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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望长安

             
                人淡如竹

想念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不会时时刻刻惦记，但偶一回想，却是会蔓延起满满的痛来……

今天，出差回来的领导带了土特产回来，拿到办公室里“分而食之”，我有幸分到“冰山一角”。

“什么东西？”我问。

“石榴片。”

我心蓦地一动，“哪里来的？”

“主任出差，从西安带回来的。”

“西安啊……”

思绪一时间连通到莫名的地方，有点惆怅，却未及疼痛。

从西安回来，我双手空空如也，并非不想带东西，只是前途被漫漫征程弥漫得遥远而飘渺，我被旅途的颠簸痛苦吓破了胆。

回到家却开始拼命寻找古城的影子，却渐渐发现，人是物非，我的世界，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那个世界，曾经拥有，永远不再了。

也迷茫过啊，真正的家不像家，反而思恋那个曾经当作驿站的地方，那种熟悉的、带着些土腥味的古城味道，在这蔓延着海腥味的城市，成了绝响。

当细细的米线又换回家乡筷子粗的“米粉”，我才发现家里开了几家“绝味”鸭脖店，门脸儿和布置几乎和西安一样，心里竟也莫名的高兴——家里的舶来品，却让我觉得有了家的味道。

一直不敢去试吃，因为脑海里总会浮现和老刘一起边啃鸭脖边丝丝拉拉呼着凉气的样子，每次每次我们都大呼“太辣太辣”，却更觉爽利，带着陕西特有的味道。

今天终于鼓起勇气踏进小店，却依旧心怀惴惴，小心地问这鸭脖是不是从西安开过来的分店。

“不是，是湖蓝咧。”店员操着一口n、l不分的南方话，笑容温暖。

我却并不觉得开心——原来所谓的古城味道，也是舶他乡的风味，而我还一直一厢情愿地以为它是西安特色。

没着没落的感觉，那微薄的联系，在一声谁也察觉不到的轻响之后，断开了。

——我与长安，缘绝。

回首王长安，口中的感觉和吃鸭脖如出一辙，没有了爽利的辣，只剩下忍受不了的痛。

蓦然回想起临行前老高唱的那首秦腔，泪水在分别的话语里打转“我在想，这样的秦腔，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了”……

那样的西安，永远在我的记忆里，永远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