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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春色江南》

春天来的时候。我
坐在窗台上看你忙碌

扯起枝条。你一喊
花就开了。先是一朵一朵的
后是一串一串的，再后来
就是一片一片的

你把篱笆扎得疏疏落落
我在风里拍手唱歌。唱池塘的
水满了，雨也停了。蝌蚪
从你的袖子里游出来

一只蝌蚪摆尾巴，江南晃一下
一群蝌蚪摆尾巴，整个江南
摇来晃去

《牧童》

我都老了。你
还没有长大。这么多年
你一直骑在牛背上
横笛的剪影怎么也走不出
夕阳下的田埂

他们都说除了放牛，你
还做过一件大事。那年，扬起牛鞭
随手一指。你就指出一个小村庄
一大片开不败的杏花和一窖
盛不完的好酒

每次听到这里，我都会有
遗憾。如果当年没遇到杜牧
也许，你就和我一起
老了

《我的羊群》

自由生长的月光
如同大片茂盛的草场
我的羊群
在那些夜晚走过

记得每一只的模样
总是摸着毛茸茸的脑门
给它们取名字
黑耳朵，短尾巴和呜唛

有时我也叼棵苦苦草
一眼不眨的数它们
数着数着 天就亮了

《六月的眉头一低》

六月的眉头一低
你就衔一枚莲叶闪入
来不及换上红装，提起碎步
一上路你就赶往江南

江南好哇。你想让梅雨是红的
它就是红的。想让月亮是香的
它就是香的。喊一声乌篷船
它就载着一个书生
吱呀吱呀的
晃过
石拱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