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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跃荣：《大学殿堂》

二、希区柯克的好奇心

但是，我能够讲得清大学是个什么样的殿堂吗？我所表达的情感是否能够激发读者的共鸣？我能够让众多的匆匆过客在大学殿堂中摄取到更多的财富吗？我心中没有底，也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在我多少年来不敢下笔的时候，是一首词启示了我，让我大胆地写下了“大学殿堂”这个题目。

当我们读“曾照彩云归”时，都明白字里行间的意味，也进入了词人的意境。但仔细一想，却又不然，我们可以披星戴月归、扛着夕阳回，但云是因为起落的阳光才染就的色彩，在一心一意地装扮着她自己，她又如何照我归、照我回？固然，云也可以像星月一样反射阳光来照亮你我，但细细想来总觉得有些别扭？真不如带着彩云回那么潇洒，那么自然，那么愉快，那么富有成就感！晏几道为何却不用这个“带”字，或是一个“戴”字来替换那个“照”字呢？或者引用祥云罩顶的说法，用一个“罩”字也未必不可！这样换过之后，甚至连韵律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总是让人觉得意境却相差甚远，这种差异不是视觉或听觉所说得清、道得明的，更需要用心神去感应。在这里，这个“照”字意味着面对或追随，意味着融合与共生，是人景合一、事物归元的意境，表达的是本原的骨子里的情愫，没有一丝衣锦还乡的庸俗的烟火气息。

无论我们如何品味艺术精品，无论我们怎样欣赏美丽风光，所有的感觉中真正可信的是我们能够用心灵去真正感应过的东西。

有一则幽默，说的是：“以导演恐怖片出名的英国导演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认真地看着他妻子把酥饼面团放人烤炉之后，他就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烤炉门，每隔几分钟就自言自语地轻轻问一句：‘里面发生了什么呢？’当香味扑鼻的时候，妻子取出了香甜可口的酥饼，而希区柯克却紧张得几乎精疲力竭，他气喘吁吁地说：‘烤炉一定得装个玻璃门，好看清里面发生的一切，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