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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官 “写手”（2）                             

                                     苏洪义  

“写手”之累

  一天，某领导找到我，请我帮其完成一部电视专题片。如在职的话，这类活儿我绝不会接的——没时间，但人家慕名而来（我撰稿、导演过多部此类电视专题片），岂能不给面子？于是，接下了这个时间紧、标准高的急活儿。对此类应急的活儿，自己早就习惯了：98抗洪时，我一人担任三部相机、一部摄像机的现场导演、撰稿；夜里，三个大学生轮班记录我的口述特稿（没带电脑）。整个抗洪中，我的足迹横跨白城、佳木斯两个兵站，从月亮泡水库直至中俄边境的乌苏里江。

  为抢时间，那阵子我从早晨4：00忙至夜里11：30：肩扛摄像机，脖挎相机，一台轿子、两个帮手，所有素材皆现导现拍。每到一地，看几分钟现场，怎么个拍法、要求，也便心中有数了，向在场者简要讲述一下拍摄要求，便先摄像后照像。机器一关，就转场至下一个拍摄点，天一擦黑就坐在电脑前补撰脚本。镜头拍完了，本子也通过了。继之，不刮胡子不洗衣脸，和一个分工后期制作的战友编片子。一次通过后我大睡了一场。由此，我转入职业“写手”。“写手”之累，局外人是无法感知的。这里不妨将我写的《自由撰稿人一日》原版摘引如下，或可了解大概。

  昨晚忙至23：45。晨，尚在梦乡便被户主（转业军官家的户主，大都是家属）叫醒：“儿子明天返校(吉大）啦，跟我去早市买点菜，包顿饺子。”鉴于自己一直忙于采访、写作，再违令补睡，非遭受谴责不可！只好迅速起床，擦两把脸去早市。对于买菜，我极其“弱智”：既不会挑菜，更不会讲价，往往是要多少给多少，尤为可笑的是，有次爱人让我买把小葱，我却拎回一捆小白菜。何故？对于一个脑子始终没离稿子的写手而言，若让他记住类此生活细节，肯定是裤腰带没鼻——系（记）不住。故而，至今我仍没走出如是定势思维：宁可上交户主千元稿酬，也不充任招之即随来的“拎兜的”。　

  早市归来，放下菜便赶往炮台山（附近的一座大山），转入长年坚持的爬山。几近小跑爬到山顶，又坚持做了20个俯卧撑和20个“倒挂金钩”，再跑下山。回家后，冲了一个凉水澡。这一习惯，受启于一代伟大人邓小平。据载，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后，在极其艰苦的战争环境中，邓小平始终坚持冷水浴：入夜，从井里拎出一桶水后，直接往头上倒，即便冬天也照洗不误，以此锤炼坚强的意志。至今，我依旧保持了这一积习，并为写作提供了充沛的体力与精力。

   穿完衣服已是6：10,忙打开电脑进行杀毒软件的升级，完成后查收两家媒体编辑发来的邮件：一封是所撰影视专栏稿已刊发；另一封信是为某高校朋友撰写的论文已刊发，并邮来。看后，正欲网上回信，户主再度命令：“打两个土豆，把米饭做了。”“来也！”遂将电源切至待机状态，马上淘米、打土豆，约5分钟便全部搞定。刚得以喘息，手机响了，是一所重点中学的校办主任打来的，请我给学校的老师讲一下教育论文的选题与构思，且最好安排在上午。

  尽管手头还有其它急稿(美国纽约一位华人的稿子，已采访完毕，只待动笔了），但母校来电话了，只能按时赴约（自由撰稿人的最大益处——时间上自由安排）。7：25,简单吃了几口饭，就拎着装有约12公斤作品（省以上报刊作品原件），坐公交车去了该校。到校后，为让校长确认一下自己是否“水货”，我打开箱子。校长瞧了瞧，对办公室主任说：“不用看了，没两把刷子谁敢充任笔杆子！”校长走后，我对办公室主任说：“这事好办，也就两个程序——看作品增自信；道要诀引入门。

  我将所带作品摆在长约5米的椭圆形办公桌上，听讲的50名师生入座后，我先让大家看了一下作品，而后便开始了不带讲稿的即兴讲解。坦率地说，在我主抓全师新闻工作的6年间，20余个团单位哪年都这么讲课、定稿、写稿。讲毕，一位女老师问我：“您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我如实相告：“毕业证上是大连陆军学校（后改为学院），但写作功底却是在部队这所大学校中自学的。”刚讲完，又接到某小学校长的电话，也是讲写作的事。无奈中，只好前往，同样是义务讲了近两小时。

  尽管此行是公益性的，但收获却是远超某笔稿费：一是许多教师对写作不懂、不爱、不会，加之世风浮躁，业余时间忙于办班挣钱，谁还抓爬格子？青年老师更是浮得很，需要什么很少动脑，而是上网现查或悬赏求文。于是，即便是讲了一辈子语文的老师，也未必在省以上报刊发表一篇稿子。恰因这种义务讲座和现场定稿，我很快成为省级教育专刊的特约撰稿人，由此转攻各行业论文。

  18：20时，当我疲惫地推开家门时，见一高中同学正等自己呢，忙打起精神。原来，他儿子在市里打工时被车撞伤住院，车主虽同意付医药费，却诚意不足，想让自己出点主意。于是，上网查了些相关的资料，整理后打印出来，让他回去先吃透相关法律条文再说。临别，他非要请我吃饭，“孩子的事大，快走吧！” 送走同学，稍加休息，又转入论文的构思。   （下篇：“写手”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