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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嘉德

第十九章：穿透

伸出手，不惧袭来的寒
风舞腊梅，冬滋生别样情趣
找不到蚂蚁，冬眠的青蛙与蛇
季节慢慢挪动，穿透冬的老营

1：穿透

伸出手，不惧袭来的寒
风舞腊梅，冬滋生别样情趣
找不到蚂蚁，冬眠的青蛙与蛇
季节慢慢挪动，穿透冬的老营

熟悉村庄拒绝访问
一条马路把村子分西东
声音传递给谁
西面的赵姓，源自山西老槐树
东面的马姓，胡服骑射时是赵家弟兄

三百里山道逶迤
寒风刺骨时节三千亩梅园正当时
我的疼痛累积成风湿
我的疼痛是无法忍受的骨肉分离

2：烛光

等天黑下来，等稚童回到幽暗昏黄的烛光下
娘准备的晚餐，娘醉在纳鞋底的幸福里
戴着老花镜，乡村的安逸和宁静
对外界没有了任何想法

等天黑下来，等我享受过丰盛晚餐
聚集在村口场地的麦秸垛旁
童年的游戏伴着月光光的夜晚
屋子里的烛光有等候是向往

等天黑下来，时光沉寂
那些椿树、家槐、榆树、枣树
伴着烛光长大，娘一脸的满足
昏黄的烛光溢满整个屋子
桌子是粘土砖做成的，桌子上摆好了米饭和高粱酒
烛光下，暖融融的冬季
生锈的铁环不知去向
娘在昏黄的烛光下等年节时儿孙满堂

3：隔着漳河喊话

抵达时，秋风已经褪尽
抵达时，只剩衰草和发蔫的几簇野花
兄弟的情谊，姊妹的情谊
随滏阳河东逝
隔一条漳河喊话
所谓的殷商、燕赵、邺下
只是遗迹

抵达时，凄冷的冬季占领所有空间
抵达时，丛台的上下没有喧嚣人声
不能触摸到胡服骑射的蛛丝马迹
不能掀开赵氏孤儿的一帘幽梦
沁河的涟漪，沁河畔的人家
没有关注到我的一举一动

