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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在网上当编辑时，偶尔会在来稿中看到“海子”两个字（或是更早些，因为一向不懂诗为何物，不懂海子两字的真正涵义自然可以原谅。当然，这也包括在一些纸媒介中见到海子两字时的情形）见过几次后，隐约知道海子是位诗人。尽管自己在报端发表的第一个作品是一首诗，但却没有想到，自己在文学这条路上昏天黑地的一路走过来，才发现，诗没写下几首，小说和剧本倒是写了一大堆。
海子的名字第一次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并使我要急于知道有关海子的一切是在海岩的一本《海之花月之心》里。在《海之花月之心》中，有个叫骆一禾的人向书中的主人公约稿。交稿时，骆一禾让书中的主人公看他正在整理的一木箱子的诗稿。那些诗稿几乎都是一个叫海子的诗人没有发表过的诗。而那时的海子已经在山海关卧轨自杀了。
那一刻我对有着一木箱子诗稿的海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而骆一禾为整理海子的遗作，放弃了自己的写作，每天熬夜到十二点。可是，不久后的一天，书中的主人公却收到了令他颤栗不已的电话。
骆一禾因为脑出血而让他要为海子出诗集的愿望永远地成为了一种遗憾。
那一刻，我的心也如同接到了那个电话般地开始颤栗。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真是假。
都说时下里能让人关切或急切地感兴趣的要么是绝对隐私，要么就是标新立异的创意。即便是些与离奇不贴边的消息要想有的传播，也得靠媒介这一工具来狂炒、爆做，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吸引人们的眼球。可我的灵魂，不知为什么，竟为这厚厚的书中一小段情节所震撼。
我不知道我是看出了海子对诗的挚诚还是看出了骆一禾对朋友的真诚；我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一箱子还未发表的诗稿，还是那位每天都在夜深人静之后在另一个世界中穿行的人。我仿佛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诗人身上那特有的通脱和旷达。那比诗还重要。
没等放下手里的书，我便来不及思索任何地到了网上。当我在空白的网址处用智能ABC打出海子两个字后，随着回车键的弹跳，仅仅是一瞬间，我满眼的视线中，便都是“海子”两个字。
那一刻，我仿佛因为见到了海子两字，而犹如见到了海一般。那海，其实就是蓝色的屏幕、蓝色的文字，还有那蓝色天空下的淡蓝海水……
我觉得我眼前所有的蓝色都是那箱子里文字变就的精灵，那精灵远离了诗人的躯体，自由而略带忧郁地神游、飘漾在每一处蓝色的空间。
而我，也如骆一禾般地在低头面对海子那一木箱子诗稿时，想的更多的不是要一页一页地去看、去欣赏，而是对一位勤奋诗人的灵魂所有的景仰和喜爱。
在这蓝色的世界里，我看到了一艘又艘正在航行的船。那是集文字、音乐和色彩于一身的船。那船的名字叫《海子骆一禾诗集》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我打开新诗库，然后，把右边的鼠标慢慢地向下拉，于是，我在《海子诗选》中见到了如下的文字：海子，原名，查海生，1979年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1983年毕业后任教于中国政法大学。已经出版的诗集有《土地》《海子骆一禾作品集》《海子的诗》《海子诗全编》
我点开了诗集《土地》之后就在蓝色的衬景之下，见到了一首又一首的诗：日记祖国答复重见家园讯问月光……
那一刻我的心已经不再是面对一箱子诗稿，我觉得我面对的是诗人那纤细、敏感而又广漠的空阔胸怀。那是包括海子两个字在内的旷达。那旷达充盈了我满眼满思绪中的那些不再跳跃的文字，我看到那些文字背后的灵魂在歌唱。
那歌声，飞过高山、越过大海，在云间，在田野、在牧场的麦杆里，在疼痛的呜咽中，一切仿佛都流淌出海水般的金黄。那是年轻生命里所有的渴望，那渴望是一种思念，是一种成熟，更是一种美好的思想。
于是，在儿子过生日时，我们谈起了海子。在最炎热的夏季，在最酷热的火锅旁，充满青春和朝气的儿子，在听到我提起海子两字后，热情中洋溢着少有的兴奋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透过火锅上方那些飞旋着的热气，我看到了说完这几个字后，儿子那青春年少的心。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跟着这简洁的文字低喃地重复。在一次又一次地复述中，我从那仅仅是几个字的诗句里，感悦于出了一种能灵动于文字间的超然。就是少少的八个字，怎就生生的如一幅画？并且，那好似无尽的画卷正慢慢地在我的眼前散漫开来，那是何等的意境和气象！
“妈，我说的就是海子的诗。”儿子见了我那样子，隔着层层叠叠的热气对我说。
“海子——？”我拉长了声音。
“这是我们在课本里学过的。”儿子刚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首诗的名字就叫《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语言，仿佛有一个更大的空间飘至我的眼前，使我深陷于一种感动之中而不能自拔。
我看出了儿子对诗人崇敬中所包含着的更多是少年膜拜的疯狂和痴狂。当然，也包括我。
我不再言语。顺窗望去，远处，是碧翠的山峦和山脚下蜿蜒的道路。山上和路边的绿色植被在灰白而显苍凉的天穹下，正默默无言地承受着那些在其间奔驰的车辆和过往的行人。一架低飞的直升机在灰白和翠绿之间，犹如一只无助的苍鹰始终寻找不到即定的目标。
而我则又想起了寂寞中的诗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寂寞中的灿烂，那是怎样的一种胸怀？我觉得，只有海子才是天堂中最快乐的天使，而那能让诗人飞跃于天堂的翅膀，则是那一首首如羽毛般纤细而柔密的诗歌。那诗歌是真正意义上的飞翔。
而诗的力量，则让我不仅随其左右，并寸步不离的跟随着四处游走。
有人说，海子的诗，充满了激情，但多感的纤细中又充满了对生命的困惑。那是在静默中不停地呐喊着的世界。那更是一个深沉无比的黑洞，那黑洞让人只能走进不能走出。
而我，看到的，依然是那个：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子。
我看到的是诗人静静地站在凄风凛冽的海风中，面对空茫寂静的海水，想着那片不可能永远都不出现的明媚。那花团锦簇的美好境域，才是真正属于诗人的天空。
那天空里，到处都飞扬着用文字来歌唱的声音。是海子的声音。那声音是从年轻的海子心灵中如海水一般慢慢地溢漾、慢慢地飞翔起来的灵光。那是没有电视机、没有录音机，甚至没有收音机的房间。那是海子的房间。那里永远都只有画家凡高的画、石头浮雕、装满书籍的书架，以及桌子上永远都放置着的印度史诗《罗摩衍那》
我知道，我的生命中又多了一份牵挂，那牵挂，是一个永不回还的灵魂。那灵魂，让我更加珍惜生命、生活和生存。
我还知道，年轻的海子在物质上不是乞丐，在精神上却是富翁。是拥有太阳的富翁。
千年后如若我再生于祖国的河岸
千年后我再次拥有中国的稻田
和周天子的雪山天马踢踏
我选择永恒的事业
我的事业就是要成为太阳的一生
无比光明……
春暖花开之后，我听到了从海上飘来的歌声。是海子的声音。
那声音正渐行渐近。
| 匿名 评论 （评论时间2009-04-29 10:35:00） | ||
| 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 | ||
诗赋绽芳蕊 今来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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