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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骚吟

    （心情不佳，发牢骚，作此文。）

    故友别离，古来感叹，又三番考试，五次受挫，不优不劣，无进无退，可有可无，心绪不宁，不可自持。

    时处新地，无有同道，幽怨无寄，性情大变，乖戾多疑，方疑友之不义，又怨亲之不解。咽泪强笑于人前，独自徘徊乎雪间，抽刀断水而刀锈，借酒消愁而壶空。沸水煮茶而烫手，饮水剔牙而签折。劳者为功，功不成；奔波求名，名不就；壮志未酬，遂游逛于书橱之前。

    随手取书，竟得《吊古战场文》。但见风悲日曛，蓬断草枯，鸟飞不下，兽铤亡群，骨暴沙砾，山阴鬼哭。鸟无声兮山寂，夜正长兮风淅。魂魄结，鬼神聚，但觉心惶胆寒，冷气贯脊，不忍再看，心中悲抑更甚。

    欲读太白豪句，岂料拈得乐府，随意翻读，见陇头歌辞，曰：“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简明精到。嘿嘿，予心之孤亦如此，惟乏洒脱以飘然，欲哭无泪，欲笑不能，真真哭笑不得也。

    予本稚童，奉学于各校，苦保名次于大榜，不求驰名于师友。尔来一十六年矣，然沉默寡言，不屑荣利，性直好诤，见恶欲批，见浊欲斥。未及结交于君子，已然嫉恨于小人。无力回天，但求自保。虽见阿谀谄媚，红包往来，予不敢言；虽见勾心斗角，口蜜腹剑，予不敢言；虽见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予……无可言，恐继嵇康、阮籍，徒死奸人之手尔。

    而今，违本心而背课本，屈壮志而应考试，处处小心，恐考官怒，惧师长责，不知创新，惟求成绩，领一证书。乞一工作，仅此而已。

    如奴隶，如机器，不足五斗米！

    次日见此文，实是牢骚满篇，子虚乌有，苦笑录之，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