4：六楼新搬来的狗

烦躁、狂吠、呻吟

一百多平方的家除了三口人

就是新搬来纯种的金毛犬

必须适应，不要纠结

谁在吆喝，谁在哀怜

六楼新搬来的狗，搅乱了深秋的夜色

 水鸟扑棱棱飞向彼岸，又拘谨着返回

六楼男主人想在烈酒中找寻安静

打发寂寥，所谓的乾坤和阴阳八卦

风把寒冷送来，夹杂着狂吠和呻吟

新搬来的狗，无人关注你迷离的眼神

八十年代的老房子 红砖木窗

窗外展示着枯枝残荷

二楼老李头女儿的恋爱

出去时衣袂飘飘，归来时狼狈不堪

满楼道的煤球、废纸箱和生锈的烟筒

乱七八糟的鞋子曾经是金毛犬的最爱

很少见到六楼一家人

所谓营生，必须披星戴月

所谓营生，壮硕的儿子渡到安哥拉

总是惶恐不安，总是吵吵嚷嚷

总是黑夜里踱步，新搬来的狗

不停地呕吐、抓挠、祈求

一晚上，两晚上

新搬来的狗都在哭，直到哭累了

睡着了并做了噩梦，凄冷房间

辉映着城市一簇簇遗骸

甲骨残缺，青铜生锈

和遗弃在一旁带血的绳子

5：哀悼一位唯美的女子

那一缸金鱼还在私语

小城早回归旧模样

字词抵达字词，句子抵达句子

水草抵达水草，树木抵达树木

我，不知该如何哀悼

小城逝去的唯美女子

包括那场追悼会，所有人

都和女子无关，所有人

又都和女子关联，讨价还价

把极尽装饰的爱情挤到墙角

她的文章、舞蹈、歌声陪伴金鱼和凄冷的房屋

她的唯美一度让小城鼎沸

晨曦到夕阳就是一生

我，不知如何哀悼这位女子

熟悉的、陌生的，华丽的、凄惨的

她的唯美一直留在小城

第二十章：向红旗渠致敬

向太行山致敬，向红旗渠致敬，向伟大的林州人民致敬。

向红旗渠致敬吧！幽幽水从晨曦流到夜幕，夜的黑充满恐怖、挟持惊喜，

你我的灵魂从寂寥到躁动，女人挥舞镰刀锄头，男人被飞溅的铁屑烫伤。

一处遗迹，一方坟墓都是渠畔的风景。

 1：四方垴

车佛沟到四方垴

经一座简陋庙宇

遥望四方垴，多少憧憬

征服四方垴只是为了战胜自己

虚空的词

盘旋徒步在山顶的村落

归来的来人采摘山楂

归来的老人收获秋天

一路小心翼翼，转换角度欣赏

低处是真实的

高处同样没有虚构

那些砂石荆棘装点路径

一座座山一处处蜿蜒

掠过黎明和黄昏，掠过四方垴

2：石板岩镇

镇周围是山

镇被巍峨包裹

站在小镇里

赏迷人风景

古朴小镇

用肩背扛世界

用推车移动太行

自从引来漳河水

小镇就成了人们的天堂

石板岩镇

夏有冰冰背

冬有桃花谷

人们最喜欢来这里采风的漂亮女孩

迷恋上小镇独特风景

一遍遍重复小镇故事

3：向红旗渠致敬

红旗渠的秋天舒缓、缄默
静下来你我的脚步，赏芦花和紧随的白霜

序

上游到下游，下游回溯到上游
多少行程，必须精打细算
徒步代替想象，景色绝美替代无端思绪
清爽风携杂乱野草，或站或蹲
或坐或游弋，你的目光遭遇她的目光
你的身体触碰到她的身体

红旗渠水清而蓝、碧而透
像神话里走出的仙子
时而平静时而喧嚣，从混沌的生活走出
想象力重新启航，大院里的虚伪
躲进嶙峋岩石，漳河水缓缓而来
湖泊幽幽悠悠，喜鹊游弋，野山鸡突然飞向远方

沿着红旗渠走，秋色是主题
油画色彩太重，辣椒的红、树叶的黄
夜的黑、昼的白，把欢声笑语播洒

一阵风是菊花香，一阵风是杨柳落叶
一阵风是铃声清脆，田间沟沟坎坎
少了虚幻，多了现实主义的力作

沿着红旗渠走，存在的花草、树木、庄稼
存在的鸟兽、鱼虫和游历的你我
放弃疼痛、压抑和哭泣，那是生活的
放弃愤怒、忧伤和恐惧，那是工作的
它们一棵树都不是，一棵草都不是
一朵云都不是，一阵风都不是
沿着红旗渠走，多么自然、淡定

沿着红旗渠走，路途漫漫
放弃代步的汽车，依旧是耕读传家
放弃追逐的名利，享受这宁静流水
坦然面对楼房和庭院

望梅止渴，一树梅子何在

向红旗渠致敬吧！幽幽水从晨曦流到夜幕
夜的黑充满恐怖，夜的黑挟持惊喜
就连星星也分外亮，就连一棵棵杨柳
也更洒脱，你我的灵魂从寂寥到躁动
女人挥舞着镰刀锄头，男人被飞溅的铁屑烫伤
一处遗址，一处陵寝都是沿途的风景

