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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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老了

文章来源：原创        访问量：524        作者：李学军        发布：真心汉子        首发时间：2020-01-02 15:03:45

父亲老了
2012年8月，借着送女儿上大学的机会，带着70岁的父亲去爬黄山。从始信峰下来的时候，我没有觉得父亲老。
2016年5月，带着父亲去武安登古武当山，攀爬5个多小时，回到停车场时，我没有觉得父亲老。
2018年7月，带着父母到秦皇岛登上了天下第一关的时候，我没有觉得父亲老。
2018年腊月，当父亲第二次神经系统出现问题的时候，求医的路上，父亲佝偻着腰，双脚擦着地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一霎那，一个念头出现在我心头：父亲老了。
父亲老了，再也不能像儿时那样让父亲背在肩头。儿时，曾经多少次爬上父亲肩头，有时骑在父亲双肩，双手抓着父亲头发，一边走一边高兴着喊叫着。清清楚楚记得6岁那年的一个深夜，我高烧不退吃药不剂，父亲背着我去看医生。父亲背着胖胖的我有些吃力，路上一耸一耸好几次，父亲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快步坚持着。
父亲老了，再也不会罚我跪板凳了。我上学后也比较顽皮，断不了和同学打打闹闹，没少挨当老师的父亲严厉训斥。在一个炎热的下午，我逃课到村南的水库去玩，晚上回到家，父亲罚我跪在一条长长的粗糙不平的板凳上，直至承认错误保证绝对改正，才让我吃饭。
父亲老了，再也不会觉得委屈时抱着父亲嚎啕大哭。1998年春季，我患神经衰弱整夜整夜不能睡觉。没办法，妻子带着我回到老家，见到父亲的一刹那间，我抱住父亲放声痛哭，父亲陪着我暗暗流泪，双手抚摩着我的后背。从那儿以后，我的病渐渐好转以至于无。
父亲老了，再也不能陪着父亲痛痛快快地喝酒闲聊了。过年过节、父亲生日、农村过会，我们弟兄几个总会聚在一起陪着父亲喝上几杯，还会压指头、呼骰子，及至时会划几拳，喝高时甚至没大没小。
父亲老了，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感觉，妻子和我的哥哥弟弟妹妹一起闲聊时都觉得父亲老了。脾气暴躁、性格执拗、和父亲说不来的哥哥每天到父亲的家里扭一扭看一看，今天带几个自己种的洋葱，明天拿一把韭菜。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不是你今天去，就是我明天到，都会买上点好吃的，给父母做上一顿好饭。原来我基本上一个月回一次家，现在每个星期六或星期日回去。这次炖点排骨，那次提个烧鸡，招呼在家的兄弟、侄子一起陪父母吃饭，父母总是和开心。
父亲原来特别爱说，对儿女、对孙子孙女总是絮絮叨叨没完。以前我回到家，父母总会东家长李家短的说个不停。谁家老人死了，谁家儿子娶媳妇了，谁家孙子不成景了，成了出门在外的我永远的乡愁。这半年来，父亲的话明显少了，经常是短短的几句。我每次回到家，父亲总会操心我头上的白发，总会声音低低的问上一句：喝酒不?家里有酒。五十年的父子又仿佛兄弟。
父亲老了，原来儿子也老了。只是父母在，儿子不敢言老。年过半百，还有父母可以尽孝是多么幸运的事啊，在父母跟前，你永远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
2019、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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