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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游散记

　　　　　　　　　　　　　　　　　　　　　　　　　　　　　　　　裴国杰

中秋又称“团圆节”，是我们期盼家人团聚或对故乡思念的节日。族长派我回故里陕西富平县新移村联络裴氏宗亲，事后顺便去甘肃天水溜达了一趟，与素未谋面的祖父相聚，一路上所见所闻，大开眼界，今略以记之，与朋友们分享。

                                 永济·芮城

八月初九午时，大巴车在望不到边际的华北平原上奔驰，扑入我视野的，是远远的群山原野、近近的城镇田园和如玉似带的黄河。当尽显大唐的风韵的鹳雀楼进入眼帘时，我不由得文思奔涌，阅尽唐诗三百首，唯独崇敬王之涣。寥寥二十个字的《登黄鹤楼》，缩万里于咫尺，使咫尺有万里之势。把哲理与景物、情势溶化得天衣无缝，气势磅礴、意境深远，千百年来一直激励着中华民族昂扬向上。通篇动静结合，虚实结合，景入理势。远远望去，黄鹤楼在蓝天下若鹤立鸡群，惹人向往。约莫半个小时，客车似乎以楼为中心做圆周运动。自古物以人传，景以文胜。物有魂魄，精神不朽。这是中国诗文化与历史建筑珠联璧合的魅力所在。

永济古称蒲坂，扼蒲津关口，当秦晋要道，是古河东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中心。“舜都蒲坂、大唐蒲州、爱情圣地、旅游名城”是永济的城市名片。鹳雀楼是蒲州的地标，普救寺、黄河铁牛、五老峰若众星捧月，把享有五千年文明的河东大地打扮得花枝招展，这里的高山与平原衔接处俱是垂直的角度，没有丝毫的缓冲区，我觉得这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富有诗情画意。 

     不一会儿，车子驶入芮城县地界，古魏以黄河为界，与陕西大荔、潼关县和河南灵宝市为邻。地处山西省最南端的晋、秦、豫三省交界处，是山西的南大门。华岳村是我脱离母体降生的地方，想当年，父亲在芮城县粮食局工作，我家居住的四合院虽不壮观倒也大气，依稀记得大门口是用河卵石铺就的斜坡，我的童年是吃着阳城卤肉、泡泡油糕和芮城麻片度过的。1969年，因家庭成分太高的缘故，我全家被压缩回原籍谭家西石村。那年我刚满7岁，尚未知事便受尽颠沛之苦，世事不平、命运不公啊！

                                           渭南·富平

    临近未时，大巴车跨上风陵渡黄河大桥，眼见黄河如泥浆般死气沉沉地把晋秦隔开，心里隐隐作痛的滋味。黄河啊！你分明是中国的灾难，是共和国的伤口。岂能美之曰民族的血液？潼关是渭南的港口镇，地处关中平原东部，雄踞秦、晋、豫三省要冲之地，是中国古代著名关隘之一。当人们形容行者慌里慌张，急不择路的神态时，信口便说：“日毛贼过潼关”。过去人由风陵渡过河到潼关这段时间很紧张，因为大家都急着过河赶路，下车后走一段路到黄河渡口，坐木船到对岸的潼关后再赶汽车，再到车站后再乘火车才能到西安。昔日那种风风火火的“日毛贼”情形，随着人类的文明、社会的进步，早已一去不复返了。人们可以舒心悠悠躺在座位上，依稀当年船只南北横驰，彩帆东西争扬，哗哗的水声，吱吱的橹声，高亢的号子声，顾客的呼喊声，鸟声，钟声……，两岸荡漾着优美的的交响曲。

渭南是八百里秦川最宽阔的地带。是中华民族发祥地之一。素有“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称。富平县位于关中平原和陕北高原的过渡地带。因取“富庶太平”之意而得名。华夏之根，文化之源，河山圣地，人文渭南。习大大是富平人，我也是富平人，“乡党也！”踏进富平，我就是“皇亲国戚”，骄傲和自豪感溢于言表，不由得脚下生风。境内有六条汽车或火车路通过，交通十分便利。这里是全国著名的“墨玉之乡”、“石刻之乡”、“陶艺之乡”、和“柿子之乡”。 早在700多年前，我们的先祖，元辛未年进士裴隆礼之子世英，就是从富平县新移村赴山西垣曲任县尹上任的，年老后落籍峪子村。如今的垣曲裴氏家族就是他的嫡亲，人丁兴旺，英才辈出，是誉满舜乡的名门巨族。树发千枝归一本，水流万脉凭一源。宗亲间的联谊对提高家族的凝聚力、亲和力至关重要，这就是此次我西游的渊源。

                                                 西安·天水

    在日落西山的黄昏里，大巴进入西安市未央区。古城西安历史上曾有13个朝代建都于此，曾作为中国首都和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长达1200多年。意为“长治久安”，与罗马、开罗、雅典并称为世界四大古都。西安历史悠久，有着7000多年文明史、3100多年建城史、1100多年的建都史 ，是中华文明和中华民族重要发祥地，丝绸之路的起点。这座中国历史文化的首善之都，以世代传承的雍容儒雅，大气恢弘，成为中国历史的底片，中国历史文化名城 ，中国最佳旅游目的地城市之一。长安在隋唐朝是中华裴氏人物兴国安邦，大显身手的政治舞台 ,仅三唐王朝裴氏就出了34位宰相。 裴氏宅第呈现在大明宫为轴心的分布格局，呈椭圆形散开，彰显了裴氏家族在中华民族的历史长河里中流砥柱的非凡气势。现在我们没必要夸耀这里曾经是13个王朝国都的历史，也不自得于八水环绕的地理风水，对于显赫的汉唐，它只能称为“废都”。但可爱的是，时至今日，气派不倒的，风范犹存的，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最具古城魅力的，也只有西安了。整个西安城，充溢着中国历史的古意，表现的是一种东方的神秘，囫囵是一个旧的文物，又鲜活活是一个新的象征。 

