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气象”不可无
刘晓林
各个行业、各个时代都会出现大家!大家之大,当在其艺精、其影响之巨、其成就之大;更当在其知晓世间规律,当破则破、当立则立,自身处处充满矛盾,而矛盾又处处得以协调解决;一言以蔽:大家是承认客观规律,合理运用客观规律,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能创造出规律中特例的杰出人士。
扪心而问,大家实在是得到了上帝(偶然、机遇、特定时空环境等)的厚爱!如果失去了上帝的“眷顾”,大家(专有名词、特指)将与大家(普通名词、通指)无异!
“人不可无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可以不是名家但不可无名作”,推而广之:可以不是大家但不可无“大家气象”!宋时与欧阳修并冠词坛、有“晏欧”之称的晏殊览李庆孙富贵曲尝云:“轴装曲谱金书字,树记花名玉篆牌。”晏元献公曰:“此乃乞儿相,未尝谙富贵者。”故公每吟咏富贵,不言金玉锦绣,而唯说其气象,若“楼台侧畔杨花过,帘幕中间燕子飞”。“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之类是也!故公自以此句语人曰:‘穷儿家有这景致也无?
放眼时下艺坛(尤其是所谓的当代艺术的精英群体)、企业界等恍惚得连自己都搞不懂是如何成名、聚财的未经检测的“纯偶然大家”们,愚钝的我全然没有看出人家的“大家气象”。这为数不少的“纯偶然大家”们在“新奇怪异”、“愚弄他人与自我愚弄”、“麻醉他人与自我麻醉”等外在表象上做着所谓的探索和跋涉,但却让厚道的世人找不到、挖掘不出可以打动心灵的震撼与宏大!?
“气象”是什么?内在、格局、风范,通俗点可以理解为武林至尊那身形不动而神撼众人的“无形气场”。我猜想,即使中神通王重阳、玄玄真人张三丰谦谦至极,观者也能心会他们那与众不同、深厚莫测的“大家气象”。白石老人的败笔,我们会从中发现别样的美!李嘉诚先生商战中的失利,我们会对此报以理解的惋惜!
一句话:“大家气象”不可无,即使你我今生不能成为大家!
附:
大 家 谭
明有宏著菜根谭,今效其式,浅谈大家。
浩渺寰宇,大家远胜恒河之沙。然大家又实则寥若晨星。何故?究其因,本原界定不 同而致。
大家其义甚多,世人常用有二。一,芸芸众生另一别称(集合名词)。二,出类拔萃群体之特定称谓(专有名词)。长短所限,书者据一己之感悟,择其二详述。
“魏氏以夜严为怪石,宋客以燕砾为珠玉。”(《文心雕龙》)明明是夜明珠,魏氏认为是嶙峋之石。明明是沙滩卵砾,宋客以为是连城宝玉。刘勰不得不发以下之叹“文情难鉴,谁曰易分。”判断标准的不同,导致了同一事物的不同结局。大家的标准又是什么?书者罗列如下:
一笑前朝诸巨手,平铺细抹死功夫。大家在于求变。
入座有情千古月,当窗无恙六朝山。大家在于有情。
会当绝顶观初日,五岳中原小眼前。大家在于不知足。
脱身依旧归仙去,撒手还将月放回。大家在于放得下。
宽容、平实、造境、返朴……不一而足。
行文至此,插一小曲。友人访艺坛尊宿,仆人在侧,时有进言。友人临别,仆人面有愠色。后知,仆人自忖:艺坛尊宿,贵为大家。大家之仆,等同大家。他人岂能忽视其在?仆人不解。
水面文章风写出,山头意味月传来。无意大家者,遂成大家。岂可强求?
究竟怎样才称得上大家?大家是自身处处充满矛盾,而矛盾又处处得以协调解决;承认客观规律,合理运用客观规律,并能创造出规律中特例的人。
两鬓霜华千里客,马蹄又上太行山。大家永远行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