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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桥烟雨梦西塘 

相思江南系列游记之八

                             梦里水乡之三                         

    此次江南之旅的七个城市，一直是艳阳高照，暑气逼人。连日来，我们一直期盼着下一场雨。许是虔诚的心情感动了上苍，今天上午，（九月10日）在同里的罗星洲，终于天降喜雨。雨中，告别了水乡同里；雨中，又来到了水乡西塘。

    西塘的门票是100元，只在周六、周日卖票，平时，只要随着镇里的居民从苏家弄等处就可以自由出入。苏家弄是一条很窄的小巷，进弄口不到100米就到了西塘河北面与河道平行的东西走向的街道了。雨中的西塘别有一番风味，镇上游人如织，街道南面多为旅店，北面则是各类商肆店铺。西塘家庭旅店的名字都起的极富韵味，“听雨轩”客满，我们就住入了近在咫尺的“梦水楼”。办完入住手续，一人各打一把雨伞，便开始欣赏雨中的西塘了。

    嘉善水乡，白墙墨顶，舟影波光，在雨雾的晕染下恰如一幅淡彩的宣纸水墨画；古镇西塘，廊棚苍老，弄堂幽深，仿佛把我们带进了久远的历史。在西塘的每一条小巷，都有来自国内外各地的游人。其中，有只身孤旅的背包客，有蜜月之行的情侣，有同学同事，还有中老年夫妻。也有大人带孩子来的，只是如我们接近而立的儿子和年将花甲的老爸在一起出游，不说绝无仅有，也是万里挑一。在我的前半生中，曾独自游览了大半个中国，而梦中的华东江南之旅，竟是和儿子一同完成的。同样是首赴江南，造访水乡，儿子竟比我早了将近三十年。

    风景秀丽的西塘，人才辈出，文化底蕴深厚。据统计，历史上这里曾出过进士十九人，举人三十一人。明代以来，有志书记载的九人，有著作留世的有一百零三人。

    西塘被人们称作生活着的千年古镇，是艺术家描绘江南水乡的胜地，是社会学家研究民俗文化的标本。这里，河流纵横，绿波荡漾，晨间，小桥流水，薄雾似纱；黄昏，夕阳斜照，渔舟唱晚，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写照。始建于宋代的望仙桥，建于明清两代的来凤桥、五福桥、和卧龙桥等，已倾听了千年的流水低吟、桨橹浅唱，阅尽了两岸的屋舍变迁、旧事新人；依河而建的街衢，临水而筑的民居，尤其是总长近千米的廊棚，使整个小镇在记忆中慢慢褪去了色彩，虽有些泛黄，却逐渐清晰……；狭窄而幽长的石皮弄，陌生而又亲切，古老而又朴素的宅院分明是西塘人的象征，顺着高深的屋壁望上去，小小的天井中透过的阳光在缓缓地移动，似流金撒在了斑驳的木墙壁上，让人慨叹逝者如斯的光阴。漫步在西塘的千米廊棚下，让人不禁想起风靡一时的美国畅销小说并由此拍成的同名电影《廊桥遗梦》。还别说，该片的女主角，奥斯卡影星梅丽尔.斯特利普访问中国时还专程来观光游览过西塘呢。西塘在我眼里也和丽江一样，是个令人产生神驰遐想、产生艳遇的地方。

    位于古镇十字路口的永宁桥是西塘最有名、最繁华的一座桥，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这里连接着西塘的标志性建筑——烟雨长廊，还连着曾经最繁华的长廊——北栅街。和以前最繁忙的水道——烧香港，以及现在最有名的浸透现代时尚元素的商业街——西街。所以这里是商家必争之地。光酒楼就有“西塘酒家”、“明清食代”等好几家。大量的木结构，仿古的建筑，宽阔的店面，实在是气派。站在永宁桥上，环顾四周。可将西塘大部分景观尽收眼底。我们爷俩在游人如织的永宁桥上找机会照了几张相后，便来到永宁桥西侧的“明清食代”酒店二楼露天雅座就餐。这里的位置视野极佳，眼下是著名的永宁桥，顺着河道远眺烟雨长廊，还能将永宁桥南北两岸的大部分景观一览无余。

    西塘虽是一个小镇，但它许多带有乡土风味的美食却能让游客回味良久。水乡的餐饮以水产为主，肉嵌鲫鱼、红烧鳗鲤、馄饨鸭、炒鳝腐、清蒸白丝鱼、塘鲤鱼、湖蟹，味道鲜美。我和儿子开怀对饮，一边品尝西塘的特色佳肴，一边欣赏雨中水乡的南国景色，那种心旷神怡的美好感觉，永远珍藏在我和儿子人生旅途的记忆之中。

    由于错过了泛舟夜游同里河的机会，父子俩用过晚餐便来到来凤桥边汤姆.克鲁斯拍戏的地方排队等候上船。游西塘最好能在水乡住一个晚上，最好能泛舟夜游西塘河，最好能观赏到日出前后和雨中的西塘。有幸的是，这些我们都一一领略了。在候船的一段时间，我们游览了西塘的送子来凤桥。斯桥左右两条通道，一曰送子，一曰来凤，相传恋人们根据自己的心愿决定走哪一边。儿子过桥时也没细看标志，稀里糊涂就过去了，我埋怨他两句竟招致反驳，说我重男轻女。然后分别经两边通道又重新过了几遍桥，嘴上还叨咕着：这回好了，将来我给你生三个孙子、两个孙女。我在心里说，早点生一个，老爸就知足了。

    西塘水乡自有一种清灵脱俗的逸致和风韵。且不说可以与当地人一起上船捕鱼，享受超然世外的渔家之乐；当夜幕初降时，泛舟河上，眼望河道两边商家酒肆那一盏盏红灯笼，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幽幽发光；耳听摇橹船娘燕语莺声，歌喉轻展，婉转悠扬，宛然有复古之风……此时，尽可抛却凡间俗物，隐于古镇之中，体味淳朴的民风，真有一种返朴归真的感觉呢。夜色中的西塘，烟雨长廊下的游人不减，河道中挂着红灯的游船一艘接一艘，鱼贯而行，北岸的古戏台上正上演原汁原味的越剧，我和儿子此时端坐船头，游兴大发，各自沉浸在浓郁的江南水乡风情之中。……

    也许是多喝了一点西塘的老酒，当晚，在下榻的梦水楼旅店，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我这满头白发、年近花甲的老汉穿越时空，成为一个赴京赶考途中的古代落魄书生；而我那退却花容的黄脸婆娘、我的糟糠之妻，竟变成了一个风姿绰约的江南女子。正当我沉醉在举案齐眉、红袖添香的幻境时，耳边却似乎传来多年习惯的河东狮吼，不！原来是儿子叫早的声音：老爸该起床了，晚一点就看不到西塘的日出了。一下子惊醒了我这百年不遇的黄粱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