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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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访问量：1070        作者：姜海霞        发布：野渡孤舟        首发时间：2020-01-30 16:06:08

       
      自小，老人们就夸我记忆力好，家里谁的生日都记住了。其实并非我的记性好，只不过是因为每到农历六月，祖父母月初月尾一人一个生日，基本都是我暑假在家，给祖父母贺寿的时候，虽然家族并不是相亲相爱和睦的榜样，却也必然回来给老人庆寿，每到这样的时候，姑姑叔叔们总是排排生日谱，父一辈子一辈的都哪天过生日，自然就印象深刻了。加之姑姑叔叔们有几个是在农历六月扎堆儿过生日，也是大家此时的一个谈资。
     
      随着年龄的增长，为了学业事业的需要，我开始离家远行，中间慢慢的就少了些参与的机缘。再后来，为病远走求医，后又结婚生子，成了别人家的媳妇，用父亲每每调侃的话来说就是终于泼出门去的水，这一泼就泼到离家千里之远的地方，也就更少了些能聚到一起再排排座的机会。随着日子的推移，生活乱序频扰，再加上大家都过农历生日，家里也没有日历，慢慢的，除了父母亲的生日强制记忆之外，其他亲友的就有些恍惚，分不清哪天是谁的生日了。
       
        因为我自小没有庆祝生日的习惯，也经常忘记自己的生日。大学时期，同宿舍的姐妹们轮流过生日，过着过着，偶尔的就把我的忘了。从恋爱到结婚，我家先生也是偶尔某年想起来，提上一嘴，吃上顿好吃的，就算庆生。慢慢的自己更是对生日一词不敏感了，就是填报档案汇报表格需要填写生日，也得静下心想一想才会想起来。婚后必须记在心里的又多了公婆的生日，再后来又添了一丁，自己生的，又过的是阳历生日，自然也会记得。除此之外，就是我们夫妻也没有互相庆生的习惯。每当朋友们在过生日过节日都有老公给买花，自己内心也曾蠢蠢欲动过，偏偏每逢此景，我先生便说：“我家不用买，买也是买白菜花，你见过谁家钓鱼的还给上钩的鱼喂饵啊？”慢慢的，就更失了浪漫的心。况且离家千里之远，亲友无靠，公婆不在的时候，也只有儿子的生日，为了满足小家伙的兴趣给他买个蛋糕庆祝一下。再加上后来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为了工作开始两地分居的状态，导致我们连年、节、结婚纪念日都会自动忽略，更何况一个小小生日呢。
      
       2016年5月，趁着五一假日回去和先生儿子团聚了几天，2日晚上九点多，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当时公婆俩人也在我家，我家先生便突发奇想，说起来：“今年某些人的生日正赶上青年节，又恰好在家，应该普天同庆一下。”公婆儿子举手通过，要求庆祝庆祝，我自然暗地里沾沾自喜，喜的是某些人也会关注我的生日了，同时也有些赧然，因为我也不是个称职的妻子，性偏懒惰，除了日常生活打理打理他的衣着，其他家务做的也不是很多，也很少想着给某些人庆生，也没有所谓的愧疚感。这一回倒有点惴惴了，这要是回头我又忘了他的生日，感觉从内心来说，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就谦虚的“推辞”――小小年纪的过什么生日啊。但拗不过公婆幼子的积极性，也就安心同意准备庆生了。
        
        热闹没持续多久，手机响了，是二叔家的弟弟来电话，这个电话带来个惊天噩耗――八十多岁的老祖母去世了，电话里哭声震天，我这边也六神无主了，祖母最近几年都是跟着小姑姑过的，小姑姑家在牧铺居住，虽然离得稍微远些，由于自小我们两个交好，我偶尔周末不忙的时候，会去她那里，看看祖母，顺便去住一夜。况且我这次五一休假回家来之前还曾去一次，虽然祖母因为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不好，总是发病，小姑姑也总是带着她到旗里就医，可突然间人就没了，仍是让人难以置信。
        
        接到电话后，想开车连夜赶回，可是公婆都不同意，怕路上出事故。于是从网上起票，为了赶时间，起了3日凌晨4点多到北京倒车的火车往回赶，夜里11点多抵达通辽市，又连夜开车170多公里回到旗里，父亲并不知我回来，怕他担心，我也没敢告诉他，当时他已经到了旗里，听姑姑们说我连夜赶回来，怕我一个人路上不安全，便又赶回市里接我，陪我深夜驾车。见到父亲才知道，我此行也无甚用处，祖母已于当夜入土为安，我到家也只不过赶上了三天圆坟。
        
        人的一生遗憾总是许多，祖辈四个老人去世我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或许由于我当初任性离家远走不能膝前尽孝，他们也是不想再见我。父母亲知道我一直身体不好，离家又远，祖父外祖父母去世，就算赶回来也见不到最后一面，所以也就都没告诉我，虽然这一次祖母去世，小弟当时就告诉我了，我紧赶慢赶也没能赶上。
        