向红旗渠致敬吧！春走到秋
让我迷乱的漳河，一侧是我的出生地
一侧是祖先的坟茔。河流的尽头
除了炊烟就是雾霭，除了影绰的图腾
麒麟和马匹，就是野渡孤单的鸟鸣

就是成群成群洁白的羊群
能触摸到五千年的心跳
却不能拥有你的灵魂

4：太行平湖的春天

城市缺水，家庭缺水，恋人缺少滋润

阴郁涂满日子，依靠日月发光

大坝上，伟岸与渺小同在

萤火虫躲藏了，朦胧太阳捉迷藏，船舶小岛隐约

石头罅隙长出一棵又一棵瘦弱的柳树

一行人漠视怒放的花香

狭长大坝通道上停满车辆，一些人紧紧抓牢

护栏，一些人狂欢着张望水库里的网箱

想望穿网箱里鱼虾的爱情、友谊

虾兵虾将的勾心斗角和打闹嬉戏

太行山辗转迂回，有一家人

在通往水库的路旁烧烤：一只羊、几只鸟雀

一筐鱼虾和叽叽喳喳的孩子；一瓶红酒

从一张嘴到另一张嘴，有节奏地在混沌中传递、栖歇

水库边一座村庄的名字，我没有深入

水库有时咆哮，有时沉默

可怜的鱼虾被毒死，被淹死，被烧焦，遗弃在道路旁

可怜的鸟雀落在网箱上，来回张望，迷茫困惑

发现鹅卵石上的符号，发现瓦片上涂抹的文字

太阳穿透湖水，挨近大坝

荒芜的宾馆和生锈的器械装点着小岛

小岛上花草树木肆意生长，踩坏木质门槛的来者

惊动了懒散的孔雀，孔雀已忘记飞翔

那些守护大坝年轻的士兵们，换了一届又一届

楼房越来越旧，树木越长越粗壮

湖水依旧波光粼粼，天空时而乌云密布

时而太阳破云而出，掬一捧湖水

有点腥臭，有点寒冷，水滴和水滴在窃窃私语

一条硕大的死鱼安静地躺在水里

等待腐朽，等待来生。我没有为死掉的鱼心痛

太阳和水库的阴谋，他们靠这个生活

老者和鸬鹚除了善良就是弯曲的脊背

水库游弋着。离开时弄丢了魂魄

有人一手数着钞票一手攥紧诗歌狂舞

5：秋到林虑山

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

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序

一道石门，隔开山崖与平原

金字招牌装点石板岩

西乡坪、车佛沟、漏子头、四方垴

和山庄老板娘打声招呼

饭菜清淡可口，茶水热乎

太行平湖转了一圈又一圈

红旗渠走了一趟又一趟

触到冰冷凄清水流

一座座山擦肩而过

桃花嫂子何在？菊花妹妹何在

苍松翠柏何在？峡谷卵石遍地

纵深，纵深。舞蹈的石头

挺进，挺进。陌生的溪水

人渺小声音渺小，移动的脚步渺小

秋天沉醉，秋天破碎

山的主题是深黄与大红

老茧手触摸到石头，触摸到蓝天

杂草和落叶在季节的转弯处

目光和温情在季节的转弯处

林滤山浑圆，山巅红晕点点

或凄冷、或沧桑，夜半瑟瑟寒风

骨头挨着石头，骨头碰撞石头

山是锋利刀剑。漏子头的疯女人

望着行人憨笑

车佛沟的老板娘姣好

望着行人媚笑

大垴唯一留守者风烛残年的大娘

收获满树的果实，收获残缺的岁月

林滤山是我的故乡？挂着我的明月

林滤山有我的初恋？月色里我们缓缓而来

王相岩傅说神话，桃花谷冰冰背神奇

平湖幽美，秋来时安逸

昼的暖夜的凉，昼的太阳夜的月光

最高处的大垴，最低处的爹娘

太行余脉你赞美我歌唱

我们的幸福在石缝里生长

山脚下的吆喝叫卖声

山脚下天南地北的教授和学生

看着手推车好奇，对着山楂、柿树、石板房慌张

地地道道乡音，蜜蜂嗡嗡嗡也是方言

指给你看山顶的云彩

指给我看湖里的天鹅，缓缓荡漾湖心

湖水蔚蓝，蓝到幽静，蓝到极致

讲述黄昏晨曦的故事

山里人风花雪月的故事。林虑山里

祖祖辈辈的村庄难舍难离

供奉的神仙要一起迁往喧嚣城市

无垠旷野或羊肠小道，背井离乡或前路茫茫

父母亲必须返回大山收获成熟的庄稼

自生自灭的小草，甘愿依偎着大山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