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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茅 斋
闲庭照白日,一室罗古今。
偶焉此栖迟,抱膝悠然吟。
吟罢有余适,散瞩复披襟。
时开玉杯卷,或弹珠柱琴。
檐树吐新花,枝头语珍禽。
花发饶冶色,禽鸣多姣音。
色冶眩春目,音姣伤春心。
夕阳下虞渊,寂寞还空林。
清光复相照,片月西山岑。
近来多琐事。白日无片刻闲暇。但想看书和在纸上胡说八道的欲望非常强烈,犹如潮水汹涌,大有决堤之势,却未得冲出,在胸中沸腾澎湃,很是莫名其妙。于是疯子一般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访容若。我知道这虽毫无价值,却是我迟早要做的一件事情。也不知道会写到第几篇才死。姑且写好了。
《茅斋》是我很喜欢的。容若之所以能在锦绣繁华中思念山居生活,皆因一片赤子之心。凡有此心者,必于功名利禄淡然,于富贵荣华无缘。纵然建功立业,亦必功成身退,绝不摧眉折腰事权贵。如此,可在琴书之间找到自己,找到最宝贵的自由和山林天然赋予人的那一种情致。
因此,庄子宁愿曳尾于涂中,绝不踏入奢华一步;介之推宁愿死于烈火,也不肯出仕;严子陵徜徉于富春江上,终此一生;陶潜耐住贫困,于东篱之下引壶觞自酌;孟浩然两袖清风,飘然归于鹿门;王维携明月而吟清泉,铸就一代诗风。……
我相信有人选择精神,宁愿放弃物质。他们是自然之子,是日月精魂。
而满怀苦闷的容若,背负着御前侍卫的沉重职责,承载着人们对明珠长子的殷殷厚望,寂寞地想念一个抱膝悠然吟的世界。旧日读《纳兰性德全传》,我便知道这样的生命一定如王勃或李贺,是不愿久留的。他们最终徘徊于山中,化作风或云,或是青松幽兰。许多美原本就不属于人世。
想起他说的另几句话:
我生如飞蓬,飘然落天际。
天地忽如寄,人生多苦辛。何如但饮酒,邈然怀古人。
落日忽西下,长风自东来。天地果何意,逝水去不回。
天地忽如寤,青草招迷魂。
也许这些并不新鲜,但我读来总觉荡气回肠,感慨良深,被抛落在文字里,那感觉用文字难以传达。依稀觉得我欲说欲叹的意思,却被他早早说了出来。其实这种感叹古人早有。无论《兰亭》还是《赤壁》,都早已说透。纵然我深知这一点,却不能不屡屡为之感慨。
我们在潮声里,潮声在沧海里,沧海在月光下,月光在宇宙里。
不知为何又想到黛玉葬花之事。我原不喜欢黛玉之哭,常想湘云之命如黛玉,却能活得豪爽痛快,黛玉又何必如此呢?现在想来却可以理解了。落花便是人生,为花筑坟,实乃为心筑坟。而不甘心如此葬送那一段段绝美的时光或是哀婉缠绵的情意,必然要为之一哭。其实我们许多名为乐观的人——如我,白日里风风火火,似乎很能做些事情——又何尝不是一片落花呢?
一切都会过去。我希望生命的幽香如故。
所以我愿意把心寄放在容若的茅斋。
没有酒,没有十七世纪的烛火照亮的深夜。容若只是与我失之交臂的一个朋友。在想象中,我举起酒。
抱膝悠然吟。忘记世俗的忧烦,忘记案上堆积如山的本子,忘记琐碎和繁冗的细节,忘记悲欢离合的况味……(虽然只是暂时。)
闻道西山有瑶草,何不同君一采之?
(六)
突然看到《又赠马云翎》这首诗。马云翎乃容若挚友,以诗才闻名。应试不第归江南,容若送之,作此诗。
岧峣最高山,山气蒸为云。
物本相感生,相感乃相亲。
吁嗟人生不可拟,君南我北三千里。
一朝倾盖便相欢,两人心事如江水。
君身似是秋风客,身轻欲奋凌霄翮。
语君无限伤心事,终古长江江月白。
世事纷纷等飞絮,我今潦倒随所寓。
惟愿饮酒读君诗,花前醉卧梦君去。
我读了简直不知道怎样说才好。或许是如李白所说的“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的感觉吧。
深入我心。
相感乃相亲。忽然记起旧日读书考学时常看到的一种景象:月旁有一颗很亮的星,最初离月很远,后来,每夜悄然靠近,直到几天后,星与月已经近在咫尺了,我想象它们必然会相聚;然而,第二天夜里,星悄然退去,如此几天后,星又恢复了原来的位置,依然与月遥遥相望。
相思相望不相亲。虽如此,我却深信,那颗星就是与月相感而生的,它们有着相同的磁场,如人之同心。
谁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触动了你的灵魂? 谁的一句话偶然撞击了你的内心?谁的青衿在岁月里飘扬,扬起你等待已久的一阕歌?总有那么一个瞬间,心弦骤然鸣响,心血一倾便是一生。
容若对生死知交顾贞观说:南北三千里,同心不得说。秋风吹蓼花,清泪忽成血!
但我想既然世事纷纷等飞絮,能于千里之外同心,亦已足矣。总胜似琴书寂寞,天涯孤旅。近来看了一些与纳兰几乎同时代的仓央嘉措的诗歌,不由联想起来: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
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我问佛: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
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
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
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这几句如深山钟声,清越地撞击心扉。然我读之,不免一叹,是那种毫无声音,只在肺腑之内的叹息,震动全身。
管仲之遇鲍叔,伯牙之遇子期,同甫之遇稼轩,梁汾之遇纳兰,实属千古难得。心灵的相通是最美丽的邂逅,而现实中那往往是奢侈,是悲凉。
容若,如果回到清代那个幽深的夜晚,芭蕉在窗下舒卷,菊花在阶前落下露珠,我将有些迟疑地走近你的书案。那时,如你疲惫而伏案睡去,我便将温暖的长氅轻轻披在你的肩头,然后,轻轻为你拭去颊上那一滴清泪,看你安然入眠;如你尚临风独立,怅然低吟,我便温好一杯飘荡着月之气息的酒,桂花在其中飘零;我会双手捧上,那时我冰凉的手指会触到你的指尖,我茫然的目光会碰撞你如星的双眸,酒会荡起一些美丽的涟漪,摇碎岁月。然后,一切归于静默。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其实足够了。醉卧人间,有一种韵律深入我心,足够了。
赵凯 评论 (评论时间2010-07-04 18:49:00) | ||
我还是最喜欢“夜深千帐灯”。 |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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