一群小鸡崽里面
胖胖的小手,可以抓起一只小鸡
头顶的叶片很大,身边的人笑得很开心
只是他们不知道,村北的河水涨了一圈

那年的春天,我看见无数的泪水
滴落于我的脸颊上。那个女人和男人
背着我开始了漫长的旅行。药片是白色的
银针是月色的,一张张贴近的脸
是那么的让我感到害怕

几年后,我坐在打谷场上看云朵飘在空中
那个男人和女人,浑身汗水地把我领回家
夜里的蚊子很多很大,他们抬着小床
从谷场到无边的原野,找寻着一个舒适的
梦乡,可以安放他们心爱的小儿子

5

那个男人有三个弟弟,其中一个我从未见过
被一根鱼刺梗住喉咙,走的时候脸色血青
自从我懂事后,就怕吃鱼和摸鱼
所有的鱼都是我叔叔变得,我因此常常和小伙伴打架
我想告诉他们,谁也不准碰我叔叔

我还有两个姑姑,她们会亲我,带着爱怜
我不明白她们眼里泪水的含义
我对他们笑,他们说这孩子聪明
将来一定有大出息。我不懂这些话的含义
快乐地接受他们再次的亲蜜

那个女人有一个弟弟,五个妹妹
听说男人去女人家相亲时,那个小弟弟
顽皮地坐在那个老头的肩上,后来
他成为我的舅舅,我们很少见面
他只在暑假时,来接我去帮他看守西瓜

6

那个男人分家的那天,我站在门边
茫然地看看他们分东西,男人什么都没说
一间草房,一头黄牛,三个孩子,一个女人
他说自已是老大,不需要太多
那天晚上我们另开锅灶,全家没人说话

我还是会跑到奶奶家的锅前,捞肉吃
他们不会打我,因为这个孙子命苦
可我有点不争气,这让男人很生气
后来,我只待在家里帮男人干点小活
一边看哥哥在墙上写满不认识的字

男人起早摊黑地扎条把,有时背起小包
去给看望那些生病的牛与猪。我偷偷地
跟着哥哥学习写字,入学的那天
我一出手,那些老师就愣了
说这孩子不简单,脑子应该没问题

7

村里有个小孩,天天找我打架
那天我用砖头砸破了他的头
男人带着鸡蛋去赔礼道歉。他没有打我
那些鸡蛋带有我的体温
把它们买了,我就有钱去上学了

后来他们再打我,我不还手
而哥哥总会大打出手,因为我是他的弟弟
所有的罪过都落在他的头上
深夜里我们睡在一个被窝里
他告诉我,刚刚男人打得一点也不疼

再有一次,我的头被打破了
男人给我点出煤油,不准我出门
哥哥没有为我报仇,为了让我开心
他让我骑在脖子上,和小伙伴骑马打仗
我偷偷地狠踏了那个坏蛋几脚

8

姐姐撑着伞,替我背着书包
一把油布大伞,倾斜了她瘦弱的身体
从小我就害怕下雨天,害怕姐姐哪一天不管我了
我小心地喊她,姐姐,我错了
她就会生气地说,我不管你了,烦人

我常常在下雨天的中午不回家
等着姐姐给我带饭。我看着别人跳皮筋
默默地做作业。看到别人买东西吃
我就偷偷咽口水,男人说,咱不和别人
比吃穿,咱和他们比成绩

时间过得很快,我以成绩在学校站稳脚跟
老师都很喜欢我,喜欢我这个安静的孩子
春天的树叶很是明亮,我低下头去喝井水
抬起头就可以看见蓝蓝的天空,我想要飞翔
可我缺少一双阳光的翅膀

9

小学三年级的暑假,男人要在学校的旁边盖新房
我守在老家里看家,那年的河水漫了出村的路
一个家伙来找我玩,偷了我家几百块钱
男人没有骂我,拉住要去拼命的我
天空里全是雨水的影子,夏天一晃而过

男人接我去看新房子,还没有粉刷好墙壁
我们睡在平房顶上,风好大好凉爽
那晚我们只吃了面条,可我很开心
因为我家距离学校只有几步远
那些风雨天的痛苦记忆,被我慢慢忘记

男人的呼声很大,他肯定很累
我想为他扇蚊子,后来不小心睡着了
早晨醒来发现,我睡在阳光里
男人早已去不远处推拉砖的拖拉机去了
那些泥泞的路,每个坑里都躲着一个魔鬼

10

有一次,我被老师叫进办公室
那是我的第一次,不是因为他们要表扬我
家里盖房子,没钱,我交不起保险费
老师不管这些,我没有哭,愣愣地站在那边
身边有冷风吹过来,很冷

我有点恨那个男人,为何不给我钱
我不吃饭,也不写作业
男人半夜才回来,把钱悄悄塞入我书包
我暂且原谅了他,不来点厉害的不管用
我躲在被窝里偷笑,男人听见了

那年暑假过完,我就要上初中了
村庄在修路,让我兴奋不已
可我不会骑自行车,家里唯一的一辆
属于姐姐,于是,她便担当起了
我一年的司机,直到我学会了骑自行车

11

初中的第一学期,参加学校的数学竞赛
我考了个倒数第一名,58分,欲哭无泪
我痛恨数学课,那个数学老师常常
喝完酒后去上课,坐在第一排的我
清清楚楚地可以闻到他胃里的臭味

那年,我作为后备选手去参加乡里的语文竞赛
得了第二名的我,让一些人很不爽
我偷偷地笑,小人得志的感觉
记得那次,是张凤启骑自行车带我去的
而他现在早已是孩子的父亲

12

三年的中学时光,如水般地流走了
没有多少怀念,没有多少感动
临毕业时,老师给了我一个团员证
我以自已的分数,为他们挣了一笔奖金
物理老师叫孙兴平,是我唯一的记忆

再后来的三年生活,我无法下笔
个中的疼痛,至今仍让我无法释怀
认识了一些人,也遗忘了一些事
如烟的三年啊,就让它悄悄溜走
一段空白,也可以增加生命的长度

13

2001年的夏天我参加工作,三百多元一个月
学校离家很近,几分钟的路程
我一边工作,一边参加自学考试
我不是很优秀的老师,却也有一些孩子很喜欢我
常常去家里找我玩,听我吹笛子,看我改试卷

那是安静的几年,一切事物呈现出最初的色彩
我会在早晨去田野里散步,让露水打湿裤角
看看普希金,写点小文章打发多余的时间
夜晚的星光铺满屋顶,唱歌的人去了远方
而我将青春的光芒,悄悄掩藏

14

几年后,我来了合肥,不是找寻梦想
梦想这个词已经陌生,让我感到寒冷
只想换个环境,开始一段奇异的生活
换了两个学校,学了一些东西
外向了些许,也现实了许多

那个叫父亲的男人,从不反对我的决定
默默地支持我,给我钱,给我力量
表面的风光,还是掩不住心底的悲伤
未来的路不知何方,只是我不会告诉男人和女人
我是他们的骄傲,我只能勇敢前往

15

血液还在流淌,城市的街道太宽
我常常迷失了方向。我的自行车很破
生满了铁锈,连同学都不屑骑它
一次次地孤独和彷徨,生命的重量
如同浮在空中的风,让我恐慌

如果还有一点爱的理由,我将捧出
这颗过早衰老的心,我从不曾向你们表达
只在深夜的诗中把自已解剖
可我知道,我不说,你们也懂
因为我们血液的颜色,芬芳了彼此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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