        在祖母的三日祭中，在一家人凄凄惨惨的哭声中默默度过了我的生日。自此，我的生日就跟祖母的忌日联系到了一起。后来，每当姑姑叔叔们说起祖母的忌日，我就会下意识的想起，再过两天就是我的生日。
        
      也是自那以后，才真正意识到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个什么概念。从此对自己的父母亲更多了些牵挂，每次休假回家探望儿子和他爸爸，来回都必须到父母家打一站，工作不忙的时候，就算不回自己家，也会去市里父母家报个到。
        
        我近两年来脾气不佳，经常无名火起，总是丢东忘西的，也称不上是孝顺媳妇，但考虑为人都有双父母，对于公婆也尽量不去惹他们生气。在老家，公公的生日同村许多人来给庆祝，按照农村习惯，婆婆的生日没有庆祝的习惯。公婆在我们家的时候，只要我在家，两个人的生日，都会给他们简单得庆祝一下。自公婆从我家回到旗里后，离我工作地近了些，虽然工作性质和个人写作习惯导致作息规律不好，也会时时记得调整时间去看看公婆，不必时时等到老人打电话往回叫，也会在婆婆生日时偷偷送些小东西哄她开开心。
        
      去年我的生日，因为时间特殊，也就记住了，白日里有二三不知情的闺蜜一起度过，夜里十点以后一个人悄悄的在通宵营业的粥铺里吃了碗面，加了个荷包蛋，默默吃完，默默的一个人在新桥吹了半夜的风。
         
        今年祖母去世两周年忌日，把从市里乘火车赶来的父亲接到后送去姑姑家，因为工作上的一些特殊缘故不能在当日同去，心下不安，便寻出许多托辞来安慰自己，诸如：祖母生前我也没有几日膝前尽孝，逝后也没有必要对着墓碑忏悔。认真的过好每一天，就算是对每一个爱我的人的一个回报吧，尽管这或许也是不孝的一种表现。
        
        两天后，周日。扎鲁特文友群里的几个文友聚在了一起共进晚餐，席间提起今天是母亲节，我无意中提了一句，在我而言，今天这日子很好，这个母亲节跟我母亲真真切切的挂上钩了，因为今天是我的母难日，是我母亲生我的日子。于是大家提议，晚餐过后续摊为我庆生，鉴于大家的热情，也有小小一点窃喜和私心，我没有拒绝，热情的文友们不但临时定了蛋糕，还买了鲜花，大家载歌载舞，共祝我生日快乐。感念文友们一片热忱之心，本来复杂的心情在这一刻，所有负担都放下了，认真的许愿，吹蜡烛，切蛋糕，频频举杯敬谢各位文友，给了我许多人生“第一次”――第一次如此规模的庆生，第一次收到鲜花，有做过肝脏移植手术的主编为我们摄影留念，有只剩四分之一个胃的活宝做的主持，感念龙飞的盛意，飞天的祝福，国凤姐姐的殷勤，小芳妹妹的活跃，书生的意气，还有白杨舅舅的扶持，两年来第一次因为生日一事敞开心情开心欢笑。这一夜，心情高度亢奋，本不胜酒力又怕白酒啤酒掺着喝的我喝了许多酒，喝完了白酒又续了许多啤酒，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自己一直头脑清醒，一直……
        
      再好的聚会和欢乐都将会曲终人散，夜已深了，大家都回到自己家了，又剩下了我一个人，突然沉寂下来的时候，所有的故事突然齐齐涌入脑海，让我无法安心入睡，打开微信，含着感恩的泪，给母亲发了个祝福红包，第一次跟母亲说了句：“妈妈，我爱你。”便独自来到小镇东边的大桥上，凭栏而立，任风吹过腮边耳畔，带走我所有的不安和牵念。慢慢的等心情平静了下来，又打开微信，看到群里主编发的视频图片，与大家分享，文友们发来的红包和祝词，又是令我感动不已，超顺手的发了一张桥边风景到群里，文友们见了我发的图，知道我一个人不回家，都很着急，又纷纷发来微信甚至打来电话劝我早点回去，诸多温馨话语让我自觉今天多了这些伤春悲秋感今怀旧的情绪让大家放心不下着实不应该，便也顺坡而下，说服自己收拾收拾情绪回去罢……
       
       时至今日，虽已经过去了十余天，却恍如昨日，那一夜的故事，让我内心深深感动，从那一天开始，我所有关于的生日的记忆里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值得我永生记忆！
     
后记：
      此文在生日当天就想动笔，由于脑子里每天满满的工作事务，好久不写诗文，怕写的不好误了心事，心下惴然而不敢轻易落笔，便如此沉淀了好多天。今天一个人在馆里值班，连日降温，室内冷冷清清，也没有几个人来往，只能坐在院子发呆。此时大脑空闲下来了，就琢磨上几句词，琢磨来琢磨去，想起此篇未做，忍了又忍终于没能忍住，就在院子里温暖的阳光下，用手机打字洋洋洒洒敲了一大片，不知所云，具有文采与否亦不愿深思，就算是提笔给自己做个人生标注吧。
                                                                                                                           野渡孤舟于2018年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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