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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玲珑·拥抱黎明

王士敏

张爱玲《半壁玲珑》中的第一句话便让我眼泪溢出。情绪抚平，油然生敬。一个身患疾病的女子，能如此坦然地面对人生，了不起！

接触张爱玲的文章，是在先前几年的网络上。彼时，我在潞地的一个单位上班，闲暇之际，思乡情结难泯，便打开电脑点击“垣曲聊吧”，“一本线装书”网名便跳入眼帘。看完名下的第一篇文章之后，再也难以搁下，那段时间，“一本线装书”的文章被我悉数收入眼底。

那时，我不知道“一本线装书”为何人，但从文风路数看，觉得是个女性。

卸任回乡后，“聊吧”里的“梅神”告诉我，“一本线装书”是个女的，真名叫张爱玲。那一刻，我恍然觉得，此一个张爱玲和彼一个现代著名作家张爱玲似有渊源，文章颇像。

见到张爱玲是在今年4月9日。之前，县委宣传部组织“走笔舜乡”文学采风活动，拉名单时，我把张爱玲列在其中。那天，兴奋的爱玲一早就“匆匆地赶到县政府门口”和“热热闹闹、满满荡荡的一车文友，欢天喜地的出发了。”在车上，“梅神”指着爱玲告诉我，“这就是张爱玲。”我看着那装束、那模样 、那神情，竟觉得这姑娘还有几分丁玲的气质。

那天的采风，我刻意的观察了爱玲，每到一处，她总是虚心听讲，认真笔记。在历山镇，作家们参观了北门楼、敬老院之后，集结的时间已到，人齐了，却不见爱玲。“梅神”急了，打发“昙花舞出雪茫茫”去找，好长时间俩人才回到车上。几天之后，我才读懂了爱玲那天迟到的心境。

爱玲去了晋商会馆，那是她少年读书的地方。“我兀自地跨入！柱子还竖着半面的房子，是我小时候的校长室，这座房子前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那块充当着全校老师饭桌的石板还在，只是经过了四十多年的风吹日晒只有磨盘那么大了，原来它应该和碾盘一样大的。就是在这张石桌上，父亲公然把分给他的细粮省下来，只吃着分给他的粗粮做成‘发糕’和‘米琪’。省下来的白面馒头带给我和弟弟……”这是一段让人心酸的文字，它将几十年前那困苦的日子寥寥几笔刻画了出来。接下来，爱玲将笔触转向了对会馆的关注。她站在“中心月台”上，回眸北殿里的“许多石碑”；回想当年她探视会馆时，月台下“到处是羊屎蛋蛋，满院的南瓜扯蔓，住在这里的人只消费不修缮，只掘取不补给”，心中泛起忧虑。从月台向西，她走进“品”字形的关帝殿，但当年的“雕梁画栋已残破不全”。离开品字形东院，她走到大院中间，仰首看那“高高在上的戏台”，却黯然失去了当年的风采。出大门时却发现，当年的门槛怎么成了水泥的了？那两个石狮子的“脑袋也快磨平了”。“唉！珍惜一下老祖宗留下来的一点念想吧……同善会馆，再不救，就真没得救了！”几天之后，当爱玲把这篇采风日记给我发来时，我感动了。一个孱弱女子，如此关注文化遗产，令人敬佩。我把这片文章推荐给文友们欣赏，看到了他们写在脸上的赞同。

爱玲是个快产多产的作者，在我们组织的几次采风活动中，每次都有她的身影，每次都是第一个写完采风作业。爱玲还勤学钻研，为创作她没有涉猎过的垣曲方言剧，多次下乡入户，了解民情、民俗，抱病熬夜，完成了剧本创作，拍摄播出后，深得群众欢迎。

近日，从“垣曲人家吧”里又读了一些爱玲的作品，便对爱玲的作品有了些理性的认识。爱玲的作品朴实典雅，飘逸着秀气和灵气。她的创作腔调基本是凄婉深情，在这个主题旋律之下，笼罩着她的每一篇文章或每一个人物。爱玲对生活的憧憬，在她的每篇文章里显而易见，不管她的文章里怎样描述生活的困境和情感的忧伤，但都能看到美好的希望。犹如行走在漫漫长夜，一步一步地走向东方，张开双臂，等待着拥抱黎明。

爱玲出书的消息，是“垣曲老裴”告诉我的。看着老裴把爱玲的文章一篇篇发到网上，我又像当年阅读“一本线装书”的文章一样，一篇一篇的阅读起来。我又一次看到爱玲为了心中的挚爱，又一次《选择平凡》，在飕飕的《秋风》中，不顾《龙门雨》的凄凉，屏声凝气地《怀念着我的书》，向往那美好的《一花一世界》……

（作者简介：王士敏，垣曲县英言乡人，原县纪委副书记。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运城市书法、摄影协会会员，垣曲县首届作家协会主席，垣曲县舜文化研究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