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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撕开岁月的包裹,往事散落在记忆的角落里,布满尘埃,定格成一张张黑白照片。当瞳孔打量着时间的沙漏川流许久之后,我才恍然拾起久违的告别。
(一)游子吟
风,肆意地卷掠着暴露在地平线以上的所有,让原本接近零摄氏度的寒冷更加有恃无恐。这是专属长沙的冬。我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刺骨的灼痛感直呛得我热泪盈眶。也许你觉得很难想象,冷空气一到鼻腔怎么就立刻变成了热泪?可这就是事可实,我骗不了自己。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就张开嘴呼吸。像憋闷在水中的鱼儿,不时跃出水面。这种挣扎多少带有悲凉的色彩,而这完全不在我的意料。
当初只想到一个离家远远的大学,趁着如今轻狂,贪婪地多看一些,多走一些,多做一些,希望给多年以后的自己留下更多可以回忆的风景。想看看他乡的月亮会不会是红色,想闻闻他乡的空气会不会是香的,想尝尝他乡的饭菜会不会也有母亲的味道……于是焦急地等待,忙碌地筹备,满怀激情地离开,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直到在中秋之夜抬头看见跟我一样孤独,跟我一样轮廓模糊的月亮,它并不是红色;直到被食堂菜里铺天盖地的辣椒辣到气喘;直到薄刀片一样的风刮得我牙齿打架时,我不可遏制地想回家。
我突然被自己的问题吓了一跳:我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我欠故乡一个告别。
最歉意的还不是不告而别,而是不告而别之后居然还理所当然地“逍遥”于“惩罚”之外五百四十五天又若干时若干分若干秒。这些时间苍白而沉重,像古罗马用来压迫奴隶的鞭条,无声地笞打着我的心,隐隐作痛。而我终究没有勇气补上一句再见。我只想回家,拼命地想。
也许没有尝过思念之痛就不懂得如何告别,而尝过之后又不能回到过去告别了。这就是所谓“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吧。
(二)梦的伤逝
时间总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偷走了曾经属于我们的的一切。于是那些曾经的梦想与执着,美丽与黯淡,欣喜与徘徊,便决然转身,渐行渐远。当我们蓦然回首,已追悔莫及。
在单纯的得近乎单调的中学时代,我心里住着一个华丽的向往——北大。她守候在一个离我遥远的地方,古典、唯美、优雅、圣洁,朝着来自五湖四海的莘莘学子颔首微笑。未名湖是她神秘的面纱,我知道在这纱层的背后有一双智慧的眼睛和一颗雍容的心灵。
在一个南方女孩的眼里,她是那样令人着迷。为了她,我愿意用青春作燃料,以激情为火焰,在时光的琥珀里燃烧汗水和血泪,甚至是白发。那是怎样一个我啊!疲惫、灰暗、沉默……昏天暗地看书,背诵,考试;麻木不仁地起床,吃饭,睡觉。不知何时,抬头看见天空的颜色,居然变得那样刺眼,看见月亮的光影幢幢里仿佛要滴下黑色的眼泪,看见大地随意地手舞足蹈(我的家乡在汶川大地震震波的辐射范围),好像在听迈克尔?杰克逊的摇滚……一切都变得疯狂,变得不可思议。
至于结果,我只能说:天不遂人愿。应该是我倔强吧,我没有用眼泪来倾泄心中的难过;应该是我懦弱吧,我没有对曾经魂牵梦萦的她说一声再见……
而今一年的光阴已随我最初的梦想埋葬在了无棺无墓的冥冥中。每当她的名字出现在眼前耳边,我心底的疤痕便会裂开血缝,不为人知,但我痛得真真切切。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我想我该慢慢懂得从容,向那些远去的梦轻声道别!人总要学会放手,学会洒脱,然后才能继续轻装上路。
(三)执迷不悔
当人深陷一段感情时,常常被莫名的东西感动着,以为这便是爱情。当置身那段感情之外,再回头看,发现自己爱的只是感动,并不是那个人。
他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在情窦初开的季节。
事隔几度春秋,我曾无数次地回顾那时的他和我,发现我并不知道当时我究竟为什么喜欢他,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意我。
他的眉眼都十分细致,不像一般男孩子那般粗枝大叶。身材瘦削,整个人斯斯文文的。我对他是先闻其名后见其人。当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名字时,我就有一种预感,一种伴随着悸动的预感。我想见到他。后来,当我真的和他四目相对时,我的预感变成了一股温泉,在心海里翻滚。多年以后这种类似温泉翻滚的东西统统被我诠释为感动。当然,这是后话。
他并不是那么英俊潇洒,也并不是那么玉树临风,可是感动了就是感动了,我没有理由对自己撒谎。更感动的是他在我为他感动的同时也悄悄地被我感动着(这是后来知道的),而这种感动与感动的巧合让我有了第三重感动,于是我把它当作了爱情。
在这份“爱情”里,我们彼此心照不宣。三毛说: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破。可是它还是破了,没有真正诞生就已灰飞烟灭。当然,它的消殒并不能算真正的“灰飞烟灭”。因为它甚至不似烟花那样曾经极度绚烂,它只活过一段平平淡淡的日子。就像世界上大多数平凡的人生一样,尚在的时候不多余,消失了以后也不稀缺。
于是在我还来不及挥手告别的当口,时间已经从指缝间溜走了四五个春夏秋冬。
或许这本就是误会一场,而误会注定不会完美。于是我们习惯性地将这样的“不完美”归咎于我们太年轻。年轻不是我们的错,我可以告别“感动”,但我不愿告别年轻。我甘愿做青春执迷的信徒,即使无数“误会”在等候我的光临……
赵凯 评论 (评论时间2010-12-02 20:08:53) | ||
北大与爱情,都是可以告别的,因为前路会有新的寄托。 |
雨晴 评论 (评论时间2010-12-02 14:28:27) | ||
人生的旅程总是有些风景驻留。只要能够读懂,感动也就无处不在。读着文字,我也被“她”“他”的故事感动着。问好! |
wwldjl 评论 (评论时间2010-12-02 09:53:11) | ||
如歌的岁月,凄美的告别,人生就是这样一段又一段的旅程,走向远方…… 文笔很美,很多情怀都有同感,因为我们都曾年轻过…… |
纸墨茶香 评论 (评论时间2010-12-02 06:36:14) | ||
这个世界不是有钱人的世界,也不是有权人的世界,它是有心人的世界,有心就有了一切。问好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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