3日丑时，我从天水站下了火车，坐在候车室等候亲人接站的空儿，不由自主地一阵迷糊，手机被梁上君子顺手牵羊了。万般懊悔与愤恨也无济于事，只有听天由命了。大西北的气候确乎寒冷，实在受不了，背着提包转悠。恰逢遇着一个有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经他多方打听，才把我送到七爷的单位海林轴承公司。

    天水位于甘肃东南部，自古是丝绸之路必经之地和兵家必争之地，天水得名，源于“天河注水”的美丽传说。远在三千多年前，天水地区人烟稠密，秦末汉初时，忽然狂风呼啸，雷电交加，一道金光闪耀，地上现出红光。在轰隆隆巨响声中，地上裂开一条大缝。只见天上河水倾泻而下，形成一湖，名曰“天水湖”。后来，这个传说被汉武帝听到了，在斯设了个“天水郡”。天水市是人文始祖伏羲的诞生地，天水位于中国版图的几何中心，素有“羲皇故里”“龙城天水”之称，是中华古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伏羲和女娲同是中华民族敬仰的人文始祖，传说伏羲做八卦。八卦衍生《易经》，开华夏文明，尊其为八卦祖师。江泽民同志1992年视察天水时亲笔题词“羲皇故里”。吸引了大批海内外客人前来旅游观光，寻根祭祖。显示了优秀的传统文化在华夏儿女中产的强大凝聚力和向心力。

    天水，是一个奇特的地方，由于地理、气候等原因，这里的人健康白皙，漂亮美眉众多。天水女人的美在容貌，在气质。美的可爱，富有诗意。当你徜徉在街头，满大街的女人都是修长的圆腿，白皙的脖颈，美目流盼，灵秀天成，像风姿绰约的小天仙。 君不见，中央电视台天气预报主持人裴新华就是天水漂亮美眉的代表，美吗？ 天水是华夏文明和中华民族的重要发源地。享有羲皇故里、娲皇故里、轩辕故里的荣誉，天水被誉为“易学之都”。天水有国家和省、市级重点保护文物296处，中国四大石窟之一、号称“东方雕塑馆”的麦积山石窟，大小石窟6处，是名副其实的石窟艺术之都。

    来天水的原委是这里有我祖父、祖母、叔伯几十口亲人，曾祖父裴作霖，字泽三，生于1897年，山西省垣曲县西石村人。他是民国时期山西和甘肃跨省级著名书画家、金石家。作品声誉海内外，其大量遗作或珍藏于各大博物馆，或活跃于文物市场。据西石村现存的《石老先生教泽碑》载，其人历任山西陆军上校，第三集团军北路兵站监部参谋，兵站司令部副官长、兵站部部长、平绥铁道运输部部长兼绥远军运处处长，抗日战争时期第七集团军总司令傅作义的参谋长、山西省公安局巡辑队队长等职。在天水艺界，人们提起裴泽三，没有人不佩服的。我这次来天水，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一个真正的裴作霖。闻着先祖书法的墨香，眼前浮现着先祖泼墨丹青的画面，穿越时光的闸门依偎在他的怀里，春风荡漾。他的他老人家在书画金石创作上具备天生擅长的能力，天分极高。他经常在西安、汉口、天水等地经营字画，且收入不菲，他用卖字画的银元给国家捐赠了一架飞机。改革开放以来，有东南亚诸国多人收购他的作品。曾祖父是中国国民党员，夫人是山西牺牲救国同盟会员，曾祖母婚前的恋人是牺盟会常委，山西籍的某同志。在民国时山西省都督、省长 、牺盟会会长阎锡山的撮合下，他二人结为连理。这正应了名流喜得名门婿，才女欣逢才子家。据甘肃天水书画界人士评论，曾祖在诗、书、画方面三管齐下，相得益彰 。是不可多得的奇才、怪才。他曾与国内湖南湘潭籍画虾名人齐白石当着闫省长的面比试画技，第一场人家画了个一只虾，曾祖画了条大金鱼；第二场人家画了个一只大公鸡，曾祖画了一只大雄鹰。孰胜孰负 ，用时下的流行语说，就是“你懂的”。据甘肃书画界权威评议，裴泽三是甘肃省内无人逾越的大家。人们知道，齐白石的书画创作黄金季是六十岁以后。只可惜我的曾祖离世太早，天妒才郎，岂不痛哉！                                                 

    天水厚重的历史音韵，古老的文化积淀，幽长的风情韵味，无不渗透着悠悠的秦风汉韵。从不同角度映射着天水城之久远、历史之古老，文化之深厚。这次来天水，游伏羲庙，逛古玩城，会晤先祖，血泪碰撞，心灵得以慰藉，此生何求？